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安写这封信, 信的本意其实比祁温良想得还要简单。
他就是想说, 好想要买花买酒出去玩~
但我现在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粘人小狐狸, 我不能出去玩,唉,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哀怨, 但主要是感叹祁温良身边多了一个尚云轻。
烦!
以往皇兄从来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但他不能这么写啊, 这么写不露馅了吗?
他只能从自己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诗里捞一首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现在的不愉快。
他相信, 自己和皇兄心有灵犀,皇兄会读懂这份心意的。
就算皇兄会猜错起因猜错内容, 但这种心情他肯定能读出来。
这样一算, 祁温良也不算会错意。
祁温良确实感受到他淡淡的哀怨了,他赶紧拿出纸笔,打算回一封。
和祁子安这封简短的信不同,祁温良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 都是嘘寒问暖的大白话,没故意舞文弄墨地让祁子安猜。
他拆信的时候顺手把汤圆放在了桌案上,此时汤圆见他写信,也探头探脑地想看看。
祁子安看见祁温良在信纸上写边关见闻,看见祁温良在信纸上问子安开心与否,倒是没问祁子安最近做了什么, 也没问京城的情况。
祁温良写完一封信,将笔放下,又拿起信纸看了看, 最后满意地放到旁边等墨水干透。
祁子安觉得看一遍不过瘾,便绕到了祁温良放信纸的地方接着看。
祁温良一边打开沈岸的信,一边调侃道:“汤圆也看得懂吗?我的字好不好看?”
他少有这样臭美的时候,看来是真的心情好。
祁子安知道,这种时候的皇兄不会计较那么多,所以也没有躲开以示清白,反倒是接着津津有味地读信。
祁温良果然没多想,只当汤圆的行为是看了新鲜东西好奇,还伸手摸摸了汤圆的头。
他此时眼中含笑,整个动作都多出了几分宠溺,祁子安十分受用,也不再看信了,转过来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祁温良本是站着的,见他这样,立即搬了个椅子坐在桌子后,好让祁子安多个窝。
等祁子安安顿好,他才开始看沈岸寄来的信。
沈岸的信算是报喜的。这段时间大皇子颇受重用,也不枉他多番帮扶。
可能是太子献王都不在,京城里关注祁盈的人逐渐多起来,相应的,愿意结交他替他说好话的人也多起来。
说好话的人多了,说到皇帝跟前的也有了几个。
之前,沈岸不方便举荐他,怕引起皇帝的反感,所以实实在在交到他手里的事并不算多。
如今皇帝听多了,也慢慢想起了这个儿子。皇帝本来就没有针对祁盈的意思,所以顺水推舟,交给祁盈办的事也逐渐多起来。
不过他脾气依旧不好,所以朝堂上偶尔会冒出一些反对的声音。
“这倒不碍事,”祁温良冲汤圆碎碎念,其实也就是自言自语,“只要大哥能多出来走动就好。他多见见人,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祁子安不想听到祁温良提别人,便主动翻了个身,把毛茸茸的肚子漏出来。
一招□□使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诱惑祁温良没一次抵挡得住,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放下手中的信,腾出手来在汤圆的白肚皮上轻轻地揉。
柔软的毛触感极好,祁温良边摸边说:“军饷的案子差不多过去了,只是还有些余波,不过我打算试试替尚行之翻案。”
“一方面,他明面上是我的人,若真能翻案,对我也有好处。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尚云轻要提这事,提前准备着必然是好的。”
祁子安听他又提别人了,提的还是尚云轻,更不高兴了,便张嘴轻轻咬祁温良的手。
祁温良以为汤圆被自己摸肚子有些不耐烦了,只能念念不舍地把手往回抽。
这还了得!
想着那个女人,连撸狐狸都不香了吗?
祁子安伸出爪爪一把将祁温良的手抱住。
祁温良:“……”
他思索了一小会儿,随即佯怒道:“好啊!汤圆。看着不大丁点,还学会欲拒还迎了,很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啊!”
祁子安:“……”你觉得是啥就是啥吧,你高兴就好。
祁温良觉得自己昏头了。
他想:我怎么从一只狐狸眼中看出了纵容和宠溺?
不过他的疑惑并不会阻止他撸狐狸。
他轻轻挠汤圆的肚子,时不时还假意把手抽开引汤圆来捉,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又打开了皇后的信。
如他所料,皇后的信就是在闲话家常。
唯一令他比较意外的,是皇后居然说了祁子安的好话。
她说这段时间祁子安时常进宫,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看来也没她想得那么不好。
祁温良颇感奇怪。
这话实际上算不得夸,但皇后本就不爱夸人,这样的话已是十分难得了,尤其是皇后本就对祁子安有偏见。
祁温良自己都没怎么被夸过,祁子安却被夸了,想来是下了功夫。
祁温良隐约想起,皇后上一次说人好话,还是说梁浅。
不知道是不是祁子安跟梁浅学了什么。
任劳任怨时常进宫的梁浅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祁温良接着又拆开了祁盈的信。
也如他所料,祁盈开篇就是一顿问候,全方位地关心了他过得好不好。
除此之外,祁盈还提到,皇帝给他拟封号 ,不过还没公布。
封王的章程不算复杂,但等一切准备好,还得过上个把月,祁盈等不及了,便先一步和祁温良分享。
祁盈在信上说,皇帝准备封他政王,可能是希望他多干点事。
毕竟他这段时间事挺多,或许就是皇帝想要多锻炼他,好让他以后能在政事上辅佐新皇。
祁温良笑了笑把信放下了,然后又开始处理这段时间收集来的消息。
全都看过并作出批复之后,已经到了晌午,该用膳了。
今天因为少了一只手,所以他处理事务的速度也变慢了些,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去用膳了。
不过好在他没去用午饭,因为第二波消息又来了。
这次是副将给的回复。
祁温良裁开信封拿出信纸一看,也十分简短。
意思也简单,就是不来,也不发兵。
来送信的人就是四天前被祁温良派去送消息的人,他此刻难过极了,“副将不相信卑职的话,他说您就是借故夺取兵力。他还在军营里说了,您是杀死钟将军的人,您杀钟将军就是为了夺权,所以不能信您的话。”
“钟将军生前待兄弟们极好,本来就连我也是不愿意听您差遣的。可这都什么时候,副将怎么能不信呢!是卑职没用,卑职没办法说服他和兄弟们,只能回来送消息,让您先一步做准备。”
祁温良笑着示意他起来,一点也看不出不快。
他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早有预料,所以没有慌张,反倒是说:“关你什么事,换了谁去他都不会“信”的,就算有多少证据摆在面前,他也不会信。”
“此时城外有近万敌军,想要压制他们,想要稳赢,至少得派一到两万人来。原本在钟明手下的边防军总共也就十多万人,这十多万人零散的分布在整条边境线上,最主要的兵力还是集中在一些形势紧张的地方。”
“军营里一共也就两三万人,若是大半的派过来了,又不小心被我收服了,那副将的地位岂不是受到威胁了。”
“他是怕我夺权,所以他大概要等城外的敌军攻进来,等我死了,才会发兵过来救场。”
祁温良想,这才是父皇派我来边关的目的。
他知道,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在一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利用他许多次。
这一点,他和皇帝极为相似。
钟明到死也想不到,他的死也是皇帝计划中的一环。
他要是能杀祁温良,那事情就很简单。
皇帝能在除掉祁温良这个眼中钉的同时,名正言顺地治钟明的罪,然后收回兵权。
他若是不能杀祁温良,那他就会死。
他死了,同他在边关共患难多年的这些边防军必定恨极了祁温良。
所以,他们肯定不愿意被祁温良接手。
边关的将士因为对祁温良抱有偏见和恨意,所以不会相信祁温良的话,更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这对身在边关的祁温良来说是危险的。
只要边关出现任何意外,祁温良就会陷入危局。
因为边防军不会为祁温良所用。
祁温良很容易死在敌军手里。
或许当边防军知道边关真的有危难,他们会选择大局为重,但副将并不会告诉他们真相。
副将是皇帝最后的保险。
副将爱权,他会视祁温良为眼中钉。
不管边关出了什么情况,不管是大事或者小事,副将为了不被夺权,一定不会支援祁温良。
如果遇到必须发兵的情况,他甚至有可能主动出手杀害祁温良,因为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不会危险。
所以,就算钟明没能杀祁温良,祁温良也会死在钟明下属的手里。
再退一万步,祁温良就算活着跑掉了,那他也难逃一顶“临阵脱逃”的帽子。
一个面对敌军临阵脱逃的皇子,自然不适合当皇帝、
这就是皇帝的算盘。
这就是皇帝让祁温良来边关的原因。
已经算得上是万全之策了。
可这些,祁温良何尝又不知道呢?
他敢来,自然全身而退的办法。
而且现在的情况和皇帝的预料完全不一样,他肯定想不到会多出一个尚云轻。
说曹操曹操就到,尚云轻端着一盘点心来了。
她边吃边说:“敌军开始大规模进攻了。”
说着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兴奋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子安:“皇兄,问你个问题,我是负二,你是负五,那我们加在一起是什么?”
祁温良:“负七。”
祁子安:“对啊!我们在一起就是夫妻!”
我今天看见的土味情话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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