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苦棠果真能多子?”祁温良问。
他倒不是爱管闲事, 也不是单纯地出于好奇, 而是因为有人在催他快点上去, 他想要拖延时间。
既然有人催促,那就偏不让他如意!
那姑娘看了看祁温良, 又看了看抱着祁温良的祁子安, 一下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苦棠果是有助孕的效用。我族之人已试了多次,不说百试百灵, 但也一定有效。”小姑娘说,“这苦棠果难吃, 没事谁愿意碰它。要不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东西往嘴里放的。”
说罢,小姑娘把手中的最后一颗苦棠果塞进嘴里,被又酸又苦的怪异滋味逼得一皱眉,好半晌才缓过来, 然后对祁温良说道:“实在是太难吃了,建议你不要试。”
“啊?我没想……”话没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祁子安抱着呢。
“我只是好奇。”祁温良说着,示意祁子安放他下来。
小姑娘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说道:“你上了我们的树,就不是外人了, 怎么还遮遮掩掩的呢。”
“不过,你要是想有孕,恐怕要另寻他法。苦棠对我来说有用, 对你来说却未必。”
祁温良:“……”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啊!
他被祁子安放下,缓缓解释道:“我和他只是如兄弟一般,所以才看起来有些亲密。他刚刚抱着我,也只是因为我无法靠自己在树间腾挪。”
“何况我是男子之身,怎么可能有孕呢。”
其实,祁温良是个不怕被人误会的人。
早些时候,京城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说他不是皇帝亲子的时候也有,传他意外身死的时候也有,他都不把他人的误会放在心上。
此刻他倒是怕被误会了,赶紧示意祁子安也解释解释。
可到了关键时候,祁子安却不吭声了。
他只顾着扶住祁温良,怕他从高处掉下去,并不开口帮忙解释。
祁温良瞪了他好几眼,他才不耐烦地开口:“你话怎么这样多?我和哥哥关系亲近干你什么事?哥哥要是喜欢孩子,我自然会替他另寻他法。”
这下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祁温良听了祁子安这帮倒忙的话,还想再辩驳两句,可又觉得若自己说得多,反倒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了一般。
反倒坐实自己和祁子安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罢了罢了,他转头,想说上祁子安两句,叫他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不要乱开口。
可一转头,祁子安冲他粲然一笑,不仅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似乎还在求夸奖。
这叫祁温良怎么忍心怪他。
祁温良暗暗想:就当是上辈子欠他的,由他说去吧。他开心就好。
这时候,乌大娘也跟着起哄:“刚才席间你们说话,我还当你们是亲兄弟,原来不是啊。”
“那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再带些苦棠的果子吧。虽说这东西不能帮助男子受孕,但总归还有些其他的效用。”
洗不白时何须再洗?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祁温良自己都怀疑自己与祁子安有些什么了。
他扭头看了看祁子安,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黏我,就像是宠物喜欢粘着人,回头心智成熟了就不会这样了。
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要是因为我太在意,做了什么刺激他的事,起了反作用,反倒是不好。
毕竟小孩子都叛逆。
似乎感受到了祁温良心中所想,似乎只是出于习惯,祁子安适时地黏了上来,从祁温良身后将他圈在怀里。
这动作像是一时高兴所致,像是猫儿一高兴就粘人;也像是护食的崽子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落在祁温良眼里,又觉得汤圆实在展示自己的心意。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祁温良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拥住有什么不妥。
祁子安化为人形前,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祁温良抱着。
祁子安化出人形后,又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抱着祁温良。
所以,仅一个晚上加半日功夫,祁温良就已经很习惯了。
他习惯了汤圆在侧,习惯了汤圆亲近,即使汤圆现在有着一副人的躯体,他也慢慢习惯了这份亲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因在他心里,汤圆还是孩子,还是一只不懂事的小狐狸。
等什么时候祁子安让他意识到,“汤圆”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狐狸,“汤圆”对他有不可言说的心思,那祁子安和他之间的感情,才算更近了一步。
等什么时候,他明知汤圆就是祁子安,还能这样坦然地接受汤圆的亲近。
那他们俩才算修成正果了。
此时的种种亲近,其实都是不能作数的。
祁子安却并不知道这些。
他是狐狸精,是妖,心思简单,现在能随时随地吃点豆腐,已经很开心满足了。
不过他总要长大的,也总会明白的。
他会想办法达成自己的愿望,完成自己的目标,得到想要的东西。
“看这黏黏糊糊的样子,当真是浓情蜜意。”乌大娘笑着催促道:“不过还是先随我上去一趟吧。”
她虽然在催促,却没有半分急促。
祁温良甚至觉得她也有意拖延时间。
这可真是奇怪!
就拿刚刚乌大娘叫他吃饭来说,就很像是在拖延时间。
要是真有什么急着该见的人,她应当让祁温良两人先去见才是。
毕竟吃饭又不急在一时,何必要先吃个饭。
除非,乌大娘本人也不希望祁温良去上边,但又不得不叫他去上边。
这样一来,祁温良反倒不愿意叫她为难了。
“那就先走吧,”祁温良对乌大娘说,“请您带路。我也好奇是谁急着见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们不再耽搁,很快就跃到了最高处。
最高处有一个黑袍人,负手而立,背对着祁温良他们。
即使听见了声响,他也没急着回头,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夹住自己的耳发,顺了它一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看祁温良。
好像着急见祁温良的不是他一样。
待他转过身来了,祁温良发现他竟不是个老先生,只是单纯的性子沉稳而已。
他面若冠玉,也有一副极好的相貌,眼睛狭长却不失神韵,脸上没什么表情。
长得年轻,看起来却不年轻。
相比与祁温良的暗自思量,祁子安就直白多了:“长得就跟小白脸似的,看起来却不年轻,别是什么妖怪吧!”
黑袍人听了,并不生气,只是抬抬头示意乌大娘说话。
乌大娘脸上的为难一闪而过,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说起话来,“客人可不要乱说,我们一族的长老,怎么会是妖怪呢?”
“长老?”祁温良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乌大娘向他介绍,“长老年少有为,是我族少年中的佼佼者。我族只论实力不论年龄,所以他年纪轻轻就是长老。”
“至于性格……长老太过聪慧,慧极必伤,所以失了少年人的活泼。”
“哦~”祁温良很配合,“是我弟弟失言了,还望长老不要见怪。”
长老摇摇头,很有气度。
祁温良又问:“那长老见我是为了什么?”
乌大娘看了眼长老,又替他说道:“近两年来,下界变化颇大,长老尤其能感受到。”
“他决定不再避世,想为世间众人做些什么,便有意寻个有缘人,同他一起离开这里。”
“看来我就是这个有缘人。”祁温良微微笑了。
长老点头,表示“你说得不错”。
祁温良问:“那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不同家人告别吗?”
长老又示意乌大娘解释,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可没等乌大娘解释,祁温良就先问了话来堵她的嘴,“刚刚我问过你,怎么没见你丈夫,你还没回答我呢。”
祁子安插嘴道:“哥哥不是见了苦棠果吗她们给苦棠起的别名叫女儿红,这儿又家家户户没男人,说不定是那苦棠果如女儿河的水一般,女人吃了就能有孕。”
丈夫说没有了就没有了,这怎么行!
乌大娘不得不开口解释:“苦棠果虽有些效用,但也不可能神奇至此。”
“我们家里有男人,恰巧出去了而已。”
祁温良想逼长老自己说话,所以接二连三地问乌大娘。
“怎么那么巧,一下子所有男人都出去了?”
乌大娘解释道:“我们一族虽然在这里避世,但也不是完全不入世,其实还是常常出去的,小孩子也都要出去历练。”
“出去历练的孩子多半由父亲带着,所以男人就少了些。剩下的人,察觉附近有异动时,也会出去看看。”
“本来也不会全都出去的,但这次是巧了。”
“昨天下午,附近所有动物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怕会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几乎所有男人都出去查探了,这会儿也快回来了。”
这样一讲,倒是很有道理。
乌大娘借着祁温良的问题,又说道:“我们一族之所以长久地居住在此地,是因为我们定居之前,有一条大蛇在这里住下了。大蛇不打算飞升,我们留下是想看着他。”
“可惜人不如妖,论修为比不上,论寿命也比不上,许多记载也都没保存下来。时至今日,就算这妖站在面前也已经认不出来了”
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暗示了。
“长老”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别在扯些家长里短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所以不必知道这些。”
这嗓音倒是很熟悉。
怪不得它不说话。
原来是一说话就会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到以前看古早小说,十本里九本都叫嫡女重生。
然后我想到我看的第一篇小说,记忆特别清楚,是一本杂志上的短篇,叫月雕。
主旨就是:把月痕植入沙雕的心,沙雕就能变成人。
那个时候沙雕就是指沙子雕塑,没有现在的意思。
我记得很清楚,那篇小说特别特别的虐,当天上语文课,我们老师给我们放邓稼先的纪录片,然后我在下边偷偷看小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我的同学都以为我太爱国了。
......
看,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沙雕特质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现在重温这篇小说,我只想说:哼!我们沙雕永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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