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话了。
嗓音很轻，沙沙哑哑的，透着点儿怯生生的软。倪欢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祁慕偏过脸，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上，喉咙中的闷笑逐渐转换成了低笑。
低低的听得人耳朵忍不住发痒。
小姑娘猛地攥紧了衬衫的边角，呼吸略急，浓长的睫羽颤了又颤，眼尾上不知不觉地晕开了抹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欺负了。
王小二：啧，禽兽。
末了。
祁慕轻飘飘地看过来，红唇微勾，垂下眼睫打量起了手里的毛巾。
把玩了一下，祁小姐发现这毛巾的比例确实不错，充当浴巾……就更不错了。
祁慕抬眼，漆黑的眼底里闪着玩味的光。
她轻轻一叹，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原来不是个小哑巴啊。”
慵懒的调调里含混着笑意，祁小姐的心情很愉悦。
乌亮的眼眸顿时水光潋滟，倪欢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祁慕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
她嘴巴抿紧，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
祁慕扬了下眉，定定地看了小姑娘几秒，忽然笑了声，“又变成小哑巴了。”
小姑娘大着胆子瞪她，脸颊微鼓。
“……”
祁慕目光微动，微凉的掌心忽然贴在倪欢的侧颊，小姑娘的脸颊顿时瘪了下去。
指腹轻轻抚摸，掌心缓缓向下，渐渐摩挲到了下颔。
倪欢的脖子渐渐红了。
莹白的手指轻捏着小姑娘没什么肉的下巴，祁慕偏头，故意叹气，“你到底是有多不喜欢跟我说话……”
温热的气息欺近耳畔。
心脏砰砰的，速度变快了。
小姑娘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忍着害羞，小小声地解释：“没、没有…没有不喜欢的……”
“这样啊。”
祁慕睫毛微敛，手指划过小姑娘纤长的脖颈，不紧不慢得地整理起衬衫的衣领，“再喜欢也要去洗澡啊。”
轻佻的声音挠过倪欢的耳蜗，酥酥麻麻地撩着心尖儿上的细弦。祁慕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
“等你洗干净了，衣服……”祁慕舌尖一卷，换了个词儿，“也就有了。”
“……”
小姑娘面红耳赤，一把抢过毛巾，哒哒哒地跑进了浴室，关门声很响亮。
“左边置物架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祁慕弯着唇提醒了一句。
这小孩儿个头不大，脾气还挺大的。
左腕上的手环震动了一下，光幕弹了出来。
王小二木木的脸上散发着莹蓝色的光，“你就不能做个人么，她还是个孩子。”
祁慕眉梢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个孩子。”
王小二深呼吸，强调：“她是未成年！”
“怎么，”祁慕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你查出来了？”
“没有。”王小二理不直气也壮地说。
但他检测过了，小姑娘的骨龄应该在十五岁左右。
“接着查。”
“资料库那里显示我没有权限。”
祁慕换了本书，语气里没什么起伏，“那就换个渠道。”
她捻着书里的一页纸，没有急着翻过，目光游走在书上的一行行字眼。
小姑娘身上穿的衬衫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要是真那么容易查到了，反而就不正常了。
王小二心里憋着一股气，木着一张脸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问：“我帮你查出来，你就跟我去接任务吗？”
祁慕侧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小二一会儿。
然后按下了手环上的一个按钮，王小二被强制送回了手环中的系统空间。
“……”
王小二第N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拿出小本本记笔记。
“今天的祁小姐不仅莫得良心，还不是个人。”
___
倪欢在浴室平复着呼吸，直到脸颊上的红晕淡下去了一点儿。
她抿了抿唇，打开水龙头，很用力的洗自己的爪爪。
直到爪爪褪去了一层薄薄的脏色，呈出了被用力搓出的红，倪欢才关上了水龙头。
掌心白嫩嫩的，泛着层轻粉，手指白细，不难看。
“呼……”
小姑娘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气。
余光隐隐看到门扉处有什么东西在动，模模糊糊的。倪欢偏头去看。
“……！”
刚刚太紧张了，她现在才注意到。
还好…没急着洗澡。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
她看着浴室外的人，模糊但能辨别出她大概在做些什么。
祁慕在看她。
倪欢的脸又红了起来，心砰砰直跳。
视线对上，祁小姐歪了歪脸，似乎笑了一下，朝小姑娘挥挥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
倪欢望着浴室外模糊的人影，喉咙一阵发紧，眸子亮亮的闪烁不停。
她抿抿唇，看着脏兮兮的衬衫，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慢慢的解开了衬衫扣子。
“……”
此时，浴室外的祁小姐表情渐渐变了，眸光微深。
祁慕随手把书放到了床头柜上。
浴室里，小姑娘低着头，扣子被一颗一颗的解开，露出了小片雪腻的肌肤。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倪欢来不及反应，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塔”一声。
浴室门被打开了。
小姑娘下意识拢紧衣领，乌黑清亮的眼睛慌慌地看着祁慕，薄薄的唇嗫嚅着，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祁慕轻轻笑了一声，手摸到墙壁上的一个开关，按了下去。
“滋滋——”
磨砂玻璃上缓缓降下了一层银灰色帘子。
祁慕捏了捏小姑娘紧绷的脸颊，唇角噙着抹散漫的笑，“不想让我进来的话，就把门锁好。”
“想让我继续看的话……”她看了眼墙壁上的开关，低笑，“也要把门锁好。”
倪欢喉咙细微的上下滚了滚，空白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捉住。
……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
倪欢出来时，就看到祁慕半卧在床上，白玉一样的手指捻着书页，看得很认真。
听到开门的声音，祁小姐抬起眼来。
干净剔透的镜片微微反光，将那双如点漆一般的眸子柔和了许多，
祁慕朝她招了招手，唤道：“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似乎也柔和了很多。
倪欢的眼神又忍不住呆了呆，迅速回过神后抿了下唇角。小姑娘裹紧了身上的毛巾，踩着拖鞋小步小步地走了过去。
毛巾很大，但远比不上浴巾。
从胸前堪堪遮住了臀部，少女姣好的线条一览无余。
小姑娘皮肤白皙，脸颊上被热气蒸得泛上了层薄红，脖颈修长，肩头圆润背部挺直。
身材虽然清瘦纤细，但身上的肉肉很听话，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祁小姐眸光闪了闪，默默记下尺寸，将床头柜上的温牛奶递向倪欢，淡淡道：“喝完了就睡觉吧。”
“……”
小姑娘微微睁大眼睛，拿着牛奶的手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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