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竹马分别

    一场封箱演出,虽然相较从前略略显得有些“缺失”,但是只要有郭于两位先生在场,必定会使得演出有个完满的结局。

    小鱼儿虽然不是一个“好的”相声学生,但是却是个好的欣赏者。娃娃一点大的时候,就喜欢躲在侧幕旁,静静地欣赏着台上先生们的演出,与底下的观众一起感受到欢乐。但是,也能见着先生们在转身后,脸上笑容尽收,异常疲惫的样子。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让人觉得“可悲”。一类人是医者,医得了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另一类人是喜剧人,能带给所有人欢乐,却只得独自一人品尝“寂寞”。

    但是,对于相声演员来说,在无尽的独孤中,可有一人陪着自己,与之同尝孤寂,既是件幸事儿。

    在小鱼儿眼中郭于两位先生,就是这种幸运的人。在台上看着像是于先生包容郭先生,但是,私底下却是郭先生一直“宠着”于先生。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仿佛比夫妻之情更微妙一些,有时,郭先生喜欢逗着于先生玩乐,而于先生呢,明明比郭先生还要年长个几岁,但,每次都会陪着郭先生一起玩。

    小鱼儿心中想着,以前曾问过姐姐的一句戏言,“姐姐,爸爸与谦儿哥的关系那么好?你会吃错吗?”

    慧姐听着小大人这样问,便掐了一下小皮皮的脸,“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个的?我若是吃错的话,早就是个醋桶了。反倒是,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你姐夫能有于先生这样一位与他神交的人,这样他至少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小鱼儿乐什么呢?”一声问句,从身后传来。

    小鱼儿便扭头看去,待到看到说话之人之后,便眉眼弯弯地说道:“俣钦哥。我被爸爸和谦儿哥的段子逗乐了。”

    小鱼儿口中的俣钦哥,正是他的亲堂哥王俣钦,现在也是岳哥的经纪人,算是一位小小的掌事人了。

    王家哥哥听着小鱼儿这样说,便与他一起站在他身侧,轻搂着他的肩,与他一起欣赏了一段。

    “哥哥近来还好吗?”

    “都好都好,工作顺利,“同事”和睦,没有什么近忧远虑。”

    “那就好,哥不要那么辛苦啊!”

    “哥哥懂得的。”

    小鱼儿其实很心疼自家这个堂哥,自家伯伯与婶婶多年前就离异了,自家哥哥是个心疼母亲的人,决然跟了经济条件较差的母亲,而使得他早早就走到的社会中。

    从04年他来投奔郭先生之时,便没有享受到任何“皇亲国戚”的待遇,一切从基层作起。他如今能走到这个位置,绝大部分原因是全靠着自己的,也是因着早年间在基层干了许多年,使得他养成了随和宽厚的性子,与社中的大大小小的人都相处的十分融洽。

    小鱼儿见着哥哥眼中十分清明,眉宇间一片平和,便知,自家哥哥对如今的状态十分满意,便也将心思放下了,与他一起静心欣赏台上郭于两位先生的演出。

    见自家爸爸与谦儿哥快要翻底了,小鱼儿便提前将水杯与毛巾准备好,好让两位先生能在返场的间隙中,得以喘气。

    只是,郭于两位先生见观众们反应比较激烈,便没有下场,让小角儿们直接上来,大家一起返场。大家一起在欢笑中,结束了2011年的封箱演出。

    这一年德云社虽历经风霜,但是依旧坚强,且活得漂亮。

    第二天到了社里,郭先生与社里的徒弟们一起说话,小鱼儿在旁边拿着手机玩游戏,也没有细听他们的说话,只不过,小鱼儿察觉到,小崽儿好像有些事儿。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郭先生好几次喊他,他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且眼神中放空,眉宇间还有些清苦。

    小鱼儿见他这样,便将他拉到一角,与他说话。

    “小崽儿怎么了啊?”

    小崽儿看了小鱼儿一眼,然后,底下头,“没什么。”

    “是不是和大林有关啊?”小鱼儿问道。

    小崽儿听着小鱼儿的话,立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惊讶,然后,便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不理我,昨天在台上,我伸手拉他的时候,他却拒绝了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一晚上都没有和我说话。一直到现在都不搭理我,若是我有什么得罪他了,他可以直说啊!但是,别不理我啊!”

    见着说到最后的小崽儿,眼圈都有些红了,小鱼儿很心疼他,便轻轻抱了他一下。

    “没事的,小崽儿。大林定不是冲着你的,许是别的事儿,引得他心烦了,过两天就好了,与你无关的。”

    “你们两在那里说什么呢?”郭先生见两个孩子在一角,呆了许久,便出声问了一句。

    小鱼儿弯腰替小崽儿擦了一下,眼角的细痕,用身体挡着大家的视线,背对着郭先生与他说道:“爸爸,没什么,小崽儿眼里好像进了什么脏东西了,我正在帮他看看呢。”

    “小崽儿过来,我帮你看看。”郭先生听着小鱼儿这样说,便有些担心小崽儿。

    确定小崽儿看着没什么异常之后,小鱼儿便转过身来,牵着小崽儿,一起走到郭先生身边,笑着对自家爸爸说:“现在没事儿了,刚才好像进了一个毛絮,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但是,小崽儿的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

    “陶阳没事吧?”郭先生关切地问着眼前的小崽儿。

    小崽儿扯起嘴角,笑着说道:“没事,郭爸。”

    见孩子没事之后,郭先生便又与徒弟们聊了起来。

    小鱼儿见小崽儿此刻心情有些平复了,便悄悄溜出了门,去找那个从昨晚就和小崽儿闹别扭的人。

    不多时,就见大林与九华两个人,在一旁聊得正开心。

    何健这个被郭先生留在九字科的人,如今也有艺名了,以华为名,取精英之意,配上稳重成熟的他合适的很。

    “九华哥好呀!”小鱼儿向何九华主动打招呼,只是语气中含着一些笑意。

    何九华见着小鱼儿一时喊他“九华哥”,一时之间还未习惯这个称号,过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也轻笑了起来。

    小鱼儿先看了一旁的大林一眼,见他不看自己,便对何九华笑着说,“哥我想吃栗子了,但是现在囊中羞涩,嘿嘿,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下?就门口的那一家。今儿天太冷了,我在这儿等你好不好啊?”

    何九华是何等聪慧之人,听着小鱼儿的话儿,便知他是想将自己支开,有话儿对大林说。

    “要多少啊?小貔貅。”

    “多买些吧!正好可以拿给爸爸他们尝一尝。”

    得了小鱼儿的请求的何九华,便离开了,独留小鱼儿与大林两人,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

    “你是打算连我也不理吗?”小鱼儿开口,打破了安静。

    大林听着小鱼儿的话儿,便抬起了头,有些磨磨唧唧地说道:“我没有。”

    小鱼儿听着他这样说,便坐在他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大林怎么呢?”

    虽然此刻的小鱼儿,心疼刚才眼眶都红了的小崽儿,但是,也不想一出言,就是责备大林,只问他出了何事?

    见自家竹马一直看着自己,但是嘴角一直含笑,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回答,大林便也笑了起来,轻声对着小鱼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心结”。

    “我很羡慕小崽儿的,他总是能很轻易的就能得爸爸的夸奖……昨天上台之前,我听着爸爸与他细细的说活儿,他很就能反应过来,爸爸见他这样,便很是欣慰的夸了他。”

    “当时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所以,上台的时候,就没有牵他递过来的手。但是,我事后也觉着不对,想着下了台就和他道歉的。当时,昨儿的小唱,他又……”

    “他又那样大露了脸,而且还是在大家都出了错的时候,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所以,就一直不愿意搭理他。”

    说道这里大林,便询问小鱼儿说道:“我……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

    “哈哈哈~是有一点。”小鱼儿听着自家竹马生气的原因,也为他此时吃醋的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啊啊!你别笑了啊!”大林见自家竹马“嘲笑”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见自家竹马有些生气了,小鱼儿便不再大笑了,只是微笑的看着他,“那现在呢?”

    “和你说完之后,就好多了,我过会儿就主动和小崽儿道歉。”大林看着小鱼儿认真地说道。

    见大林这样,小鱼儿便笑着说:“嗯嗯。”

    “大林,你有没有生我的气啊?”想着昨天自己好算是露脸了,小鱼儿便想问一问他心中对自己可有芥蒂。

    听着小鱼儿的话儿,大林便大笑这说道:“我对你可不是嫉妒了,是敬佩啊!五体投地的敬佩。”

    看着自家竹马调笑的样子,小鱼儿也笑了起来,“不用敬佩,早早晚晚你也会走上这条“欺师灭祖”之路的。”

    正在说笑呢,何九华拿着栗子进来了,满满两大包栗子看着很是惊人。

    “谢谢哥哥。”小鱼儿看见何九华之后,便起身道谢。

    小鱼儿拿过一个袋子便打开了,几人一起分享,“哥哥我过会把钱拿给你。”

    “唉!两包栗子哥哥还是请得起的。”

    “谢谢哥啊!”

    自家兄弟之间,本就不能太过计较的,若是真算起来,那小鱼儿从和吃货联盟一行相识,到现在已是吃了他们无数的东西了。

    小鱼儿见着大林现在开心了,便想趁着现在,拉着他与小崽儿和好。于是,就拉着他一起回到了刚才郭先生说话的房间。

    只是,还没有进去呢,只在房外就听着了,小崽儿的哭声。两竹马瞬间就急了,敲了两下门,便直接进去了。

    一进去就见自家爸爸,正伸脚要踢小崽儿,小鱼儿便上前拦住,不想郭先生脚没有收住,这一脚直接落到了小鱼儿的身上。

    见自家弟弟被踢的,慧姐顺间就急了,上前查看自家弟弟,带着些埋怨对郭先生说:“孩子哭了,心里定是有事儿,你细问就好了,怎么还上了脚了?”

    见自家夫人有些薄怒了,郭先生在一旁有些尴尬,他原也没有想着,真对小崽儿下手的,只是不想小鱼儿冲上来了,如今倒是真得显得自己是个“恶人”了。

    “姐姐我没事,一点都没觉着疼的,您家先生可没有真下手,只是想吓唬吓唬人的。”小鱼儿见着自家两位大家长,竟然有些置气了,便出言替自家爸爸解释了一下。

    见自家弟弟确实没什么事儿,慧姐便将心思放在了小崽儿身上,“小崽儿怎么样啊?心里有什么事儿吗?若是有难事只管和师娘说,师娘替你做主。”

    经过这一闹,小崽儿也不再哭了,只是还是带着些哭腔:“没事儿,师娘,原是我太想家了。”说到此处,小崽儿又看向一旁也是十分关切的郭先生,“郭爸,师娘,我想回家住了。”

    “不行!”听着小崽儿的话儿,郭先生与慧姐还没有说什么呢,大林却先出声拒绝了。

    大林的过激反应,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他那里了,一时之间,他也觉着有些尴尬。于是,便看着小崽儿说道:“你在家了住了好多年了,如今猛然要回去,定会有些不习惯的。再说,爸爸妈妈也会有些伤心的……小崽儿,你不要走了。”

    见着大林终于理他了,小崽儿此时也笑了,扭头对郭先生与慧姐说:“郭爸,师娘,这事儿不是我临时起意的。最近这两年,我爸爸的身体不比从前了,他心里也想着我能陪在他身边,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这事儿很久之前我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刚才不知怎么了?特别想家,所以就哭得有些魔怔了。”

    “郭爸,师娘,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如今我却想着离开了,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孝。”小崽儿有些愧疚地说道。

    “傻孩子,你以前刚来家的时候,我就是抱着你睡的,虽然你叫我师娘,但是,师娘一直当你是亲儿子。想来也是我们的错,留了人家的儿子在家这些年了,也该让你回家了。小崽儿记着这永远是你的家。”慧姐搂着小崽儿细细地与他说道。

    郭先生也上前,摸了摸小崽儿的脑袋,“孩子,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家里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

    “谢谢郭爸,师娘。”小崽儿听着两位长辈的话儿,眼中含着些热泪说道。

    ……

    “小崽儿,对不起。”

    “没事儿,我也有错,我该注意你的心情的。”

    “我本就比你大,该是我照顾你的心情的。”

    “哈哈哈,我们本就差的不多。再说,我也没有把你当做哥哥。”

    “小崽儿我们住的房间,我会一直替你留着,等着你回来。”

    “好。”

    PS:这一章我写了好多啊!下一章张小辫儿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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