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家的公鸡突然打鸣, 林夏禾猛地惊醒过来,刚刚在梦中看到过的题目还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她发呆般地看着床顶的帐子, 楞了半晌, 忽然明白过来,那不就是她曾经做过的84年高考数学题目吗?
趁着现在还记得, 赶紧记下来啊!
猛然跳了起来,飞奔到桌子旁边, 拿起笔就飞快地写了起来。
虽然前面的题目她都不记得了, 但她记住了三道大题, 还有最后的一道附加题!
都是她在梦中死死盯着试卷却做不出来,她把题目上的每一个数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秋兰跟林夏禾睡在一起, 被她的动作惊醒,正想问她那么早起来干什么, 见她趴在桌旁不停地写着, 又不敢问了,蹑手蹑脚地起来准备去做早饭。
早饭做好以后, 林夏禾还在桌旁认真地做着题目。
这几道大题确实非常难,要不是林夏禾以前曾经做过, 对解题方法和答案都还有点儿印象, 可能这个时候的她也根本做不出来。
难怪人家说, 这套卷子,后来成为了奥数的范本呢!
即便如此,林夏禾还是花费了好多时间在这些题目上。
林秋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但看见林夏禾一心沉浸在学习中的样子, 不敢打扰她,只好把早饭温在了锅里,自己收拾好出摊要用的东西,准备去摆摊了。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秋兰一边想着这么一大早的会是谁过来,一边走过去开门。
林夏禾正好做完最后一道题目,放下笔,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以及她姐脚步匆匆地去开门的声音。
“糟糕!”林夏禾猛地站了起来,忘记告诉她姐昨天晚上她在大门顶上放了一桶水了。
可惜已经迟了,林夏禾还没跑到门口,就听见咣当一声,随即“哗啦”一声响,林秋兰跟站在门外的一个年轻男人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而且,林夏禾昨天晚上还想着清水的杀伤力不够,特地往水里加了一把辣椒粉,最好能把闯进来的歹徒辣得眼睛看不见,好为她们拿着武器冲出来争取时间。
结果可好,林秋兰和那陌生男人都捂着双眼大叫。
林夏禾吓坏了,赶紧打了清水过来:“快快快,你们先洗洗眼睛。”
一场混乱过后,林秋兰去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可那男人没有衣裳换,依旧湿哒哒的,红着眼睛拿这林秋兰递过来的毛巾在擦头发。
“真没想到,第一次上门,你们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啊!”
林夏禾满心歉意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一时失误,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过,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一大早地来我家干什么啊?”
“我找林夏禾。”男人说。
“我就是,你是?”
“我叫徐云生,县武装部的,受人之托,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谁托你送什么给我?”
徐云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比后世的一次性打火机大不了多少的东西,通体黑色的,看起来像一个小型的手电筒:“也不知道这玩意儿防不防水,哦,是韩景岩给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按了一下开关,就看见那像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一头发出“滋滋”的声音。
“电击棒?”见多识广的林夏禾立刻说,这种东西在上辈子她见过多了,自己都曾经买过几个,专门放在包包里防狼用呢!
不过后世的那些电击棒制作可精良多了,相比之下,对方手里的这个,就是简陋的初级版本。
可是在这个时代居然也有电击棒,这就已经很让林夏禾惊喜了。
“你知道?那太好了!”徐云生高兴极了,那就省得他多费口舌了,他本来还担心她一个年轻姑娘,看见这玩意儿会害怕呢!
林夏禾接过电击棒,按了一下开关,“滋滋”声立刻又响了起来,手一松,就停止了。
出于责任,徐云生还是给她解释了一下:“你用的时候拿着这头,就不会被电到自己了,按一下就行,足以把人电到手脚麻痹几分钟了,遇到危险脱身还是很有用的,但不能电死人。”
林夏禾如获珍宝地仔细翻看着:“这是充电的吗?”
有了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了。
她想要做的事情,注定了就是要经常东奔西跑的,她现在的这个美貌,既带给了她各种便利,同时也给她增加了不少危险性,要是孤身一人在外的时候遇上了坏人,女人和男人体力上天生的差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带上这个防身就安全多了。
“充电?哈哈,你这小姑娘懂得还真不少,不过这不能充电,这里边的电大概能用得了几次吧,你省着点儿用。”
“那你怎么不早说!”林夏禾心疼地说,刚才就他们两个人,就按了两次了呢,“可是不能充电的话,那不是很浪费吗?用完几次就没用了。”
“也不是说不能充,不过是要拆开来才能弄得了,得做这个的人才会,别人也弄不了。”
林夏禾想了想:“那就是要找生产厂家的意思咯,这个东西是哪里买的呀?有专门的维修点吗?”
徐云生哈哈大笑:“你想得倒是挺美的,这玩意儿啊,现在可买不到。”
“那这个……”
“不是跟你说了吗?韩景岩托人给你带来的,停,打住,别问我,我不认识韩景岩,是我的朋友的朋友认识他,说是这个东西不好邮寄,只好辗转托人给你带来的,听说这还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呢!他对你这么上心,是你的对象吧!”
居然是他特地亲手做给自己的,林夏禾心里一甜,笑得十分欢畅,爽快地回答:“是啊!”
一定是因为他担心自己,怕她又遇上像上次被那三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的那种状况呢!
男朋友心心念念记挂着自己,简直就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嗯,晚上就给他写信,好好表扬表扬他。
说起来林夏禾对韩景岩也忒不够在意了,她每隔一天就能收到韩景岩写给她的信,事无巨细,什么都跟她说,大到上级领导为了啥事发了脾气,小到某天在部队食堂的青菜里吃到一条虫子,除了一些部队上要求保密的事项,其余的什么都能往信里写。
林夏禾倒好,最多一周才给人回一次信,写了也就是我很好,我姐也很好,医院的工程已经开工了之类干巴巴的话,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一点感□□彩。
唉,这也怪不了她的,作为一个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母胎单身狗,而且在上辈子她连小说都不爱看,要看也只看一些实用性的书籍的人,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文艺细胞的,一个星期能憋出来一封信,已经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徐云生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碰上这样的问题,一般的姑娘家不都会红着脸扭捏着否认一下的吗?他也就是有点儿气不过自己好心来送东西,却被人浇一头辣椒水才故意调侃她的。
没想到她这么落落大方,倒让他显得有点儿尴尬起来了。
还好这时林秋兰及时端出来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汤:“那个,徐同志,虽然现在天气还热着,可是大早上的浇了冷水对身体也不好,喝点姜糖水吧,去去寒。”
徐云生进门以来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声音细细柔柔的,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汩汩地流淌入心间,再看她的模样,白白净净的,虽然没有林夏禾那样具有侵略性的好看,但也别有一种温柔清秀的好看。
因为刚刚淋了辣椒水的缘故,眼角还有些泛红,再加上她愧疚中还带着些羞怯的表情,真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在自家门顶上放辣椒水这样的馊主意,肯定是这个叫做林夏禾的姑娘出的,另外这姑娘这么温柔体贴,肯定做不出来这种缺德事。
这电击棒怕是送错人了,应该送给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才对,那林夏禾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谁敢招惹她啊!
“谢谢!”徐云生接过红糖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是?”
“这是我姐!”林夏禾抢先回答。
“你好,我叫徐云生。”这男人又再一次郑重地自我介绍,还伸出一只手掌做出要握手状。
林秋兰哪里见过这个啊,他们乡下人见面都不兴握手这一套的。
她有些慌乱地在衣裳上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的手掌:“你好,我叫林秋兰。”
“秋兰同志,你好你好!”徐云生用力握住她的手掌,重重地摇了两下。
“你好你好!”林秋兰又赶紧说。
林夏禾在一边看他们“你好”个没完,忍不住打断了:“徐同志您身上还湿着呢,我们就不耽误您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衣裳吧!”
“哦,对,我得赶紧回去换了衣裳,还得去上班呢!”他本来是打算送了东西过来就直接去上班的,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其实东西他也是昨天晚上才拿到的,托他送东西的人特别着急,说是让他尽快送到人姑娘的手里,所以他才今天一大早趁上班之前赶了过来。
松开林秋兰的手,徐云生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起姜糖水来,从喉咙一直滚烫到了心口。
“姐,走,我陪你一起去出摊吧!”
“出摊?”徐云生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推车,明白了,“你们这是要去做生意啊?卖的什么吃食?”
“馄饨面。”林秋兰细声细气地解释。
“太好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正好还没吃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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