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禾把朱凤英搂在怀中:“别怕, 一切都过去了, 没事了。”
朱凤英小声但是平静地说:“夏禾,我没事。”
“嗯,没事的,什么都不重要,人活着就行,那些事情都不重要的。”林夏禾发现自己好像比朱凤英还紧张, 到现在她的双手都还在微微发抖。
“夏禾,我没事, 真的没事。”
她的声音太过镇静了, 林夏禾终于听出了有什么不对:“你说什么?你没有被……”
“没有, 宝儿是个好人,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林夏禾想起了刚进门的时候那男的给朱凤英喂饭的样子:“好,没事就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厂长终于开口:“万幸这事还没有闹到最糟糕的地步,但是给两位姑娘带来了惊吓,我很抱歉,我愿意补偿, 你们想要什么, 要钱还是安排工作, 或者是其他什么要求,你们都可以提出来, 我会尽量做到。”
“呵!”林夏禾的声音凉凉的,“钱和工作我们都有,不稀罕。”
钟厂长被噎了一下, 但还是很诚恳地说:“那你们想要什么?”
林夏禾问朱凤英:“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凤英,你不要害怕,只管说出来,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帮你的。”
朱凤英低着头没有吭声。
林夏禾说:“凤英,这次的事是我害了你,她们是冲着我来的,那天抓你的人是我的小姑姑和姑父,他们想把我卖给钟厂长家当媳妇,换取当车间副主任的机会,所以,凤英,你想怎么样只管说,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的。”
钟厂长气愤地用手掌重重拍了一下喇叭:“妈蛋,那怂包李文木,谁当车间主任也轮不上他!”
朱凤英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怪宝儿,他没有伤害到我。至于想害你的那些人,夏禾,他们是冲你去的,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管我的意思。”
毕竟是林夏禾的亲戚,朱凤英觉得,她就算想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也不能要求林夏禾一定要这么做,她对自己算是够意思了,还特地跑来救自己。
“那好,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了。”林夏禾语气冰冷地对钟厂长说,“我可以不去派出所告你们,但你也要给我们看到你道歉的诚意,我不希望看到做了坏事的人还能继续活得这么好。”
钟厂长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我说了,我会补偿你们,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是希望做坏事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钟厂长,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你的前途会受到什么影响?身边有这样两个随时都可以闹出大事来的猪队友,你真的觉得这是没问题的吗?”
钟厂长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好,我如你所愿,我会把我妈送回老家,让我兄弟养老,还有我会离婚,这样的女人,不配当我宝儿他妈。至于李文木一家,他们不可能继续在兵工厂混得下去了,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让他们在新阳市也待不下去。”
“好,你让他们离开兵工厂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来!”这句话中的寒意让钟厂长心里忽然抖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李文木一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招惹这个女人的感觉。
到了医院,医生给朱凤英看了,表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回去多喝水,等药性代谢完了就没事了。
林夏禾把她带回之前自己租的房子里,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朱凤英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林夏禾让她先回省城:“你先回去吧,两个晚上没回去,家里一定着急坏了。”
“你呢?”朱凤英问她,“对了,你考试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她一直心神不宁,都忘记了问林夏禾是怎么知道她出事的,又是怎么找到她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她考试。
林夏禾笑道:“考试已经考完了,放心吧,没问题,我要先去一趟新阳市,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回去跟我姐说一声,不过这里的事就不要跟她说了,免得她担心。”
“好,我知道的。”朱凤英也没打算回去说,她也怕她妈妈知道了会担心的。
朱凤英搭车中午才回到了省城的店里,她一天半没去上班,别人都以为是她家里有什么事,好在林夏禾把店里的章程定得挺详细的,虽然老板不在,店长又没来,但是店员们按照规定上下班,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至于朱凤英家里那边,她妈根本就没有担心她,因为以前太忙的时候她也试过直接就在林夏禾那边住下了没回家的,所以她妈也以为她这两天是太忙了所以没回去。
自家闺女自从跟了林夏禾之后,这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好,闺女也越来越能干,凤英妈对林夏禾那是信任得很。
话说凤英妈来了省城之后,家里宽裕了,心情好了,吃得好营养也好,这病居然慢慢地就养好了,她现在每天在家里干干家务,在院子里种点儿小菜,顺便看着儿子,这日子也过得是有滋有味起来。
既然她没担心,朱凤英自然也是不会上赶着去说什么的,这事儿慢慢地就过去了。
林夏禾回到新阳市的旅馆,那帮她办理入住的服务员还有点惊奇地看着她:“咦,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看见。”还以为她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呢!
林夏禾笑了笑:“早上出去的。”把手上拎着的食物给对方看了看,“我回去吃点东西要好好睡一觉,房间今晚还要继续住,不用进去打扫了。”
回到房间,李秋玲还是被床单捆着躺在地上,只不过空气中的尿骚味又更重了些,林夏禾有些嫌弃地开窗通了会儿风,这才把塞着她嘴巴的抹布给拉了出来。
李秋玲已经被折腾得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地说:“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夏禾冷笑:“放了你?想得美,你们一家人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想那么轻易就算了吗?”
“你想怎么样,我爸妈不是没抓到你吗?”
“虽然没有抓到我,可是抓到了我的朋友,我朋友差点被他们害死了,我当然是要为她报仇了。”
李秋玲吓得哭了起来:“不是我干的,你要报仇找他们去啊,别来找我啊!”
林夏禾冷冷地看着她:“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把他们带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开店,又怎么会打上我的主意?父债子偿,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救命啊,你放了我吧,让我爸妈给你钱,我妈有钱,她都攒起来了,将来要给我弟弟娶媳妇的,你让她把钱给你,把我换出去。”
“好主意啊,那就这样办吧,你家里能拿出多少钱来换你?”
“我,我不知道。”
“那就十万块吧!”
“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李秋玲尖声大叫起来。
林夏禾摸着下巴想了想,十万块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好像不多,但对于一般的工薪阶层来说,似乎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吧!
“那你爸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这个李秋玲倒是知道的,她妈特别爱显摆,每次回她爸老家那边,都会得意洋洋地跟别人说:“唉,我家老李啊,那是没有发财的命,每个月就拿那九十八块钱的死工资,我们一家四口就指着那点钱过日子,城里跟乡下又不一样,买点啥都要花钱,九十八块钱可真不禁花啊!”
“九十八块啊,那还挺高工资的啊!”兵工厂的待遇本来就好,李文木是高级技工,每个月倒也真的能拿九十八块钱的工资。
林夏禾算了一下,就算林连娣特别会过日子,一个月能省下五十块钱,一年就是六百块,李秋玲今年十六岁,就当她一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攒钱,到今年顶多也只能攒下九千六百块钱。
而且有极大可能是不能攒下这么多的,毕竟李文木也不可能从十六年前就有那么高的工资,再加上林连娣没有收入,一家四口日常生活、人情往来都要花钱,以林连娣这么爱显摆的性子,也不可能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这钱能不能攒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不过林夏禾可却不会体谅他们那么多,定下了一个两万的额度:“算了吧,你也不值得十万块那么多,那就两万吧,让你家里拿两万来,就可以把你换回去。”
他们要真拿出这两万,不但要把之前的积蓄全部掏空,还得欠下至少一万块钱的巨债,要还清这笔债,往后至少十年都不得安宁。
而且李文木还即将丢掉高薪的工作,兵工厂的宿舍自然也是不能住的了,想到这一家人以后就只能穷困潦倒、流落街头,林夏禾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哪怕不能将他们绳之於法,对于林连娣这样的人来说,得到这样的下场,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至于你嘛,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林夏禾看着李秋玲的目光里有着一种猫看老鼠的意味。
李秋玲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你还想干什么?”
“我听说人割了手腕一点点慢慢地放血地话,不会马上死掉,但是会慢慢地全身变得冰冷,虚弱,能熬上好几天呢,要不咱们来试试看,到底能熬几天好不好?你说,对你爸妈来说,是你这个女儿重要,还是两万块钱重要呢?是你全身是血先放完,还是你爸妈先拿着两万块钱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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