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先生

    在明确与龙先生见面的日子之后，郭先生内心是十分欢畅的。依着龙先生的身份地位，既然能明确给出信息，那么小鱼儿成为龙先生徒弟的事儿，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郭先生心中非常清楚，干他们这一行的，在过去就是下九流的，即使在现代，相声演员的地位也是不高的。而现如今，小鱼儿若能过拜龙先生为师，那么将来老郭家也算是出了一位师承名家的风流才俊。这无论是名声，还是前途，对小鱼儿都是有益的。

    小鱼儿内心也是喜悦的。其实，小鱼儿一直都很羡慕郭先生、于先生、高老板等人。他们干的养家糊口的行当，正是自己所喜爱的事儿。能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当成工作去奋斗，这是十分让人艳羡的事儿。如今小鱼儿也很开心，自己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事儿，能为自己的爱好去努力，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儿。但是，在高兴之余，小鱼儿在心中仍有一些忧虑。

    小鱼儿将自己的忧虑说与郭先生听，郭先生听完之后，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这事儿既然提到了，还是需要好好解决的。郭先生对小鱼儿说，让小鱼儿放心他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儿的。

    但是，小鱼儿拒绝的郭先生帮忙。在小鱼儿看来，这事儿不算是小事。毕竟，是牵扯到人情伦理的事儿，怎么能算小呢？所以小鱼儿请求郭先生，这事儿自己亲自处理最好。郭先生是极其在意师承伦理的人，这礼绝不能失，所以就放手让小鱼儿亲自去处理这件事儿了。这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小鱼儿在周末的时候来找周航玩儿，小鱼儿开学之后，俩个人一直聚少离多，。见到小鱼儿来之后，周航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周航不是一个外显的人，但是这次见到小鱼儿之后，难得的笑了，可见是真的很高兴了。小鱼儿给了自家小哥哥一个拥抱，难得周航也回抱了一下。

    但是小鱼儿来得不巧，周航正在做功课，无暇和小鱼儿玩耍。小鱼儿也知道自己小哥哥对三弦儿认真的劲头的，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周航，只浅浅地说了两句，就直接拜见胡先生去了。其实，小鱼儿这次来找的正主，不是自家小哥哥周航，而是胡老先生。

    小鱼儿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在藤架下坐着的胡先生了。老先生还是像往常一样，弦儿不离手，坐在石桌旁，全神贯注地“拨撩”着琴弦。

    小鱼儿轻声地接近胡先生，生怕打扰到他，一直在旁等候着，不曾有半分言语。待到胡先生停手之后小鱼儿，才近身向胡先生问安。

    “先生我来了，您近来可好？”

    胡先生早就注意到小鱼儿的到来了，见孩子一直在身旁等候，心中很是满意，于是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回道：“都好。你今天怎么来了？来找航航玩吗？”

    小鱼儿看着胡先生，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

    胡先生看着小鱼儿犹犹豫豫的样子，突然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弹琴了，不知你这手可生了？弹一段我听听吧！”

    小鱼儿听到胡先生这样说之后，连忙将准备工作做好，确定无误之后，才小心地拿着弦儿，细细地弹了起来。

    小鱼儿弹的是《白蛇传》，这也是胡先生教小鱼儿的第一首曲子，对小鱼儿来说意义非凡。

    小鱼儿在胡先生身侧专心地弹着弦子，胡先生在旁细细地听着。小鱼儿现在的技艺，虽然没有到达一定的火候，但是，在他这个年纪却是十分不错了。胡先生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想起第一次教他弦儿的时候。当时他身量小小，小胖手将将把握三弦儿，小徒弟还曾取笑过，看着小鱼儿这双小胖手就不像个学弦儿的人。小鱼儿也没有反驳什么，但是在作艺的时候，却十分专心，常常把手磨破了也不会和胡先生说什么。只是向自家小哥哥撒娇，但嘲笑过小鱼儿的周航，每次都会仔细地给小鱼儿上药。

    胡先生其实很喜欢小鱼儿。小鱼儿看似娇气，但是对于他认定的事儿，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坚韧。看似懵懂无知，但是对于家人的事儿，却分外敏感。当初，小鱼儿向周航学曲儿的事儿，胡先生在看到了小鱼儿的坚韧与孝心之后，才会在暗中帮他一把。等到小鱼儿得偿所愿之后，仍是时常来找周航磨活儿。胡先生看着小鱼儿有些灵气，就开始教他弦儿，俩个人就成了没有师徒名分的“师徒”。俩个小孩儿，常常一起弹琴，倒是十分的默契。也是得益于这个性格比较跳脱的小鱼儿，将原本一身老年气的小徒弟周航，也带的活泼了起来。胡先生依旧记着，当初，俩个孩子在院子里一起打闹嬉戏的事儿。想到这里，胡先生不禁笑出了声。

    胡先生的笑声，让小鱼儿停下了手中的弦儿，有些紧张地问胡先生。

    “先生，可是我什么地方弹错了？”

    胡先生看着略显紧张的小鱼儿，轻笑道：“没有，弹得不错，一些技巧用得都很好。”

    胡先生是个严格的人，从他口中听好赞美的词，是十分不易的。如今听到胡先生这样说，小鱼儿心中十分雀跃。

    “谢谢，先生夸奖。是先生教得好。”

    胡先生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小鱼儿，十分的舒心，用手去揉揉小鱼儿的发顶。

    “小鱼儿，学三弦儿开心吗？”

    “嗯！开心。”

    “那和学琵琶相比呢？”

    胡先生的突然地发问，将小鱼儿犹豫半天的事儿给捅了出来，吓得小鱼儿一愣，差点把怀里的宝贝给丢了。幸好反应快，连忙抱紧了，护在怀里。好家伙，若是今天把三弦儿给摔了，可能以后再登门的时候，会被胡先生给打出去了。稍稍定了定心神，小鱼儿才抬头看着胡先生。

    “先生，我……”

    小鱼儿正想解释的时候，谁料，胡先生先摆了摆手，自己先说了起来。

    “郭先生也真是太过小心了，我教你弦儿，只是因着喜欢你，本就是情我愿的事儿。你若是要学其他的技艺，我也无法说什么。退一步说，即使我们真是有了师徒的名分，我这又不是相声，那有把师承看的那么重的。孩子不要有什么顾虑，喜欢就去学吧！孩子……你很喜欢琵琶吗？”

    小鱼儿看着眼前的胡先生，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红着眼睛说：“嗯！很喜欢，比喜欢相声还要喜欢。嗯……但是，仅次于吃的。”

    胡先生听着小鱼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儿，你可不能和未来师父说啊！傻孩子。”

    “依着龙先生的性子，他是不会生气的，先生。”

    胡先生也只是听于先生说过，小鱼儿得了一位大师的青眼，但是一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如今听到小鱼儿说“龙先生”就问了一句，“可是龙锦，龙先生？”

    小鱼儿很惊奇，胡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于是问道：“先生，认识龙先生吗？”

    胡先生笑着回道：“听过龙先生的大名，那可是一位奇人，你真若是拜他为师，那真是你的幸运的。孩子，要好好学艺，放不辜负这番的奇遇啊！”

    小鱼儿听着胡先生的尊尊教诲，狠狠地点了头，大声的承诺：“嗯！”

    小鱼儿怀抱三弦儿，乖巧的样子，惹得胡先生很是喜爱。

    “先生我改换门庭，您心里是否会有些不适呢？”

    “孩子你这样想，那把先生的格局想小了。就如航航来说，他当时拜师学艺，是因他是真喜欢弦儿，我才收他为徒，传授技艺的。但是，在现价段，我也明白，并非我自己唱衰曲儿，这弦儿只能当一个兴趣爱好，是不能做长久打算的。我现在想着能让航航再学个什么某生就好了。小鱼儿……你说让航航学相声怎么样啊？”

    小鱼儿听着胡先生的话，感慨是自己狭隘，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正在自责之际，突然听到胡先生这样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经过一番思量之后，才开口回道：“小哥哥性子沉稳，学相声若是走捧哏这一条路的话，该是很不错的。但是，小哥哥喜欢相声吗？”

    “该是喜欢的吧！航航打小就和你们一群兄弟玩耍，耳濡目染这相声的基本功也是学个一二了。再则，他倒是很喜欢郭先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鱼儿听胡先生说小哥哥喜欢郭先生感到很惊奇，“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鱼儿想着联盟里一群“中毒”的哥哥，不禁笑了，说道：“如若是喜欢爸爸，那应该早晚会进我们家的门的。毕竟，咱还有这条件。先生您说，我爸爸是不是会什么邪术啊？不然，怎么能将一大群师兄的迷得鬼迷心窍的。前儿，爸爸还“偷看”岳哥的信息，抓到了岳个恋爱的证据，但也不曾见过岳哥生气，且还十分感谢爸爸的关心。这可不就是中邪了。”

    胡先生听小鱼儿的话儿之后，给了孩子一个毛栗子。

    “你这孩子，怎么在背后议论起自己父亲了。你父亲能得一群徒弟的喜欢，是因着他真心替徒弟着想，将他们都视为亲子。有这一份真心在里面，徒弟们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你爸爸是个很合格的师父。这也是他的人格魅力吧！”

    小鱼儿听着胡先生这样说，点头称是。其实，自家爸爸是什么人，做儿子的最清楚。在先生面前吐槽，原是想着，自己吐槽一番，让先生在心里，不要对小哥哥喜欢爸爸这件事儿心存芥蒂，但是现在看来，先生真是一位真君子啊！且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小哥哥的思虑都十分真切，先生也是一位很好的师父。

    “先生。”

    “嗯，怎么了？”

    “先生，我是相声门人。”

    “嗯？”

    “在相声一门里，先生就等同师父。先生您也是一位很好的师父。”

    听着小鱼儿变相表白，胡先生心中很欣慰。原来在小鱼儿的心中，早已将自己视作师父了。

    “好好学艺，好好成人。”

    “嗯，谨遵师命。”

    PS：1、想一想好神奇，我前一章刚提到独秀先生，后一刻，独秀先生就在B站开了账号，好神奇啊！2、在这里给小先生学艺做个铺垫吧！“三弦儿只能当一个兴趣爱好，不能指着它吃饭。”这句话是小先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