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岩沉声开口:“我今天过来, 是向郭大少讨一个人的。”
林文斌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 就躲到人后贴墙站着,如今腿早就软了,站都站不稳,直接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别人以为他受到郭大少的看重,其实他自己知道,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郭大少恐怕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而且看这个样子, 想让郭大少保他是不可能了。
只是他不明白, 这不就是他们村的韩景岩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好像连郭大少都要怕他?这个林夏禾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要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都是这么的不合常理。
“韩先生客气了,韩先生看上了什么人,本少自然双手奉上。”郭胜豪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怀中的这个女人,顺手便把人往前推了一下, 这屋里都是跟了他好多年的兄弟, 唯一值得别人来讨的, 也就是这个今天刚刚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了。
据说这还是个大学生,郭胜豪见她长得还不错, 这才起了随便玩玩也不错的心思。
当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得罪了以狠戾出名的韩爷还是不值得的。
他也是暗暗心惊,这姓韩的头两年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名声可以响亮得很,是冯彪手下的第一悍将, 可是冯彪现在不是栽了吗?听说被大陆的警方和军队联合起来一锅端了,冯彪那一系的人也已经销声匿迹了一年多了,这姓韩的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郭家之前跟冯彪干的也是差不多的勾当,只不过冯彪是一条道走到黑,在这条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这才最先被拿去开刀,而他们郭家发家比较早,这些年一直都在致力于洗白上岸。
在冯彪的事发生之后,郭家的当家人,郭胜豪他爸郭荣凯又更坚定了要洗白产业,光明正大做生意的信念,这些年四处捐资办学,做各种慈善,才让港城利荣集团的形象越来越好。
已经有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们究竟是怎么发家的了。
当年郭胜豪也管过家里那些没有彻底洗白的产业,跟韩景岩也打过一些交道。
不管韩景岩现在是什么身份,总之郭胜豪一点都不想得罪了他。
被郭胜豪一把推出来的女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韩景岩,对方却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反而伸手从身后揽过一个女人,一手亲密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模样说:“你的人想动我的女人,郭大少你说,该怎么处理啊?”
林夏禾一直站在韩景岩的身后,郭胜豪的注意力全都被韩景岩吸引去了,因此之前并没有注意到林夏禾的存在,突然看见她出现,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种被速度支配的恐惧。
难怪这个女人这么猛,原来是大佬背后的女人啊!
郭胜豪的背后又冒出一层冷汗,还好他一直想让林夏禾心甘情愿地跟她,所以没做出过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不然的话,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了。
不过谁这么大胆?连他自己都不敢动的女人,居然有人敢去动?
太过分了,郭胜豪暴跳如雷:“谁,谁干的,给我出来!”
郭胜豪手下的人都知道林夏禾是郭胜豪看中的女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去动他,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包厢里一阵安静,忽然听到众人身后的墙角里传来一阵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众人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团烂泥似的瘫在那儿的林文斌。
看到这一切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罪魁祸首肯定就是这小子了,立刻就有人把他揪了出来扔到包厢中间。
跟之前被扔进来的几个小混混躺在一起,一个小混混立刻没有眼色地喊了起来:“救命啊斌哥,救救我们。”
林文斌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人。
郭胜豪的脸上闪过一阵疑惑:“这冚家铲是谁?”
他身边的一个人立刻低声解释:“一个大陆仔,之前你说过他还算醒目,让他留下来跑腿的。”
郭胜豪大怒,一个跑腿的小扑街也敢给他惹麻烦,上前一脚就踹了过去:“死扑街,冚家富贵,我叼你老母,你当自己是条公狗吗?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韩先生的女人也是你能得罪的?”
郭胜豪是下了死力气地踹他,也是做给韩景岩看的,这个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他完全不知情,而且一定要包庇他的意思都没有。
林夏禾冷笑一声:“这个人可不仅仅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郭大少不如问问他想对我做什么?”
林文斌哪里敢说,只是一昧地求饶:“对不起郭少,是我的错,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你来说。”韩景岩沉着脸,伸出脚碰了碰脚边的一个小混混。
那小混混浑身一抖,立刻忙不迭地说:“我说我说,他让我们把这个姑娘绑起来沉到海里,他想杀人害命!”
郭胜豪更怒了,当年他在港城的时候,也是随手就能把人扔进大海里喂鱼的主儿,可是来到鹏城之后,那可是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他都不敢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这死扑街居然敢仗着他的名头在这儿为非作歹?
“韩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的,这死扑街敢这么大胆,我今晚就让人绑了他扔进海里喂鱼!”
这姓韩的狠在当年是出了名的,大概也只有真的把人扔海里喂鱼才能消他心头之气了。
郭胜豪的样子真不是在开玩笑,他虽然在大陆一直循规蹈矩,但并不代表他做不出来这种事,顶多把人绑到港城那边的海域再扔下去。
林夏禾有点紧张地拉了拉韩景岩的袖子:“不要冲动。”
她不是替林文斌说话,她只是担心韩景岩,今天他要是默许了郭胜豪的做法,那他也是要为这一条人命担上责任的,万一这事以后透露了出去,他的人生和前途可就完了。
林夏禾是绝对不愿意为了林文斌那样的人搭上自己男朋友的人生的。
她的小动作郭胜豪都看在眼里,心想女人毕竟还是心软,人家都想要害死她了,她还不忍心。
不过韩景岩哪里是会心软的人?
没想到韩景岩却说:“倒也不必如此,郭大少既然是在我们国家,自然也是要遵守我们国家的法律的,喊打喊杀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做错事的人,适当给点惩罚就可以了。”
郭胜豪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在美女面前做好人啊,也是,怎么漂亮的姑娘,谁忍心在她面前喊打喊杀啊!
立刻打着哈哈道:“这个当然,我们都是正当商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喊打喊杀的事,韩先生放心,我手下的人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以后他绝对不敢再犯了。”
既然这姓韩在要在女人面前装好人,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那就只能他来代劳了,而且还不能把人弄死了,又要让他再也蹦跶不起来,这还是有点儿麻烦的。
不过郭胜豪手下有的是人擅长办这种事。
于是第二天就让人把处理的结果隐晦地通知了韩景岩,林文斌在外出的时候遭遇车祸,双腿都被碾断,肇事者潜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郭胜豪让人把他送去郊区又脏又破的私人门诊,至于人能不能活下来,活下来以后又该怎么活下去,那就不是他会去管的事了。
林夏禾听完这个结果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了一句:“也好,以后总能消停了吧!”
林秋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林文好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夏禾姐,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林夏禾也没有强求她留下来一起过年:“那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们的。”
林文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夏禾姐,我打算离开鹏城了,换个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好好过日子,那个摊位,多谢你们了,不过我用不着了,你们看看还是给其他有需要的人吧!”
林夏禾也没法劝她。
林文斌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可是不代表他不会去找林文好,她离开是件好事。
林夏禾想给点钱林文好,她坚决没有收,她最近做生意自己还是攒了点儿钱的,她始终相信,自己有手有脚,只要肯吃苦,没有活不下去的道理。
郭胜豪事后派人好生查了一下,韩景岩究竟在做什么,是在什么地方混的,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够在冯彪的那场覆灭中安然无恙的。
结果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只知道韩景岩在鹏城的这段时间就跟那个叫做林夏禾的女人住在一起,安安分分地居家过日子,像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过年。
就连衣着打扮,也变得规规矩矩的,跟普通的大陆居民没有什么两样,那天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来找他的那个大佬韩景岩,似乎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而且奇怪得很,那天他带着的那一帮人,也奇异地消失了,就像是一杯水倒入了海里,就这么悄声无息地散入了大海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是那天郭胜豪看得分明,那一帮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的小混混,莫非一个心狠手辣的大佬真的要为一个女人金盆洗手,从此安安分分地做一个良民了?
难怪他最后变得这么心慈手软,连一个小扑街都不忍心下狠手了。
不过大佬是不是对那女人有什么误解?那可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敢不要的狠人啊!想起曾经被速度支配的恐惧,郭胜豪打了个寒颤,不管是大佬还是那个女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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