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良一直以为他回京之后祁盈没去看过他。
其实他错了, 祁盈不仅去看过他,还去过不止一次。
只是时机都不恰巧,遇见了不太好的事,祁盈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而已。
祁盈第一次去看他,他正陷入梦境, 那次祁盈刚好撞见祁子安吻他。祁盈以为祁子安乘人之危, 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之后祁盈自己出了点意外, 所以他醒过来之前,祁盈都没去看他,就怕自己看见了糟心的事。
后来他醒了, 祁盈又屁颠屁颠地去看他。
那次, 祁盈正犹豫要怎么委婉地告诉他祁子安的不良心思,却又撞见了不太好的事。
准确来说,是听起来不太好的事。
那天祁盈走刚到门口,就听见祁温良低低的呻/吟,声音不大,但祁盈知道祁子安怀着怎么样的不良心思,所以格外敏/感。
他站在门口, 听见祁温良轻轻哼了一声,紧接着就是祁子安的一声询问。
“皇兄?”
祁温良没应,又轻轻哼了一声, 似乎祁子安在对他做什么。
祁盈的手悬在门前,不敢推开。
他又听见祁子安问:“痛吗?”
痛吗?
什么痛吗?
祁子安在做什么会让祁温良感觉痛的事?为什么祁温良都觉得痛了还不叫停?
祁温良不仅没叫停,还反过来安慰祁子安:“没事, 只是一点点痛,你继续……嗯……轻点。”
祁温良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赶忙让祁子安轻点。
“好,我轻点。”祁子安应道,“这样好吗?”
“这样呢?是这里吗?好点了吗?觉得舒服吗?”祁子安一直询问着。
祁盈在门口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正打算破门而入看看里边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却听见了旁边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祁盈忙不迭地躲到了柱子后。
不知为何,他极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门外偷听,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还是贼一般地躲了起来。
狼狈极了。
他躲在柱子后不敢出声,也不敢探头去看到底是谁来了,但是很快他就听见的推门的声音。
来人直接推门进屋了。
“你来了。”祁子安有些焦急道,“快来给皇兄看看,他突然说头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事而已,你不来也行。”祁温良接了一句。
此时祁温良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了,听起来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了。
“什么小事,万一皇兄又出问题了我怎么办?你看你疼得头上都是汗。”祁子安急道。
责怪了祁温良,他又对进屋的人说:“你赶紧看看,皇兄说头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帮忙按一按。但是我把控不好力道,也找不准穴位,说叫太医他也不让。”
祁盈听到这里,终于微微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按头啊!
他回想刚刚听见的声音,才发现刚刚除了祁温良的轻哼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奇怪的声音。祁子安询问的声音其实很焦急,祁温良的声音也不带情/欲。
是他想得太多了。
明明里边的人没做什么,他却想偏了。
他太不纯洁了,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也不好意思再进去拜访。
“下次来吧。”祁盈暗暗想道,“下次再来看他,下次一定。”
就这样,祁盈准备悄悄离开,但他又担心祁温良的身体还有问题,所以离开之前依依不舍地躲着听了一会儿。
屋内,尚云轻简单看了看祁温良的情况,她毕竟不是大夫,只能看出祁温良身体没有明显的损伤。
“没什么问题,”她淡淡说道,“身体已经痊愈了。”
“他睡着的时候大脑会屏蔽外界的信息,睡了那么久,他已经习惯不接受外边的信息了。现在对他来说,所有声音和光源都会造成刺激,他的大脑一时接受不了,所有会觉得难受。”
尚云轻想了想说:“其实不用管,自己适应一下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学一学按摩,他头痛的时候给他按一按,他能轻松一些。”
说道这里尚云轻笑了,“先好好学学再实践,你劲太大了,我看啊,他满头的汗都是被你按出来的。”
祁子安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自责地垂下头,祁温良不满地瞪了尚云轻一眼,尚云轻则是摆出一副“我知道你的小秘密”的模样。
她戏谑地看了祁温良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好陪你皇兄吧,别什么事都找我,我忙着呢。况且,我又不欠你们的。”这样说着,她满脸笑意地走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祁盈赶紧躲好,他不知道尚云轻出门时朝他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觉得心都空了。
这段时间他按皇帝的吩咐办事,忙得不可开交,还做了很多自己不喜欢甚至违心的事。
如今他看见祁温良和祁子安这般亲密,这般轻松愉快,实在是有些难受。
从前他和祁温良还有几分兄弟情谊,可如今,他做的事祁温良应当那个已经知道了。
屋内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惜,屋内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得知祁温良没有大碍之后放了心,情绪低落地离开了。
虽然离开的时候他安慰自己下次一定来看祁温良,但他其实很清楚,短时间内他不会来了。
一方面,皇帝不会放他来东宫,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再来看祁温良和祁子安亲近。
他想:祁温良和祁子安这么好,祁温良对祁子安这么放心,就算自己来说什么,祁温良也不会信吧。就算祁温信了,他可能也不会生气。
祁温良对祁子安的包容有没有底线,他不敢试。
他怕自己枉做小人向祁温良告状,最后却促进了祁温良和祁子安的感情。
不得不说,他真是做了个不错的决定。
他的猜想一点没错,要是他说了,祁温良肯定会顺势接受祁子安。
祁温良现在正缺个台阶下。
他正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了和祁子安谈感情。
其实从梦境醒来后,他就完全接受了祁子安,可是他因为逃避心理,假装自己记不得梦境里的事了。
他要是贸然和祁子安谈感情,肯定会暴露自己撒的谎,虽然不是大事,但他就是不想暴露。
可他又想和祁子安说清楚。
这会儿祁子安还以为祁温良的记忆停留在进入梦境前,那个时候,他俩还闹着矛盾呢。
现在祁温良想和好,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是他冒冒失失说和好,祁子安肯定要怀疑他心态是怎么转变的。
那……那梦里那些极度羞/耻的事情,就是两人都知道的了。
他当时还说了那么多表白的话。
要是祁子安知道了他有记忆,那多羞/耻多尴尬啊。
他也不是不愿意让祁子安知道,就是觉得时机还没到,还想再拖一拖。
这样子,简直跟缩头乌龟一样了。
他如今当着缩头乌龟,就有了缩头乌龟的烦恼。
祁子安还以为他生着气,所以不敢和他太亲近,他当初说“看见祁子安就会生气”的话实在太重了,现在想要挽回,就有一点棘手。
祁子安有那么一点躲着他的意思,尽量减少和他独处的时间,他心里不好受,只能想着法延长两人独处的时间。
还不好意思直说。
嗯……有那么一点追妻火葬场的感觉了。
今天也是这样。
他是有点头疼,但是不严重。
祁子安见四下无人了,不敢在他面前惹他生气,就借故想走。
这哪行,这一次走了,下一次独处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祁温良赶紧叫住祁子安,装模作样扶着额头说头疼,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舒服,祁子安肯定不能放心离开。
果然,祁子安一脸担心地留下了。
祁子安凑在他跟前问这问那,还皱着眉头仔细看他,似乎是要看看他哪里疼。
祁温良被祁子安认真地看着,顿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祁子安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太令人心动了,他忍不住微微脸红。
祁子安立刻担忧地说道:“皇兄脸色好像不太对,有点太红润了,刚刚都不是这样的。”
脸红被说破,祁温良脸更红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撒谎说自己不舒服。
他知道,后宫的妃子常常用这招,时不时又梦魇了,时不时又心口绞痛了,时不时又食不下咽了,说白了都是想把人留下。
抛开心机不说,这种症状叫相思病也没错。
祁温良不自觉把自己代入了争宠的嫔妃,顿时对自己“装病”的行径更鄙视了,他鄙视着自己,却又觉得被祁子安看着的感觉极好,他的脸越来越红,祁子安也愈发紧张。
祁子安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皱了皱眉,又将手覆上他的额头,“皇兄脸越来越红了,还有些烫,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热了。”
“皇兄又头疼,又有些发热,别是又出问题了!”他紧张道,“我去找太医!”
找太医,叫太医来看他因为祁子安的注视脸红心跳吗?
祁温良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祁子安。
“怎么了?”祁子安回头问。
祁温良不好意思说自己装病,也不好意思说舍不得祁子安,只能闷声叫他别走,也不给出理由。
“没什么大事,别叫太医了。”
祁子安想了想,以为祁温良是不放心太医院的人,毕竟他沉睡许久,对宫内的人掌控程度大不如前。
“我不去叫太医,我叫尚云轻。”祁子安说,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祁温良真是被这个憨憨伤透了脑筋。
怎么之前想着法都要黏着他的人,如今却领会不到他的意思呢!
他红着脸继续拉着祁子安的手不放开,“别走,我……我实在是头疼,你帮我按一按吧。”
这下祁子安更担心了,也舍不得走了。
如今祁温良受不得吵,寝殿旁伺候的人都被遣走了,祁子安用妖族之间的传讯吩咐绿桃去喊人,然后将手放在祁温良脑袋两侧揉捏起来。
他是妖,天生力气就大,从前也没学过按摩的手法,这会儿根本控制不好力道。
人头上的穴位就算不用力按都会有点痛,更别说他手劲大,现在的祁温良受不得刺激,被他莽撞地按着,疼得汗都冒出来了。
简直是自找罪受。
可是祁温良害怕叫痛会吓跑祁子安,只能默默忍着。
自己装的病,跪着也要装完。
直到尚云轻到了,祁子安的辣手才终于停下来。
虽然被尚云轻看了笑话,但尚云轻帮他圆了谎……挽回了最后的颜面。
哎~又是小心翼翼求复合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想开点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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