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

    转眼间,便到了中秋这一日,家里人最开心的就是小鱼儿了。

    大清早,就到慧姐的房间去闹她,赤着脚就爬上床,一下子就压倒慧姐身上,直接就把尚在睡梦中的慧姐给压醒了。

    被小皮皮压醒的慧姐,佯装生气的样子,用手拍了拍小鱼儿的屁股,“介倒霉孩子,大清早的就来吵你姐姐我,介么重,可压死我了。”

    小鱼儿趴在姐姐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向姐姐伸出了胖乎乎的双手,笑嘻嘻地说道:“红包!红包!”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见着小鱼儿这个样子,慧姐便被小皮皮逗笑了,于是,便一把小鱼儿抱起来,放在梳妆台的椅子上,耐心的与他解释:“今天是中秋节,是没有红包的,只有春节才有的。”

    小鱼儿像个小大人一样,很是失望地叹口气,“那中秋节可以有什么呢?”

    慧姐把小鱼儿的头发拆开、梳顺麻利的分成三股,重新编在一起,不慌不忙地对他说:“可以吃月饼、吃烙饼、吃螃蟹、吃兔糖、穿兔鞋。”

    小鱼儿听见有糖,眼睛一亮,很高兴地说:“我喜欢糖,甜甜的,给姐姐不给妈妈。” 小鱼儿太喜欢吃糖了,王妈妈平时都不让他多吃,怕他留下一口的蛀牙。

    但是,小皮皮可不理解妈妈的用心,不仅因着这个事儿,与妈妈生气了,还养成了“护食”的恶习,现在,若是能从他手里拿到吃的,那是真不容易啊!

    慧姐双手灵活地将小鱼儿的头发梳好,听见小鱼儿这样说,很是高兴地亲了亲,他胖乎乎的白嫩嫩的脸颊,然后就把他送回了王妈妈的房间。

    小鱼儿很是不解,因为平时若是姐姐无事儿的话,都会一直陪着他的,今天却把他交托给妈妈照顾了。

    慧姐把小鱼儿给王母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心虚,眼神闪烁,对王妈妈说:“妈我出门买点东西。”

    “家里什么都不缺,早就备好了,你还要买什么啊?”王母有些疑惑的问道。

    慧姐稍显不自在的回道:“我就……买点自己要用的东西嘛!”

    王母见慧姐这闪烁其词的样子,便知她说的不是实话,但心中知道自家闺女是个有分寸的人,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只说道:“那你要早点回来啊!不要错过饭点啊!”

    “我知道的妈。”慧姐答道,语气中有着王妈妈不解的雀跃。

    听到姐姐要走,小鱼儿可不乐意了,抱着姐姐的大腿,不让她走。见小皮皮这般难缠,慧姐便蹲下身来,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姐姐去给你买糖,兔子形状的好不好啊?”

    糖果对于嗜甜如命的小鱼儿,本身的诱惑力就够强的了,现在还有小鱼儿最爱的“小兔子”,这让他更把持不住了。听见慧姐这样说之后,便高兴地放她离开,走之前还狠狠地亲了自家姐姐一口。

    小鱼儿拿了一个月饼,在沙发上坐着,晃着自己的小短腿,等着自家姐姐回来。

    但是,心情却不是很愉悦,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小口小口地啃着月饼。

    因为,小鱼儿运气不好,在一盘月饼中,“走运”的挑中了一块五仁馅的月饼。

    吃一块,不是很甜的五仁馅月饼,对小鱼儿来说可是一种酷刑啊!但是,王妈妈却不惯着他,既然,既然咬了一口,那就要吃完这一块。

    若是平时,小皮皮遇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了,便都是慧姐偷偷帮他吃掉的。可此时慧姐却不在家中,因而小鱼儿只能一个人吃完,所以,此时的他,心中很有怨念,且希望姐姐回来的心,更加急迫了。

    “叮咚”,门铃作响了。

    听着铃响的小鱼儿,很高兴地跑过去开门,一边喊着姐姐,一边踮起脚开门。

    一开门,小鱼儿就见着自家姐姐了,于是,便高兴地扑倒姐姐大腿上。随后,便被慧姐抱起来了。小皮皮也是业务熟练,狠狠地亲了自家姐姐一口。但是,在和姐姐腻歪好一会儿之后,小鱼儿才发现,和姐姐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小鱼儿也不怕生,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着仿佛有些印象,但终是想不起他是谁了,只得皱着眉毛努力回想着。

    但,待到这个男人,笑眯眯地和小鱼儿打招呼的时候,他好像忆起了,这个曾经抱过自己,自己还拍过他脸的男人。

    小鱼儿也很高兴的挥着自己的小胖手,与他打招呼。慧姐见着,自家弟弟与心上人之间亲切的互动,很是高兴。

    可这一日注定,不会平静。当三个人一起进入房间之后,准确地说,是当王父王母看见这个笑眯眯的男人之后,气氛就有些凝固了。

    王家夫妇看着郭先生,见他在中秋佳节,与自家女儿一起上了门,便大概知晓他与自家闺女的关系了。

    只是老王家是守礼之家,上门既是客,便请郭先生坐下了。可是,却将慧姐拉到了书房,与她单独谈话了。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有郭先生与小鱼儿一大一小两个人。

    见着小团子,与一块月饼艰难地做着斗争,郭先生便有些好奇地问他,“你在吃什么啊?”语气十分温和,哄着小团子。

    小鱼儿听着他的问话,便抬起头来,带着些苦恼,与他说道:“不好吃的月饼。”

    “那就不要吃了吧!”郭先生劝着正和五仁月饼斗争的小鱼儿。

    小鱼儿咬了一口月饼,苦兮兮的说:“不行,咬了就是要吃完的,妈妈说不能浪费的。”

    “那我帮你吃掉好不好啊?”郭先生蹲在了小鱼儿面前,与他平视,笑呵呵地与他说。

    见郭先生这样说,小鱼儿眼睛一亮,欣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但是,下一秒,又皱起了眉头,“不好的,这个不好吃的。”

    郭先生原以为自己对小孩儿,提出帮他解决问题的“方案”,孩子该是欣然接受的,但却不想,小小年纪的他,却是这般的懂事,不禁感叹王先生家的家教。

    “你拿的是什么馅儿的啊?”

    “嗯,五仁的一点都不甜。”小孩儿很是苦恼。

    听小孩儿这样说,郭先生装作很是欣喜的样子,“啊!我最喜欢五仁的了,你让给我好不好啊?”

    “可是,我咬过了啊!”

    “没事儿,你让给我吧!好不好啊?”郭先生求着小鱼儿。

    见郭先生笑着看着自己,一双兔牙露了出来,与小鱼儿喜欢的玩具兔子很像,让他莫名地对着这个男人生出了好感,于是,便将手中的月饼“让”给了他。

    郭先生接过月饼之后,便笑着对小鱼儿说了句,“谢谢你啊!”然后,便两三口给吃完了。

    “不客气!”小鱼儿也是很有礼貌的回礼。

    “可是妈妈让我自己吃完的啊!她知道了怎么办啊?”小鱼儿突然想到了王妈妈的告诫,顿时心中有些怯意了。

    郭先生笑眯眯地摸摸小鱼儿的脑袋,轻声哄着他,“那我们不告诉她。”

    小鱼儿瞬间由“悲”转喜,还冲着郭先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那我们拉勾。”

    “好,我们拉勾。”郭先生很是宠溺地望着孩子,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但原本轻松温馨的气氛,随着王父、王母、慧姐三人一起出来之后,便立即荡然无存了。

    王爸爸见着郭先生与小鱼儿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吃味,上前抱住了他,“儿子,爸爸这次回来给你带来些好吃的水果,你要不要吃啊?”

    王爸爸因为生意的关系,时常出门,因而与小儿子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可这样丝毫不影响父子两人的关系,在小鱼儿心中最爱跟着玩的人,永远是自己的老顽童爸爸。王爸爸也是很心疼自家的小团子,因而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一些美味的食物,想从这方面给儿子些补偿。

    小鱼儿将老爸凑过来的带着些胡渣的脸,给努力推开,“爸爸,甜吗?”

    “儿子很甜的,牙都能甜掉哟!”王爸爸高兴地和小团子“推销”。

    见爸爸这样说,小团子高兴了,兴奋地要去吃,可爸爸没有带着他去,而是和慧姐说了句,“小慧,你带着小鱼儿去吧!当心不要让和田枣核伤了他的小嫩牙!”

    慧姐见爸爸这样说,便有些犹豫地说:“爸爸,我……”

    “闺女,你带着小鱼儿去吧!妈妈在这呢。”王妈妈劝着慧姐,暗示她,“我在这看着,没事儿的。”

    慧姐也知道自家父母,想单独与郭先生谈谈,但是,留他一个人在此,慧姐也是不放心,但是,这二十多年来受到的礼教,还是使得她带着小鱼儿离开了。

    待到慧姐离开之后,王爸爸便变了脸色,一脸不善地看着郭先生。

    “郭先生我一直很喜欢您的相声,虽然您现在在天津,仍非算得上一位小角儿,但是,您创作的节目,一直让我很欣赏的。”

    听着王先生的赞美,郭先生便恭敬地回道:“王先生您缪赞了,我在这一行还是一个小学生,学艺不精,水平有限,当不起您这般的夸赞的。”

    “郭先生您不必自谦,您的能力我是看着眼里的,假以时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可……若您只是一位作艺之人,我对您的欣赏便会一直如此。”

    说道此处,话锋一转,王爸爸语气中已是带些怒气了,“但……若是你想成为我家的女婿……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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