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009

    博森医院是为全球富豪私人医疗服务的机构,路上傅檐川打了个电话,车开进医院祁奚就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待遇。

    车门打开,首先有人为他递来一双毛绒绒的拖鞋,还是橘猫样式。接着一把轮椅推到车门边,工作人员向他询问“先生,需要抱您下来吗”

    祁奚眨了眨眼,不明白地反问“我瘸了吗为什么要轮椅”

    推轮椅的工作人员温柔体贴地回答“傅总说你腿不方便,特意让我们准备的轮椅。

    傅檐川在车里打电话说了什么,祁奚没仔细听,正好傅檐川下车到了副驾这边,他抬头盯过去,傅檐川顶着“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只是腿麻了而已,不需要轮椅”

    祁奚为了证明不残疾,倏地从车里跳下来,结果傅檐川的裤子太长了,他踩到裤脚往下一跌,正好跌进轮椅里。

    工作人员这回确定祁奚是真的腿不方便,结果祁奚倏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如同一场惊人的医学奇迹,向前狂奔了好几米。

    然而又踩到裤脚,啪叽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看到这一幕工作人员想笑得不行,可是职业素养让他憋到了五官扭曲。

    祁奚趴在地上像只毛毛虫一样蠕了两下,坐起来就不动了,傅檐川走过去,“摔疼了”

    “流鼻血了。”

    祁奚仰起头,露出了鼻子下面一片鲜红,还被他用手抹得到处都是。

    一般人摔倒都会本能地避开要害,傅檐川从来没见人平地把自己摔出鼻血的,他拿手帕给祁奚捂住鼻子,然后像捡布娃娃一样把人捞起来。

    后面的工作人员连忙把轮椅推过来,他顺势将祁奚捞到了轮椅上,“带他去处理。”

    工作人员立即推起轮椅要走,祁奚却抓住了傅檐川的手腕,“檐哥,我没钱。”

    傅檐川低眼抽开了手腕,回答说“不用你付。”

    “可是”

    祁奚也没有傻到以为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他的替身合同里没有写到傅檐川要给他花钱看病,傅檐川就算人好,也不能一次次地帮他。

    他捂着流血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给你写欠条,等你给我发工资了再还给你。”

    傅檐川的衣袖被祁奚抓上了血迹,他直接把外套脱下来,告诉祁奚,“你既然是我的替身,那你的身体就归我管,我会对它负责。”

    祁奚歪着脑袋想了想,感觉哪里不对,又好像是这个道理,他理解不过来,鼻子又痛,只能先这样,“那好吧,你以后对我身体好点,我很容易生病的,坏了的话你就没有替身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听得脑子嗡嗡直响,他是一不小心听了什么超级八卦,不自觉偷偷向傅檐川瞥了瞥,没想到对上了傅檐川横来的视线,连忙低下头推着轮椅去诊室。

    傅檐川没跟去,要检查什么他在电话里已经和医生说了,就在医院的休息室趁机处理工作邮件。

    博森是只给富豪一对一服务的医疗机构,祁奚的所有检查都以最快的速度出来,然后由医生把检查结果和祁奚一起送到傅檐川身边。

    祁奚这回乖乖坐着轮椅,到了傅檐川面前自己操作起来,向他炫耀,“檐哥,我觉得轮椅挺舒服的,我要是开去学校就不用走路了。”

    “别乱动。”

    傅檐川制止了祁奚,向医生看去,医生连忙把祁奚的检查结果递给他。

    “傅总不用担心,根据检查结果,祁奚先生的身体没有严重的问题,只是体质偏弱加敏感,比其他更容易磕碰伤。过度呼吸综合症是突发的应激情绪造成的生理性反应,不太严重,但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以免加重症状。吃两天药恢复一下就可以,不用住院。”

    傅檐川又接过医生递来的药,站起身说“祁奚,走。”

    祁奚不舍得从轮椅上起来,听到傅檐川叫他,转过去就朝傅檐川直冲过去,眼看要撞上傅檐川时急刹停住。

    他仰起头对着傅檐川炫耀,“檐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傅檐川沉默地沉下了眉头,旁边的医生看得心惊胆颤,虽然他对傅檐川算不上了解,但作为长期的贵宾客户,还是见过傅檐川很多次的,哪怕长了一张容易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有所觊觎,普通的小姑娘光是站在他面前就不敢说话了。

    然而,傅檐川盯了祁奚两秒,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他从轮椅上拽起来,带走。

    祁奚完全不怕傅檐川般,还回头向他告别,“李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再见,下次我生病再来找你。”

    李医生格外好奇祁奚到底什么人,小心地向他回道“谢谢,但是下次不要再生病了。”

    回到了之前的车库,祁奚才发现傅檐川一直拿着外套,他问“檐哥,你热吗”

    医院连车库里都是恒温,祁奚没穿外套也不觉得冷,但怎么也快11月了,应该也不会热。

    傅檐川只回了他一句,“上车。”

    上车后,傅檐川把外套扔到后座,今天傅檐川开的是一辆越野车,祁奚扣好安全带往驾驶座看去,突然把傅檐川之前给他的手帕拿出来,看到上面的血迹突然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傅檐川把车开出去没有回答,他接着说“我回去帮你洗干净。”

    “没关系,扔了。”

    祁奚沉默地对着血迹已经干了的手帕,过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不是嫌我的血脏”

    傅檐川像是没有听到祁奚的话,把车开了回去,在下车的时候才说“我讨厌血。”

    为什么

    祁奚脑子里自动跳出了问题,但不等他问傅檐川已经下车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傅檐川扔在后座的外套带下车,然后去追傅檐川,“那我帮你扔”

    他话没说完,又踩到了掉下去的裤脚,眼看又要再摔一次,傅檐川突然倒回来,接住了他。

    “嘿嘿,谢谢。”

    祁奚仰起脸对着傅檐川笑起来,傅檐川蓦地又将他捞在肩膀上杠起来,他猝不及防被倒挂在傅檐川背后,恍惚了两秒,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傅檐川的后腰,傅檐川明显地僵了一下,他商量地说“檐哥,你可不可以背我合同上写了你要哄我开心,你换成背我可不可以”

    傅檐川隔了两秒才回答“合同上没有写我要背你。”

    “可是这样我开心啊要不换我背你也行,你叫我爸爸。”

    傅檐川杠着祁奚的手在他腿上不自觉捏了一下,沉默地把祁奚扛上了楼。

    进屋后祁奚终于被放下来,甩了甩晕糊糊的脑袋问傅檐川,“接下来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

    祁奚也没想,只是觉得之前的事没做成,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傅檐川眼神忽然又变得有点可怕地盯着,对他说“去睡觉。”

    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已经快凌晨了,祁奚也觉得时间不早,应该睡觉了,抱紧了傅檐川的外套说“檐哥,晚安。”

    傅檐川一眼不眨望着祁奚,他不说话祁奚就不动,过了半晌他终于回了一声,“晚安。”

    祁奚弯起眼睛笑了,“我们下次再上床。”

    他把这话说得像下次见面,下次吃饭一样,傅檐川定在原地看着祁奚跑进了回房间的走道,他突然喊“祁奚。”

    “怎么了”

    “回来。”

    祁奚歪了歪脑袋,走回到傅檐川面前,“你舍不得我吗檐哥。”

    傅檐川把医生开的药塞到祁奚手里,“吃了药再睡。”

    祁奚拿起药盒瞅了瞅,猛不迭地感动,他扑过去抱住傅檐川,“檐哥,你怎么这么好我爸都没有这么关心我过。”

    傅檐川没想到祁奚又会抱过来,僵滞住身体,等他终于要去推开祁奚时,祁奚主动地放开了他,又对他说了一句,“檐哥,晚安,你也早点睡觉,我明天给你做早餐”

    傅檐川一动不动,看着祁奚跑回了房间。

    祁奚为了明天给傅檐川做早餐,特意地定了闹钟,可是床太舒服,闹钟响了又被他关了,反复了十遍他才终于想起来他订闹钟做什么。

    他是穿着傅檐川的衣服睡觉,本来挂不住的裤子被他在被子里滚得掉了,他没发现,坐起来思考了半分钟人生,掀开被子就下床。

    他习惯性地把橘猫抱起来,光着脚去洗衣房拿他昨天烘的衣服。

    现在才刚七点,他以为傅檐川肯定还在睡觉,大方穿过客厅,然后就和晨跑回来的傅檐川对上。

    傅檐川没戴眼镜,穿的是一身运动服,头发没有像平常那一样梳起来,垂下来盖住了一些五官的凌厉,显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祁奚愣在原地,上上下下看了傅檐川好几遍才说“檐哥你穿成这样也很帅,还是像漫画男主”

    一滴汗珠裹着发丝从傅檐川的额角滑下来,他用着不如祁奚那么直白,却内敛着成年人欲念的目光审视着祁奚,又只穿了衬衣,抱着猫有股独特的慵懒感,如同童话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干净纯粹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忍不住想要去破坏,弄脏。

    祁奚注意到傅檐川的目光,终于发现他裤子忘在床上了,脚下意识地并在一起原地踏了两下,抱紧了猫说“我正要去拿我的衣服,在洗衣房里。”

    傅檐川看着祁奚跑进洗衣房,丝滑的衬衣被风带得飘起来,他立即去给权叔打电话。

    权叔听到傅檐川的要求,不太确定地问“是给祁奚准备的吗”

    “对,所有场合他需要穿到的所有衣服,多备一些,保、内敛一些的款式,不要有丝这种面料的。”

    权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傅檐川的要求细致到这种程度,肯定和丝质面料的衣服有些关系,他十分好奇祁奚对傅檐川做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管家的素养回答“好的,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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