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祁子安讲的一切只是一个故事,那这个故事是精妙的。
可一旦结合现状,漏洞就出来了。
人界已经和平了不知多少年,人们也都相信了这个世界没有妖。
那说明最后一步已经很好地完成了。
但凿齿的出现却意味着计划没有完成。
它不该出现在人前,更不该杀人。
它的出现和杀人,就是在扯着嗓子喊:天狐一族没能真的管控上界的妖怪
可天狐管控众妖,是计划第三步就该完成的事情。
凿齿的出现,导致现实和故事相悖了。
祁温良并不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一方面,他已经亲眼见到了妖;另一方面,这是祁子安说出来的。
祁温良不仅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他还相信计划成功地实施并完成了。
因为他听完过后,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个故事。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妖的存在。
但正是因为他相信这祁子安的故事是真的,他才不得不结合现在的实际情况去猜想。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计划有漏洞,或者计划实施得不像祁子安说得那么好。
白狐的存在也证明了祁温良的猜想。
若一切真如祁子安所说,大妖都居于上界,且两界已基本不再往来,只每个十年碰一次头。
那梁浅是怎么回事呢?
那……一直在人间游荡的那只天狐是怎么回事呢?
神庙里的神像和那只白狐相似度高达99%,祁温良不信它不是天狐。
或许人间有遗漏的妖族,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有天狐。
天狐在人界游荡,难不成是来人界踏青的时候看上了这里,舍不得回去了?
很显然,上界出问题了。
或许是制度不够严格了;或许是天狐实力不如从前了;甚至有可能出现了新的统治者,它们对人界持有新的态度。
不管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总之一定出了问题。
关于这个,祁子安一点也没提。
他不提,祁温良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只是暗下决心,要做好妖族再世的准备。
他一边消化祁子安传递给他的信息,一边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祁子安又凑过来想看,便听他开口说道:“我有件很在意的事想问问你。”
“天狐是祁朝的守护神,对吗?”
祁子安点点头。
祁温良又问:“那……它救我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它救我只是因为天狐曾经和祁家订下了协议。也就是说,其他的祁家人遇险,它也会救。”
“是这样吗?”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要是换了皇帝,祁子安铁定不救,甚至很乐意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天狐和祁家的协议,其实在两界彻底分隔的那一天就结束了。
但祁子安听了祁温良的问题,心里暗戳戳地想:“皇兄说的天狐是指梁浅啊!那肯定不能说好话。本来皇后就中意她,要是皇兄也喜欢她,那我不是没机会了。”
他点点头对祁温良说:“对!没错!就是这样!”
祁温良听了,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了神像旁边。
他久久地凝实白狐眼尾的两抹红,久到祁子安心生疑惑。
可祁子安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他又开口说:“那真可惜。”
祁子安不解:“有什么好可惜的?”
祁温良不太高兴地笑了笑,“我觉得它不合适,他不该是守护神。”
这样美丽又强大的东西,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应该独属于我才对!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可这句因为想要独占才说出来的话,落到祁子安耳里,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祁温良说:它不该。
祁子安听后觉得:皇兄说它不配!
祁子安想:皇兄果然不喜欢妖怪。
他又庆幸又沮丧,越发打定主意让梁浅背锅。
“对了,”祁温良突然问,“你说的这些,是梁浅告诉你的还是父皇告诉你的?”
祁子安:“……”其实是从天狐的传承里知道哒。
但他不能爆马,他只能说是梁浅。
祁温良听了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到桌子前,拿起纸递给祁子安,“你看这诗怎么样。”
纸上是一首很不错的诗。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祁子安跟着念了一遍,只觉得这诗充满狂气。
“皇兄写的?”祁子安没有直接夸祁温良,反倒是发出了疑问。
他并不是觉得祁温良没这样的诗才,而是觉得向来内敛的祁温良笔下生不出这么多狂。
祁温良有多少本事,向来都是不屑说与人听的。
更别说写下来。
“当然不是我写的。”祁温良拿回纸又端详了一遍,“那日的诗会你还记得吧。诗会上比较特别的人我都有留意,其中就有这诗的主人。”
“他叫张载,诗狂人更狂,墨往纸上一洒,显出来的全是锋芒。比较有趣的是,那天他还和人闲聊,说是旧宅翻出了一箱古籍,可惜全是些神神鬼鬼没用的玩意儿。”
“这人很有意思。”祁温良总结道。
晚间用饭的时候,他递了封信给侍从,上面说,不管张载秋闱的结果如何,都将他安排进金和府。
还要选一个和敬查司相近的部门,要让他和敬查司有接触。
祁子安见他送信没用那只鹰,心中略有疑惑。
“算了算了不想了,就当是它失宠了,我巴不得呢!”祁子安小声念叨。
可惜过了几天,这鹰又来了,还带来了比较奇怪的消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