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
傅亦衡走出白雾,黑眸静静与正抱着颗大白萝卜的曹饱饱对视,“我在这里。”
曹饱饱懵了懵,眼神跟之前的萝卜精是如出一辙的茫然,“……啊?”
随后又是一噎,不知怎么的有些讪讪,她瞟了瞟身旁依旧浓厚的白雾,“……崽崽你、你在这里啊。”
傅亦衡颔首,顺带着看了眼曹饱饱怀里的泥萝卜。
曹饱饱的衣物上被这块头不菲的萝卜蹭得到处是泥,长而多的萝卜须顺着自然姿态下垂着,根须尖尖却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翘上那么一翘——
哪怕由于避他避久了,萝卜精在傅亦衡说话的一瞬间就已经下意识地僵住身子,伪装自己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大萝卜。
嗯!就是体积稍微……再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只要它不动,它就是颗普通的白萝卜!
——这么想着,萝卜精却怎么都感觉不太爽利,于是又偷偷摸摸地晃了晃自己的萝卜须。
“这萝卜上全是泥,先放下吧。”傅亦衡缓缓移开视线,权当没发现萝卜精的小动作。
曹饱饱一愣,“哦,好。”
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把大白萝卜给硬塞回了原本□□的那个大坑里。
萝卜精:……!!!
宝宝不爱它了!
宝宝居然对它下手那么粗鲁!!
宝宝为了那个人类,委屈它装普通萝卜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样对它!!
萝卜精觉得自己在宝宝心中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然而,萝卜精愤怒归愤怒,却还是没敢从土坑里跳出来,给自己讨个说法。
只能闷闷地在泥土底下疯狂挥舞根须,愣是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
傅亦衡沉默地给了大白萝卜一个眼神,微微挑眉。
该说……不愧是跟曹饱饱玩得来的精吗,这性格,从某种方面来说,还挺相像。
曹饱饱顺着傅亦衡的视线,后知后觉地看向还在下落的萝卜精,心下一惊,随即小腿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强行挡住地上的那个大坑,对着几乎跟她贴上的傅亦衡,底气不足地结巴道,“崽、崽崽,你刚刚去哪了……怎么我叫你你都不应我……”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曹饱饱比傅亦衡将近一整个脑袋,因此只能仰着头去望后者,衬得一双乌溜的大眼睛愈发地圆,透出一股天真和无辜。
她咧了咧嘴,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刚想笑却又立刻收住,心下叹着好险一边十分正经地拧起眉头,教育道,“你以后听到我的声音可不能再这样了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的!”
“崽崽你不能这么不听话!”
……她的气势应该还在吧?
曹饱饱不太确定,转念一想,她都没笑呢,肯定在的!
不听话的崽崽就是要教育!!
就算,就算崽崽以后怕她了……那也挺好,不听话的崽崽真是太让稻操心了!
这还只是空间呢。要是崽崽在黑森林里头走丢了怎么办,她去哪找崽崽?
外面那么危险……崽崽果然只是个崽崽,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有她曹饱饱在,好好教的话,崽崽再调皮捣蛋也会变成人类里头最好的崽崽!
傅亦衡:“……”
他后退一步,稍微拉开了些两人紧贴的距离,而后才低眸错开她的视线,应了声,“嗯。”
左右随便应应也不会少块肉,她高兴,也没什么。
“那崽崽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曹饱饱见傅亦衡退开,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泥,不太好意思地掸了掸。
“对了,不知道这个雾是怎么来的,厚得都看不清路了。”她扭头四顾。
傅亦衡深深看她一眼,又瞥了眼地上已经只剩几片萝卜叶的萝卜精,最终还是把将出口的问话给咽了回去。
他伸出手,帮曹饱饱衣上没掸干净的泥拍走,又走了几步路,将隐在雾中的木桶和木瓢从地上拾起,接话道,“这个雾跟我们刚进来时差不多,应当也是空间内部本身的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曹饱饱回过脑袋,小脸上满是疑惑。
“……”
刚准备整个缩到土里去的萝卜精顿时一个激灵,萝卜叶都竖了起来。
好像是个什么大秘密的样子,它不走了,它也要听!
傅亦衡与曹饱饱对视一眼,陈述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她为什么可以做到一边拿他当小孩养,一边又什么事都来问他。
傅亦衡并不是很能理解曹饱饱的想法。
曹饱饱眨眨眼,“哦,对哦。”
毕竟这个是她的空间来着。
于是曹饱饱默默地开始在脑海里翻传承记忆。
傅亦衡见曹饱饱那么乖,原本刚得知真相时的那唯一一丝的火气都没了,只是,他还是有个疑问。
“……你为什么叫曹饱饱。”
他听到曹饱饱叫萝卜精也只是萝卜精,并没有名字。
傅亦衡垂眸思索,那,她的名字又是哪来的?
据他所知,若是有人给成了精的动植物取名,便会结下不可解的因果。但他又十分确定,曹饱饱身边除了他之外,只有一颗萝卜精。
“我的名字呀?”曹饱饱一边像翻书一样在意识海里翻着传承记忆,一边得意洋洋地回答道,“那当然是我自己取的啦!”
“是不是很好听?!”
“因为我是根……”说着,她突然一顿,略警惕地抬头看了傅亦衡一眼,见他表情似乎没什么不对,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出生那边风俗跟你们这不一样,生肖里头有草!我就是属草的,然后想吃得饱,所以叫饱饱!”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内涵~”
傅亦衡低笑了声,“……确实,好听,很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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