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是一只很可爱的狐狸。
如果它生来就是宠物, 那它是非常合格的。
但作为天狐这样的高等种族, 它有些太粘人了。
别说天狐, 就算是一只普通的野生动物,也不该这样粘人。
马车内的活动范围有限, 祁温良起先怕他耐不住无聊跑了, 还特地让随行的侍从弄了些小玩具来, 打算每天抽空逗一逗汤圆。
但汤圆一点也不好动,他就爱扒在祁温良身上。
祁温良坐下, 它就在祁温良怀里圈着;祁温良站起来,它就爬到祁温良肩上给他暖脖子。
总之, 它就像患有祁温良饥渴症一样, 时时刻刻都要贴着他。
搞得车队里所有人都知道,汤圆是个粘人精。
但是汤圆一点都不在乎。
汤圆只是一直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它看不懂人类的表情,也听不懂人类的话。
祁温良倒是听得懂, 但是他又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起先他给汤圆做了窝,希望汤圆在窝里休息。
但汤圆不,汤圆就想睡他腿上。
晚上还想钻进他的被子里。
祁温良觉得这样不好,便不厌其烦地把汤圆放回窝里。
但是汤圆每次都会轻轻一蹦回到祁温良怀里。
有一次,祁温良看它要跳回来了,赶紧伸手一档, 并配上了严肃的表情。
汤圆跳起来之后撞到了祁温良的手臂,摔回了地上,便呜呜呜地低声哼起来。
声音不大, 听起来特别可怜。
祁温良:“……”妥协了。
他伸手把小小只的汤圆抱起来,然后软着声音哄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赶你了。”
他挠了挠汤圆的下巴,“快别哭了。”
汤圆计划成功,便昂起头任他挠,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都说狐狸狡诈,但祁温良却觉得汤圆蠢呼呼的,必须好好护着。
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凡事有了先例,原则就会被打破。
很快,祁温良就接受了汤圆粘着他,甚至允许了汤圆往他床上爬。
汤圆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起先只是睡在被子面上,后来它就要往被子里面钻,再后来,单纯的盖同一床被子已经不能够满足它了,它要睡在祁温良的身上。
祁温良样要是侧躺着,它就要睡在祁温良怀里,还要把头搁在祁温良的臂弯里;祁温良要是平躺着,它就要去摊在祁温良肚子上。
总之,汤圆的祁温良饥渴症越来越严重了。
祁温良对此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只会偶尔摸着汤圆厚实的毛疑惑道:“你这毛挺厚实啊,看起来也不像是怕冷的样子,怎么还要盖被子,还老想往人的身上靠。”
如果祁温良还要往其他地方想,汤圆就脑袋一歪,祁温良的脑子也就跟着宕机了。
一开始,车队的人还稍稍有些震惊,私底下讨论说:“哎呀,太子殿下看起来稳稳重重的,没想到私底下是个毛绒控,还是没有底线的那种。”
祁温良偶然听到,被这种言论震惊得外焦里嫩。
他本来想反驳两句,但顾及到还盘在脖子上的汤圆,只能作罢。
毕竟汤圆都快爬到他头顶上去了,就这么走出去反驳,实在没有说服力。
他想:算了算了,我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底线可言了,只要汤圆“呜呜呜”叫两声,我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其实也用不着他说什么。
过了两天,车队的人看得多了习惯了,便不再议论这事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祁温良抵达边境。
祁温良到边境那天,天气不错,祁温良的心情也不错。
哪怕没什么人来迎接他。
那地方也就是个小县城,但因为与它接壤的乌昂国物产丰富,所以看起来很不错。
听说太子来了,当地的县令屁颠屁颠就来接人了,但因为钟明之前驻扎在这地方,所以这县令其实没什么实权。
祁温良等他行礼之后,不慌不忙得叫他起来,又看了看他带着的几个人,问道:“钟将军在京城出了变故,如今我来代替他,怎么不见他的副将?”
县令一脸为难,“下官也不知道。殿下不入先去我府上歇着,明日再去找人。许是忙着操练活着巡逻,忘了这事儿。”
“嗯,”祁温良点点头,“边关不比京城,一切以边境安全为重。不过我此次前来正是因为边关遭逢变故,大难当头,我怎能就这么去歇下。”
“给我带路吧,我去看看边防军的校场。”祁温良对县令说,“不过我带的行李和人,还请大人安排进你的府里。”
这县令是个胆小脾气软的,纵使祁温良说话温和有礼,他也没敢摆着架子当地头蛇。
他指派了一个人给祁温良的车队带路,然后亲自领着祁温良和一部分护卫去了校场。
不过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听祁温良问起边关现状,挺疑惑地说:“我们这儿,没遭什么变故啊。好着呢。”
怕祁温良不信,他又解释道:“这乌昂国物产丰富,本就富庶,根本看不上咱们这边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和我们和平共处的。况且它富归富,面积却小,只是弹丸之地,谈何对祁朝造成威胁。”
“就算它真的来进攻,也根本不会影响到祁朝的安危。”
“哦?是吗?”祁温良笑着说,“难道是传回京城的军报有误?”
祁温良虽然用了问句,但其实心里并不疑惑。
他早就同皇后说过,所谓“边关有难”是皇帝的意思。
他自己虽然听命往这边赶,但打心眼里没觉得这里出了问题。
所以听了县令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口头上问了问。
县令不敢敷衍他,又解释道:“钟将军负责的边境线有很长一段,不管是东边还是西边,接壤国都更凶残一些。就这中间一段,这么多年来都没出过问题。”
“因为这个位置可以更方便地监测两边的情况,所以,即使这里不危险,将军副将等也还是驻扎在这里。”
“不过主力军队没在这里,而是分散在了边境线最危险的地方。这些日子,这里的边防军一直都在接收两边的消息,我倒是无权知道这些消息,但边防军没什么动作,想必也没什么大事。”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边境的情况,祁温良也听得认真,很快他们就到了校场。
一进去,祁温良就感受到了满满的不欢迎。
看来这些人都对京城的事已经有了些了解。
但祁温良是有圣旨在的,这些人再不乐意,也得跪下领旨,暂时认了祁温良这个临时将领。
他们名义上叫边防军,但跟着钟明已久,实际上已经可以叫做钟家军了。
钟家军看祁温良不顺眼,但又不敢有什么实质性地举动,只能暗地里小声吐槽祁温良:“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来咱们这种粗人的地盘参和什么?”
“就是!你看脖子上那围脖,毛色鲜亮,不摸都知道有多么顺滑,还是一块整皮。这种没一点杂色的狐狸皮可不多见了,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用得到!”
他们说得的确小声,祁温良没听到。
实际上,祁温良没想过军营中的人也这么嘴碎,不然他多多少少会分神注意一下后排的动静。
因为他什么都没听到,所以他一直面带微笑地听副将说事。
要是他听到这些人说汤圆是死的,饶是他脾气再好,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过,汤圆耳力很好。
汤圆缓缓睁开眼,用冰冷的眸子扫了说闲话的几人一眼。
这几人突然觉得自己舌头冻得厉害,冻得上下牙齿打颤,似乎没办法说话了。
他们慌了,忍不住张合着嘴巴,下巴左右乱扭,甚至控制不住地哇哇乱叫起来。
看起来怪异极了。
副将本还在想办法给祁温良一个下马威,却突然发现几个手下做着一副怪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便也顾不得祁温良了,赶紧询问道:“你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几人一听见询问,便下意识地回答:“舌头好像不听使唤了,说不出话了!”
哎?怎么又好了?
他们疑惑地对视着。
副将见他们恢复了正常,说话也没什么问题,便认定他们是故意做怪样子搅局。
“去!都滚去绕着校场跑十圈!”副将压低声音道:“一边跑一边喊我是哑巴。”
“不是爱作怪吗?让你们作个够!”
副将这么说,其实就是恼怒他们给他丢了面子。
都说输人不输阵,气势这种东西,一旦丢了,就再也找不回场子了。
气势已经丢了,副将也不再挣扎,“属下御下不严管教不力,让殿下看笑话了。”
祁温良摆摆手,毫不在意道:“都是小事。”
他对副将说道:“这等小事副将自己处理就好,不必在意我,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我听县令说,边境并无大事发生,但我在京城又确实收到军报,说边关遭逢变故。这两个消息相互矛盾,我得看看你们边防军的情报。”
边防军的情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副将坦坦荡荡,也不怕祁温良看。
实际上,他比较介意祁温良一上来就要权。
如今祁温良只说要看情报,他大方地答应了:“这就带殿下去看。”
副将看着祁温良,心里也有些疑惑。
他们这边根本就没传过消息回京城,为的就是防止皇帝夺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副将做了多年的二把手,虽对钟明没有二心,但钟明出事,他并不希望皇帝突然派人来接手军队。
为此他特地按下了不重要的消息,不让传回京城。
但祁温良手里的军报又确实的边防军特有的。
到底是谁当了叛徒?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猫就是粘人精,每天我上课或码字的时候它就非要我抱着。
但是一直抱着它又不方便敲字,我就会把门关了,假装自己不再屋子里。
然后它就喵喵喵喵喵......
然后我就心软了......
所以我就赶不到九点更新(咕言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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