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良见状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毕竟尚云轻刚刚还是一副日天日地狂得不行的样子, 还自己放话说她不知道什么叫怕。
可偏偏……突然间做出这幅老鼠见了猫的模样的人, 也是她。
实在是让人费解。
祁温良看了看城下, 发现射箭之人是刚刚赶来的。
他领了一小队人马,见下面那种情形还敢过来, 胆子实在是大。
尚云轻蹲下之后, 那人往楼上看了一眼, 随即带着人去砍围住士兵们的藤蔓了。
不过他还没去,藤蔓便全都缩回了地下, 似乎跟尚云轻一般怕了他。
祁温良越发迷惑了。
虽然他与来人的距离隔得远,没办法将来人看真切, 但他总觉得这人只是个普通人。
祁温良问尚云轻:“楼下那谁啊?你认识?”
尚云轻想了想说:“不一定认识。”
祁温良又问:“难道他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怎么连你也怕他。”
“我怕他?”尚云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有什么好怕的。”
祁温良:“……”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
祁温良说:“行叭我信你,你站起来说话。”
“我就不!”尚云轻反驳道,“我不怕, 我只是不喜欢站着。”
这样说着,她竟真的蹲着一点点往楼梯的方向挪。
真是怂极了。
祁温良突然想到一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祁子安也从没见过尚云轻这般模样,一直探头探脑地张望,想要尽量多看一点尚云轻的怂样。
祁温良看两眼倒是不觉得稀奇了,又开始关注楼下的情况。
楼下那人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 底下的士兵看见之后便呼啦啦地跪成一片。
很快他就带着士兵们离开了,士兵们还带上了同伴的干尸。
祁温良数了数,死的人不多。
这个数目, 比一般情况下打起仗来要小得多。
倒是那几个妖怪都死了。
那个小白脸将领吓晕了,被扛着,好像没什么事。
祁温良又等了会,见他们都走远了。
想必攻城的事就此作罢了。
他抱着啃完烤鸡的汤圆也下了楼,然后往回走。
毕竟他今天还没吃午饭。
可等他到饭厅的时候,有看见了尚云轻。
尚云轻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而且又拿着盘东西在吃,似乎是小鱼干。
她一口一条吃得香,祁温良却感觉不太舒服。
“怎么,看见我吃东西就发憷?”尚云轻说道,“你放心,我不饿,我就是喜欢吃。我心情复杂的时候特别喜欢吃。”
祁温良摇摇头,“发憷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感叹。”
“你怎么那么能吃?别人是还想吃但是吃饱了,你是吃饱了但是还想吃。”
他忍了忍,还是决定把心里的不舒服说出来:“而且你怎么老爱来我这儿蹭饭?你吃的那盘小鱼干是给汤圆准备的,你吃了它吃什么?我寻思着,不管你想吃什么,只要支会厨房一声,他们肯定给你准备,干嘛非来我这儿啊?”
“还老是跟汤圆抢吃的,你好意思吗?”
尚云轻怀疑是自己刚刚蹲的那一下降低了了自己的威信。
因为平时祁温良就算不高兴也会憋着。
“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怎么会突然蹲下呢?”
祁温良看了看每盘都缺了些的菜,觉得没什么胃口,也不急着吃饭了。
他就着饭桌旁的凳坐下,坐在尚云轻对面,然后将怀里汤圆放到腿上。
因为尚云轻提到了刚刚蹲下的事,他趁热打铁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啊?”
“说来话长。”尚云轻尝试拒绝。
但看起来不像是不想讲的样子。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鸟啼,祁温良循声望去,看见了窗外院子里的迎春花开了。
鸟语花香,春天到了。
这话还是尚云轻至今说的。
祁温良表示自己有时间,可以慢慢听。
尚云轻便真的将了起来。
她说她的故事说来话长,但总的来说也不长。
大意就是她在上个世界遇见了个人,挺谈得来,她离开那个世界时,那人说会跟着她。
尚云轻不信。
毕竟那个人只是普通人而已。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
上个世界里,那人和尚云轻一起看风景时,给她起名云轻。
说希望她像云一样自由自在一身轻。
这个世界里,尚云轻就真的把这名字拿来用了。
不是很重要的人取的名字,她会用吗?
真的只是谈得来而已吗?
尚云轻讲完了主要剧情之后,还在念念叨叨。
“我也不是怕他,就是觉得太巧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这就得提前另一件事。”
“我之前不喜欢用兵器,觉得那些东西系颇为累赘,但他还是花了工夫教我骑马射箭。我第一次用弓箭,他就敢随手折一枝花,拿着花给我当靶子。”
“我那时开玩笑说,你胆子这么大,下一次见面就这么打招呼算了。”
“哎,其实应该是我多想了,他就一普通人不可能跟着的,跨越不同的世界又不是什么轻巧活。”
“况且我们也没什么亲密关系,哪可能就那么跟来啊!”
“每个世界都可能出现相貌一样的人,跟我长一样的我见多了。不稀奇。”
“哎,我真的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要是大家认识,当着他的面杀人不太好。”
她这样子说话,还真多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但就她的性格而言,明天应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毕竟她不久前还一副漠视人命的反派模样。
祁温良突然想到,她说她是作为杀人机器诞生的。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她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她尽力地模仿着,熟练地转换着表情与状态,但就做人而言,她依旧是技术拙劣的初学者。
但长存于人世间,她早晚会学会的。
尤其是……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祁温良有预感,她会因那个人有很大的改变。
祁温良了想了想自己的计划。
想到自己快走了,他也不忌讳那么多了,又接着问道:“之前那些藤蔓是在吸食士兵们的生命吗?这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尚云轻突然失去了脸上的表情,又拿出了城楼上那副样子,但又有些不同,“不这么做,我这具身体很快就会死。其实我死不死根本没关系,只是换个世界玩而已。但我本来就是杀人惯犯,所以想杀就杀了。”
祁温良觉得这话是假话。
他突然想到,尚云轻不愿意换世界,或许就是因为她还在下意识地等一个人。
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尚云轻生命中的变数,所以祁温良再次问道:“那我们之前的交易还算数吗?你下楼后我在城楼上又看了看,今天来的那人很可能是新任的乌昂王。”
“如果他要进攻,你还拦吗?”
尚云轻斜眼看了他一下,“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好吧,我会说到做到的。”
祁温良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他对尚云轻说,他相信尚云轻能守好这个地方,所以他打算暂时离开一下。
一方面,他需要去处理一下副将。
另一方面,他打算亲自去一趟明月楼,了结一下尚云轻之前的恩怨。
毕竟尚云轻答应他的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不能放着答应尚云轻的事不管。
本来快睡着了的祁子安一听这话,从迷迷糊糊到兴奋起来只用了一瞬间。
他看尚云轻不顺眼久矣!
要是能摆脱她,祁温良也能少看别人两眼了。
他希望祁温良能快点离开,越快越好,祁温良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吃过午饭就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收拾行李准备走。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竟然还收到了一封乌昂王的来信。
信中写到,乌昂国与祁朝代代交好,无意进犯。
但近段时间乌昂国动乱,皇位交替期间,他们几兄弟之间有了些龌龊,意外波及到了这里。
他表示道歉,表示会尽可能特进行赔偿,说不希望伤了两国的和气。
他还提到,他不是有意攻击城楼上那姑娘的。
他说:只是阴差阳错,射偏了箭,不知姑娘是否安好,希望能当面赔罪。
祁温良让人把信转交给尚云轻。
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了些玩味。
当时他在城楼上远远望了一眼,没看清这乌昂王的容貌,但即使只是远远一眼,也觉得他风姿极佳。
要真能跟尚云轻有点什么,也不算亏了尚云轻。
况且尚云轻也提过,说那小白脸长得不错,想必小白脸的哥哥长相也不会差。
倒是信里提到的另一件事他比较上心。
此时没有旁人,祁温良又看着汤圆开始碎碎念了。
“乌昂王在信里提到,他这个弟弟最是胆小怕事,既没城府心机也没有野心,以至于根本没人提防他。可大概三个多月前,他府里多出了几个给他炼丹的奇人异士。”
“这些人炼不炼丹不一定,但乌昂王提到,这些“人”行为怪异不似常人。”
祁温良捧起汤圆的脸,“汤圆啊,这个世界的妖怪似乎越来越猖狂了,他们似乎已经逐步开始显露人前了。”
“我本来只想普普通通地抢个皇位,没想到如今竟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怎么办啊。真是好烦,本来我也不喜欢想那么多东西的。”
被捧住脸的祁子安有点脸红,但白毛狐狸,有啥脸红不脸红的,根本看不出来。
他忍不住想:这么近距离地看皇兄,突然发现皇兄的眼睛里有星星。
祁温良的眼睛里有没有星星祁温良本人不知道,但他觉得此时的汤圆格外可爱。
当小动物专注地看向某个人的时候,它会具有一种很特别的诱惑力。
祁温良捧着汤圆的头看了又看,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一口亲了上去。
他亲了亲汤圆的额头,又亲了亲汤圆的耳朵,亲了还不算完,他竟然又将脸贴到汤圆身上,就这么蹭了起来。
从来都只有祁子安蹭他的份,今天突然被蹭,祁子安整只狐狸都僵住了。
但他还是乖乖地任吸,等祁温良狐狸瘾过了,才终于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祁温良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
上瘾了可不行。
可吸狐狸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在他们离开这个县回副将哪儿的路上,祁子安被吸到怀疑人生。
祁温良怀疑自己患上了狐狸饥渴症。
倒是和汤圆的祁温良饥渴症相得益彰!
就在他俩互相上瘾的时候,一对人马悄悄地盯上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看了看甄嬛传,看见了一段好魔性的弹幕。
原句是甄嬛传里的:熹妃娘娘是有些宠爱在身上的。
甄嬛传里还有个剧情就是孙答应被发现与人私通,被发现的时候,她的鸳鸯度都还挂在狂徒的身上
于是就有的人仿照这个句式,写出了很奇怪的句子。
比如:
狂徒是有些肚兜在身上的。
肚兜是有些鸳鸯在身上的。
孙答应是有些狂徒在身上的。
我……
槽多无口。
但是我也能写!
比如:太子是有些狐狸在身上的,献王是有些皇兄在身上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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