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墨回到自己帐中。
他一天没吃东西,胃隐隐作痛。这么晚了自然不好麻烦别人给他弄吃的,他只好翻出本子开始写文,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缘故,他心静不下来,写得有些浮躁,一边写着,一边却忍不住脑补营帐play。
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姿势。
他总觉得,按照萧北玄的个性,应该是喜欢正面刚,他肯定很爱欣赏将军痛苦又欢愉的样子,那种征服感会大大满足他。
按照他的恶劣程度,他兴许还会说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让将军羞得无地自容,又无法逃离。
不,将军那么爱他,应该不会想逃。
可能只是假意哭两声,嘴上喊着什么轻点轻点,说不定巴不得他狠狠地宠爱自己。
啧,真是一出好戏。
齐怀墨懒得写自己的原创了,他摸出同人本开始进行艺术创作。
《朕与将军解战袍》,第X章,“解战袍”——开搞!
昏灯照亮他认真的脸庞,他一手捂着胃,一手奋笔疾书,大书特书……写着写着就写嗨了,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疼痛。
——直到外面响起一句“还没睡么?”
啊啊啊!是萧北玄!
齐怀墨吓得飞起,赶紧把小黄文藏起来,而后出去迎接对方。
“参见陛下……”他强装镇定笑着道,“臣先前睡了一阵,这会儿睡不着。”
说完他忍不住想,萧北玄现在不该陪在贺瑾川身边么?睡完就把人小受晾在一边,这不好吧。
萧北玄却看着他脸上的汗,关切地问:“可是身体不适?”
“啊?没有啊。”齐怀墨不明所以,说完才感觉到自己胃部一阵绞痛,随后他忍不住弯下腰,用力按住自己的胃。
“快传太医。”萧北玄扶他进帐,让他躺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帮他擦拭冷汗。
夭寿了!这使不得啊!
齐怀墨受宠若惊,十分惶恐。但他不敢拒绝,也不敢劝阻。
他僵硬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想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肯定会有人多心。
不过心念电转间他又冷静了下来,想想看他又不是姑娘,到时候就说咱们陛下关心臣子就好了,还能给萧北玄洗白。
在等待太医的时候,萧北玄注意到木桌上的烤肉,于是问:“那是朕射的鸟么?”
齐怀墨大汗淋漓,费劲地点了点头。
萧北玄又问:“你没吃?”
齐怀墨一愣:“那是给我吃的?”
“不然?”萧北玄微微皱眉,转头吩咐人给他煮粥。
齐怀墨低声解释:“臣以为,陛下是让臣为您料理……已经凉了,陛下切莫品尝。明儿臣再给您重新弄一盘。”
萧北玄没说话。
太医很快来了,给齐怀墨冲了一杯药剂。
喝完药,粥也好了,是含玉送进来的,齐怀墨勉强吃了一点。
不久贺瑾川闻讯赶来,他惊得差点把碗啃了。
怎么能让这人看到萧北玄陪在自己身边呢!这定会伤了将军的心啊。
简直是太修罗场了!
若是将军因此怀恨在心,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齐怀墨怀疑自己拿的是炮灰男配的剧本。
所幸贺瑾川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神色如常地关心了他一句,没有当场让他难堪。
而后贺瑾川称要去巡逻,便先行告退了。
齐怀墨觉得他应该是心如刀割,待不下去才走的。
胃还疼着,他也没力气想太多。
瞧见萧北玄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劝道:“陛下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萧北玄站了起来。
齐怀墨勉强撑起上身,有气无力道:“臣……恭送陛下。”
哪知萧北玄却是端起他的小木桌又回来了。
他将木桌放在齐怀墨旁边,盘腿坐下,而后拿起起居注:“你睡。朕检查一下你近日所记之事。”
君要臣睡,臣不得不睡。
齐怀墨也实在熬不住了,便乖乖闭上双眼。
沉眠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皇帝临幸了将军,这件事要记录么?
*
次日齐怀墨醒来,胃已经不疼了。含玉给他端来了早点,吃饭时他发现自己的烤肉连盘子带肉带酱都不见了。
他以为是含玉帮他扔了,就没有多问。
这日春光明媚,万里无云,春猎已经正式开始,武将和士兵们都狩猎去了,没点亮相关技能的文官们则是结伴在附近吟诗作对看风景。
齐怀墨惦记着前夜自己想到的那个严肃的问题,不确定该不该记录,于是打算去问问懂行的文官。
他正要离开,却见元吉带着太医从萧北玄帐中出来。
齐怀墨还以为那人狩猎去了呢。他连忙走上前询问。
“陛下闹肚子,”元吉一脸愁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唉……”
“那……”齐怀墨犹豫了一下,转而对着王帐拱手道,“那臣不打搅了,愿陛下早日康复。”
元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以为齐怀墨要自个儿玩儿去了,没想到那人却是回帐篷拿了本书出来,而后坐在草地上看书。
“齐左使不去玩么?”元吉走到他身边问。
“我在这里陪着陛下,”齐怀墨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本想进去探望,但料想陛下那样要强的人该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病容。”
元吉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久之后贺瑾川来探望萧北玄。
一看到他齐怀墨就心虚得很。
哪知贺瑾川却主动与他打招呼,问他怎么不出去玩。
齐怀墨当然不敢说是为了陛下,便谎称自己懒得动。
贺瑾川笑着道:“越是懒得动,就越要多活动活动。”
齐怀墨注意到他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顺嘴关心了一句。
贺瑾川突然红了脸:“昨晚我发现了一只熊瞎子,本想抓来献给陛下,但武艺不精,被它给咬了……多亏陛下及时赶到救了我……后来陛下亲自为我上药,还教训了我一番,我真是惭愧。”
齐怀墨愕然。
原来根本没有王帐play,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可惜,可惜。
不过他还是从中抠出了糖。比起简单粗暴的肉戏,在他看来,他为他抓熊,他为他涂药这种事情更甜更动人。
君臣CP依然是真的。
贺瑾川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去。
下午萧北玄出来了,虽然走路没问题,但脸色依然很差。
他对齐怀墨道:“不是说要给朕弄烤肉么?”
齐怀墨道:“太医说了,陛下龙体欠安,现在不宜吃荤腥。等陛下好了,臣再为您烤肉。”
萧北玄“嗯”了一声,让他带上东西随自己回帐中,而后躺在床上让他记。
“记什么?”齐怀墨拿着毛笔,茫然地问。
“记……”萧北玄侧过身来,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一番思索后缓缓道,“记朕腹泻。”
齐怀墨:“……”
这尼玛没东西能记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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