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城过年后就要正式开张了, 装饰材料店的装修也必须赶在这段时间弄好, 才赶得上年后跟建材城同期开业。
装修是陈庆祥手下的装修队在负责的,过年期间肯定是不能停工的,他给每个装修工人都准备好了大红包,还说好了大年三十到年初七期间,每天的工资都是按平时的三倍计算。
因此工人们也没有什么怨言,过年干几天活, 就能挣到平时干一个月才能挣的钱呢,辛苦一点算什么, 想要回家等工程做完以后再回去就好了, 还能清清闲闲地多住几天。
陈庆祥本来是打算一直跟到大年二十九那天再回去的, 可是工程上的事情说不准, 总是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顺利,随时都有问题临时出现,不少事情还得他亲自盯着才能解决。
最后实在是脱不开身,索性跟林秋兰商量,今年就在鹏城这边过年。
正好林夏禾身体不太舒服, 也懒得动了,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
林秋兰自然是挺陈庆祥的,只是总不能把她婆婆一个人留在乡下过年, 因此特地回了一趟大石坝村,跟利大娘商量,接上她一块儿到鹏城去过年, 顺便让老太太也看看儿子现在工作的地方,感受一些大城市里过年的氛围。
可利大娘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折腾,在乡下过年也挺好的,这些年陈庆祥自己发展得好,带携着叔伯堂兄弟家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就算他不在家,家里那些叔伯堂兄弟们也是会帮着他孝顺利大娘的。
利大娘一个人在老家也不会孤单寂寞。
而且半年前利大娘还从自己娘家接了个小姑娘回来自己身边养着,那是她一个外甥的女儿,那外甥想要追生个男孩,为了躲计划生育打算把小姑娘送出去,利大娘瞧着心疼,便把小姑娘接回来了自己养着。
还别说,她养了个小姑娘,肩头上多了一份责任,精神头反而更好了。
利大娘说她也不去什么鹏城了,就留在乡下跟小孙女一块儿过年。
林秋兰只好给她置办了丰盛的年货,又留下不少钱,还拜托了其他亲戚们好好照看,她才动身去了鹏城。
韩景岩那边林夏禾也打电话跟他商量了。
他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过年了,老家那边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牵挂的东西,打点钱回去让本家那边的亲戚帮忙拜祭一下他父亲就可以了。
既然林夏禾决定在鹏城这边过年,他当然也是要一起过来的。
他学校那边再过两天就能放假,到时候直接搭飞机过去羊城,再转乘汽车去鹏城。
因为之前林秋兰也经常会过来鹏城这边,陈庆祥在这边租了一座带院子的平房住着,房子不小,有好几个房间,平时林夏禾过来也是住这里的,再加一个韩景岩也住得下。
定下来要在鹏城过年之后,林夏禾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平时没事就去建材城的店里帮忙看一下装修。
没两天林秋兰也过来了,姐妹俩就整天忙着各种采购年货,制作各种好吃的吃食,贴窗花挂灯笼,把家里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天姐妹俩又出去买了大包小包的年货,刚回到小院门口,就看见有个女人抱膝蹲在她们家门口,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林秋兰是个心软的,最瞧不得别人可怜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姑娘,你怎么了?”
那姑娘抬起头,满脸青肿,下巴上有伤口,一只眼睛还是红肿的,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秋兰姐。”
林秋兰都懵了:“你是谁?”
林夏禾好歹才跟林文好见过面不久,终于在她那张几乎变形了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林文好的影子来:“你是文好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文好?你怎么来鹏城了?这是被人打了吗?”林秋兰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门把林文好扶进去。
她身上也应该受了不少伤,走路的姿势很别扭。
林夏禾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先去医院,然后报警,文好别怕,是谁打的你,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林文好惊恐地说:“不,不行,夏禾姐,我不去医院,也不能报警,我,我可能杀人了。”
“当啷!”一声,林秋兰正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准备给林文好擦擦脸上的血污,忽然听她说了这句话,吓得手里的脸盆都摔了。
她紧张地过去拉着她的手:“文好你说什么呢,这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啊!”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他们把我关起来,我不听话就打我,我为了能逃出来,趁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一个人守着的时候,捅了那个人一刀,才跑出来的,我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夏禾姐,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我就是杀人犯了。”
“别怕。”林夏禾安慰她,“是他们非法禁锢你在先,你这顶多就算是防卫过当,咱们不怕的,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人干的?是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人了吗?”
“不是。”林文好难过地摇头,“是我哥。”
林夏禾姐妹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我哥,林文斌。”
“这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说没有找到他的吗?”
林文好抽抽噎噎地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她原本真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在遇见林夏禾不久之后,她心情很好,特地去买了一套准备过年穿的新衣裳,打算今年要好好地过个年。
然后在路上居然就遇见了林文斌。
林文斌看见她也十分意外,但很快就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要带她回家。
林文好骤然见着亲哥,心情当然是很激动的,什么都没想便跟着他回去了。
据林文斌说,他现在跟着一个港城来的老板干活,收入很不错,日子也过得很好,完全能养活她,林文好既然来了港城,那以后也别自己辛辛苦苦地做什么生意了,就跟着他过日子,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肯定不会饿着她这个亲妹子。
林文好当然是不愿意的,她才刚刚感受到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的好处呢,只是她在家里一向没有什么话语权,又被安排惯了,一时之间在她哥面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她心里是肯定自己还要回去继续做生意的。
林文斌确实表现得像是一个宠爱妹妹的大哥模样来,带她去那些看起来很是高档,她以前从来都不敢进去的饭店吃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还给她买了不少那些她以前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碰坏了自己赔不起的衣服。
还总是跟她说,会好好给她安排,将来一定能让她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在林文斌那边住了两天之后,林文好有些待不住了,她惦记着自己摊位上进的货,如果再不开门做生意,她那些年货在过年前就卖不完了。
就在她想要开口跟林文斌提起的时候,林文斌说晚上要带她去个好地方,让她好好打扮一下。
可乡下出来的林文好哪里会怎么打扮,林文斌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个妖艳的女人回来,给她挑了一身紧身的衣裳,又让她把头发披散下来,描眉画眼一番,嘴唇也涂得红艳艳的。
林文好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像自己的女人,感到十分难为情:“哥,我真的要这样出去吗?我觉得好像不太好吧?”
那衣裳腰部勒得太紧了,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那女人又让她穿上了带海绵的内衣,把胸撑得高高的,显出很突出的轮廓。
虽然她在鹏城见过很多女人都穿得很大胆,但这样的穿法还是过分了些的。
“当然,这才是最时髦的打扮,现在鹏城的时髦女人都是这样打扮的,待会带你去见的都是哥的好朋友,你总不想在他们面前丢我的脸吧!”
“可是,我这样真的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我妹子肯定是今晚最好看的姑娘。”
林文好只得将信将疑地跟着林文斌一块儿出去了。
结果林文斌把她带到了一个歌舞厅,昏暗的灯光,令人眼花缭乱的彩灯,震耳欲聋的音乐,这一切都让没有见识过这一切的林文好慌乱极了。
林文斌把她带到了一个包厢里,里面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空气中烟草的气味弥漫,还夹杂着浓重的酒气,那些男的有的光头,有的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还有一个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来的手臂上花花绿绿的不知道画的是啥东西,总之看起来都是很可怕的人。
林文斌一反他平常在外人面前高傲自矜的模样,而是用低三下四的态度来讨好着这屋里的人,这个什么哥,那个什么哥的,招呼着林文好一个个打招呼。
那些人看着林文好的眼神让她很害怕,有人甚至还借着打招呼来摸她的手,嘴里说的话她听不懂,但从他们的神态看得出来,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林文斌还让她大方一点,别给他丢脸。
林文好害怕极了,她哥不是大学生吗?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会认识这样粗俗的朋友的呢?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文斌让她敬一个叫做强哥的男人喝酒,那个强哥好像是这里最大的,所有人都在奉承他。
林文好也不敢反抗,强哥让她喝酒,她举起杯子就喝了。
最后那个强哥竟然要带她走,而林文斌竟然也没有反对,还对她说,好好地听话,伺候好强哥,将来有她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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