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素娥在落鸟岛的第一个晚上没睡好。
既不是因为晚上那些聒噪地叫个不停的飞虫,也不是因为红豆换了新床肚子朝上睡不经意地发出小小呼噜声。
实际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闵素娥试图用手机在岛上联络一下外面的世界,可就算她费劲地爬上矮树,也没办法把一两格的信号加强一丝。
理所当然的,她错过了平日里的最佳睡眠时间,躺在地铺上思考人生,到两三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可节目组不是大善人,即使她顶着一脸萎靡的样子,工作人员还是给她布置了任务。
今天的看家任务:
1.给邻居们送自己做的打糕
2.摘果子
虽然只有两个任务,可是第一个做打糕就已经很难受了,更不用说第二个任务了,既没有说明是摘什么水果,也没有讲量是多少,肯定有陷阱。
闵素娥警觉地看着任务版,然后就被肚子里的饥饿感打败了,她睡得晚,起得又早,会饿也是正常的。
她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
昨天的饭被大胃王制作组全吃完了,一点都没有剩下,闵素娥也懒得做饭,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燕麦酸奶,又扒拉了一个苹果就算健康早饭减肥了。
她还不忘贴心地安慰到时候收看的观众:“健康饮食,女团都这样。”
没有成功蹭到饭的工作人员:当我们不知道你在公司里胡吃海喝的样子吗?
同时替未来焦虑,要是闵素娥每天早饭都那么偷懒,这节目大概要提前收官了。
闵素娥边拿小勺吃酸奶边问:“话说,打糕的糯米是要浸泡很久的吧?”
其实,她就是想找一个借口逃脱,再不济,也得骗来几个苦力分担一下。虽然韩国人搬家有送打糕的传统,可她一个女孩子,做那么多打糕像话吗!新年还是有吴世勋帮忙她才没太累的。
节目组大部分都是M3人员,自然知道闵素娥在耍赖皮上的技能点满,就算同一公司总会有那么几个见不到面的同事,有李助理这个内鬼在,他们想不知道也难。
他们利落地从后院搬来一大盆浸了一晚上的糯米,还有古朴的石臼,意思十分明显——都帮你做好了,快点做打糕。
闵素娥:……是人!
她昨天晚上找信号把全院都逛了一遍怎么就没看到这玩意儿!
闵素娥只能妥协,先给红豆喂狗粮,再把糯米全倒进电饭煲里,好歹节目组没泡太多,要不然她今天大概就得死这上面。
等待蒸熟的时候,闵素娥也没闲着,她打算和节目组磋商一下。
“人要一份劳动一份收获对吧。”闵素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对峙的工作人员突然警觉,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内。”
“昨天我不是给你们煮了拉面和咖喱吗?”
工作人员警觉:你要干嘛?
“内,可那不是……”嗯,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怎么界定这个行为。
另一个工作人员迅速接话:“自愿行为!”
“没错,是自愿行为。”
“不不不。”闵素娥理直气壮地反驳,“可是我们都是同一家公司的,感情那么深厚,我都帮你们解决了食宿问题,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帮一下弱女子的忙?比如说我们可以一起做打糕?”
工作人员:现在把咖喱吐出来还你来得及吗?!
即使制作组还想再纠缠一下,但在闵素娥坚决不合作的政策下,他们还是让步了。
有了保障,闵素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为之后的生活做打算了,她计划趁这会儿放蟹笼。
落鸟岛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为鸟类多,其中以海鸟为最,鸟类聚集的地方自然是它们的食物富裕,岛上盛产鱼虾,果树也是密密麻麻地自然生长。
蟹笼最好是清晨或傍晚下到水域中,她屋子里早就备下了两三个,现在就挂在外墙上。闵素娥毫不犹豫地肩扛蟹笼,牵着红豆就出门了。
红豆就算运动的时候也是不慌不忙、懒懒散散的,完美遗传了主人的属性。一摇一摆地甩着尾巴走在闵素娥前面,接受路过老人和孩童的赞美。
闵素娥倒是对这臭屁红豆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蟹笼里会上来什么好东西,一般蟹笼里都是要加饵料的,可是她经济困难、资源紧张,只能“空手套白狼”了。
在凉亭大爷大妈的善意提醒下,她成功得到了几处不错的下笼地点,不过她担心记不住下笼地点。
闵素娥费劲地把笼子递到红豆鼻子前,叮嘱它:“红豆你好好闻一下这个味道,万一我忘了地点,就要靠你了。”
红豆嫌弃地扭头,它又不是什么刑侦犬,况且都下到水里了它怎么闻得出来!
把三个蟹笼分散地下到不同的地点,闵素娥才收手回家,希望晚上能吃上大餐。
“哇,是鹿!”闵素娥在路过凉亭的时候,吃惊地发现有一个小孩子溜着一只小鹿,它正乖巧地嘬着奶瓶。
她不禁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
小女孩也被吓了一跳:“你好。”
“你好呀。”闵素娥直接把红豆撵过去,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悲愤:这个村子为什么那么高级还可以养鹿,就很没天理,而且同样是牵着绳子的,别人的宠物为什么比她手上这败家玩意儿可爱多了。
“我可以摸摸它吗?”闵素娥眼巴巴地问。
小女孩点头:“可以,它很乖的。姐姐是最近搬过来的吗?”
“对的,我叫闵素娥,这是红豆。”沉浸在小鹿光滑皮毛的闵素娥无法自拔,感觉自己就像是摸着从漫画里蹦出来的斑比一样,妈妈她竟然真的看到小鹿斑比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痴汉,闵素娥回答道:“现在就住在凉亭往上走的那个红屋檐的房子,下次可以来找我玩,不过要先跟家长说一声哦。”
“我叫雅静,申——雅——静,它就叫斑比,因为我超喜欢小鹿斑比。”
“我也是!它太可爱了。”突然找到知音的闵素娥更兴奋了,“我们雅静名字真好听。对了,雅静打糕喜欢洒红豆粉还是黄豆粉?”
“啊,欧尼要做打糕吗?雅静喜欢红豆粉!”
“好的,我等下会送过来的。”
然后在院子里待机的工作人员就发现闵素娥自从下了蟹笼回来以后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不仅对做打糕的任务毫无怨言,并且异常勤劳,被迫劳作的工作人员只要拿着木锤停顿一下都会遭受闵素娥的催促,就很难以置信。
只有跟了一路的VJ露出一个深藏不露的笑容:早知道就应该绑一只鹿过来……
在闵素娥的敦促下,糯米很快就变成了软糯的一大坨打糕,她指挥工作人员赶紧搬到室内。因为闵素娥分|身乏术,她总不能把自己掰成两份一个忙打糕一个忙炒粉,所以节目组善心大发红豆粉和黄豆粉都买的现成的。
闵素娥把打糕切成方便入口的一小块,一半撒上红豆粉,一半撒上黄豆粉,又装进小盒子里,耐心地系上缎带,看上去总算是能送人的样子了。
她夹起一块,给VJ尝了一下:“味道还行吧?”其实打糕一点味道都没有,全靠外面的红豆粉和黄豆粉,可闵素娥依旧谨慎地拿工作人员试吃,那可是要给老人家吃的,要慎重一点。
“嗯,好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闵素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折叠自行车拿出来,将打糕固定在后座,再把自己的一份吃掉,就当做中饭了,边吃还要吐槽:果然这玩意儿怎么做都会有点粘牙,想吃饭了,还想吃芝士排骨。
闵素娥在海风中骑自行车的愿望总算实现了,今天又是大太阳,她穿着李助理准备的针织衫和大草帽,就像个报童一样,叮铃叮铃的车铃声流转在大街小巷,即使当事人表示并没有画面中展现的那么美好,甚至觉得脸干。
闵素娥最后一份打糕是送给果园主的,也就是下午做任务的地方,五月份正好是一些水果的生长期,而全罗南道气候温和,刚踏进园区就能闻到青梅的清香。
“恋爱多久的橙子?”闵素娥一边哼着水果告白颂,一边在果园里转圈圈。她推着车,自己唱也就算了,还要把手卷成拳头当做麦克风,大气地递给随行VJ。
VJ:……我又是造了什么孽。
他绞尽脑汁才想起其中的谐音梗,勉勉强强跟上节奏喊了一声,颇有K哥风范。
“哦!雅静和斑比。”闵素娥很惊慌地看到眼熟的朋友,她们俩正站在一大片覆盆子树下,一个挎着小篮子采,一个忙着吃,连嘴巴红了都不知道。
“欧尼!”申雅静一路小跑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边的果园采青梅。”
闵素娥下午的任务是采青梅,要采到规定的数量来赚取劳动点数,这样才能和制作组兑换食物。
“可是雅静为什么在这里?”闵素娥问。
“啊,我在帮爸爸干活。”雅静拿出小帕子帮贪吃的斑比擦嘴。
闵素娥哽咽:……原来我随便逛一下都能遇到果园主的女儿吗?
虽然她的任务是青梅,但她很快就变更目标瞄准了落满果实的覆盆子,主要是青梅树太高了,落在地下的要不就是太熟烂了,就是被鸟啄了;而手够得到的长在矮枝上的果实个子一般;最饱满的往往在高处,她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爬树,于是她只能用长杆打果子,今天太阳又大,长时间盯着高处总是会晃眼。
她趁着休息时间问当地小导游申雅静,因为果园主家大业大、农活繁忙,大手一挥就让女儿雅静来指导闵素娥这个门外汉了。
闵素娥果断叛逃到覆盆子这块区域,吃饱了的斑比卧在树荫下休息,雅静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竹篮进行新一波劳作了。
这就让偷懒的闵素娥有些难堪了。
“欧尼要采覆盆子吗?”雅静很体贴地问道。
“可以吗?”眼馋了很久的闵素娥有点不好意思。
申雅静很肯定地说:“是的,目前就我一个人负责,所以人手不太够。欧尼能帮忙就好了。”
“好的!”闵素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什么叫瞌睡了送枕头,这就是!
到了太阳有了一点点想下班意图时,闵素娥提前透支报酬带着半箱青梅和一小篮覆盆子满载而归。
其实按照她偷懒的速度,能拿到一半都是便宜她了,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答应了接下去三天的劳作,把自己日程排的满满的,那制作组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
混吃等死的闵素娥毫不畏惧,反正明天受的苦是明天的闵素娥要考虑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中途还去收了趟蟹笼,或许是对外乡人的仁慈,三个笼都没空,困着几只不在状况的螃蟹。
在一旁垂钓的大叔热情地问:“收获了吗?”
“对,有五只螃蟹。”闵素娥高高举起蟹笼,向大叔炫耀自己的螃蟹有多大。
“再过几天回暖,它们就更活跃了。”大叔笑着说,“岛上的章鱼、鳗鱼可是难得的美味。”
“内,有机会会试试看的。”一提到吃的,闵素娥就很放松,不过尝试的前提是这些美味自愿钻进蟹笼里。
因为给的果子太多,她一个人也解决不掉那么多,她一路上自言自语:“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吧。”
李助理作为工作人员代表跟在她后面,考虑到集体的福利,她被推出来做表率,谄媚地说:“没事,有我们呢。”
“可那么多青梅和覆盆子全吃了对胃不好。”闵素娥皱皱鼻子,“不如我们酿酒吧,正好可以摆酒柜那边。”
李助理想了想带过来的物资和之前企划组提前考察的信息,点头应允,“可以啊,这里本来就有酿酒的习惯。”就算缺东西,像烧酒之类的原料也能很快买到。
“不过我们喝的完吗?”
看这些果子数量,他们录制不是一下子拍完的,隔几周上一次岛,覆盆子酒倒还好,青梅酒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能饮用,闵素娥摸不准能不能赶上。
“没事的。”李助理既然能同意,自然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金社长说以后这里可以当成公司团建地点。”
闵素娥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打了一耳光,要不然怎么会幻听呢。她问:“为什么我们要花一两个小时乘船来一个岛上团建?”
李助理对此也不理解,但这是上层的决定,她坦然地说道:“我们要相信伟大的金社长。”
闵素娥:……气氛怎么突然个人崇拜了起来。
李助理毫不关心,她现在只好奇那五只大螃蟹要被做成什么。
“那我们晚饭吃什么?”连人称代词都用的不一样了,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蹭饭的意图相当明显。
“辣海鲜汤?”闵素娥扭扭脖子,摘了一天果子疲劳是难免的,“冰箱里应该还有点带过来的蛤蜊,一起煮了,再煎个蛋卷。”
“Call!”
后知后觉的闵素娥充满问号:不对……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做饭。
你们就不能跟其他节目的工作人员一样巧克力饼干、泡面应付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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