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郎一直在心里偷偷说小金长了一张霸道总裁的脸却生了一颗少女情怀的纯情心,这个评价他一直坚信不疑, 这会儿却难得的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两片黏连的嘴唇分开后, 嘴角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银丝粘稠从中间断开, 黏在卖药郎的下巴上。
小金用拇指抹去黏在他嘴边的银丝,幽暗的目光落在卖药郎身上,胸膛微微起伏。而卖药郎还在剧烈的喘气, 嘴唇红得滴血,已经开始微微肿了起来。
小金隐秘的舔了一下自己尖锐的虎牙, 低下头又凑上前去,舌尖黏了上去, 细腻而甜美地舔去了那些晶亮的水渍。
卖药郎:这家伙也太会了吧!
他有些招架不住,手掌按着小金的脸就往外推, 手肘也推拒着对方紧贴过来的胸膛,小金倒是顺从的被推开, 但手臂还是微微圈着卖药郎的身体, 头脸低垂,轮廓深刻利落的脸庞面对着卖药郎, 神色无比的温和柔软。
眼神却凶狠又锋利,还隐隐透着大型食肉动物饥饿的贪婪。
卖药郎侧着脸, 错过了这转瞬即逝的目光。
他低微的咳了两声,指腹抚了抚有些发烫的嘴唇,苍白的脸颊浮上了轻而薄的桃色红晕,一直延伸到脖颈锁骨, 从锁骨中间往胸膛蔓延。
小金为他顺了顺散落凌乱的头发,捡起掉在地上的头巾为他扎上,小金的目光专注而认真,手指灵活的穿梭在卖药郎的发间,冰凉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顺从的扎进了头巾里。
小金按着卖药郎的后脑细心的为他扎着绳结,呼出的热气扑在卖药郎的颈侧,他的耳朵尖泛起可爱的粉色,颤颤巍巍如同桃树枝头新绽的花蕊。
卖药郎顺从的低着头,洁白的后颈暴露在小金面前,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我们走吧。”
小金牵着卖药郎的手,拉着他走出了小巷。
……
两个人找了一间旅店住下,别看卖药郎一副老干部的模样,每天都揣个手手,就差端个泡着枸杞红枣的保温杯,实际上他还算与时俱进,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早早的就和官方打点过了关系,本身还是有着正规的身份证明和户口账户的。
根据他多年退治物怪的经验来说,和官方打点好关系,准没错。
实际上他在京都和东京还有各有一套房产来着,是非常古老的大院子,里面没有人打理,京都的分给了几个妖怪管理和居住,东京的则由他的另外一个老朋友奴良派人定时打扫。
所以他也算是有房人士了。
本来应该也带小金去办一套正规身份的,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多,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好在这事儿也不着急,大不了写封信解决一下。
对了,现在应该是写封邮件了。
卖药郎摸着钱袋琢磨着,哪天他也去买个智能手机,谁知道现代科技发展得这么快,适应了慢生活的卖药郎对现在的快节奏生活适应不良,在东京没待几天就跑路了。
这几年他净往没那么忙的地方钻,熊本县就非常适合他,当然他也偶尔会往忙碌的城市跑两趟,毕竟人越多,产生的黑暗也就越多。
这年头不少妖怪都在城市扎根,聚集着不少力量,妖怪们的寿命都很长,很多妖怪聚集成各个不同的势力,他们的资产从几百年前就开始积累,放到今天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譬如驻扎在东京的滑头鬼,盘踞在京都的羽衣狐,以及在横滨的——
卖药郎突然掐断了自己的思绪,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毕竟那个家伙和他太熟,万一被对方知道了小金和他现在的状况,指不定要作什么妖。
他摇摇头,决定继续在旅店住下去,然后明天就去买手机,顺便去侦探社再次确认一下。
如果能够碰到太宰……
卖药郎突然冷笑了一声,把旁边回过味儿来正埋头在枕头里面红耳赤的小媳妇小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对自己在生气,手足无措的把下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半响才“嘤”了一声。
怎、怎么办嘛!
卖药郎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嘤”打断了思绪,回过头来就看到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的小金,对方露在外面的耳朵尖蒸成了巧克力色,倘若这枕头要是个面团都能给它蒸熟喽。
他有点好笑,怎么,刚刚亲自己的时候一副霸道总裁不容拒绝的模样,那吻技叫一个无师自通,自己亲他的时候不过蜻蜓点水,他亲过来的时候舌头都伸进来了。卖药郎敢用鬼灯的狼牙棒打赌,小金要是去含樱桃梗,三秒就能给它打个结。
卖药郎不太优雅的咂咂嘴,舌尖还有点发疼,甚至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儿铁锈味,他拍拍小金的脑袋,手按在对方脑袋上的时候清晰的感到小金剧烈的一抖。
他更觉得好笑了,心里冒出点不太成熟的恶趣味来,按着小金的脑袋揉了揉,感觉像是在揉一只初来乍到一惊一乍的小猫咪。卖药郎保持着坐姿弯腰低头,凑到小金耳边,小小的吹了一口气。
“呼——”
小金就像炸毛的猫咪一样剧烈的弹了起来,整个人绷成一张紧紧的弓,他的上半身猛的竖起,膝盖分开跪在床上,一双狭长的眼眸睁成圆溜溜的猫眼,惊恐慌张的看过来。
卖药郎被他的反应彻底逗笑了:“噗嗤!”
卖药郎鲜少能笑得这么开心,他常年绘着艳丽的妆容,上嘴唇绘着上挑的紫色口脂,所以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往往能让旁人产生一种他正在笑的错觉,但实际上他是没有笑的,有时候甚至还在懊恼生气。
但这回他是确确实实笑了出来,大概是积攒了多年的情绪在此时陡然爆发,抑或是小金这副惊慌失措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模样和他本身那人高马大的样子实在不符,这种反差萌大概戳中了卖药郎的笑点,直让他笑得前仰后合,腹部抽搐着都快疼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卖药郎才渐渐止住笑声,伏在床头捂着肚子,嘴角仍旧是向上高高翘起的,细长的眼眸眯成弯弯的两条线,就像挂在天边的两弯下弦月。
眼角带着些微,视线朦胧,卖药郎感到灼热的气息靠近,他并未回避——小金凑了上来,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将他圈进了怀里,轻柔的伸手拭去了卖药郎眼角凝出的泪珠。
卖药郎仿佛听到了小金无奈的叹息:
“有那么好笑吗?”
一股不详的预感陡然升起,还没等卖药郎做出什么反应,一股大力袭来,小金搂着他一头栽到床上,卖药郎从侧躺的姿势被小金翻成正面,灼热的气息再次迎面而来。
小金的身体比卖药郎大上足足一圈,因此能够完全覆盖卖药郎的身躯,他暗暗的用着劲儿撑着身体,脸庞埋进了卖药郎的颈窝里。
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卖药郎脖颈处的皮肤,热意顺着颈项往下延伸,一路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小金干燥的嘴唇贴在卖药郎的脖颈上,一阵酥麻的电流从接触的位置直通尾椎。
卖药郎不自觉的动了动腰。
小金却更用力的搂紧了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在卖药郎的脖颈磨蹭亲吻,冰凉的嘴唇一贴即离,逐渐的开始从皮肤上舔吻而下。
卖药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却伸手摁住了小金逐渐往下的脑袋。
他轻叱道:“老实点。”
……
横滨作为日本仅次于东京的第二大都市,夜生活也是十分丰富,暮色已然沉沉,外头却是灯火通明,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下行人的数量不减分毫,甚至比白天更多。
港黑的上下班时间非常不人性化,只有上限没有下限,加班不算钱算自愿加班,大半夜的经常一群人出去火拼,拼完了还不一定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
港黑的人都知道,中原干部手底下的员工下属待遇最好,这位干部可是出了名的爱护手下,虽然称不上护短,但是最起码也是战斗在最前线,平日里也不随便克扣工资,年末还会发奖金,比在芥川手底下好多了——游击队的基本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顶头上司还是个究极宰厨。谁不知道当年太宰治手底下的员工最惨,运气好的直接凉掉,运气不好的在太宰手底下过一圈再凉掉,运气更不好的在太宰手底下过一圈还没凉掉,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当年那些刚刚加入的小菜鸟最怕分到太宰手下,一旦分过去必定先哭天抢地再提前买保险准备后事,再彻夜写遗书慰问家人,说:不必再等我,我因公殉职惹。
太惨了,太惨了,太惨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而和太宰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中原中也,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更何况这俩货不用比都能知道哪个好哪个坏,这样就更显得中原干部出淤泥而不染,简直是港黑唯一的良心了。
比起从前爱搞小团体三人组的太宰干部,中原干部经常和属下一起去拼酒——一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的跟过去,反正中原干部请客,结果去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去了。
中原干部酒量不好还吨吨吨猛灌,醉了还发酒疯,本身又是港黑的武力值顶端,最惨烈的一次直接毁了酒吧一条街。
然后赔了半年的奖金。
自此以后中原干部再也找不到人自愿陪他喝酒,每次都要威逼利诱黑蜥蜴,偶尔带个芥川或者梶井,不过芥川那个一听喝酒就捂着嘴咳得天昏地暗,旁边的银连忙就扶着她哥往医务室跑了,而梶井一喝上头就乱扔炸弹,酸气冲天。
尽管受到了挫折,中原干部仍旧坚持不懈,只要没有任务就一定准时在下班的时候到黑蜥蜴抓人,黑蜥蜴抓不到就往游击队跑,游击队再没有就蹲在门口随便抓,反正总能抓到一两个倒霉蛋。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港黑人人自危,数着秒钟就往外跑,生怕跑晚一步被中原干部逮去拼酒。
但是今天的黑蜥蜴和游击队,气氛凝重,愁云惨淡。
广津柳浪、立原道造、银、芥川龙之介和樋口一叶,几个港黑的中高层小主管蹲在游击队的办公室里,面色严肃的……抽鬼牌。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份厚实的文件夹,上标红色大字【急】,一看就是今天必须交过去的文件,平时交个紧急文件大可不必如此严肃,一般都是溜溜达达的过去往中原中也桌上一撂,这活儿好,立原和梶井都喜欢,说不准还能蹭支烟。但坏就坏在今天周六,中原干部拼酒的可能性大大上升,且听说港黑承包的那条酒吧一条街刚刚进了一批法国新出窖的红酒。
还特么是中原干部亲自去港口押回来的。
这已经不是大大上升了,而是无限趋近百分百。
这会儿已经是下班好几分钟的时候了,必须马上去上交文件,不能再拖了!而这个区上交文件的人,必定会被中也先生拖去拼酒!
几人对视一眼:这是一次赌上生命和尊严的抽鬼牌!
……
樋口一叶垂头丧气的拿着文件走出门,步履蹒跚一步一拖,恨不得一厘米一厘米的数过去,平时这个时候芥川肯定要骂过去了,但在大概是看在樋口实在倒霉的份上,芥川只是淡淡的皱了皱眉。
不对……他没有眉毛。
作为倒霉的抽中鬼牌的那个人,樋口一叶内心忐忑,虽然中原干部平时不爱拖女性喝酒,但是今天日子特殊,又刚好进了新酒,万一中原干部一兴奋起来不管那么多,她可得做好吐一地的准备。
捏着口袋里揣好的解酒药,樋口站在中原干部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回应。
樋口有点奇怪,又敲了敲:“中原干部?我是樋口,来送紧急文件。”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樋口脸色严肃起来,心下奇怪,虽然港黑干部办公室几乎不可能被入侵,中原干部也是最高战力,但是万一敌人使了什么不地道的手段呢?虽然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是不可不防啊!
樋口不再敲门,而是握紧了随身携带的□□,手指搭在了门把上,轻轻的拧开了门。
做工精细的实木门板无声无息的打开了,门缝里传来一阵清凉的风,樋口凑近了看过去,待她看清楚里面的场景之后浑身一僵,按着门把的手一松,大门哗的一声被狂风吹得大开。
办公室里连接着阳台的大门开着,前后通风的办公室里狂风大作,窗帘被卷到了屋外,只见中原中也身上挂着几片崩裂的衣服碎片,双手勉强挂在阳台边上,整个人像个充气中空的塑料娃娃一样被大风吹得往外直晃荡。
更令樋口眼眶几乎瞪裂的是,中原中也的身体像根又细又长的面条一样在狂风中随风飘荡,软绵绵的几乎拉出了水波一样的弧度,就像一根随风飘扬的海草。
中原中也在大风中艰难的张着嘴,隐隐约约的声音压着风传进樋口的耳朵:
“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卖药郎:老实点!
小金:瞬间老实。
散了散了正文没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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