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阮卿竹和林修泽来找我做什么了。”
斐沉摸着下巴所有所思。
前者大概是为了情报, 毕竟预言里面明明确确点出了诡蛇，整个试炼空间谁不知道他身负诡蛇血统, 阮卿竹想知道真实之眼的意思。
至于后者林修泽, 关心浩劫吧。
“我知道了，对了刚刚你说刑卓出去打猎的意思是狩猎魔灵吗？他又手痒了吗？”
“不是啊。”肖敏忽然从她的卡册里面摸出三张空间牌。
“什么意思？”斐沉看着肖敏伸过来的三张空间牌，目露些许疑惑。
“斐沉哥你闭关的时候, 试炼空间的食物系统发生了变化, 它关闭了。”
肖敏把卡牌收回来，摸着上面的纹路。
斐沉眼睛微微瞪大, 事关他生活水平, 他在肖敏话说完后立刻追问：“怎么回事？”
“从前天开始，食物系统关闭，同时试炼空间里面的魔灵死亡后不再化成光点消失, 而是像真实一样留下尸体。”
“也就是说以后没办法用刷魔灵的方式练级？”斐沉对这个不是很在意，语气也很随意。
“嗯, 但是那些魔灵的尸体……有人尝试煮了。”肖敏顿了顿, 语气有些迟疑，像是对这个做法的第一人感到无语。
斐沉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秒, 该说真不愧是天朝的人们吗。
食物系统消失后, 试炼空间里面出品的能饱腹的东西只剩下辟谷丹, 这东西没有味道所以有人忍不了把手伸向魔灵么……
不过说起来，魔灵倒很像是那些玄幻小说中的魂兽魔兽一类。
“吃了后结果怎么样？”斐沉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
“涨了魔力，虽然只有一点点。”
他闭关炼东西的时候怎么老是错过一些有趣的事情，上次刑卓中毒的事是, 这次也是，斐沉有些遗憾。
“所以刑卓那家伙也跑去找魔灵了？”
斐沉知道刑卓是肉食动物，面对那么大块的肉，他不动心才怪，毕竟魔灵除了长得跟地球固有的动物不一样之外，各种感觉都差不多。
魔灵之间也是相互猎食的生物链关系。
“对，有的魔灵肉好吃，有的不好吃。”
“外头比较容易拆到的果子都被摘完了，毒域蛇沼外围的也差不多都没了，他们速度比我还快，我只摘到了三张空间卡的量。”肖敏说着，撇了撇嘴，有些抱怨。
斐沉：“……”
肖敏你醒醒，你只是一个小朋友，不是超市抢购的大妈们！
他这闭关炼制到底错过了什么奇葩的场面啊。
斐沉肩膀上的渡魂鸦忽然叫了一声，带着些兴奋的意味，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店面外传来。
其主人带着一身风尘走进店内，带着未散尽的嗜血和冷冽眸光。
渡魂鸦飞了起来，在刑卓身边转了一圈，试探性地停在他的肩膀上。
态度亲昵。
斐沉眼角微挑，在他闭关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让渡魂鸦对刑卓这么亲近。
刑卓随意拍了拍肩上的渡魂鸦，大步走进来看见斐沉后，停下了匆匆的脚步，随口一句：“咦，你终于出来了啊。”
“五六天，今天第六天，我也该出来了。”
“幸好今天弄了只大的，够吃。”
刑卓说着，越过斐沉，走上了楼梯。
斐沉看着他这匆忙的脚步，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他转回头问肖敏：“渡魂鸦什么情况？”
“渡魂鸦喜欢吃刑卓做的东西。”
肖敏说着，有些心不在焉，斐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肖敏虽然历经大变，但性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单纯。
因为本来就是小孩子，思考方式比较直接，表达方式也直接。
“我先上去看看那个家伙做什么样。”斐沉说着，转身离开。
肖敏确认斐沉上楼了，坐下，从空间器具里面拿出刚刚看一半的漫画，低头看了起来。
店外进来一个人，肖敏头也不抬，语调没起伏：“需要什么看看，这边结账。”
气息陌生又普通，不是熟客也不是高手。
“那个……我想问问药用香水有没有其他种类的，货架上面没有摆，但是说可以订。”
一个带着些畏惧的声音在柜台前很近的地方响起。
肖敏终于抬起头，眼中的冷冽让那个人吓得一哆嗦，差点转身就跑。
要不是听说斐沉的店里面所有品种的魔药都买得到他也不会鼓起勇气进来这家店，他哆哆嗦嗦地又问了一遍：“那个……可以订吗？”
“可以。”肖敏把漫画合上，“客人想要什么类型的？在这个本子上写一下。”
“好、好，谢谢！”
工作还是要做的，肖敏着急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她心里着急，脸上表现出的是冷色。
那个客人在肖敏冷如冰霜的脸色下，战战兢兢地填完了自己的订单。
肖敏看了一眼订单，道：“订购的价格跟货架上的价格一致，取的时间……”
肖敏停顿下来，以前可以说明天或者后天，但现在斐沉的事情明显不少，再加上他可能会要去挑战试练塔，时间上她还真不确定。
“那个……有、有什么问题吗？”男人见肖敏话说一半停下来，心跳都加速了，砰砰砰的，感觉都要跳出喉咙。
对待工作她向来很认真，于是她对男人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要去确认时间。”
“没问题！”男人立刻说。
肖敏没有把漫画放在柜台或者椅子上，而是谨慎地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器具里面，这才走上楼梯。
男人在空无一人的一楼站着等待，等他冷静下来，发现这里其实也没有人们传的那么可怕，那个长得挺可爱又漂亮的小女孩工作态度都挺认真，价格也没有狮子大开口。
他在这边仔细想着，而肖敏上楼，看见了令她心情波动大的画面。
刑卓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上煮着什么，香气从他那边传来，而斐沉就站在他旁边，探头看着锅子里面的东西，一前一后，看着莫名和谐。
渡魂鸦动着小爪子，在灶台边小步走来走去，红色的小眼睛看着锅子，内心蠢蠢欲动。
肖敏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二次元跟三次元是有差别的，她不能把对二次元的想法带到三次元来。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声让斐沉转过头。
“肖敏，怎么了？”
肖敏走过去，一步步走得极有韵律，像是经过精心的训练，细长的小腿裹着黑色的长袜，更是衬托她一双腿又细又直，蓬起的裙摆。
明明长得可爱漂亮，却莫名具有御姐的气场。
她走了几步，并没有走进厨房里面，而是就在门口处站定，压下自己那不应该有的想法，用清悦而平静的声音说：“楼下又一个客人，想要订购货架上没有摆出来的药用香水，高级的五瓶，我想问问斐沉哥你什么时候有空炼制？我好给他来取的时间。”
“高级的啊，”斐沉想了想，“待会炼了吧，你让他明天下午过来拿。”
“好。”肖敏转身离开，脚步却有点匆匆。
“奇怪了，”斐沉声音不大，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刑卓，“肖敏这丫头最近怎么好像迷上了什么。”
“看出来了，小孩子有喜欢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刑卓不是很在意，右手拿着勺子慢慢搅动着锅里。
肖敏在进试炼空间前是初三的学生，应该十四十五岁左右。
“晚上吃烤全羊，来这鬼地方这么久，终于可以自己动手烤一次了。”刑卓忽然说道，神色兴奋，笑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还说肖敏是小孩子，你看起来内心也像一个小孩子，斐沉看着刑卓的表情心想。
“你确定你猎到的那种羊类外表的魔灵吃起来真的是羊肉味？”斐沉故意说道。
刑卓被斐沉说得愣住了，随即不是很愉悦，但还是嘴硬道：“管他的，能吃就好。”
“你慢慢弄，我去弄订单了。”
斐沉拍了拍刑卓的手臂，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刑卓在这个三层小建筑的楼顶搭了一个烤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斐沉则是在楼顶放了一把摇椅。
渡魂鸦从到了楼顶就很兴奋，不多会就叫一次，整个楼顶都是它兴奋的叫声。
斐沉错过了改变，但他傍晚的时候出去走了一圈打探情况，走了一圈之后，他感觉试炼空间目前的变化并没有给试炼者们带来不好。
他已经看见不少人兴致勃勃地出去打猎了，兴高采烈地交谈，大家脸上的笑容跟平时不大一样。
倒像是过年一样，斐沉忍不住这么想。
说到过年……
斐沉脸色又沉了下来，阴沉的样子看得过路人更加绕着他走。
长居在毒域蛇沼的安全城里的人都知道，斐沉心情不好的时候，得躲远点，最好不要让他看见你，否则你可能会成为他发泄情绪的目标。
他带着阴沉的神色回到了店里，诡异的表情再度与小丑相似。
一丝香味从楼上传来，斐沉神色微松，他眼中浸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变成了谁也看不懂的晦暗幽深。
“斐沉哥，刑卓已经开始烤羊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肖敏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带着小孩子的好奇，“说起来我还没吃过烤全羊诶。”
“嗯。”
斐沉回复了个单音，肖敏看出斐沉似乎心情不大好，但没有说出来，转身走在斐沉前面。
过年他都是多余的那一个，但干活永远有他。
斐沉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
到了顶楼，斐沉看见体格高大的刑卓半蹲子啊一个烤架前，似乎是在弄着火。
听见他们上来的动静，刑卓头转过来，眉飞色舞地说：“斐沉，今天要让你对我的手艺惊叹！”
肖敏已经惊叹过了，他保证斐沉也会惊叹。
那俊美而充满野性的青年半蹲在烤架前，那神情轻狂而自信，带着少年人的鲜活生命力，笑容爽朗而迷人。
不是他父亲的连笑容都吝啬给他的脸，不是他弟弟充满虚伪笑容的脸，也不是他母亲时常对他露出遗憾又不喜的脸。
斐沉眸子中的阴郁之色散了些，他走过去，从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里面搬出了一把摇椅放在烤架不远处，就这么坐上去，背部靠上，还摇了摇。
“喂……我怎么感觉我像给你烤东西的仆人？”刑卓还蹲着，他抬起头看着一副大爷样的斐沉，不爽地说。
“怎么会。”斐沉躺在摇椅上轻笑着。
一切都会不一样，他在试炼空间里面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力量，只要有这份力量，以前在地球的境遇将不会再出现。
斐沉伸起右手，掌心对着天空，食指上的指套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血腥气似乎从里面弥漫出来，斐沉的眼睛一瞬变成了金色的蛇瞳。
他将手放下，闭上了眼睛，将刚刚那些回忆沉入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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