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对自己的堂妹做出这样歹毒的事,这林文丽哪怕再有见识有头脑,在林夏禾这里,那也只能是仇家了。
听林夏禾说不用找林文丽,林秋兰一脸的不赞同:“瞎说,你能有什么法子,但凡真的能有什么法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夏禾认真地看着她说:“姐,今天我也算是死过一回了,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东西现在都想明白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活着了,您瞧着吧,往后我一定能活得好好的,再也不让人瞧不起咱们姐妹俩,往后也不会再让人欺负咱们的。”
林夏禾知道,自己与原身的性格差异很大,说话行事都肯定会露出破绽,将来要做的事情更是会让林秋兰惊掉下巴。
当然,她并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也不会为了掩饰而不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现在先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好给林秋兰打打预防针,就让她认为自己是遭受人生重大变故之后的性格大变好了。
林秋兰犹犹豫豫地点点头:“那行,那就按你自己想的办吧,不过以后要是再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
“放心好了,我以后要是吃不上饭,一定会去找你的。”林夏禾笑着说。
“你这孩子!”林夏禾是林秋兰一手带大的,虽然只比她大八岁,但在林秋兰的心里,她就跟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鸡汤炖好之后,林秋兰又在林夏禾的威逼之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碗鸡肉,喝了两碗汤,一辈子都没觉得自己吃得那么饱过。
吃完以后,把各种蔬菜该腌的腌、该晒的晒,可以存放的也收起来在阴凉的地窖里放好,足足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算是处理好了。
林秋兰看看天色,神色有些匆忙:“我得回去了。”
再晚一些来不及赶回去做饭,她那婆婆又得借机唠叨个不停。
林夏禾去厨房里把剩下的半只鸡拿出来,非要塞给她带回去吃,林秋兰当然不肯要,推让之间林夏禾不小心抓了她的手臂一下。
林秋兰突然“嘶”的一声叫出声来。
林夏禾一愣:“我弄疼你了?”她刚才虽然没有太在意,但手底下有分寸,那轻轻一扯,总不至于把她弄疼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林夏禾脸色一黑:“是姐夫打你了?”
刘秋兰脸色慌张地后退了两步:“没有!”
林夏禾哪里肯信,一把将她的手扯过来就往上撸袖子,这年头衣裳都做得宽松,再加上刘秋兰手臂细瘦,袖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儿都不费力就把袖子全都拉上去了。
露出来的那截手臂青青紫紫的一片,新伤叠着旧伤,看得人倒抽一口冷气。
林夏禾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眼珠子都红了,哑着嗓子说:“还说他没有打你?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秋兰垂着头不敢看他:“我,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林夏禾上辈子也被家里打过,分得出来撞伤跟被打的痕迹:“这一看就不可能是自己撞的,姐,你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
林秋兰急急忙忙把袖子放下来:“真的没有什么,他,他就是喝多了才这样的,平时不这样。”
“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疼不疼?不行,咱得上医院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受伤了?”
林夏禾隐约知道,她姐嫁给那个男人本来就是被迫的,那男人对她也不怎么样,可是却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家暴,而且下手还这么重,这层层叠叠的新旧伤痕,绝对不是被打一次半次的事,不是长年累月的虐待都不可能会这么严重。
“真没事,早就不疼了,看着吓人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家暴是犯法的,咱们不能就这样让人给欺负了,我们上医院验伤去,再去派出所告他!”林夏禾骨子里还是现代的思维,面对家暴,所想到的第一个解决方式就是报警。
上辈子认识林夏禾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的性子最是护短,能被她真心认可的人不多,但一旦被她认定是真正的朋友的话,她一定是会竭尽全力把对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
现在的林夏禾,心底里有原身对亲姐的孺慕之情,更重要的,是之前林秋兰拼了命都要护着她的行为,让林夏禾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有亲人护着的感觉,再加上那一碗充满了家常温情的鸡蛋面条,就完全让林夏禾将林秋兰纳入到自己人的范畴里了。
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秋兰受欺负的。
听了林夏禾的话,林秋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呢,那是你姐夫!”
就因为男人打女人,女人就把男人告上派出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要真告了,这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在林秋兰看来,男人打女人,就跟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样,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怪只怪自己运气不好,嫁了个会打女人的男人,只能认命了。
完全就没有想过还有反抗这回事。
要真像夏禾说的,去派出所告他,派出所会不会管这些家务事先不提,她林秋兰首先就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姐夫怎么了?他打人就是不对,姐你别回去了,有家暴习惯的男人,是不可能改掉的,将来只会更变本加厉!”
“不行,你别再说了,要真是这样做,以后咱们姐妹俩在村里也不用做人了,别说了,我要回去了。”林秋兰说着匆匆忙忙要往外走。
林夏禾连忙拦住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回去让他继续打你吗?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回那个地方,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离婚,咱姐妹俩一起过!”
林夏禾满心自责,这样的伤,该有多疼啊,可是她作为妹妹,居然完全不知道,而且还让她带着伤跟帮自己干了一天的活。
其实早在林秋兰嫁过去之后,原身就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那木匠脾气不好,喜欢打人,前头的两个婆娘,就是被他喝醉了以后打没的。
但林秋兰为了避免林夏禾担心,她一直告诉夏禾,传闻都是假的,贺保金他不打人,她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还行。
林夏禾也没想过要去求证一下,林秋兰这么说,她也就这么信了,而且每次过来,她都会给林夏禾带点平时家里吃不到的好东西,林夏禾也就当真以为她过得还挺好了。
难怪不管天气多热,只要见到她,刘秋兰就一定会穿着长袖长裤,不管干什么活都不把袖子给挽起来呢!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稍微留心去关注一下就能发现很多蛛丝马迹,可之前的林夏禾,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自怨自艾,只享受着姐姐的关爱,却没有多分一点心思去关注她,以至于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林秋兰平时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苦日子。
如今既然林夏禾来到了这里,又把林秋兰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以后自然是要带着她改变现状,不再继续遭受家暴的。
林秋兰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当初咱们家收了那么多彩礼,咱们还不起的。”就因为当初林老太太收的那一百块钱彩礼,贺家不可能放她走,她一辈子都逃不脱这个火坑了。
林夏禾却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要是咱们能拿得出这彩礼钱,你就愿意离婚?”
林夏禾不怕这当中有什么艰难,怕的是林秋兰自己不愿意离婚。
从她之前的行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林秋兰是一个很在意外人怎么说的人,就怕她自个儿觉得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宁肯留在那个家里被打死也不愿意离婚被人嚼舌根。
这样的话,就算林夏禾有再大的能耐,也帮不了她。
只要她自己也有这份心,那就好办多了。
林秋兰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可能的,一百块钱呢,还有当初咱奶收他们家的那些东西,两担稻谷,两条腊肉,两只腊鸭,那边肯定是不肯再拿出来的,你现在自己的日子都还过不下去呢,上哪儿去弄这些钱跟东西?”
说来说去,这笔彩礼,对林秋兰来说,简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得下来的巨额财富,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呢!
“只要他们收了钱肯放人就好办了,姐,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在林夏禾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命”这两个字,上辈子她如果认命的话,早就被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剥皮刮骨,吸干了一身的血肉去补贴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了。
怎么还会有后来脱离家庭,考上大学,从最底层的销售员做起,一直做到跨国集团高管的一天。
在穿越过来之前,林夏禾去看了一部很火的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让她热泪盈眶“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出身如何,成长环境如何,要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就算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样,不管如今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困境,林夏禾都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努力,一定可以给自己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
哪怕她现在穷得家徒四壁,但也不妨碍林夏禾信心满满地给林秋兰一个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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