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 天气倒是暖和了, 河里的水却依旧冰凉刺骨。
可水是凉的, 人却是热的。
祁温良烧得实在厉害,面上都带有薄红, 人虽泡在水里, 可冰凉刺骨的水也解不了他的热。
许是太难受了, 他眉头紧皱。
但他察觉祁子安身上比河水还凉,他便主动向祁子安靠去。
人不清醒, 自然也不讲什么适不适宜。
哪儿贴着舒服,他就将脸往哪儿贴。
祁子安运功散发着寒气, 帮他快点将温度降下来。
这是个相当细致的活, 要是温度降得太低,就有可能将祁温良冻伤,所以他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上面。
祁温良泡在水下的部分贴着他,他倒是已经慢慢习惯了, 但祁温良发烫的脸突然贴到他脖子上,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涌上心头,继而又攀到天灵盖之上。
他自己也分不清这种感觉是舒坦,还是不舒坦。
就是觉得痒,恨不得将祁温良搂住好好亲一亲。
可他还没有动作,祁温良却先动作了。
祁温良似乎觉得贴一下根本不够, 便不安地在他脖子上来回蹭,期间,嘴唇偶尔会不小心碰到祁子安脖颈上的皮肤, 总是闹得祁子安又一激灵。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占便宜,只是想帮皇兄,仅此而已。不能亲不能亲!”祁子安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动摇了。
他下意识地将祁温良搂得更紧,犹豫又犹豫。
祁温良此时馋他冰冰凉的身子,所以也回抱住他,借此贴得更紧。
这……这无疑就是回应!
至少祁子安坚信,这就是祁温良在回应。
皇兄同意了!
既同意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下定决定偷个香。
不过他本来就只擅长大面积攻击,根本不擅长精细的控制,所以已紧张,温度就又下降了一些。
倒是将祁温良冻得有些许清醒了。
祁温良本就是意志坚定之人,一但有了清醒的苗头,便很快挣扎着睁开了眼。
可惜人终究是是烧着,即使睁开了眼,也依旧看不真切。
可即使只是朦胧的一眼,也已经足够他吃惊了。
祁子安正准备亲他,因为心下紧张,所以是闭着眼亲过来的。
所以他不知道,祁温良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
五官虽看不清晰,但就这轮廓,已是十分熟悉。
“子安!你……你这是做什么!”祁温良大惊着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
可祁温良不知道自己现下还泡在水里,所以这一推便使自己重心不稳,往后仰去。
祁子安搂他搂得紧,被他带着一起,整个身躯都泡进了水里。
祁温良已经说不出有多惊讶了,愣愣地张着嘴,一时间忘了呼吸。
被他拖进水里的祁子安见他大张着嘴,怕他呛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深深吻了过去。
在水里,祁子安借渡气之由,第一次吻住了自己心爱的皇兄。
水下,二人的长发飘散,不知怎的缠在了一起。
缠缠绵绵,结发夫妻或许也就是这幅光景。
不过祁温良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管发结不结了,他瞪大了眼,想要努力看清自己面前的人。
可惜如今太阳已经西沉,水下的光线更是不好,哪还看得清对方的容貌。
倒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气氛有些暧/昧。
这是祁温良生平第一次被人吻住,一时间心下慌乱,没了分寸,失了反抗之力。
好半晌,他都只是呆呆地愣着,被动地待在祁子安怀里。
他手脚像是都不听使唤了,根本不知道推拒。
等到祁子安想得寸进尺,将舌尖探进他嘴里,他才猛然清醒,使劲推了祁子安两把,然后浮上水面换气。
明明祁子安已经渡气给他了,他看起来却更缺氧。
他在水面暗自冷静了一下,然后等着祁子安也浮上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这……这……真是混账!”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憋出这样一句话。
祁子安在水下屏着气,心里慌张得不得了。
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了。
等浮上水面,要怎么解释?
他起先想:要不干脆顺着河流游走好了,回头再以汤圆的形态出现,让祁温良认为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便知道不可行。
因为祁温良在入水前就已经喊出“子安”二字。
要是就这么走了,祁温良必定会疑心。
可……就这么浮上去,不是自断后路吗?
电光火石之间,祁子安猛地想到刚刚思及的“汤圆”二字。
他心思灵巧,狡猾得很,很快就有了主意。
只见他不但不心虚,反倒是继续扑向祁温良,硬是在祁温良没反应过来时又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祁温良被他惊得扑腾了两下,差点又沉进水里,但立刻就被他捞上来,还作势又要亲。
“子安!子安!”祁温良连忙叫停,“你这是作甚?”
他怒斥道:“你我兄弟,虽不是亲的,却也不能做出这般行径。这成何体统,简直……简直是有辱家门!你……”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却突然又愣住了。
只因眼前这人,并不是祁子安。
虽然他和祁子安身形相似,相貌也相差无几,但确实不是祁子安。
祁温良自信,自己还不至于将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弟弟认错。
可不是祁子安,有能是谁?
生得这般像,必定和祁子安有些关系。
祁子安见祁温良愣住不再说话,便知道自己的计策成了大半。
他趁热打铁地歪歪头,做出一个平日了汤圆最喜欢做的动作,用卖萌镇住祁温良后,还口齿不清地开口。
“哥……哥。”就两个字,他就说得磕磕绊绊。
说完还又想往祁温良身上靠。
祁温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听见祁子安继续说:“哥……哥哥说,你……你我兄弟,那就该叫哥哥!”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抱住祁温良,就像从前和祁温良玩游戏时捉他的手那样,将祁温良抱得紧紧的。
神色也颇为得意。
然后他就这么在祁温良耳边舔了一口。
这动作着实一言难尽。
动物做出来只是表达对人的亲近,但人做出来就太过色/气。
祁温良犹如被雷劈了,愣在当场。
他今日已经惊讶了太多次了,他国去所有愣住的次数加起,来恐怕都没今日多。
祁子安伸着脖子来咬他耳朵,他赶紧拦着,“别这样,别!”
“以往这样,你都不拦我的!”祁子安说话顺畅了些。
他不心虚,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真没有半点狐狸尾巴露出来的自觉。
祁温良自己皱着眉问:“汤圆?”
祁子安猛点头。
样子憨憨的,确实有汤圆的样子。
“你化形了?”祁温良顿感头疼。
祁子安再次猛点头。
这两次回答都不算撒谎,所以他答起来一点没迟疑,倒是多了几分可信。
祁温良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打算上岸再说。
他和祁子安不一样,又不是靠着法术浮在水面,所以即使水性好,说了这么会儿话也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可他一往回游,祁子安变立刻贴了上来,还和从前一样,就像有祁温良饥渴症,一刻也离不得。
祁温良现在身上衣服都没一件,被人贴着觉得别扭极了,但他自知和汤圆讲理是说不通的,便尽量游得快些,想甩开祁子安。
呵,真是天真。
祁子安这种狗皮膏药一般的狐狸岂是甩得开的?
他不仅没被甩掉,还直接抱起祁温良,三两下游到了岸上。
上了岸,便没有河水遮挡视线了,祁温良光着,顿时有些脸热。
“快放我下来!”他小声喊道。
“我不!”祁子安摇头,“之前被哥哥抱着很舒服,我也想要让哥哥舒服。”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祁温良一时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挣扎着离开祁子安的怀抱,赶紧去拿岸边的衣裳,“别看我!”
祁子安偏不,“就要看!哥哥也爱看我不是吗?”
语其浪费时间与他争辩,不如赶紧把衣衫穿上。
祁温良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裳,一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这慌乱穿衣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必定以为自己是放浪之人,还是喜欢被天席地做那等事的放浪之人。
毕竟这幅样子,实在像是刚刚与旁边的人有了苟且。
祁子安在旁边待着,倒是气定神闲。
他一边庆幸自己上岸前就用法术弄干了祁温良的衣物,让皇兄不至于穿湿衣服受凉;一边为机智的自己点赞。
毕竟从今往后,他又能占便宜,又能让祁温良不把他当动物。
他现在身上八尺长着人脸呢,祁温良就是再心大,也不会单纯地把他当狐狸。
他看祁温良差不多穿好了,又黏上去,“哥哥抱我!”
这娇撒得,让人听了软骨头。
能以人形干出这事,也不知是该说祁子安不要脸,还是夸祁子安演技好。
祁温良虽然也被这撒娇乱了心神,但还是拒绝道:“不行,你如今太重了了,我抱不动。”
祁子安听罢,马上拦腰抱起祁温良,“那我抱哥哥,我力气大。”
祁温良:“……”这根本就不是力气的问题!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快放我下来。” 祁温良觉得再挣扎就如姑娘一般小家子气了,所以只好不懂,然后沉下声音斥道。
祁子安就是不放,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只“刚化形听不懂语气”的小狐狸,
还死不要脸地低下头,在祁温良额头上亲了一口。
祁温良却又生了疑。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又名:我的马甲掉不了。
我感觉大家都好期待他掉马啊,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溜了溜了别打我。
不过在过几章这马甲就真得掉了,毕竟太子殿下越来越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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