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婉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处理出国的相关事宜,待到所有的事儿都处理好之后,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通知一个人。
可是真的忘了,还是一直不敢面对呢?
眼见着快到时间了,苑婉最终还是拿着电话,约了那个自己一直想见,却不敢在见的人。
俩人约在了一件咖啡馆,因为那是苑婉心中,最想带何九华去的地方。
苑婉在自己属于的位子,早早地坐好了,看着橱窗外,道路旁开得那极盛的樱花林,心中便升起了一种愉悦。
苑婉曾幻想着,若是有一天,她与何九华两人可以真真成为一对了,她就带着他来这个她心中的圣地。
两人可以一起坐在她最喜欢的位子上,或是聊天,或是赏樱,亦或是静静坐着也是件极美的事儿。待到夕阳西下之时,再带着他一起漫步在,樱花花瓣布满的小道上,自己牵着他的手,依偎着他的肩上,在最美的时节中,留下最美的记忆。
“小婉,对不起,我来晚了。”何九华的话儿,打断了苑婉的沉思。
见着何九华来了,苑婉便露出笑容,高兴地与他说道:“没事儿哥哥,我也没有待多久。”
待到点单之时,何九华要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帮苑婉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点完单子之后,何九华一抬眼,便见着苑婉眼睛不眨地注视着他,“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感慨哥哥您这是细心,一直都记着我的喜好。若是将来……哪个姑娘能与你携手……该是多幸运啊!”这话说到最后,苑婉心中已是泛起了酸涩。
“哈哈……小丫头都敢调笑起哥哥了啊!”何九华听着苑婉赞美的话,便笑了起来。
“哥哥……”
“怎么了?”
“我要离开了。”
“嗯?要去哪里出差啊?”
听着何九华语中的关切,苑婉低下了脑袋,“不是去出差……我要出国进修了。”说到此处时,苑婉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那即将失去的美好之物。
“……要去多久啊!”何九华听着这个消息,心中有着此时他不懂的在意。
“我也说不好,这是公司安排的,至少要几年吧!”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何九华才开口,“哈哈,这是好事儿啊!你能得到这个机会,出国历练一番,待到回来的时候,定会另有一番格局的。”
苑婉心中听着他的话儿,心中绞痛,她心中一直在期盼,期盼着他的挽留。只要他说一句,挽留的话,哪怕只是劝解的话儿,她就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
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哪怕只是一句,礼貌性的挽留。
苑婉将左手,轻轻抵在额见,状是在欣赏外面的樱花,实则在挡住自己,已经控住不住的泪水。
“嗯,谢谢哥哥的祝福!”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去要求这个一直待她极好的哥哥,只能接受他的祝福。
待到苑婉眼中的泪水,干了之后,便重新对着何九华扬起笑脸,“哥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此时的樱花最美,漫步花雨中,该是极美的一件事儿了。”只是,后面还有一句,“这是我一直想与你做的事儿啊!”
何九华看着苑婉扬起的笑脸,看似灿烂至极,可隐隐觉着有些苦涩,让他很是心疼,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
苑婉见他点头了,便展现了一个近期来,最灿烂的笑容。
俩人一起并肩走着,但是挨得很近,近到只要苑婉,敢轻轻伸了手,就能牵到这个她倾心二十多年的“哥哥”的手了。只是,她却不敢。
“哥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了,以前常常幻想着,有一天一定要与我喜欢的人,来这里走一段,才不枉此生。”
“哈哈,小婉,还是很喜欢,这些烂漫的事物啊!哥哥相信,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苑婉将掌心撑开,正好一片落花掉落在她手中,“嗯!”
“这一天已经有了。”只是这句话,她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将它埋在了自己的心底。
晚间,何九华送苑婉回家,两人在路上又聊了一些事儿。苑婉将出国的日期,告诉了他,可巧的是,那一天何九华有演出。懂事的苑婉,便直接出言,告诉他,让他不必来送她了,工作更重要一些。
待到分开之际,苑婉看着何九华远去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不知处那里得来的勇气,冲着他喊了一声。
“哥哥,你等一下。”
何九华闻言便转过身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苑婉便扑进来他的怀里。
这样的举动,让何九华也吓了一跳,双手都不知该放在那里了。但是,心底却升起了一丝,他之际都未成察觉到的甜蜜。
“哥哥,你要好好的啊!”一句话,已是带着哭腔了。
听着这话中的哭腔,何九华也是着急了,“怎么了小婉?怎么哭了呀?”
“没什么,只是想着要离开你……们那么久,我心中很是不舍。”
“傻姑娘,你有不是不回来了,想家了,就回来啊!我……们都在这等着你。”
“嗯!”苑婉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便从这让她十分眷恋的怀抱中,起身了。
“对不起,哥哥,我都将你的衣服弄脏了。”苑婉见着何九华外衣上,沾染着着些许的泪痕,便对着他说着歉意的话儿。
闻言,何九华只是伸着自己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儿的。”
默默流了一路眼泪的苑婉,回到家中,坐在书桌旁,随后,便打开了抽屉深处的小盒子,里面只有两件东西。
一件是何九华小时候,送给她的小兔子的发卡,另一件是记录着整个青春心事儿的日记本。
苑婉拿起,那个已经有些颜色暗淡的卡子,然后,打开了,纸张有些泛黄的日记本,不出意外,上面每一张都有何九华的名字。
看着这两件,曾经给她带来无数欢乐的东西,最终苑婉还是将它锁在盒子了,放在了抽屉中最深处,最后,将抽屉慢慢地关上了,就如同这段她痴恋多年的感情。
待到,苑婉要走的那一日,何九华一直都是心神不宁,和尚九熙对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词儿,都屡屡犯错。这让一旁的尚九熙很是着急,但是,却不是对错词的事儿着急。
“九华啊!你去把妹子追回来吧!”
“啊……你说什么呢?出国对于她来说是个好事儿啊!”只是何九华说着话儿的时候,不知怎的心中却泛起了酸涩。
“你不喜欢她吗?”见何九华如此墨迹,尚九熙便直接将话儿给挑明了。
何九华听见着话儿之后,竟然有些受到了惊吓,原是想用“妹妹”那一套,将话儿给堵回去的。可不知怎的?这话却说不出口了。
见他这个样子,尚九熙便再加了一把火,“妹子要在外面,待很长一段时间呢!她又那么优秀,若是,遇着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她一心软松了口。到那时你不会难过吗?”
何九华只是浅浅想着这种情况,心中便极其烦躁。
看着他皱起眉头的样子,尚九熙便笑着又浇了一桶油。
“你想一哈!妹子带着一个男人回来,手还和一个男人牵在一块,在你面前秀着恩爱。你想一哈,该是……”
“你干什么去?”本正在浇油的尚九熙,突然却见着何九华,猛然起来了,冲着门跑去。
“把你妹子给追回来啊!”何九华头也不回地说道。
“何九华,你要是没追回来,可要被整个七队嘲笑的啊!”尚九熙见着自家搭档终于开窍了,便很高兴地与他开玩笑。
“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一句话,尚九熙还没听完,就见不着他人了。
亲搭档也很高兴,这个直男终于开窍了,然后,帮着他收拾烂摊子,先给孟哥打电话,再给栾队打电话。
上了车的何九华,一边焦急着开车,一边给苑婉打电话。
原是将妹妹看待的,一直用这个借口,应付苑婉,也应付着自己。可不想一份纯粹的兄妹之情,却在悄然间变了味道,他早已不能将苑婉当成一个妹妹看待了。
在机场候机的苑婉,看着手机中“哥哥”的来电,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最后,还是狠心地将它挂断。
因为,此时,若是她再听到何九华的声音,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哭泣。既然如此的话,不如狠心地将它挂掉,且害怕自己会不够坚定,苑婉顺势还将手机给关机了。
电话那边的何九华,听着电话中关机的提示,心中更加焦急了,于是便加快了车速。
已是到点,要上飞机了,苑婉拿着机票,在快要进入之时,不知怎的?一种不舍的情绪漫上心头,让她转身,向后看了一眼。
虽是来来往往有很多人,可扫了一圈之后,她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最后只得失望地回了头,转身离去。
何九华快赶慢赶,最终,还是在见着了,自家小姑娘的身影了。
“小婉,小婉,等等,你等等。”何九华气喘嘘嘘扯着嗓子喊道。
许是离得远,苑婉没有回头,见着她要上飞机了,何九华便急了,于是快跑助力,翻过了围栏,朝着自家的小姑娘追去,身后跟着一群安保人员。
“小婉,小婉,你等等啊!”
“先生您不能来这里,请你离开。”一旁的安保人员,拉着何九华,想将他带走。
在登记前的最后一秒,苑婉还是回了头,见到与一群安保人员拉扯他何九华,立即跑到何九华身边。
见着小姑娘回来了,何九华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一群人,奔向自己的小姑娘,然后,猛然抱住她,力气大到,小姑娘都有些蹡踉。
“小婉,你不要走了,我想当你的哥哥,你口中韩剧里的哥哥。”
小姑娘听着何九华的话儿之后,喜极而泣,哭着说愿意。
后来的事儿,就顺其自然了,两个人在所有人的祝愿下,举行了婚礼。
在结婚那一日,郭先生感念着,何九华在社中多年,便抽空参加了婚礼。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世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孩子,闺女好好过日子。”
两人欣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过了红毯。
何九华带着自家小姑娘,重新走了一遍,她最喜欢的一段花道,手挽着手,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十指相扣。
“你在这等着我,我偷偷给你,折一枝樱花过来。”
小姑娘听着他的话,便笑着点了点头。
何九华挑了一枝极盛的樱花,看着这娇俏的花儿,心想着他家小姑娘拿着定是很好看的。
“小婉,你看这……”
但是,当何九华回头的时候,却见不到自家小姑娘了,只能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小婉,小婉,你在哪里啊?回到我身边啊!小婉,小婉……”
何九华便在不停的呼喊声中,从睡梦中醒来了,下一秒,便将手伸到枕下,摸索着,竟然连台灯都忘了开。
待到摸到那个卡子的时候,他才稍稍安心下来,将卡子小心翼翼地攥在手中,另一只手掩着自己的眼睛,可那不断涌出的热泪,还是不断地溢出来了。
那一天,何九华没能赶上飞机,苑婉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登上了飞机,伤心地离开了。
可不想,这却是一趟通往天堂的路。在何九华黯然地回到剧场的时候,苑婉登的那一架飞机失事了。
那个极好的姑娘,到死的时候,也没能等来,自己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的告白。
在那一天的晚间,何九华才得知这个消息,一直看着电视愣神,然后,便不停的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的提示。
何九华便借来了九熙的手机,接着打,可还是一样的结果,他只能求着队员帮着他。
“九熙你帮我一起打电话给小婉吧!我打电话她不接啊!旋儿你也帮我打,九香,九芳,小艺……你们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找不到她了,找不到她了……”到最后,何九华只能顺着墙,疲惫的倒下。
再后来,苑家给可伶的小女儿,立了一个衣冠冢。可葬礼那一天,何九华却不敢去,因为心中还残留着些许的希望,若是不去,自家那个小姑娘许是还在呢。
再后来,苑爸爸来找了,有些行尸走肉的何九华,给了他一个盒子,就是藏着苑婉秘密的那个盒子。
“我一直很喜欢你,也知道,自家姑娘倾心与你,想着,你能当我家女婿,会是极好的事儿。可我却不曾想到,就是因着这份倾心,间接使我家宝贝姑娘丢了性命。若是早知这样,我会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离你远远的。”
“我家姑娘平时连个虫子,都没有害过,怎么会这般结局呢?她离开的时候,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我捧在手心中,疼了二十年的女儿啊!”
“何健,我知这不是你的错,可我的女儿,却是因你而走的。今后,我们两家的情分就此断了,我不想再见着你了。”
何九华捧着盒子,却不敢打开,这是苑婉留在这个世上的证据,也是最后留给他的念想了。
可内心还是很煎熬,最终他还是打开了盒子。
只是,见着那个已是不怎么鲜亮的卡子,他的眼泪即刻就决堤了。
原来这个傻傻的姑娘,已是喜欢了他二十多年了。原来自己不经意之间的话儿,已是让她伤了很多回了。原来她只是等着自己的一个回答啊!
何九华攥紧手中的卡子,此时他,很想告诉那个傻傻的姑娘,自己很喜欢她,比象中还要喜欢她。
他会给她一个浪漫的婚礼,拉着她的手,和她说自己真挚的誓言。
他会带着她,去那段她最喜欢的樱花路,牵着她的手,与她漫步在花海中。
他会带着她,看遍世上最美的樱花,在世界各处留下他们的足迹。
他会握紧她的手,与她看遍时间繁华,共度余生。
只可惜……这一切,他都未能说给那个傻傻的姑娘听,甚至,他与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两人相识二十多年,但是,此时,留给他的东西,只是这两件让他痛彻心扉的遗物了。
我们之间终是一场遗憾的错过。
PS:我在写苑婉上飞机之后,便只用华儿的视角叙事了,在那里就有暗示了。不论你们看着会怎么样,但是,我哭了很多次,泪窝子浅吧!我眼睛都有些肿了。晚安,我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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