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贵客前来,未曾早些下来拜见,实属小子的过错,请原谅!”小鱼儿将钢铁轻轻松开,对着贵客微微欠身,以表自己失礼的歉意。
只是,虽看着这二位年岁不大,可是他们家的辈分可不是依着年龄来的啊!为防出错,小鱼是依着贵客称呼,并表达了一番歉意。
小鱼儿的客套之言与欠身之举,却是让那二位觉着有些许的受宠若惊。下意识地站来起来,想要以相同的礼节回礼。可还未站起身呢!却被郭先生阻止了。
“他一个小孩向你们问安是应当,不用太过在意。你们本就是同辈,还年长他几岁,喊小鱼儿就好!”郭先生扭头对着小鱼儿介绍:“这是你靳爷爷家的孙儿,艺名为靳鹤岚。边上的是他的搭档姓朱,艺名朱鹤松!俩人都是从天津来的,今后就在咱家落户了。你喊哥哥就行了。”
小鱼儿心中自是知道,当年在天津那个地界中,靳家爷爷对自家老父亲的大恩。老父亲离乡背井来到京都,到今日得了这样一番家业,也是得益于当年靳家爷爷指出的一条明道。这份大恩只要是郭家人,便不能忘怀。
小鱼儿看着眼前这位带着眼睛,仿佛一位书生的哥哥,十分亲切地喊了一声:“岚哥好!松哥好!”
这位靳家哥哥连投奔人,都带上自家搭档一起,可见其心性;而他家搭档在未来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而敢跟着搭档来京都一试,可见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只因着这份重情,小鱼儿便甘愿喊一声哥哥,因着对岚哥的尊重,他也会以相同的态度,待他家的那位同样义气的搭档。
“小鱼儿好啊!”岚哥能感受到小鱼儿对他的那份亲厚,因而亲切地回了一声。
而那位胖乎乎地松哥,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听着小鱼儿是依着俩人的字,来称呼他俩,便知这个郭家二公子是在心中认可他俩了。因而也回了同等地亲厚,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小鱼儿!”
三人相互认识之后,便一同坐了下来,陪着郭先生一同闲聊了几句。只是,这钢铁却不懂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待到自家老父亲坐定之后,便十分自然地跳到了他的大腿上卧着,毛茸茸的尾巴垂下,时不时悠闲地轻轻摆着。
可是,因着小鱼儿与朱鹤松离地较近,钢铁这不安分的尾巴,不可被免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鱼儿原先正听着自家老父亲与岚哥俩人,在闲聊着,时不时地也会插两句,让有些紧张的岚哥放松一些紧绷的心弦。
毕竟,自家老父亲这一身的气场,是能将闲聊也能变成问话的啊!
可是,自家儿子卧在他腿上有着丝毫的动静,他自然也能感受到的。因而,钢铁一个狠狠的摔鞭,他自然是一秒便知晓了。
小鱼儿感受到钢铁的用力,便向下看了一眼,然后顺着他的尾巴,便看着捂着手背且还有些小小惊慌朱鹤松。
俩人四目相对,小鱼儿明眼看出了他被抓包后的无措!竟连眼睛都移开了。
这样的反应引得小鱼儿抿嘴轻笑,然后,将儿子轻轻抱起,对着松哥“说道”:“松哥,您要抱一下吗?”只是,未曾发出声响。
朱鹤松看着小鱼儿含笑的眉眼,脸上有些微红,一低头便见着那只自己眼馋的猫猫,正瞪着自己,不禁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背,觉着有些不适。
朱鹤松的这一连窜的小动作,小鱼儿全看在眼中,不禁觉着他十分可爱。然后,低头在自家儿子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番话儿说完,钢铁望刚才偷摸他尾巴的小贼的眼神,才算收敛一些。只是,仍旧是有些不喜。
见着儿子松口了,小鱼儿便不着痕迹地将钢铁,塞给了眼馋他的朱鹤松。
而,终于能抱着猫猫地朱鹤松,此刻竟有些紧张,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有些手足无措。
小鱼儿见状便伸手摸了摸钢铁的下巴,给他展示一番,该如何撸猫。这位胖乎乎地爱喵人士,也是一点就通,用自己的食指学着小鱼儿刚才的举动,轻轻地摩挲着钢铁的下巴,成功地让他舒服地眯起来双眼。
俩人一喵的互动,自然也是逃不过郭先生的眼睛。只是,郭先生也是眼角眯眯,嘴角含笑地看完了全程。
“这孩子一直都是一副老成的模样,不想内心却像个孩子一般。”郭先生又想着他能陪着自家搭档来京的义气,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是个不错的孩子。”
虽是正式的徒弟才能上面蹭饭,可是,这俩位终是与他人不同,初次上门郭先生就留饭了。这也给了朱鹤松和钢铁相处的机会,更学会了该如何讨好喵主子的技巧。
钢铁的颜粉又加了一员啊!
近期于先生家也有喜事,于二宝要来了!
小鱼儿一直觉着自己与这个孩子很有缘,老早就给他(她)准备了礼物——是个自己亲手雕刻的小桃心。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可是,那份心思却是难得。只为了保佑孩子的一番平安。
六月初小鱼儿终于见到于二宝了。初生的孩子还看不出好丑,可是,只看着骨像该是个俊俏的孩子。
于先生看着这个小儿子更是止不住的欢喜,疼惜到连抱都不敢,只怕自己的鲁莽的动作伤到小儿。
小鱼儿的那份心意很是得谦儿哥夫妻俩的欢心,只把那个不是那么精致的桃心挂在了孩子的摇篮上,以保孩子的平安。
13年社中一派欣欣向荣的趋势,可是,七月份却出了一个噩耗。在德国演出的第二场,岳哥老家传来噩耗,家中老父终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去世了。
小鱼儿闻之,便直接给越叔打了电话,向他询问岳哥如何了?
“小岳心里很苦!一直躲在浴室里,许久都未曾出来。”孙先生问着浴室,通过玻璃门隐隐约约地露出岳哥的轮廓,听着即使有些水声掩护也是盖不住的哭声。
小鱼儿闻言,心中不住地心疼,“越叔,您劝岳哥回来吧!若是能送岳伯伯最后一程,他的心中也许能好受一些。”
“……他不愿意。他说戏比天大!”孙先生说出自家搭档悲痛的决定,语气中尽是心疼。
小鱼儿闻言一阵沉默,半晌没出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隔着电话浅浅听到了,那水声中夹杂且克制的哭声。
事后,岳哥很平静地回了老家,给未能见着最后一面的老父亲叩头,久久未起身。
回北京之后,小鱼儿与岳哥聊了几句。丧父之痛且又夹杂自己难以挽回的愧疚,这种悲伤也只有小鱼儿,这种有些相同境遇的人,也许能稍稍感同身受一些。
“哥哥您还好吗?”
岳哥本就是个性子软的人,已是调整好的心绪被小鱼儿一句话,便击溃了表面假装的平静。
“父亲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年初的时候,就让我给家里买了房儿,给我家弟弟留了一个依托。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若不是为了看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老家。我还没有带他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没有好好地孝敬他,还没有……”说道此处岳哥的眼泪已是用手都擦不完了,“我也知道他……我原就知道他时日无多了。我不后悔为了演出,错过为他送行。可是……我……我早就知道他的情况了,我该陪在他身边的,不该离开的……”
小鱼儿见着岳哥已是泣不成声了,便主动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岳哥埋在小鱼儿肩上,已是崩溃了,嚎啕着:“我一直想着,他能理解我这戏比天大的规矩。可是,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为了让我内心好受一些的借口。鱼儿……鱼儿……我怕……我真怕我爸爸最后一刻会怪我……怪我,连他最后一面,也不愿赶回去见他。鱼儿……你说,父亲会怪我吗?”
小鱼儿拍着岳哥的背,眼眶也湿润了,原本出言劝慰的话,却不能说出口了。
小鱼儿想起自家傻爸爸了。那个,自己也错过最后一面,连个预警都未成出现,便邹然辞世的老父亲。
听着岳哥的问话,小鱼儿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爸爸可也曾怪我吗?”
明明是要出言安慰的人,可是,最后却哭得比岳哥还有凶!俩兄弟就这样抱在一处,毫无遮掩的哭了许久。最后,还是郭先生出面才将俩人分开。
一个儿徒,一个儿子,俩个都是郭先生放在心间上的人。这样的悲伤,让郭先生也是止不住的心疼。老父亲只能拍了拍情绪有些收敛的岳哥,抱了抱眼睛红肿,仍在抽泣的娇气鱼儿。
时间总是很快,头九拜师的日子正式提上了日程。由老先生们共同选了一个适合的日子,给孩子们举行了拜师礼。
是兄弟间早十分熟识了,且这方舞台也是上过无数次了,可是,在此情景下,也是有些止不住的紧张。就连老成稳重的俩位年长的哥哥,李九春、高九成也是不停地轻搓着手。倒是,周九良这个年纪尚轻的老少年,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小哥哥你不紧张吗?”小鱼儿悄声问了他一句。
周九良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缓缓开口,“紧张。”
小鱼儿闻言只觉着好笑,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哥哥,您倒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啊!这番话才有信服力啊!”
周九良闻言伸出手来,交叉在胸前,摩擦了两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啊!紧张啊!”倒是很配合小鱼儿刚才的要求。
俩人这样的互动倒是很有爱,惹得一群原是很紧张的人,发出了一阵轻笑,也是稍稍缓解了大家心中的不安。
终是到了拜师的时刻,郭先生坐在正中,三位先生在侧。由翟老先生为主持,按着流程将头九八个徒儿一位一位地喊出,进行了此生,在相声这个行当中最为重要的摆知。
小鱼儿在侧幕旁,静静看着这一群头九的人,正式地向郭先生见礼。
虽无纸张为凭,可这份师徒之情的伦理,却被众人紧紧记在心间。一声师父,一辈子便为父子。
至此,这一行八人便是有师父护着的人了。玫瑰园的蹭饭大军,又增加的了八人。
PS:岳岳是个让我一提及便忍不住感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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