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有这么多人杀来, 小兵吓坏了。
因为副将拨给祁温良的边防军本就不足百人, 此时还被他遣走了几十个。
祁温良从京城带来的侍从倒是有百来个, 但就算他们再武艺高强,地抵不住上万大军。
小兵慌张道:“敌军还有一刻钟左右就能赶到城门口, 殿下您看, 这要怎么办啊?”
祁温良倒是不慌。
他总觉得, 尚云轻敢答应下来的事,自然是能办好的。
其实他觉得这事交给汤圆都行。
就汤圆那天弄出来那种冰锥, 嗖嗖嗖射出去,不得死一片啊。
但像汤圆儿这样可可爱爱的毛茸茸怎么能上战场呢?脏活累活还是交给尚云轻去干吧。
尚云轻真恨不得自己没有读心术。
这对狗男男, 还没在一起呢, 就这么会。
要真让他们捅破了那层纸,知道了对方的心意,那祁朝的狗全都得撑死。
祁温良对自己喂狗粮的行为浑然不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尚云轻, “看你今天的打扮,应该是早有准备,那今日危局应该不用我担心了。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话说的,好像今日这事这本来就是尚云轻的事,和他无关, 本就该尚云轻自己操心。
他要做点什么,还是“帮”了。
不过,让尚云轻守城本来就是交易内容, 所以这话倒也不算错。
尚云轻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万把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要是就这么去把他们全给杀了,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这样吧,”尚云轻微微勾唇,“我跟他们玩个空城计。”
这空城计听起来怪有意思的。
祁温良调整了一下汤圆在怀里的姿势,将它抱得更稳一些,然后对尚云轻说:“边走边说吧,若是客人到了咱们还没开门,未免显得失礼。”
来报信的边防军就怕他们墨迹,此时祁温良发话了,他赶紧问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自己先行一步去办。
祁温良示意尚云轻说,尚云轻也不客气,“既然要迎客,那门面就不能太难看。城门口的尸体想必你们已经处理了,但我现在需要那个地方变得干净整洁,没有血迹,更不能杂乱。”
“对了,”她叫住一脸迷惑但准备照办的边防军,“收拾好了就直接将城门打开。客人人来,要是将人关在门外,就太怠慢了。”
这下小兵更不懂了。
但他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军人,一向是听话的。
他急匆匆离开后,祁温良根据尚云轻的话猜测道:“门庭大开,又要门面整齐,你是想叫敌军以为门内有埋伏?”
“这样恐怕不行。”祁温良说道,“门内的人本就是他们的先遣部队杀掉的,他们本就以为城门大开城内空无一人。你这样做,他们或许会以为计划没有问题,应该会直接进来。”
“说得不错!”尚云轻点点头,还带上了一副你好棒棒的表情,“但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房里进人了。不,进妖了。”
她说的是被祁子安踢出来的凿齿,但祁温良想到的是晚上被子里多出来的那人。
“难道……难道是什么爱钻人被窝的奇特妖怪?”祁温良脸色难看地问。
他始终觉得昨晚觉得被子里有人。
虽然他安慰自己那是错觉,但他又并不相信那是错觉。
某爱钻人被窝的妖怪默默待在他怀里不说话。
尚云轻不禁脸僵了僵。
她怀疑这是什么高级的秀恩爱法,不动声色就能秀那种,自己不知道也能秀那种。
她语重心长地对祁温良说:“殿下啊,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祁温良怀疑她又在打汤圆的主意了,赶紧把怀里的白团子藏了藏。
尚云轻一口老血哽在心头,感叹自己为何年纪轻轻就暴饮暴食。
她回归正题说道:“那妖怪爬没爬您家的床我不清楚,但我肯定,它是来打探情况的。昨天你们在哨点打草惊蛇了,所以来了妖怪。”
她本想说,托您家汤圆的福,那两只妖怪有来无回。
但话到嘴边,她为了身体健康,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说:“但他们都死了。”
祁温良听罢“哦”了一声,“刺探消息的没回去,那他们进门前是得稍微掂量掂量。”
“但你这打扮是要出门啊。”祁温良问。
“对。就这么晾着,他们等不了多久就会进来,我得去压个阵。”说罢,尚云轻指了指城门处的马。
因为县衙本就离城门不远,所以他们没走两步就到了。
不得不说,这群边防军的打扫卫生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尚云轻要门面整洁,他们还真在短时间内办到了。
此时的城门已经没有血迹,更没有横七竖八的尸体,甚至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被收拾掉了,看起来和没受攻击之前没什么两样。
嗯,确实像是用来迎客而不是迎战的。
尚云轻翻身上马出城了,祁温良则上了城楼。
都说高处不胜寒。
此时祁温良站在城楼上,被冷风一吹,是觉得这高处格外冷。
不过这个地方看得远,风景也更好,冷些,也值得。
此时初春,祁子安知春寒料峭,便悄咪咪使了一点法术,让身居高处的祁温良感到丝丝温暖。
祁温良便站在城楼上,一边看尚云轻跟敌军交涉,一边撸狐狸。
他似是无意地说:“再过几日,京城给我送的消息也给到了,有那只鹰领着路,想必能到这个地方。”
“哎,”他叹了口气,“我这一走,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祁子安悄悄竖起了耳朵,听见祁温良接着说:“半个月了,也没收到子安的半封信,也不知他在京城好不好,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这一路上祁温良已经收了好几次京城送来的消息,但每一次都没有祁子安的信。
这是必然的,毕竟祁子安现在装狐狸呢,哪有机会写信。
可祁温良每次收信都会仔细看几遍,看见没有祁子安的信,就会多少表现出失落。
这些祁子安都看在眼里。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趁祁温良晚上睡着了,写一封。
正想着呢,县令来了。
他一上城楼就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可真冷啊!”
县令感叹道,“平日里守城楼的边防军真是不容易!”
看见祁温良后,他赶紧行了个礼,并默默羡慕跟没事人一样的祁温良。
他见过汤圆的本事,自然也知道祁温良此刻看起来不冷和他怀里的汤圆有关系。
可这也不是他羡慕得来的,他觉得有点酸。
祁温良叫他起来,让他不必拘礼,然后又看向地上的尚云轻。
“哟,怎么打起来了?”县令一惊一乍道。
他问祁温良:“云轻姑娘一个人没事儿吗?我看下边的城门都没关,怎么回事啊?”
祁温良把尚云轻的计划大致说了下,县令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他觉得这个计划的可靠性存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地方就这点人,如果没有尚云轻,就算将门关死也撑不了多久。
但他还是不放心,“不是说吓吓敌军吗?怎么又打起来了?难道是他们不怕?”
祁温良摇摇头:“多半是孟瑶清挑衅的,她手痒吧。”
“多半是她提议,说什么打一场,要是对方比得过她,就放人进去不插手;要是对方打不过,也放他们进去,但进去必定有来无回。应该就是说这个吧。”
县令猜不透尚云轻,便问道:“那要不要把剩下的人派出去,也算是给云轻姑娘压场子。”
祁温良摇头笑了笑,“你还是没领会到空城计的妙处。”
“空城计空城计,越空才越有用处。”祁温良指了指城外空旷的场地,“此时但凡再多出去一个人,就会让对方觉得城中无人是在强撑。”
县令似懂非懂,又听祁温良说:“尚云轻未必真的不想他们进来。”
“若她真的不想他们进来,办法多得是。我反倒是觉得,她想让这些人送死,所以才假惺惺地仁慈一下,装作自己并不想要他们的命。”
这下县令更迷惑了。
索性脑子不好有脑子不好的生存方式。
听不懂,直接问就好了。
“那下官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祁温良想了想说:“此处离我们出发的地方也就两百里,如果快马加鞭的话,报信的人该到军营了。就算绕些路也该到了。”
“若副将出兵,最多两日也就能赶到这里,届时,可能出现瘟疫。”
县令这才想起城中还有大量尸体。
他跟柳县令核对过了,这城中本来有接近一万居民,但幸存者不足三千人。
城破那日城内混乱极了,敌军各个凶残,有的还不像是人。
能活下来三千人已经不容易了。
县令对祁温良说:“那我去安排了。”
反正剩下的边防军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让他们去城中处理人们的遗体。
正如祁温良所说。
如果不将尸体处理好,很容易引发瘟疫。
毕竟是处理同一个县的人的尸体,想必幸存的居民愿意帮忙。
有他们的帮忙,处理起立应该不难。
祁温良点头,让他先下去了,然后又接着往下看。
尚云轻已经将一人弄下马了,但是没杀他。
祁温良在这个地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敌军的反应,就知道尚云轻此刻必定十分猖狂。
应该还说了讥讽的话。
他又往敌军的队伍看了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看来他们会过两日再进门。”
“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爱而不藏,自取灭亡”简单点说,就是秀恩爱死得快。
今天还有一更,因为今天白色情人节嘛,我再搞一个小番外。
嗯......要是被锁了,就微博见,其实也没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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