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脸上的雀斑都变得红彤彤的了:“它叫斑斑,到我家已经十二年了……我们并不是在宠物商店买的它,它是自己跑到我们家里来的……”
“喔?是这样啊……”邓布利多仍然十分慈祥,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语气也仍然十分温和:“我看它的情况似乎不大好,我的意思是……它有些瘦?”
罗恩连忙回答:“斑斑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当初它刚到我家的时候就断了一根脚趾,他先是比尔的宠物,然后比尔又把他给了我……他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头……现在他年纪大了,最近他的胃口也很差,所以就瘦了……”
“邓布利多教授,罗恩他……不是,我……”亚瑟·韦斯莱在旁边试图说些什么,但却被铂金贵族冷冰冰地打断了:“韦斯莱先生,你想要掩盖什么?”
本来经常被马尔福一点就炸的韦斯莱先生这次却并没有反唇相讥,反而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是张皇。
“发生了什么?是斑斑有什么不对吗?”罗恩这下也发现不对了,他紧张而可怜兮兮地看向教师席上的成年巫师们。
“没什么,罗恩你回去吧。”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抚道。
“等等。”一个冰冷而带着恶意的声音响起,激得正要转身的罗恩浑身一哆嗦,他一回头,就看到斯莱特林的院长满怀恶意地挑起一边嘴角:“也许我们在自行开始调查以前,还是应该进一步询问韦斯莱先生……一些关键问题?”
邓布利多打了个哈哈,轻松地对斯内普教授道:“好了西弗勒斯,事情显而易见,罗恩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把视野转移到了还在拼命抓挠笼子试图逃跑的耗子身上:“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这到底是谁?或者……怎么回事?”
卢修斯·马尔福这时插话道:“我的建议是……邓布利多校长,让他当众现出原形,这样我们还可以让在场的人都辨认一下,比如他是否是某个他们认识的人,或者曾经在霍格沃兹的某处见到过……这样有利于我们进一步的调查。”
邓布利多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显然,他并不像将这桩摆明了是丑闻的事情放在台面上,但是斯克林杰在思索几秒以后却采取了赞同马尔福的态度:“我认为卢修斯说得对邓布利多校长……不管怎么说,你得庆幸罗恩·韦斯莱是个男学生。”
邓布利多的脸也黑下来了,显然他跟上了斯克林杰的脑洞——幸好韦斯莱家好连续几个都是小子,否则这只明显是公老鼠的家伙就要跟着某个韦斯莱家的姑娘进女生寝室了……鬼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好吧,既然你们都坚持。”老巫师长叹了一声,拿起了老魔杖。
耗子在笼子里发出了绝望的吱吱声,但是毫无用处,伴随着一长串复杂的拉丁文咒语响起,那老鼠在魔杖的光芒下膨胀……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长相猥琐,半秃顶的小个子男人。
而邓布利多十分高明地将那个罩住老鼠的笼子同步变大,这使得这个男人在体积膨胀了无数倍后,仍然十分安全地被严严实实地关在金色的笼子里。
笼子里的男人拼命试图用手遮住脸,但因为笼子的形状问题,他趴伏的双手并不能抬起来,而低头的角度又因为笼子本身是在餐桌上的,因而不足以掩盖住他完整的面目。
“哐当!哗啦啦……”前者是酒杯翻倒的声音,而后者则是一大串锅碗瓢盆砸地上的声音。
黑衣的魔药课教授完全顾不得被撞倒的桌子和打翻的酱汁弄脏了他昂贵的丝绸黑袍,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指着男人的手指抖得像糠筛一样:“你……你是……不,彼得……是你……”
“西弗勒斯,镇定。”卢修斯大步跨出伸手扶住了差点倒下的西莱特林院长,却又被激动至极的大力挥开。
再次跨前,斯内普的手中已经握住了魔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凄厉而凶狠,宛若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狼,周围涌动的冰冷魔压让坐在靠前的学生们浑身发冷,不由得往后瑟缩。
一只苍老但坚定的手稳稳抓住了斯内普的魔杖尖端,黑衣教授抬头,对上了白巫师领袖湛蓝的眼睛——那眼眸不再如一般情况下那样闪烁着慈爱、温和、智慧的光芒,恰恰相反,现在那蓝眸宛若寒冰一般冰冷刺骨。
“镇定,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并不大,却让陷入混乱与暴怒的魔药教授平静了下来。
用力抽回魔杖,斯内普将它放回魔杖袋,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笼子里抖做一团的男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周身的寒意让人颤栗——斯内普能想认出来的人,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认得出来,想得明白。这一瞬间,一系列的假设和推断已经宛若闪电在他的脑海里划过,他比任何人都快地弄懂了现场的情况。
邓布利多用魔杖稳稳地指住笼子里的男人,语气温和而冰冷,他的吐字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西弗勒斯,我想我们需要吐真剂……如果你那里有报备过的存货,也许可以给我们拿一些来……斯克林杰先生,玛琪班女士,诸位……我想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安全,隐蔽的场所,来快速地弄懂一些事情——关于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因为对抗食死徒而壮烈牺牲的彼得,为什么会在十二年后以一只耗子的身份出现。”
全场哗然。
苗淼和叶子仪挤在闹哄哄的人群当中向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临走前只来得及和哈利·波特以及赫敏·格兰杰交换一个激动的眼神。
说实话,计划能够成功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想到……虽然他们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指导下把所有的细节都盘了一遍又一遍,但是直到事到临头,他们还是有些缺乏真实感。
整个计划说起来简单,但是加上了各种盘算,备用计划和额外的效果要求以后,实施起来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首先是赫敏和苗淼,利用明教的隐身能力,赫敏将苗淼带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她在胖夫人面前捡东西就是为了保持在门开的情况下空出足够多的时间给苗淼进去。
期间虽然哈利也提出来他可以提供他父亲留下来的隐形斗篷,但是被苗淼拒绝了——那个斗篷是成人款,而且十分累赘拖沓,虽然有隐藏身影的效果,但是无法遮掩任何声音,远没有虽然需要冷却调息但是却能完美掩饰声光阴的技能好用。
进入公共休息室以后的苗淼可以利用各个视线死角等待技能CD,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辨认西里斯·布莱克指认的罗恩的宠物斑斑到底是不是一个阿尼玛格斯。
本来如果是前两个学期,罗恩时不时还会把这只耗子带出格兰芬多塔楼,他们还能找个其他时候确认,但是自从这个学期开始,那只耗子就再也不出宿舍了——虽然这也是个侧面证据,但是他们需要的是直接的,肉眼可见的铁证,毕竟布莱克的指控是整个计划的基础。
苗淼必须在完全不惊动那只耗子的前提下对它进行细致的观察,并且用一枚记影水晶将耗子的形象记录下来,以供卢修斯·马尔福和西里斯·布莱克的进一步确认,这对于他的潜行能力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但是他做到了。
在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以及耗子的情况下苗淼带出了所需的一切情报,在赫敏假装外出散步的时候成功离开格兰芬多塔楼。
然后就是卢修斯·马尔福的任务——他需要组织一只确实能够进入霍格沃兹,而且足够公平有公信力,能做实事的调查小组……期间必须不露声色,让一切看起来自然而然。
太强硬或者背景偏斯莱特林的队伍会被邓布利多拒绝,缺乏公信力下一步行动就不好开展,实力不强或者不能做实事的人很可能认不出小矮星·彼得或者不愿意在调查的时候把事情闹大……卢修斯·马尔福将马尔福家的连横合纵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才组织出一只完全符合马尔福利益又足以实践接下来的计划的队伍。
前期的调查和各种意外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霍格沃兹当然多多少少会有些漏洞——当然谁也不会想到会有狼人以及课堂谋杀这么大的乱子,不过总算是被卢修斯糊弄了过去……没有搞出调查中断的情况。
至于最后的晚宴,则是重中之重,德拉科找了扎比尼,扎比尼又找了自己的人脉,十分小心地把那条毒蛇交给了那个混血的斯莱特林——对方也知道这条蛇就是为了给调查组找到的,因此故意在斯拉格霍恩来检查的时候把蛇带到他面前……虽然他并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给他蛇的人也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好处,多到足以让他认真卖蠢而不会在关键时候倒打一耙。
克鲁克山是关键时候的正主,布莱克表示他的狗形态可以和克鲁克山做简单交流,因此众人本来的打算是让克鲁克山去追斑斑,然后这个时候其他人出手把斑斑抓住……没想到这老鼠逃跑天赋点上了天,差点让他们功亏一篑。
幸好还有海德薇这个好姑娘,哈利见势不妙及时将她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而她也幸不辱命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捕猎。
接下来的事情再次回到卢修斯·马尔福的个人表演——如何不着痕迹地进行引导,如何似是而非地做出推论,最后让这个阿尼玛格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并且点破他的身份……事实再次证明了马尔福家主操纵人心的水平一流。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该由他们几个小的操心了——知道了得意弟子的死亡另有隐情,了解到了当年隐蔽在时间下的真相,邓布利多不会放过双重背叛的小矮星·彼得,斯克林杰也同样不会放弃这个证明他主张的关键事件,布莱克的平反必然会被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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