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选义被他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反手回抱住他。
咖啡店旁边人来人往, 韩霖只是抱了他一下, 就松开了, 压了压帽檐道:“不好意思, 一时没忍住。”
“没关系, 不用忍。”陆选义故作正经地答道。
韩霖见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便扯了扯他的袖口, 往校门口走去。
“前两天发工资了,小爷带你去好吃的。”韩霖边走边豪爽道。
“哇哦, 霖爷大气,我想吃法餐可以吗?”陆选义眼底带笑地说道。
韩霖说:“不行, 我准备带你去漓江吃鸭血粉丝来着, 就是江边那家百年老店。”
陆选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请我吃饭还不给我自主选择权, 你是什么横行霸道的小基佬。”
他说出“小基佬”三个字的时候,韩霖鬼鬼祟祟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听见后,立马给了他一拳。
“你才小基佬,你全家都小基佬。”他骂道。
陆选义捂住挨打的地方,感觉牙痒痒, 却拿他没办法, “你连你干爹干妈都骂进去了,太子妃。”
韩霖本来想着今天要浪漫一把的,但一听他说话就想揍他, 神他妈太子妃,都哪儿学来的鬼话。
他们打车去了漓江,天色渐晚,江边亮起了一盏盏明灯。
这家百年老店环境还不错,位于江岸的一个平台上,吃着东西的同时,江景也一览无余,耳边还能听见邮轮的鸣笛声。
韩霖小时候常来这里吃粉丝,眼看着它从一个小面摊变成了现在几十块一碗粉的大店铺。
“真是物价飞涨啊,我记得小时候才三块多一碗。”韩霖嗦着粉道。
“是涨价了,不过味道还是老味道。”陆选义夹起一个小笼包,蘸了点醋,喂到他嘴里。
韩霖见附近没有人看他们,便大着胆子吃下他喂过来的小笼。咬下去的瞬间,汤汁肆意,浓郁的味道充满口腔。
他眯起眼睛道:“好吃。”
“是吗,那你喂我一个。”陆选义放下筷子,微微张开嘴巴道。
韩霖爱死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偷偷喂食的刺激感,尤其是陆选义难得乖巧的样子,让他一丁点自控能力都没有。
他夹起小笼包,喂给对方,看着他慢慢地咀嚼,比自己吃到还开心。
江面夜风袭人,天边逐渐翻涌起云层,滚浪一般卷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韩霖望向外面,懊恼地说:“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吗,怎么又下雨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对面买把伞。”陆选义起身道。
韩霖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戴上帽子,跑向了马路对面的罗森。
在他走后,韩霖赶紧低头在群聊里发消息:【注意注意,计划有变,我们可能会打伞,不过还是会沿着之前的路线回去。】
不一会儿,群里回了一条条的“收到”。
韩霖想了想,又补发了一个群红包,标题是“辛苦大家了”。
陆选义撑着伞回来后,他便起身走了过来。
刚走到伞下,陆选义便一手环住了他的腰,勾起唇角道:“这雨来的也即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这样做了。”
韩霖被他撩的不行,压抑着想亲他一口的冲动,对他道:“走吧,往这边走。”
“不回去了吗?”陆选义从善如流地被他带着走,顺口问道。
“嗯,我订了一家民宿,今晚不回去了。”韩霖说道。
他们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只喜羊羊的氢气球,韩霖看了她一眼。
就在她即将和陆选义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把氢气球塞进了他怀里。
陆选义下意识地牵住绳子,那女生说了句:“校草,生日快乐。”
然后便匆匆走了,她穿着透明雨衣,加上天色已晚,陆选义甚至没有看清她是谁。
“哇哦,你还挺受女生欢迎啊。”韩霖在旁边酸溜溜地说,“明天是你生日,我还没来及说生日快乐呢,她凭什么抢在我前面?”
陆选义皱起眉头,忙道:“我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明天确实是十一月十一号,他的生日,但是学校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生日是哪一天。
“我把这个扔了吧。”陆选义见韩霖不太高兴,赶紧说道。
“别啊,好歹是妹子送你的心意,怎么能扔了。”韩霖挑眉看着他道。
陆选义人生当中所有的题几乎都是送分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送命题,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得抓着那根线默不作声。
韩霖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余光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的笑意都快要憋不住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一个拿着沸羊羊氢气球的男生走来,直接从伞下把气球塞给陆选义,说:“校草,生日快乐。”
陆选义呆住了,对着那个男生离开的背影喊道:“你等等。”
男生就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操,男女通吃啊,陆选义,真有你的。”韩霖故意板着脸,捏紧了拳头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
陆选义也有点急了,解释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靠,这俩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整你干嘛呢?”韩霖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陆选义这下百口莫辩,索性发誓道:“我真的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要是撒一句谎,我小高考全考D。”
“你他妈闭着眼睛也不会考D好吗。”韩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陆选义认真地说:“我要是骗你,我就交白卷。”
韩霖只得不说话了,陆选义看见不远处有垃圾桶,正想把手里的气球扔了,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拿着灰太狼氢气球的女生。
陆选义看见她走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那女生依旧走到他面前,把气球强行塞进他怀里,说:“陆哥生日快乐,越长越帅!”说完便小跑着走了。
陆选义:“……”
饶是他再莫名其妙,也察觉出哪里不对来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生日,是不是你说的?”他问了一个比较保守的问题。
韩霖死不承认:“你想多了,我恨不得和你单独过呢,我会告诉他们?”
陆选义见他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也只能在心里怀疑。
接下来,他们往前走了两条街,陆选义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氢气球。有喜羊羊家族的、有柯南的、有海贼王的,最后不得不让韩霖来打伞,他两只手上都是气球线。
“这肯定是你安排的吧,别装了。”陆选义又气又笑地说道,“你还给我装吃醋,行啊你。”
韩霖仗着他手上全是线,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你也太自恋了吧哈哈哈哈,居然真相信会有人大老远给你送气球!”
陆选义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既想揍他几下,又想把他揉在怀里狠狠地亲两下。
“你等着,一会儿有你好看的。”陆选义笑着道。
他旁边走过一个牵着小孩的女人,那女人停下来道:“你好,请问这气球怎么卖的,多少钱一个?”
两人愣了一下,望了望彼此,同时大笑起来,女人和孩子被吓了一跳。
陆选义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卖气球的。”
女人尴尬道:“啊,那抱歉,打扰了。”说着便拉着孩子走了。
“多少钱一个,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韩霖指着他嘲笑,“卖气球的小哥。”
陆选义用膝盖轻轻顶了他一下,“你欠抽。”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一家日式民宿。韩霖原来在这一带租过房子,外国语的初中部离这边很近,他以前为了方便半夜打游戏蹦迪,对这一片相当熟悉。
进了房间,韩霖打开灯,陆选义正准备放下气球教训他,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却愣住了。
客厅里被搬空了,边角的灯光都被淡蓝色的纱蒙住,纱上的章鱼、鲨鱼等等都投射在墙上,整个房间像海族馆一样。
在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喷漆板,上面是韩霖标志性的字体:生日快乐,我的阿义。
房间的正中央用蓝色妖姬摆了一个可容纳两人的爱心,里面放着不大不小的巧克力蛋糕。
“登登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韩霖嘚瑟地说道。
陆选义松开手,几十个氢气球同时飘到了天花板上,他没有去管那些气球,径直大步走向韩霖。
韩霖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邀功台词,整个人就被揽进了他怀里。
陆选义俯下身,动作有些粗鲁地吻上他的嘴唇,仿若在沙漠里行走了几天的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泉水。
两人在一片蓝色中激吻,谁都不想先松开对方,直到他们好像真的快要溺水了,彼此都无法呼吸,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陆选义低头用拇指擦过他的嘴唇,原本淡淡的颜色被他弄得有些红.肿,他声音沙哑道:“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韩霖微微喘着气,专注地看着他道:“陆选义,我不要你保护我,我也会成为能够保护你的人。”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像极了陆选义第一次见到他那天,天上夺目耀眼的太阳。
“我愿意为你上战场。”韩霖轻轻地说。
少年的心动总是疯狂到令人心悸,就像一个义无反顾的赌徒,倾家荡产地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他怀着一腔热血,将满怀孤勇都献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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