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们这一番提醒,林夏禾倒是想起些东西来了。
林夏禾跟韩景岩结婚的时候,韩景岩根本就没带她去见过这些亲戚,这虽然是因为韩景岩根本就不重视林夏禾,但同时也说明了韩景岩并不把这些亲戚放在心上啊!
结婚那么大件事,连句交待也没有。
但是,在韩景岩离开以后,这些亲戚们,却自说自话地上门了好几次,有叔婆,还有哪些婶娘什么的,跑上门来作威作福,自称是长辈,要林夏禾把好东西拿出来孝敬他们。
还总是念叨这这么大的院子,怕林夏禾一个人住着害怕,说是让自家的小辈搬过来陪她,说到底就是看中了她这屋子。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拼命生孩子,孩子越多,家里越多人干活,光景就越好。
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房子越来越不够住了,盖新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多人家都是一大家子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凑合着过。
这林夏禾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院子,自然就惹人眼红了。
何况当年韩景岩他爸还没走的时候,他家的光景算是比较好的,青石条砌的大瓦房,盖得结实,冬暖夏凉,宽敞大气,哪怕过了那么久,也依然是村里难得的好院子。
韩景岩十五岁外出参军闯荡,这些年回来得越来越少,这些亲戚们都认定了,他是在外边有大出息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回农村种地的。
于是都惦记上了他留下的这座院子,直接要是肯定不成的,但可以拿帮忙看房子为借口住进去啊,只要韩景岩不回来,这房子住着住着不就跟自家的房子一样了嘛!
谁知道韩景岩悄声没息地居然娶了个媳妇回来。
刚结婚那会儿韩家这些人还不敢怎么样,但随着韩景岩一直不回来,慢慢地也就看明白了,他这是根本就没把这新媳妇放在心上啊!
再加上也发现了林夏禾是个好欺负的,便都开始嚣张起来,来林夏禾这儿吃吃喝喝像是回自己家似的。
原身胆小,抱怨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按理说,她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好吃懒做,虽然没有种责任田,但照顾菜园子照顾得还是挺精心的,种的菜吃不完,拿去县城里卖掉也能贴补一点家用,不至于坐吃山空。
可事实上,韩家那些亲戚全都把林夏禾的菜园子当成自己家的了,而且还是只管摘不管种的那种,有时候甚至害得她连自己种的菜也吃不上。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当真被人占了房子住进来,不是原身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就是韩家的这些人在互相牵制,谁也不乐意让别人家多占了便宜。
互相盯得紧,谁家要是想住进来,其他家就必定会捣乱,结果倒是维持了一种奇异的平衡,让林夏禾安安稳稳地在这儿住了两年。
可是昨天林夏禾跟王二赖的流言一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了,这是多好的把这个女人赶走的机会啊!
原本一直吵闹不休的几家人难得联合起来,先把林夏禾赶走再说。
之所以昨天没有及时过来,而是拖到了今天早上,原因却是为了房子抢回去之后怎么分配的问题,几家人吵了一个晚上,终于商量好了每家可以占几间房,多少个人可以住进来之后,才浩浩荡荡地闹上门来。
本来以为以林夏禾懦弱的性子,还不是随他们捏圆搓扁,没想到出师不利,她居然有胆子不开门!
林夏禾当然是不可能开门的,打死都不会开,如果这些人真敢闯进来,她还真敢上告,现在是法制社会,可不是封建社会家长制的那一套,就算要离婚,那也得是韩景岩本人来。
林夏禾看了看院子里,把井台旁边那块平时坐着洗衣裳用的石墩费力地挪了过来,顶在了门上,如果真有人敢硬闯,好歹也可以顶上一阵。
接着她就打算晾着这些人,先去吃早饭了。
才刚转身,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她姐林秋兰柔弱的嗓音:“你们在这里想干什么?”
林夏禾脚步一顿,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林秋兰心里害怕得不行,可是为了妹子又不得不咬紧牙关挺身而上的模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姐,是你来了吗?”
“夏禾,是我,你没事吧?”
“你来得正好,你这个妹子,有娘生没娘教,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我们韩家是容不得了,当初我们家岩娃子给你们家的那些彩礼,什么时候还回来?”
“对,破烂货也有脸占着我们韩家的房子不走,你们姓林的,一家子都是破烂货。”
一群人见奈何不了林夏禾,便团团围住林秋兰,喋喋不休地指责起来,口口声声让她把林夏禾带走,把房子和彩礼还给韩家。
林秋兰被逼得都快哭了:“你们别这样,夏禾她不是这样的人,都是误会,王二赖都承认了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村里的其他人。”
韩家这些人哪里是来求真相的,他们就是找个借口来把林夏禾逼走的,自然不会跟她讲道理,继续咄咄逼人地指着林秋兰的鼻子骂。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
韩家这些人一高兴,正想往里冲,忽然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浇下来,首当其中地就是刚刚那个用手指点着林秋兰骂得最凶的女人,好像就是那什么二叔的婆娘。
林夏禾本来还想泼尿的,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她家门口,弄得这么腌臜,到头来恶心的还是她自己,所以才便宜了他们,用的是井水,就当是给他们醒醒神了。
那女人都被泼懵了,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干什么?”
林夏禾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林秋兰拉到了自己的身手,手上又扬起了那把让她无往不利的菜刀:“有本事的冲着我来啊,欺负我姐算什么啊!”
这些人没有见识过昨天林夏禾对付王二赖事的英姿,还想上前来夺下她手里的菜刀:“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赶紧把刀放下!”
“放下?放下了好让你们进来赶我出去吗?我没有这种想抢我家房子的长辈,今天谁要是敢进来,我就不客气了。”
林夏禾手里的菜刀磨得亮锃锃的,眼神凶狠,看得出来谁要是真过去,她是真敢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林秋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林夏禾,吓得瑟瑟发抖之余,也战战兢兢地举起了一把扫帚:“就,就是,这是夏禾的家,谁都不许进来!”
一群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也不至于怕了这两个娇弱的小姑娘,就是林夏禾手里的那把菜刀有点怵人,谁也不愿意首当其冲被她砍伤了,局面就这么一时僵持了下来。
村长陈大年头疼得要命,这林夏禾落个水之后,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能惹事了呢!
他才刚起来刷牙刷了一半,满嘴还是牙膏沫子,就被人火急火燎地拉了过来:“不好了,大年叔,林夏禾又出事了。”
“她又出啥事了?”
“是韩家的那些人,跑过去闹事,听说都打起来了。”
一听打起来,陈大年的脚步迈得更快了。
赶到的时候,林夏禾家那院子门前乌泱泱的一堆人,正打得热闹呢!
再仔细一看,认真来说应该是牛高马大的陈庆祥正在单方向地以压倒性的优势狂揍韩家的那些人。
陈大年气得肺都快炸了,冲上去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陈庆祥!这儿又有你什么事?你不好好去弄你的砖窑,跑这儿来干什么!”
陈庆祥的手里还拽着一个男人的衣领:“村长,这可不是我多管闲事啊,是这些人一大早上门欺负人家两个女人家,我实在是看不过眼,出手帮了一把,嘿嘿,不用谢我啊!”
陈大年瞪了他一眼:“谁要谢你了,还不赶紧给我放开!你忘了你在我面前赌咒发誓,再也不打架了?那砖窑还想不想干了?”
陈庆祥随手把抓着的那人一甩,拍了拍双手说:“村长,您是不知道,刚才这些人多凶,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姐妹俩都被他们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您可得给她们做主啊!夏禾,你来说说,他们是怎么欺负你们的?”
“你胡说!”那个自称为林夏禾二叔的男人,韩二柱大声嚷嚷着说,“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当长辈的,管教一下家里做错了事的小辈怎么了?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村长!”林夏禾的声音脆生生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大伙儿都知道,昨天那事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是王二赖图谋不轨,我也是受害者,可是他们却说我丢了他们韩家的脸,要把我赶出去,他们,他们这是要趁我家男人不在,把我逼死,好占了我们家的屋子啊!”
“胡说八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婆娘,倒打一耙……”
韩家那些人的那点心思,陈大年心知肚明:“都住口,不用再说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欺负两个女人家,忒不要脸!都给我滚,往后不要再让我瞧见你们再来找夏禾的麻烦!”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