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美梦

    “孟孟你先去后台,泡一杯浓茶,一杯蜂蜜水送过来。”小鱼儿看着从舞台另一边下场的郭于俩位先生,便扭头对孟孟嘱咐,后又转身告诉,烧饼与小四,“饼哥,四儿哥,我们先将爸爸与谦儿哥分开。”

    “好小叔叔,我这就去。”

    “嗯嗯!辛苦孟孟了。”

    烧饼见着俩位先生在另一边静静坐着,也没有脸红的模样,“小鱼儿,我见着师父和大爷,也没有出言拌嘴。该是没事儿吧!”烧饼说出自己的想法,以为小鱼儿太过小心了。

    “我倒是希望这样,可我细细瞧着,爸爸可背对着谦儿哥坐着,且有不像往常那般,说着台上的活儿……我想着,可能爸爸此时心里该是不痛快了。”

    小四儿顺着视线望了过去,见着俩位先生确实如小鱼儿说的那般,“嗨!还真是这样啊!”

    “师父该不会,真对大爷动气了吧?”烧饼见此情景不由得,望这方面猜测。

    小鱼儿拉着一手拉着一个哥哥的手,带着他们一同到郭先生他们那一侧,“无论怎样?爸爸都不会对谦儿哥太过动气的,我们先过去,缓和一下,以防万一。”

    “我先去看看爸爸,饼哥、四儿哥你们先和谦儿哥说说话。”

    烧饼和小四儿看见郭先生此时背对着大家坐着,身上还有萦绕不散的底气压,立即便同意了小鱼儿的建议。

    “此时还是小命重要啊!”烧饼和小四儿此时不谋而合地想着。

    小鱼儿冲着自家谦儿哥招招手,见着自家谦哥皱着眉头,又是知错,又是委屈的小样子,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他“说道”:“没事儿,有我呢!”

    于先生见着小鱼儿自信满满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稍稍放下了捏紧的心。此时,心下极为后悔,自己贪杯出错,惹自家角儿生气了。

    小鱼儿悄悄靠近自家老父亲,见着他此时竟微微弯起来腰,心下一惊,“爸爸,您的腰可有事儿?”小鱼儿蹲在郭先生面前,焦急地问向他。

    郭先生闻言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小皮皮,见着他细长的眉毛轻蹙着,一双丹凤眼紧紧地看着他,小脸露出焦急,不由得轻笑起来。

    “无事儿,我身上还是有些功底的。只是,近些年,都没有做过这样大的动作了,一时之间,有些不适罢了!无妨无妨!”

    小鱼儿虽然见着自家爸爸嘴上说着无妨,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便出手轻轻地按着他的腰,“爸爸,真的没事儿吗?”

    “无妨,无妨!”郭先生见着小皮皮这样紧张自己,便笑了起来,还用手揉了揉他的锅盖头。

    小鱼儿见着自己爸爸,还有心情逗自己,便知道此时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却被郭先生揉的毛躁了,上手将郭先生的手拿了下来。

    “爸爸,您手下留情,我头发可细软的很,很容易掉的。”

    郭先生看着如此紧张的小皮皮,便将手收了回来,不逗他玩了。

    “师父,您喝茶,歇歇嗓子。”孟孟手脚麻利,不多时就端了两杯茶,送了过来。

    郭先生伸手接了一杯浓茶,又瞥见了孟孟手中的另外一杯,“给你干爹快送过去吧!”

    孟孟听着自家师父的吩咐,便转身给于先生送茶去了。

    小鱼儿顺着孟孟的身影望去,只见于先生伸着个脑袋,一直望着这里。见着于先生这般焦急的样子,便背着自家老父亲,伸着小胖手,隔空指了指孟孟端的那一杯蜂蜜水,有指了指自家爸爸,向他说明这杯蜂蜜的由来。

    果然,于先生瞬间便明白了小鱼儿善意的谎言了,一张脸瞬间就活泛了起来,伸手就接了孟孟奉上的蜂蜜水。

    见着自家哥哥这般猴急的模样,小鱼儿不由得笑了起来,“爸爸,谦儿哥此时很高兴啊!”

    “噢!”郭先生没有将脸转过去,而是,拿着茶盏轻轻拨动着茶水,浅浅地饮着茶水。

    小鱼儿仍旧是微微蹲着郭先生身旁,仰视着他,眯着眼,露着梨涡,“爸爸,您可与谦儿哥动气了吗?”

    郭先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睥视了他一眼,后又一笑,“你觉着呢?”

    小鱼儿见着自家爸爸,还能与他逗笑,便知了,“儿子觉着您没有,至于为何不搭理他,许是,想借着这件事儿,给他一个警醒吧!”

    郭先生见着小皮皮,扬着一张灿烂的笑颜,眼角眉梢之间,透着些得意,便出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数你眼睛最灵!”

    小鱼儿用手呼噜呼噜自己的额间,得意的接了一句,“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儿子?”

    “这个嘴,越发的油滑了。”虽是这样说着,可郭先生一对可爱的兔牙,已是藏不住了。

    “爸爸,我觉着谦儿哥最近交的‘朋友’,不怎么够意思啊!”小鱼儿将手肘靠在郭先生的大腿上,扬着脑袋,上着眼药。

    郭先生闻言,便横了小皮皮一眼,“你谦儿哥交什么样的朋友,岂能由你这个小辈说闲道淡的?”说完就将大腿移了一个方向,不让小皮皮靠着。

    “爸爸,您让我靠一下嘛!”小鱼儿死皮懒懒的,硬要靠着郭先生的大腿,最后,郭先生还是松了一马,让小皮皮靠着了。

    小鱼儿终于如愿了,便开心地聊下去,“若是真一心相处的话,即使知道谦儿哥贪杯,也该劝着些,而不是醉作一团啊!唉!谦儿哥这个贪杯的性子,这辈子该是都戒不了了!”

    “正好,现在借着这个机会,让你谦儿哥稍稍收敛一些。”

    “爸爸,我擅自做主,让小龙留了那一群先生,在晚风中醒醒酒。等到我们演出结束后,他们应该就能回家了。”

    “你这个皮皮,越来越大胆了。”郭先生听着小皮皮大胆的举动,出言责怪他,可也没有出言,让那群贪杯的先生回家。

    “嘻嘻,我也不过分,顶多让先生们,受些风寒。再说,也没有亏待他们,这酒可是管够的,没有让他们出分毫银钱啊!”

    “到了时间,找小龙确认一下,万不可太过了。”

    “小龙是个稳重的人,他办事,我放心的。爸爸,谦儿哥这个贪杯的性子,又改不了,若是他,有天在哪一出醉倒了,身边有没有个人,该怎么办啊?”

    郭先生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想来一下,小鱼儿所说的情况,心中对于先生也是十分忧心。

    “若是,我们自家有个待客的馆子就好了!”小鱼儿状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郭先生,瞬间眼睛一亮,便有了一个主意。

    “师父,小岳他们快结束了。”烧饼见着小鱼儿和自家师父聊得很是愉快,觉着此时该是没事了,便上前提醒了一句。

    郭先生闻言便抖了一下,大腿上的“小皮皮”,“好了,起来了!我都觉着,我这大腿都被你压麻了,快起来!”

    小鱼儿闻言,便攥着两个小胖拳头,给自家爸爸捶了捶腿,且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行了,别捶了。我该上场了!看着些时间,记得提醒小龙!”郭先生将小鱼儿的手给拂了过去,起身站起,还不忘提醒了一下小鱼儿。

    “儿子,知道了!爸爸,您放心!”

    郭先生看着眉眼弯弯的小皮皮,心中颇感无奈,“算了,都是自己宠的,但是,还算有分寸吧!”然后,便轻轻提着大褂,上场了,路过于先生身边之际,依旧是没有和他说话。

    于先生见转有些急了,下意识地看向小鱼儿。小鱼儿知道自家爸爸的主意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治一治”自家哥哥贪杯的性子,于是,便摊开自己的双手,状似无奈的模样。

    于先生见状只能,垂头丧气跟在郭先生身后,一同上了台。

    虽然,这一晚于先生心中很是不安,可也成功的警示了他。此后,虽无法戒了壶觞之物,可成功地让他立了一个“上台之前绝不喝酒”的规矩。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暑假便悄然流逝了。新学期到了,小鱼儿要上初三了,也要面临着升学的压力了,可他的表现却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还似以前那般一样。

    既不过分出挑,也无下降之势,这样也能让家中的王老太太,稍稍安心一些。

    郭先生近来接了一个天津卫视的节目,像是与传统文化相关的。这种弘扬传统文化之事,郭先生是十分乐意出演的。三天俩头跑出去录节目。小鱼儿也是许久没有见着自家老父亲了。

    这一日难得有个一个假期,小鱼儿便将自己的懒劲发挥到了极致。

    搬了一把靠椅,上面还放下了软软的垫子,还脱了鞋,将脚放在了秋千上。

    接了五个吸管,一头接着一瓶可乐,一头放在嘴里吮吸。那真是,能躺着完成的事儿,绝不站起来。这手里也没闲着,将自家儿子钢铁放着肚子上,一边撸着猫猫,一边往嘴里填一口牛肉干。

    时不时的还与自家儿子分享,渴了的话,就吸一口可乐。以防吸管调离,还用胶带粘在了自己的衣襟旁。

    这一番举动,可真是懒到极致了。

    秋日的暖阳洒在身上,微风中还夹杂着金桂的馨香,让人闻着便觉着懒洋洋的。一低头,便见着自家的儿子,早已会周公去了,不禁一笑,而后自己也陷入到梦乡中。

    ……

    小鱼儿梦见小时候,自家傻爸爸带着自己一起玩的场景了。

    高大的傻爸爸,抱着自己,一同坐在秋千上,小鱼儿又惊又喜,紧紧搂住自家爸爸的脖子,时不时地尖叫一声。

    “儿子,害怕吗?”

    “不怕!再高一点爸爸!再高一点!”

    “好,搂紧了。”

    “哈哈……”

    “嘭!”“你们俩怎么又这样玩,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样玩!我看就是没打够!”老母亲见着自家傻丈夫,又带着小儿子玩这等危险的游戏,便怒不可遏,手中拿着鸡毛掸子,冲向俩人。

    “快!快!我们快跑,别让你妈妈逮到了。”

    “嘻嘻!爸爸加油啊!”

    这一场美梦,让尚在梦中的小鱼儿,即使睡着,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突然,不知怎的?身前的阳光,竟被遮住了,半醒半梦之间,仿佛有人用手去轻抚着自己的脸。

    迷迷糊糊之间,小鱼儿苏醒了,一睁眼,便见着自家爸爸回来了。

    “爸爸,您回来了!”小鱼儿望着身旁的郭先生,用自己软糯的声音,迎接着他。

    郭先生弯腰,看着自家小皮皮,“嗯!回来了!”只是,一直皱着眉头,望着小鱼儿,后又用手轻轻拂过小鱼儿的眼睑。

    见着爸爸的奇怪的反应,小鱼儿便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眼睑处,不想却触及到一片湿润。小鱼儿自己也惊着了,看着手中的泪水,不禁失神。

    “儿子,怎么了啊?”

    小鱼儿闻言看向郭先生,然后,便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蹭了蹭。

    “没事儿,爸爸!”

    “真的没事吗?”郭先生很不放心,低头看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脑袋。

    “……我刚才做梦了。”

    “是噩梦吗?”

    小鱼儿摇了摇头,笑着说了一句,“是个美梦!很美!很美!……我梦到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在院子里玩秋千的事儿了,还被妈妈追着打……哈哈……正逃命呢,就醒了!”

    郭先生听着小皮皮的描述,便知他是想自家老岳父了。虽然,有自己的陪伴,小鱼儿从未缺失过父爱,可无论怎样?在小儿子心中,早逝的岳父,永远是他心中无法触及的伤痛。

    在小鱼儿与傻爸爸相处不足六年的时光中,幸运的是,留下的都是快乐的记忆。可不幸的,也是正因这些些快乐的时光,因为怀着愧疚,更让他不敢触及这些美好。

    若是,小鱼儿再小一些,便不会记得这些;若是再大一些,便不会让父子俩人心中留下遗憾,这些会是美好的回忆,便是他珍藏一辈子的珍宝。

    可世间,那有那么多如果呢?

    郭先生听着小鱼儿的话,心中不禁对他,生了怜惜之情。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发顶,“是个美梦就好!”

    “嗯!是个极美的梦!”小鱼儿轻轻蹭了蹭郭先生的衣服,一歪头,不想却见着一个,自己从来未曾见过的孩子。

    “……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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