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人跑了

    哈利和赫敏三人还没跑到，就听到远处传来□□一样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哐当哐当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和平的动静。

    三人连忙加快的速度，至于小胖子纳威，早就被他们甩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稍微靠近一些以后，哈利就见到成年体型的苗淼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战做一团，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周围各种魔咒乱飞，是不是炸起大块的泥土或者是刮擦到附近的树木上去。

    “苗淼！”哈利大喊了一声，举着魔杖懵懵懂懂地试图冲过去帮忙，而那边正在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则同时被哈利·波特吸引了注意力，苗淼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一句“别过来”还没喊出口，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就挥舞起魔杖对着哈利·波特的方向发射出了一发魔咒。

    冰蓝色的辉光呼啸而过，哈利只来得及勉强侧过身体，这还是幸亏他长期打魁地奇躲避游走球练出来的反应。然而魔咒的飞行速度可是比鬼飞球快出太多，那光亮向哈利身前射来，瞬间刺穿了他的肩膀，炸掉了一大块血肉。

    哈利几乎是哼都没机会哼一声直接就倒下了。眼见那蒙面人似乎还准备继续对着这边的几个小巫师下手，苗淼不得不转换方向挡在了三人面前，而那穿着斗篷的家伙也乘机逃走，三两下钻入旁边的树林没了踪迹。

    赫敏连忙扑到了哈利身边，发现他小半个手臂以及锁骨都被炸没了，立刻六神无主地哭起来。维克多·克鲁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安慰自己的女朋友，还是该去看看地上的伤员，又或者去叫人？

    “克鲁姆，去叫人……霍格沃兹城堡里，随便哪个老师都行，叫他们去通知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苗淼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但还是沉声对克鲁姆道，他的话让大块头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跑开了去。

    苗淼走到哈利身边，蹲下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从腰包里拿出了一粒弹药塞进哈利的嘴里，又拿出一包药粉撒在哈利的伤口上，这才转头对赫敏道：“好了，暂时控制住了，别哭了，你要淹死哈利·波特么？”

    赫敏脸上全是泪水，有点喘气又有点儿打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淼无语地撇了撇嘴：“如你所见，我本来就准备自己调查，没打算带上你，也没打算带上德拉科，更没打算带上哈利·波特……但他就是要凑合进来添乱，现在人跑了，好消息是巴蒂·克劳奇总算没被杀人灭口。”

    赫敏这下是真的惊了：“什么杀人灭口？克劳奇先生……”她抬头看向另一边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的巴蒂·克劳奇，他像一具尸体那样一动不动，身上十分狼狈，还有一些血迹，看起来同样十分吓人。

    苗淼对天翻了个白眼：“故事太长了，没法向你解释……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叶子仪那边能顺利点儿，否则只找到一个巴蒂·克劳奇根本无法弥补我们的损失。”

    赫敏闻言低着头小声抽泣了，却也没再多问，只是十分愧疚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调查这件事情……如果知道我就该拉住哈利，他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刚刚不是我们，那个人肯定没法逃走……对不起……”

    苗淼听了赫敏的道歉再次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赫敏毛茸茸的头发：“和你没关系，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太托大了……早知道就该用更委婉点的方式去跟哈利借活点地图。”因为身边的人际圈子的原因，他总是把哈利·波特当成和他差不多成熟的人，很多时候并不太照顾哈利的感受……但仔细想想，哈利·波特只是个15岁的孩子罢了，正处于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干，其实自己什么都干不了的年纪。

    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成年人，把哈利当成一个孩子，就会用更有技巧的方式来和哈利·波特相处，而不是刻薄地要求他必须要成熟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即使是成年人当中，也是少数，更何况是哈利这样的孩子。

    “总之，也有咎由自取的意义……现在只希望邓布利多他们来得够快了，再晚一点那人估计就能逃进禁林了。”现在的禁林外围被清理得很安全，人员出入又十分复杂，以那个人的水平，混出去绝对不难。

    又过了几分钟，纳威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小胖子平时很少做这么大量的运动，脸上身上都出了不少汗，不过他没有一句抱怨，在大致弄清了现场的情况以后，他还主动帮助苗淼把昏睡的巴蒂·克劳奇拖到了哈利旁边，又询问是否需要他也去找人。

    “克鲁姆同学毕竟不是我们学校的，他很可能不知道要找谁……或者是根本找不到人。”纳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要不然还是我再跑一趟吧，就当是减肥了。”他说罢腼腆地笑了笑。

    苗淼摇了摇头：“不要去，刚刚那个人离开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或者赫敏单独一个人回城堡不安全——他可能在路上挟持你们，甚至直接绑架你们，毕竟他现在急需要离开这里，绑架人质可是个好办法。”

    “相比之下，维克多·克鲁姆好歹是三强争霸赛的选手，而且他年龄比你们都大，跑步速度也会快很多……至于老师，他只要跑进城堡，随便问一个学生或者画像就知道了，问题应该不大。”说罢，苗淼低头检查了一下哈利·波特和巴蒂·克劳奇的情况，还行，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情况都还算稳定，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他们又一直等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远远地看到维克多·克鲁姆带着一众老师赶来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毋庸置疑是邓布利多，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担忧的赫奇帕奇院长以及庞弗雷夫人。

    斯内普教授没在，这让苗淼略微有些讶异，但想想现场一共就自己一个斯莱特林，还是个“成年人”，现场还有一只哈利·波特，似乎斯内普教授没来也就很正常了。

    “就在这里，邓布利多校长。”克鲁姆小跑着给所有人带路，这一路跑来跑去他的体能消耗也不小，但他毕竟是职业运动员，现在也只是略微有些脱力而已，眼神和动作都还十分稳定。

    邓布利多看到倒地的两个人，神色更加的严肃了，他伸手挥舞了两下魔杖，两个七彩的光圈掉落在平躺着的两个人身上，散发出不一样的色彩，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看着那色彩的变化，尽皆面色难看。

    眼见庞弗雷夫人呜咽了一声，邓布利多语调冷漠地开口：“波比，不要慌乱，先把人带回医疗翼，我来负责克劳奇，你来负责哈利。”他的声音平静且清晰，让本来有些过于感性的庞弗雷吧夫人立刻镇定了下来，也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漂浮术把哈利漂浮起来。

    邓布利多则将卡卡洛夫漂浮起来，随后转头对斯普劳特教授吩咐起来，他先是报出了一大串魔药的名字，随后又专门提到了几种植物，熟练地指出它们在禁林里的位置，并要求斯普劳特教授尽快把所有药材全部送到医疗翼。

    “我，我去给教授帮忙吧。”纳威此时主动站了出来。斯普劳特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纳威快速离开了。

    邓布利多看到他们离开，再次把视线转向还有些焦躁的很和一直在安慰他的维克多·克鲁姆：“格兰杰小姐，恐怕我们也需要麻烦你走一趟——你现在先和克鲁姆先生一起去布斯巴顿学校的驻地，让马克西姆夫人把她的学生们集中起来，然后送克鲁姆先生回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驻地，并且告诉他们的卡卡洛夫校长一声，就说学校里可能有危险人物，让他把同学们都约束起来，不要乱走，然后你需要去找你们的院长，让她把同样的话告诉她，让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呆在城堡里——这是一项很繁琐的工作，但我现在只能交代给你了。”

    赫敏有些犹豫，她似乎想跟着去看看，但又觉得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很对，想了想，她还是和邓布利多以及苗淼告了别，和克鲁姆一起快速离开了。

    现场于是只剩下了邓布利多，苗淼以及庞弗雷夫人，三人漂浮着两个昏迷的人，用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着医疗翼走去。

    沉默着走了一段，还是苗淼沉不住气先开口道：“好了，校长先生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并不想像哈利那样夜游，哪怕是合规的也不行，会被费尔奇记恨的。”

    邓布利多却是语调轻松：“其实没有太多问题，很多小疑问刚刚叶子仪小先生那边已经为我解答了——顺便说一句，穆迪已经在医疗翼躺着了，我说的是真正的穆迪，他也受了些伤，但主要是饮用了大量一饮生死水的后遗症，西弗勒斯正在抓紧时间熬制中和药剂，所以才没法过来……不过看到我们又带着两个伤员回去，我几乎可以想象西弗勒斯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了。”

    “也许我们该把人立刻转去圣芒戈。”庞弗雷夫人这时候插了一句：“霍格沃兹的医疗翼虽然准备充分，但我们人手不够——他们几个都伤得不轻。”

    邓布利多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波比，但就像克鲁姆先生来找我们的时候说的那样，现在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好吧，也许没那么神秘，总之他现在还在霍格沃兹里，我们现在对他们的转移是有风险的，各种意义上的风险……起码要等到三强争霸赛结束才行。”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但没有再多说什么。邓布利多倒是捡起了刚才的话头，对苗淼继续询问：“好吧，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我确实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猜到小巴蒂·克劳奇可能没死，并且还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的？”

    苗淼耸了耸肩：“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追根究底，还是哈利的功劳，他首先告诉我他用他那张神奇的地图在霍格沃兹里见到了巴蒂·克劳奇——在穆迪的办公室里，而且是在夜晚的霍格沃兹，这很不正常，即使巴蒂·克劳奇真的和穆迪达成了什么交易，或者至少准备达成什么交易，他完全可以在白天来。”

    “他是三强争霸赛的裁判，来霍格沃兹十分正常，而疯眼汉穆迪深居简出，不仅是学生，连老师也和他几乎没有联系，只要不是上课时间，他任何时间都可以在任何隐蔽的地点与疯眼汉碰头，完全没必要称病，更没必要晚上潜入霍格沃兹。”

    “在此以前我一直在考虑的是，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使得巴蒂·克劳奇必须在晚上和穆迪商量事情——我所知道的，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对食死徒的厌恶，而今年的世界杯上，又正好有和食死徒有关的风波，而且还正正好和克劳奇有关……或者说和他的家养小精灵有关。”

    “很多痕迹指向克劳奇似乎在为神秘人服务，哈利·波特那边……也有很多痕迹显示穆迪似乎只是想要哈利参赛但是并不想要哈利变得强大，这些都很可疑……但如果加入了克劳奇和穆迪达成协议，则这个前提就不可能——穆迪或者克劳奇可能因为小概率事件而背叛自己终生的信仰，但如果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们同时背叛，那绝不可能。那是伏地魔在势力最盛的时候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更不要说苟延残喘的现在。”苗淼说伏地魔的名字的时候，庞弗雷夫人抖了一下，而邓布利多则丝毫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听着。

    整理了一下思路，苗淼继续说道：“后来，我偶然知道了，巴蒂·克劳奇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巴蒂·克劳奇，一个是以食死徒为踏脚石，终生与伏地魔战斗的利欲熏心的政客，另一个则是把伏地魔当神崇拜极端憎恶自己父亲的资深食死徒，加上我们都知道的，能在哈利·波特的活点地图上看到变成老鼠的虫尾巴这件事，既然连高深的阿尼玛格斯都骗不过活点地图，普通的变身魔药就更不可能了不是吗？而且这样一来……很多碎片化的线索就都对上了。”

    比如巴蒂·克劳奇为什么会在晚上出现在穆迪教授的办公室——因为他就是扮演着穆迪教授，晚上在自己的办公室当然很正常。

    又比如为什么他的授课方式充满了虐·待·狂的可怕风格——因为那就是伏地魔最擅长的风格，而小巴蒂·克劳奇一向以学习他为荣，他的记忆都是站在罪犯的角度而不是傲罗的角度，虽然他授课的时候调整了描述方式，但一个人的视角以及做事习惯是不会改变的，他永远也成不了一个法律与规则的战士。

    还比如为什么我在投名字的那天正好在附近看到他，为什么哈利·波特的名字会出现在火焰杯里，为什么他帮助哈利·波特通过比赛但是避免教给他任何杀伤性的咒语……等等等等，全都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释。

    邓布利多微微点头，随后指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关键：“但小巴蒂·克劳奇死了……或者说，公认的消息是他死了。”

    苗淼冷笑一声：“这反而是最简单的部分校长，如果你经常和罪犯以及他们的家属打交道……对于很多罪犯的家属来说，哪怕那个人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对他们的家人来说，他还永远都‘只是个孩子’‘只是不懂事的小毛毛’……那种思维方式，看看海格是怎么给他的那些动物朋友辩护的就知道了。巴蒂·克劳奇虽然表现得像个冷血的政客，但他并不是那种真正冷漠的人……”

    “他在小巴蒂·克劳奇被判刑以后不久就去阿兹卡班看他，那时候正是舆论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坏处最大的时候，但是……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他这么做了。但就是一个宁可冒着巨大风险都要去探望儿子的人，此后再也没去过不说，死了连坟墓也没有去看一眼，难道不是太奇怪了吗？”

    苗淼看向前方逐渐出现的医疗翼轮廓，语调冰冷且带着嘲讽：“不管他是基于亲情，还是为了政治作秀，人的行为模式是不会突然改变的……如果出现了违和的地方，那么一定是因为一开始的动机就不对。考虑到这中间涉及的，控制、模仿、变身药水……父子之间的想法是会一脉相承的，尤其是巴蒂·克劳奇父子这种……如果小巴蒂·克劳奇会想出控制穆迪并且用变身药水伪装成他的事情的话，那么巴蒂·克劳奇本人呢？毕竟，探监这事儿过后不久，他的‘妻子’也死掉了……妥妥的死无对证不是么。”

    邓布利多默然无语，过了很久，直到医疗翼的大门已经清晰可见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