阳光明媚, 绿草如茵,漫山遍野的鲜花正开得灿烂。
远远地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轻盈灵动的少女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着, 脸上的笑容比山花更烂漫。
“来呀,来追我呀!”女孩子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回头笑着喊。
在她身后的是身穿白衬衫的帅气青年, 明明只要稍微发力就能追得上去,却偏偏不紧不慢地缀在身后。
林夏禾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天哪, 这是什么时代的电视剧啊, 画面倒是挺唯美的,就是这剧情, 会不会太矫揉造作了些?
画面突然拉近,林夏禾惊讶地发现, 那娇笑奔跑的女子, 长着一张跟在这个世界的她一模一样的脸,而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居然是韩景岩。
还没来得及惊讶完,视角忽然一转, 林夏禾一个转身, 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眼前出现的是韩景岩那张放大了的深情款款的脸。
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束野花,递到林夏禾的面前:“送给你。”
林夏禾接过花,捧在胸前,然后他的脸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薄唇的形状优美动人,带着逼人的热气,眼看就要落到她的唇上。
“呼!”林夏禾猛地坐了起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什么鬼,她居然梦见了韩景岩,而且居然还跟他在梦中谈了一场古早风恋爱?
哪怕是一场实实在在的chun梦都还要好一些呢!
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眼馋的也应该是他鲜美的□□吧!
林秋兰在身旁正睡得熟,身上一身的汗,黏黏腻腻地不舒服,林夏禾打算出去院子里打水洗把脸。
才打开房门,林夏禾突然顿住了脚步,这是什么声音?
优美动听的音乐声在空气中蜿蜒流淌,一首熟悉的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应该是口琴是声音吧,林夏禾乐感不强,分辨不出吹奏者的水平如何。
但就是觉得,很好听。
她慢慢地走了出去,屋门没关,今晚天色不错,院子里月光如水,男人靠坐在井台边,屈着一双长腿,嘴边的口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林夏禾静静地站在门内的黑暗中,就这么看了很久。
一曲吹毕,他又换了个曲子,《雪绒花》,细细的乐声呜咽,她的心似乎也在跟着沉沦。
是今晚的月色太过美好,还是夜色中人的心防比较脆弱?
林夏禾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心底忽然就燃起了一束小火苗,火光里,是这个男人帅气的脸。
这就是心动吧!
活了两世,林夏禾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心,也可以有这么鲜活着活蹦乱跳的一天。
对,她就是喜欢上他了,怎么了?
他是个当兵的,注定聚少离多,他大男人主义,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喜欢他呀!
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哪儿哪儿都那么符合她的心意的男人去?
她现在还这么年轻,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不正是应该飞蛾扑火地去谈一场不顾一切的恋爱的最好时候吗?
难道还要等到像上辈子一样,等到再也没有激情,所谓的婚姻就只是一场财产和现实条件的博弈的时候,再去相亲吗?
林夏禾从来不是一个会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人,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站在了韩景岩的面前。
韩景岩收起口琴:“吵到你了?”
林夏禾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没有,正好醒了,你吹得很好听,什么时候学的啊?”
吹口琴这么文艺范儿的事,本不是一个乡下汉应该掌握的技能,林夏禾估计,他应该是在部队里学的,说不定还是为了吹给某个女兵听。
“小时候,我……妈教的。”韩景岩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过这个字了,说出口的时候有点儿艰难。
听到这个答案,林夏禾有点惊讶:“你妈妈会这个啊!”
说出口以后,再提起来似乎就容易多了:“嗯,她是那种沪上大户人家大小姐的出身。”
她最擅长的,其实是弹钢琴,可惜流落至此,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在这样的条件下,唯一能得到的一样乐器。
哪怕只是这个口琴,也是来得千难万难。
“难怪。”林夏禾说,“我一直就觉得你身上的气质,跟普通农村人家长大的人不一样。”
她之前还觉得很奇怪,分明是土生土长的大石坝村人,可他身上偶尔会不经意暴露出来的那种资产阶级小少爷的做派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在部队里学到的吧?
“从小跟着她长大,受到影响是不可避免的。”虽然韩景岩并不愿意想起她,但一些从小就根植在骨子里的,精致甚至可以说是过分讲究的习惯,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样其实挺好的。”林夏禾说,如果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汉子,哪怕长得再好看呢,她也未必能看得上,只是他今晚心情似乎不太好,眉心总是郁结着一层淡淡的郁气。
大半夜地不睡觉坐在这里吹口琴,这是,想妈妈了?
“你想她吗?这些年,真的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吗?”
“不想。”韩景岩斩钉截铁地回答,“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当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林夏禾忽然有点心疼,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孩子,果然还是没有放下。
韩景岩突然烦躁起来,侧头避开了她的手:“别碰我。”
哟,还闹起脾气来了,林夏禾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怎么,你这脑袋这么矜贵,碰都碰不得啦?”
“你都要跟我离婚了,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矜持点儿。”他微微噘着嘴,像极了骄傲的小猫咪被逆着毛摸的模样。
太可爱了。
林夏禾一下子没忍住,两只手捏起了他脸颊两侧的肉肉,上下拉动了一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就要碰,怎么了?”
韩景岩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林夏禾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松了手,两手托着他的脸,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极轻极快地一触即离。
“轰!”地一声,韩景岩整个人都爆炸了,浑身沸腾的血液烧得滋滋作响,内里如同火山喷发般翻滚沸腾,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化作了一座石像,僵硬得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小傻蛋。”林夏禾又揉了揉他的头,站起来脚步轻快地朝屋里走去。
“等一下!”就在她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韩景岩突然如同一只野豹子般腾跃而起,猛地拉住她的一只手,一个转身,就把人整个儿压在了门板上。
年轻男人的身躯坚硬而滚烫,林夏禾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快速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如重重的鼓点,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声音低哑而充满了侵略性。
林夏禾忽然发现,原来她招惹的并不是一只会发脾气会害羞的小野猫,而是一只野狼啊!
没关系,小狼狗也是很好的。
“部队里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
“看上你想要你当女婿的领导呢?”
“有,但我没同意。”
“你现在喜欢谁?”
韩景岩没有立刻回答。
说也奇怪,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皮肤又不是特别白,林夏禾居然可以看得见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红。
她也不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他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的这两个字。
“谁?”林夏禾不放过他。
“林夏禾!”韩景岩干脆而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
“很好。”林夏禾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男朋友?”
“就是对象的意思。”林夏禾好心地给小土包子解释,轻轻地推开又僵立成了一尊石像的男人,“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小土包子呆呆地站了好久,忽然冲到院子里,花样翻新地翻起跟头来,前空翻、后空翻,还有侧手翻,要不是夜深人静,他恨不得能放声大吼几句,抒发一下乍然大喜的心情。
心花怒放!
第二天林秋兰起身,正揉着眼睛准备去厨房先把热水烧起来的时候,被站在锅台旁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景岩是你呀,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睡醒了就起来了,给你们下了面条,正想煎两个鸡蛋,夏禾她喜欢吃蛋黄熟一点还是生一点的?”
“那个,还是我来吧,你养伤呢,快去歇着。”林秋兰赶紧去抢他手上的锅铲。
“没事,累不着,姐你先去洗个脸,我这儿马上就好,夏禾起来了吗?要是没起,就让她多睡一会。”
林秋兰心不在焉地走出厨房,她长这么大,不管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出嫁以后,就没见过让男人做饭的。
走到井台边,又吓了一跳,井沿上放了个装满清水的漱口杯,上面还横着一只已经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旁边一盆清水,盆沿上搭一条拧好的毛巾。
林夏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认出自己的牙刷,顺手就拿了起来:“谢了,姐。”
“不,不是。”林秋兰自问已经够关心她这个妹子了,可她也从来没有帮她挤好牙膏、拧好毛巾过。
“不是我,是景岩。”
林夏禾顿了一下,想起来昨夜她一时兴起,收了一只小狼狗。
看来小狼狗还是挺懂事的嘛,林夏禾的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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