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幼琳给卫真灼拿了套一次性日用品, 随后就离开了卧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卫真灼倒是无意追踪她在家的动向, 便只自顾自洗漱了一番,随后就坐在了奚幼琳床边的软皮沙发里看手机。
别墅区里的夜晚与市中心公寓的夜晚截然不同,四下静谧非凡。卫真灼一个人足足看了有三十分钟, 最终也难免变得有些百无聊赖了起来, 于是到头她便放下了手机,开始默不作声地环视奚幼琳的房间。
这算是她第二次来奚幼琳家的卧房,因此眼前一切对她而言还是陌生且新鲜的。
四下的装潢还是熟悉的浅橄榄绿色系,整体设计确实非常清新讨喜。房间卫生似乎经过了专人打扫,可仔细看看之后,也还是能发现其中的生活气息。
比如化妆台上倒下没来得及扶起的几只散乱口红, 比如矮凳上搭着的几件轻薄衣服,比如床头看到一半反扣着的外文书,甚至比如……
卫真灼看到一半忽然敏感地眯起了眼,发现奚幼琳这张床的床垫下似乎有一角的床单没有压好。
而凑近了再仔细看看……还似乎鼓起来了一点点。
卫真灼看了几秒后,就非常笃定地猜到里面一定藏了东西。
按理说这里是奚幼琳自己的房间, 她本来没有必要去藏任何东西, 因此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东西是非得藏在这里的, 卫真灼只能凭直觉想到里面塞的是日记。
于是卫真灼就有些好奇地微微弯腰靠在座椅扶手上, 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一角看了好半天,脑中胡乱猜测着奚幼琳如果有写日记的习惯, 那日记里都会有些什么。
她猜了好半天,心思不可抑制地越飘越远,正当她想到奚幼琳住在自己家的那段时间时, 就听见走廊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奚幼琳回来了。
卫真灼听声立刻坐直了身子,再度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浏览了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奚幼琳就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走到了床头柜旁拉开抽屉放了点什么东西。
眼下两人距离倒是近,一时间却谁也没有看谁。
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直到卫真灼听着奚幼琳走进浴室关上了门,才放下手机伸手关了自己这一侧的床头灯。
眼下也已经差不多是夜间十一点,卫真灼其实也有几分困倦了,然而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今天奚幼琳多半不会让她睡。
但眼下奚幼琳毕竟不在,卫真灼便想着能躺多久是多久。
于是到这里她就抖了抖奚幼琳放在床头的薄被,揉揉眼睛侧卧了下去。
……
等到奚幼琳再从浴室里出来时,卧室光线就已经暗下来了一半。
卫真灼好像睡着了。
奚幼琳见状面无表情地走到床的另一边,伸手调暗了她这一侧的灯光,随后眼神意义不明地盯了卫真灼片刻,最终压着笑意错开视线。
或许是眼前的一幕太令人满足,奚幼琳错开眼神后便心情颇好地坐下伸出手摸向床沿,一时发出了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此刻四下静谧,卧房的纱质窗帘半开半掩,正秋的清亮月色便从窗外倾泻而入,与奚幼琳手旁的微弱灯光相映成趣,斜拉出几道交错的浓影。
这会儿卫真灼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甫一感受到奚幼琳在自己身旁靠下,就已经默不作声地睁开眼看了过去。
她这一看就恰好看见奚幼琳伸出手,从她怀疑过的那块床垫下抽出了一个小小的皮面本,指尖转了转一支木质铅笔,翻开了纸张靠在床头。
这果然是日记。
卫真灼一边这样想着,便一边看她写了一会儿,好半天后才忽然出了声,音调很轻地问道:“……还不睡吗?”
奚幼琳没想到她还醒着,闻声便手一抖,笔下直直飞出去一撇,险些按断铅芯。
被惊了一跳她自然也没好气,“啪”地合上日记本就朝卫真灼看去,问道:“怎么?”
卫真灼看起来像是困了,只相当没脾气地摇摇头,抱着抱枕答道:“……没怎么。”
她态度软,奚幼琳自然也不好再任性,就这样垂眸看了卫真灼片刻后,奚幼琳也就写完了最后几个字合上日记,拉开床头抽屉放了进去,旋暗了灯光。
“不可以关灯吗?”卫真灼又开口了,声音软软闷闷的,是奚幼琳也没怎么听过的困倦音调,居然令人听了便心如融蜜。
可即便如在云端,奚幼琳也还是非常狠心地拒绝道:“不可以。关了我睡不着。”
话是这么说,然而不关灯只是出于她的私心——眼下光线已经很暗了,要是灯再关上便什么都看不清了,好容易卫真灼在她床上躺一次,奚幼琳并不想看都看不清对方。
短暂沉默之中,一旁卫真灼被严肃拒绝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就把脸埋进了抱枕里,看起来倒真像是很困了。
她就这样眯着眼慢慢翻了个身,磨磨蹭蹭地将脊背朝向了奚幼琳,肩头随着呼吸的起伏十分缓慢。
卫真灼其实并不相信自己这就能睡了,但眼下奚幼琳迟迟不动,她也就并不好意思先动。
于是长久的静默之中她就这样背对着奚幼琳,将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微微眯着眼出神。
身后奚幼琳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床头柜抽屉拉开的声音,卫真灼感觉她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
就这样忍了两分钟,卫真灼终于挨不住回头去看,便一眼看见奚幼琳正拿了段绳结拉紧,已经有了形状。
情况不妙。卫真灼自然认识这是什么,立刻便警觉了起来。
她往后挪了点,撑起身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奚幼琳笑眯眯的,朝她说道:“你过来。”
“……”卫真灼摇了摇头:“我不和你玩这个。”
“真的吗。”奚幼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撑着床面凑近卫真灼:“难得机会,今天心心也不在,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奚幼琳的语气非常轻软,拿准了卫真灼最无法抗拒的音调。她背着光凑在卫真灼身旁,几缕柔软的长卷发从肩头滑落,垂在了卫真灼脸侧。
卫真灼被她这个态度哄得很快就没了底线,眼神飘忽了起来。
“好不好?”于是气氛迷乱间奚幼琳又问了一遍。
可她没再等卫真灼回答,就已经翻身跨上了对方的腰,伸手按住了卫真灼双腕。
清浅的呼吸声一时交错,卫真灼被按住后也没有多余的挣扎,最终也只是翕了翕唇,十分顺从地任她摆弄。
此间灯火微弱,月光融汇。
-·-·-·-
纵使这一夜的睡眠时间并不长,卫真灼也还是做了许多梦。
梦的内容断断续续又朦胧模糊,许多都是过旋即忘,可卫真灼还是记得在那些梦里,似乎都有同一个人。
……
再醒来时,时间就已经到了将近中午。
卧房的窗帘已经被拉上,只从道很细的缝隙里漏入了一丝明亮日光,有干燥的细小浮尘在那道光线里游移,缓慢且悠然。
卫真灼忍着浑身上下的疲惫感,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了温度,奚幼琳不在。
卫真灼坐起来后迷茫地出了会儿神,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么,一旁奚幼琳就无声无息地推门走了进来。
“啊,”奚幼琳进来后便笑眯眯看着她,“醒了啊。”
卫真灼身上不舒服得很,并且还困得有几分头晕目眩,闻言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奚幼琳见状却笑了:“这么看我干什么,玩不起早说就是了,昨天也没见你喊停呢。”
卫真灼“啧”了一声错开视线,很明显是不想和她谈这个。
“好啦。”奚幼琳心情颇好,这会儿便挨着卫真灼坐在了她身边,音调愉悦:“我做了早餐,等你待会儿下去吃。今天降温了,穿这个吧。”
卫真灼被她兜头丢过来一件外套,拉下来再去看时,奚幼琳又已经走了出去。
外套是奚幼琳的,上面还带了点熟悉的浅淡香水味。卫真灼默默穿上后洗漱一番,下楼去了餐厅。
餐厅旁是一面很高的落地窗,外面就是庭院。卫真灼坐在餐桌旁往外看便看见奚幼琳又在喂狗。
那只叫Sadie的德牧尾巴甩得比高速运转的螺旋桨还快,几度因为兴奋而想扑奚幼琳却又不敢扑,看起来倒是有趣。
卫真灼拄着下颌看了她一会儿,奚幼琳就有所感应似的回过了头,隔着高玻璃窗朝里面的卫真灼莞尔一笑。
卫真灼此刻虽然面色仍旧如常,心下却早已隐约怦然,登时便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不再去看奚幼琳。
没过多久,奚幼琳就推开温室门从庭院外走了进来,绕到了厨房里又走向卫真灼身边,端上个餐盘递给她。
奚幼琳自己则拿了一碗有大有小的番茄,用叉子叉起一个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倾身朝卫真灼靠近了点,问道:“晚上睡得怎么样?我看你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待会儿再补个觉?午饭的时候我可以叫你。”
还不等卫真灼回答,她又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我家有药,待会儿去拿点给你?不用药的话可能消得会慢一些呢……”
卫真灼听到这里差点没噎住,心下怕她越说越离谱,便径直打断道:“——我很好,没事。不用担心。”
她虽然这么说着,面上却已经泛起了掩饰不住的绯红,局促地别开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自己动动聪明的小脑袋猜猜她们都玩了什么!按照自己的喜好脑补也行我是不会多写的!
虽然已经是这种恩爱(划掉)妻妻模式了,两个人其实还是无名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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