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扫墓

    小鱼儿在老家过得很舒心，每天睡到自然醒，生活质量特别好，这小脸都变得有些圆润了。大可爱小孟孟，也被老母亲照顾的很好，那小细腰以可见的速度在增长，现在已经有些宝宝肚了。即使这样，老母亲还是觉着还是觉着孟孟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

    在休假期间，郭先生来了一趟，带着大林给姥姥拜年，顺便来看望一下老岳母。小鱼儿也和妈妈一起去了姥姥家一趟，给姥姥拜年。

    孩子的成长在父母眼中，就是一场目送孩子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分别，且，亦无法阻止。孩子们要成家立业，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谱写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独一的画卷。姥姥的孩子很多，但是只能在新年，才能见着全部的孩子，围着自己，与自己说笑。在孙子辈里，姥姥最爱的两个小孩，就是张小辫儿与小鱼儿。每次，都会用她布满皱纹且温暖的手，拉着两个小孩聊天。两个贴心的孩子，都会依偎着老人家身边坐着，与她大声地说着一些趣事，逗老人家开心。

    一场聚会之后，小鱼儿就成功地把张小辫儿，拐带到自己家了。小鱼儿用自己的甜言蜜语，成功地说服了舅舅舅妈，让张小辫儿去自己家过几天。临走的时候，张舅舅还很高兴的欢送了自己儿子的离去。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让张小辫儿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其实，张小辫儿也很高兴，可以与自家弟弟好好呆一段时间。两人虽然时常通话，但是，却已是有一年未曾见面了。

    俩兄弟之间，张小辫儿时常逗小鱼儿玩，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欺负”他。每次，小鱼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或者骄傲的事儿，都会与磊磊分享。但是，张小辫儿嘴贱，每次都能找到奇怪的点，来逗自家弟弟玩。在一次一次的交锋中，张小辫儿成功的将小鱼儿对他的忍耐力无限扩大。但是，若是有人要是欺负小鱼儿，张小辫儿也是第一个不愿意的。逐渐小鱼儿长大了，也开始反击磊磊了，也让磊磊吃了几次亏。但是张小辫儿是个记仇的人，自己要是吃亏了一定要报复回来才行。小鱼儿知道张小辫儿有一个手机，里面记录了很多师兄弟们的“短处”，像是呲音的音频、丢脸的照片之类的。也是因着这个，张小辫儿捏住了很多师兄弟的小辫子，让自己可以“横行霸道”。但是，张小辫儿也只是对相熟的人，才这样玩，若是不熟的人，他连个眼神也不会给的。

    上次通话，小鱼儿在口头上占了上风，这让张小辫儿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张小辫儿一直不搭理小鱼儿，非得让小自己四岁的弟弟，小鱼儿哄着自己，等到自己高兴了，才像恩赐一般和小鱼儿说话。其实，张小辫儿也不敢玩得太过分，若是真过了，让小鱼儿也会生气，张小辫儿也会弯腰去哄小鱼儿。俩兄弟之间玩的小游戏，大人看破却不插手，看着俩小孩儿玩，还能得到很多乐趣，何乐而不为呢？等到家的时候，小鱼儿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磊磊肩上，与他说笑了。

    下车的时候，小鱼儿先带着张小辫儿去敲门。见小鱼儿敲自己家的门，张小辫儿觉着有些奇怪。

    “家有人吗？你就敲门，你和小姨不都在外面吗？真傻了。”

    “磊磊你要是再这样说我，我就生气了。”小鱼儿听着，张小辫儿小刻薄的话儿有些生气。

    看着小鱼儿有些认真的小表情，张小辫儿有些怂了，不敢说了，但是，仍旧，小声的嘟哝。

    “我又没说错。”

    这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了。紧锁的大门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眉眼清秀，嘴角含笑的后俊生。

    “小叔叔回来了。唉，云雷师兄好，新年快乐啊！”

    对于能打磊磊脸的这件事儿，小鱼儿很开心，于是很高兴的挽着孟孟的胳膊，也没有用言语再刺激磊磊了，只是对着他笑露出得意的小表情。连续吃了俩个亏，张小辫儿很不开心，还牵怒到小孟孟。连个笑脸都没有给孟孟，只是冷言冷语的回了句“你好”，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屋里。

    张小辫儿的冷待，让孟孟有些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师兄。但是，小鱼儿却摆摆手，让孟孟不要在意。

    孟孟的性子十分温和，对张小辫儿生气的事儿很在意。于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十分包容张小辫儿的小性子。张小辫儿也很喜欢，孟孟的温柔与细心，渐渐的对他另眼相待。一开始只是礼貌性的“小哥哥”，渐渐地也变成真心的了。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快开学了，小鱼儿要回去了。在走之前，小鱼儿要去看看爸爸。

    由孟孟驾车，带着小鱼儿和张小辫儿俩个，一起去祭拜王爸爸。但，去之前，小鱼儿没去买花，反而指挥着孟孟驾车，去了一家老店，买了一碗面茶。

    一行三人到了王爸爸休息的地方，小鱼儿从手提的大袋子里拿出毛巾，用矿泉水浸湿，然后蹲在王爸爸的墓前，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张小辫儿也没有说什么话儿，只是很自然的蹲下，清理了墓旁的杂草。在一旁的孟孟看见之后，也蹲下，用手帮着一起清理了杂草。

    小鱼儿看着孟孟如此，心里很高兴，在心里暗忖，“孟孟一直都是个心善温柔的人啊！”

    “孟孟谢谢你。”小鱼儿真诚感恩的道谢。

    “小叔叔，不用说谢的，这也是我该做的，您不是我小叔叔嘛！”孟孟带着些调笑回话。

    不多时，三人就忙完了。看着如此十分整洁的墓碑，小鱼儿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小铲子。

    见着小鱼儿带着凶器，张小辫儿十分惊奇，拦着了要动手的小鱼儿。

    “干什么你啊？你什么时候，把铲子带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啊？你想干什么？不是想挖坑吧！”

    小鱼儿一脸认真的回道：“是啊！我就是要挖坑啊！”

    张小辫儿惊到了，有些震惊的问道：“你疯了？”张小辫儿以为小鱼儿要挖自己老爸的坟，吓了一大跳。

    小鱼儿见张小辫儿的小模样，就知道他想岔了，有些好笑的回他。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在爸爸身旁挖一个小坑，放个东西而已。”

    张小辫儿知道自家弟弟秉性，知道他不会乱来的，于是就帮着他一起动手。

    “你想放什么啊？”张小辫儿问小鱼儿。

    “这个。”小鱼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子，递给了张小辫儿。

    张小辫儿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缕小辫子。

    “这是你的。”

    “嗯！过生日的时候剪得。”

    小鱼儿从磊磊的手里，把盒子拿到手里，看着里面的辫子，想起来以前的一些趣事。

    “我还记着小时候，爸爸喜欢拉着我的小辫子，逗我玩。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地会把我弄哭，每次都会被妈妈教训。”

    提到这里张小辫儿也笑了，对小鱼儿说道：“我小时候喜欢扯你的小辫子玩，也是和小姨夫学的。小姨夫也是坑儿子啊！”

    听着张小辫儿调侃，小鱼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你坏心眼呢？”

    “小时候你留着一个小辫子，小脸圆圆的，特别可爱。一逗你，你就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特别好玩。”

    听着张小辫儿，说这般丧良心的话儿，小鱼儿气的拿一旁的杂草砸他。这也不疼，张小辫儿也没有躲，还和小鱼儿闹起来了。

    闹了一会儿，小鱼儿就将盒子放在小坑里，用手将坑掩埋起来。最后，还用小铲子将土给压得实实的。

    “磊磊、孟孟你们先下去等我好不好？我想和爸爸说说话儿。”

    张小辫儿见着自家弟弟的小脸，对他笑笑，摸摸他的小脑袋。

    “不要待久了，我们在等你。”

    小鱼儿把磊磊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下来，对着关心自己的哥哥，点头说好。

    等着磊磊和孟孟走了以后，小鱼儿席地而坐，将那一碗面茶，放在墓前，就像聊家常一样，和王爸爸聊天。

    “爸爸我来看你了，快一年没有来了，你想不想我啊！我想你了。”

    “姐夫和姐姐待我一直都很好，呵呵，我喊姐夫爸爸，希望你不要生气啊！我还有大林、小崽儿、一大群师哥们、哥哥们陪着，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一直都觉着我很幸运，能遇着他们。”

    “我还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儿了，我遇着一位很好的老先生，龙锦先生，他教我弹琵琶。龙先生很疼我，在过生日的时候，他还把启蒙用的琵琶，送给我了。我好高兴啊！自己终于找着一件喜欢的事儿了，还很幸运遇着了龙先生了。”

    “对了，我的小辫子剪了，我还记着在我小时候，你常常喜欢拉我的小辫子玩。现在剪掉了，我专门留了一缕下来，把他放在了你身边，希望它可以代我陪着你。”

    说道这里，小鱼儿将小脑袋贴到爸爸的墓碑上，对着爸爸耳语。

    “爸爸时间过得好快啊！你已经离开我们快6年了，按理说我当时岁数小，应该记不清你了啊！但是……我一直记着，我们分开的时候，你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还穿着舍不掉丢的破洞拖鞋、还有你的左边袖子上，有一处被我弄的一块红颜料，我都记得清清楚。呵呵，我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呢？若是……若是将这项技能，用在……用在学习上，我一定能超越大林的……爸爸我想你了。”

    眼泪已经溢出来了，小鱼儿将眼睛闭上，使自己处于黑暗之中。

    “爸爸，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以为我把你忘了呢，但是，当我遇着龙先生那一刻，听着他的弦儿声儿，你的音容笑貌，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我一直想着，当初，我若是没有陪着姐姐去看磊磊，是不是你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遗憾呢？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想你了呢？爸爸，我很后悔，我这个做儿子的，在你走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儿，都没和你说。爸爸，对不起……”

    小鱼儿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来。这让在一旁躲着的张小辫儿与孟孟很揪心。

    张小辫儿知道自家弟弟是个敏感多思的人，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他一定会哭的。每次来看小姨夫的时候，自家弟弟眼睛都会变的红红的。这让张小辫儿，怎么放心，把自家弟弟留下来呢？所以，张小辫儿与关心小叔叔的孟孟都留下了。小辫儿料想到小鱼儿会哭，但是，未曾想过，小鱼儿会这般伤心。但是，自家弟弟在这方面性子特别执拗，若不是他自己想通，谁劝也没有用。张小辫儿只能在这儿，干着急，等着自家弟弟慢慢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辫儿才看见小鱼儿平息了下来，慢慢地也将心给放下了。一转眼就看见，旁边这个看护人的孟孟眼眶也变的红红地了，不由得笑了，感慨自家弟弟这个大侄子确实是很好的。

    “你怎么也哭了啊？”

    “师兄见笑了，见小叔叔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嗨，我就是个泪窝子浅的人。”

    听着孟孟的解释，张小辫儿觉着孟孟的心肠极好，这样的人在自己弟弟身边，对他是很有益处的。于是，就忍不住和孟孟多说了两句。

    “我小姨夫去世的时候，小鱼儿才5岁多。孩子小小年纪，就失去的疼爱自己的父亲，当时，他伤心极了，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之前买的那一碗面茶，就是小姨夫身前爱吃的。小鱼儿其实心里有一个结，当初他来看我了，没有陪小姨夫去吃他喜欢的面茶，还错过了见小姨夫的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张小辫儿已是有些哽咽了，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他虽然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仿佛什么愁苦都不知似的。但是，他心里的苦楚，比一般人心里多得多。他还是个死性子，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不听别人的劝，唉！只能希望他自己想开一些吧！”

    孟孟听到张小辫儿的话儿之后，有些惊到了。他一直以为，小叔叔是一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但是，不曾想到，他心里会有这般的“重负”。这个处处留心，知人冷暖的孩子，原来是最应该让人心疼的人啊！

    “快快快，走，小鱼儿过来了。”正当孟孟沉思之际，却不想，张小辫儿看见小鱼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要向这边走来了。怕自己被发现了，连忙催着孟孟赶快走。

    张小辫儿与孟孟正想赶紧走，不想却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

    “磊磊、孟孟我看见你们了。”

    见被发现了，张小辫儿也不藏起来了，反而直接来到小鱼儿的面前。看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眶，很是心疼，用手抚着小鱼儿的眼睑问道：“疼吗？”

    “有一点。”

    “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

    “我们回家。”

    “好，回家。”

    张小辫儿牵着自家弟弟的手，和孟孟三人一起，一起回了家。

    PS：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哭了。把自己写哭了，可还行，我也是个泪窝子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