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陈庆祥都感觉到了林夏禾的不对劲:“夏禾, 你究竟是怎么了?”
林秋兰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不适,连忙走过去掰过她的肩膀细看,只见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夏禾,你别吓我, 到底哪里不舒服?”
“快,庆祥哥,你去开车,咱们送她去医院。”
“好!”陈庆祥就要跑出去。
林夏禾终于有反应了:“不,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由于紧张过度,喉咙痉挛,说出来的声音居然是沙哑的。
林秋兰急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
“真的没事, 姐,我只是有点害怕。”
林秋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怕,姐在呢,你姐夫也在, 小黑也在, 不用害怕啊!”像哄小孩一样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林夏禾紧张得僵硬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 轻轻地伏在她姐的肩膀上。
“傻丫头, 咱们都是一家人,遇上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要跟我们说呀, 我和你姐夫都会给你做主的,乖,告诉姐,到底怎么了?”
林夏禾终于哭了出来:“对不起,姐,我不应该让你担心的,但是我没办法,我忍不住。”
“真是个傻丫头,我们姐妹俩还要说什么对不起呢,你不说出来我更担心呢,别怕,我们一家人都在呢,不管遇上什么,都一定能齐心协力地度过难关的,那时候咱们什么都没有,不也一样熬过来了吗?你看现在咱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哪有什么可怕的。”
“对呀,夏禾,谁欺负你了,你只管说出来,我陈庆祥豁出去了也要给你讨回个公道的。”
林夏禾吸了一下鼻子:“没人欺负我,我刚刚骗你们了,我没和景岩吵架,他出去不是别的事,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刚刚八点就是行动的时间,我就是担心他而已。”
林秋兰心里一松:“真的?就这样?”
林夏禾重重地点头:“嗯,真的。”
陈庆祥笑了起来:“瞧你这样,吓得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你哪用得着担心景岩啊,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就凭他那身手,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不会出事的。”
“是啊!”林秋兰也柔声说,“景岩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以后会遇到这种情况还多着呢,你要是每次他去出任务都这么担心,那日子可怎么过啊,他知道你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我既然选择了他,就要接受他的职业,可是我忍不住啊,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有危险,我就忍不住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林秋兰也叹了口气:“唉,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他不干这个了吧,不然的话咱也只能够慢慢学着习惯了。”
果然人还是要学会示弱的,不能一味地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担着,把自己的担心和害怕说出来之后,林夏禾一下子就觉得没有那么慌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满脑子都是各种血腥可怕的场面挥之不去,开始可以理性地考虑问题。
这次的行动,绝对不是某个人头脑一热拍脑袋就上的行动,而是有组织有计划,有很多人一起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这一次最后的收网行动的。
组织绝对不会轻易地拿人命去送死,所以一定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她只要耐心地在家里等他回来就好。
经过一番自我开解,林夏禾终于可以正视这一切,耐下性子静静地等。
“姐,我没事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这两天躺医院里躺的身子骨都快生锈了,在这陪你说说话。”
陈庆祥也想法子分散林夏禾的注意力,鉴于平时她是个六亲不认的工作狂,一说起工作上的事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于是便想着跟她谈一谈工作。
“夏禾,你看这个利荣集团的工程,咱们应该怎么……”
不料林夏禾一听利荣集团这几个字,脸色忽然又是一白,其实今天刘素华把她们叫过去,根本就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传递消息。
工程什么的,如果郭胜豪都出事了,谁还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工程呢!
林秋兰白了陈庆祥一眼:“大晚上的,说什么工作啊,来夏禾,要不咱们看电视吧,最近有个日本的电视剧挺好看,叫血疑,讲一个姑娘得了血癌,而她丈夫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妹的故事,可感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开电视,调频道。
陈庆祥说:“就是你之前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不许看了,没得把我家孩子也教成了哭包。”硬是把频道给调走了,换成了动物世界,“看这个,让咱孩子也学点知识。”
正说着呢,一头狮子猛地扑向猎物,大口一咬,鲜血淋漓,陈庆祥手一抖,立刻又把频道旋钮拧了一下:“不行,这太残忍了,别吓坏了咱孩子。”
这神经兮兮的准爸爸成功地让屋子里的气氛稍微变得轻松了些,最后,调到了绝对安全的农业频道,三个人加一条狗,津津有味了看了一晚上的科学种植水稻。
林秋兰说:“以后咱们要是不做生意了,回去种田也得这样种,才高产。”
墙上的挂钟整点便会敲响,挂钟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个,足足敲响了十二下,可是韩景岩还是没有回来。
陈庆祥和林秋兰也不敢问,只能没事儿一样陪着她。
林秋兰怀孕本来就容易嗜睡,过了十二点,就更熬不住了,陈庆祥看着心疼,悄悄让她先去睡,林夏禾也说:“姐,你去睡吧,我没事的。”
林秋兰说什么也不肯,林夏禾只好说自己也要睡了。
林秋兰还不信她,非得陪着她一起睡,结果一沾床就睡着了,林夏禾等她的呼吸变得悠长均匀了,这才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还在那茫茫大海上生死未知,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一夜辗转反侧直到东方发白,恍惚间忽然听到小黑躁动的声音,林夏禾心念一动,立刻跳了起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急忙地跑出去。
才刚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高大伟岸,带着满身的海水的气味和淡淡的血腥气,用他那熟悉的低沉动人的嗓音说:“吵醒你了?”
林夏禾满心委屈,忍不住就带了点鼻音:“你都没回来,我哪里睡得着。”
“没事了,行动非常顺利。”韩景岩说,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轻松。
林夏禾慢慢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发觉他胸口的衣服上有一片暗沉类似血迹一样的痕迹,凑近一些,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稍微放下来一点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你受伤了?”
“没有。”韩景岩拍了拍胸口,示意没事,“是敌人的血,不小心沾上了,我没事。”
林夏禾嗓音还是有点儿发抖:“那我们这边,有人伤亡吗?”
“只有一位同志受了点儿轻伤,其他人都没事,你不用担心,许自安也好好的,立了大功劳。”韩景岩忍不住想伸手抱她,“不过这最大的功勋章,应该是给你的,谢谢你给我们拿回了正确的消息,不然的话,所有的布置都得功亏一篑了。”
差点就抱上了,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这一身脏,还是忍住了手。
林夏禾伸手拉他:“快进来吧!”
“不了,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要跟进,我就是怕你一直担心,先回来跟你说一声,马上就得走了。”
“嗯。”林夏禾乖乖地应了,这回心里是踏实多了。
韩景岩忍不住还是手痒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回去好好睡个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林夏禾整个人一放松下来,疲惫就如潮水一般袭来,躺到床上的时候眼睛就快要睁不开了。
林秋兰迷迷糊糊地醒来知道她出去过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景岩回来了。”林夏禾说完,几乎是马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
林秋兰早上起来,迷迷瞪瞪地想起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看身旁安心大睡的林夏禾,忽然想起来了,哦,她说景岩回来了。
不然的话哪能睡得这么香呢!
可是出去一看,安排给韩景岩住的那个房间是空的,被子枕头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呢:“咦,人呢?”
习惯性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才起了油锅准备煎鸡蛋,那油烟味一起来,又吐了个天昏地暗。
把陈庆祥急得手足无措:“你怎么又进厨房了呢,不是说让你别碰这些的,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秋兰也挺不好意思的:“我刚起来的时候没觉得不舒服,没想到一闻到这个味儿就不行了。”
“你现在就是不能闻厨房的味儿,别逞强了,以后记得不许进来,不然的话,你自己遭罪,肚子里的这个也跟着遭罪啊!”
“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别人也一样怀孩子,也不这样啊!”林秋兰是真的不明白,以前在乡下,哪有说女人怀孕了就不用干活了的,在推行计划生育之前,有些女人真的是一年接一年地生,要都这么娇惯着,那家里都乱套了。
陈庆祥生气地说:“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陈庆祥的女人就得我自己疼着,我不让你干你就别干,跟别人比什么呢,别人有这个条件吗?”
说着卷子袖子便开始淘米熬粥:“别的味儿你闻不得,这白粥总还能喝下一点吧,我先给你熬点粥暖暖胃,待会再看看有没有胃口吃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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