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祁奚房间的衣帽间不是很大,但权叔准备得非常齐全,从运动休闲到比较正式的风格都有,不过祁奚不懂穿搭,常常都是拿到什么穿什么,虽然不丑,但总显得过于混搭。
傅檐川让他换衣服,人也跟他一起进了衣帽间,他随意拿了件外套,被傅檐川放回去,重新从内到外给他选了一身。
“需要穿成这样”
祁奚把衣服接在手里,真有了要和傅檐川去约会感觉。
傅檐川向他盯过来,眼神全是肯定的意思,他豪放地当傅檐川的面换起衣服,但脱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傅檐川的视线,莫名冒出了一点不好意思,把傅檐川推到了门外。
“你不让我看,你也别看。”
衣帽间的门啪的一下关过来,傅檐川才想起祁奚说的是早上他把人推出门的事。
这么记仇吗
他轻轻地推了下眼镜,镜片上面仿佛还映着祁奚白皙的细腰。
祁奚换完了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除了衣服不同,他没有看出和平时有什么的区别。
可他们第一次去约会,总得要特别一点。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半天,终于发现是发型太普通了。
傅檐川等在门外,终于等到门打开,祁奚出来只看了他一眼就往卫生间跑去,他跟去看到祁奚在给自己做发型,只是方法过于质朴,用手沾水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
“祁奚。”
他叫了一声,祁奚向他看来才说“过来。”
“做什么”
祁奚过去,傅檐川把他带回了自己房间。
他第一次进去傅檐川的卫生间,发现里面有一个非常宽敞,功能齐全的梳妆台,好奇地问傅檐川,“檐哥,你每天的头发那么完美,是自己弄的”
傅檐川不回答他,把他推过去背对着镜子,用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抹在他头发上,然后用吹风吹了半天,最后喷上定型水,将他转过去对着镜子。
这一刻,祁奚终于看出了自己的不同,明明还是一样的脸,可是又哪里不一样了,用他觉得最好的词来形容,就是看起来聪明了许多。
他转回身去对着傅檐川问“我这样像更像你的白月光了吗”
“不像。”
傅檐川脱口回答,上前一步将祁奚抵在了桌沿上,祁奚不自觉往后仰,他勾着祁奚的衣领把人拉近,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番祁奚没翻好衣领,问他,“你还需要什么”
祁奚有点不适应傅檐川这样近的距离,偏着头想了想回答“香水。”
傅檐川脚不动,侧过身从他背后挑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喷在他的耳后,用手指去轻轻抹开。
他下意识缩起脖子,“痒”
“别动。”
傅檐川固定住祁奚的送水,他离祁奚的距离近得仿佛拥在一起,祁奚的呼吸明显变热了,他仍然慢条斯理将香水抹均在祁奚两只耳朵后,直到祁奚的两只耳朵尖都红得像熟透了般,他终于退后一步说“好了。”
“哦,那、走吧。”
祁奚急忙地跳开,拉远和傅檐川的距离,他有点慌,但不明白他在慌什么,悄悄摸了摸被傅檐川摸过的耳后,被自己过热的耳朵烫了一下指尖。
傅檐川没有叫司机,亲自开车带祁奚去了一家隐藏在闹市里的私厨馆。
下车进门就是曲径幽深的园子,穿园子才变得开阔起来,廊亭池塘,花圃古树,祁奚仿佛进了古代的王府。
傅檐川告诉他这里在几百年前真的是王府,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只保留了部分,又进行了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祁奚瞬间觉得他要去面见哪个王爷,不过跟着傅檐川进到了房子里面,迎接他们的是穿着一身西装制服的服务生。
“傅先生,祁先生,主厨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祁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傅檐川,不时地去抓一下傅檐川的手腕,问这是什么和那是什么。
服务生把他们引到一个房间,氛围雅致,走进去的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灵魂升华了。
房间窗外就是池塘,他们刚坐下来,阴天的浓云迎接一样突然散了,正好赶在太阳西下的时候,池塘里瞬间映出一片红云霞光,美得如同一幅画。
祁奚忍不住过去趴到窗前往外看,背后就响起有人进来的声音,他以为是上菜的服务员,结果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檐川,你终于肯见我了”
祁奚倏地转头,看到了一个身材有致,妆容优雅大方的美女走进来。
房间设计是一边料理台,一边餐桌,这会儿菜都还没上,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和刚才的服务生。
祁奚这时候才想傅檐川说过要带他见一个人,难道是这个美女可他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带他来见
他视线打量过去,对方也正好向他看来,四目相撞,美女眼中全是直白的审视。他连忙坐到傅檐川旁边,凑近傅檐川耳边小声问“檐哥,她是谁我们是要来见她的”
傅檐川侧过脸看了看他,突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在一起,再看向刚进来的美女说“何小姐,或许有人告诉过你我的性向,但是为了避免误会,今天我正式向你承认,我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我爸所说的一切都不代表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对面的何小姐怔在那里,直盯着傅檐川和他牵在一起的手,片刻后微微一笑,“所以,你说请我吃饭,是来向我秀恩爱的”
傅檐川毫无顾忌地承认,“你可以这么理解。”
何小姐一声哂笑,表情冷下来,“不好意思,恐怕这饭我吃不下了。谢谢你送的雪松,你不会还要让我还给你吧”
傅檐川才知道傅振荣还是把那只狗送了出去,他回答“你喜欢就好。”
“谢谢。”
何小姐回了这一声,转身就走。
祁奚看着她出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解地问傅檐川,“她是谁我们要见的是她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这时厨师带着他们的全蟹宴进来,傅檐川放开他的手说“不重要。坐好,吃饭。”
祁奚把移到了傅檐川旁边的椅子拉开,本来还在想刚刚的何水上姐,但螃蟹的香气飘过来他就忘了,眼睛比嘴还馋,盯直了对面厨师手里的螃蟹。
这顿饭祁奚吃得很开心,吃完已经完全把傅檐川要带他来见什么人忘了。
吃完才刚刚8点,他觉得按一般约会的流程,他们应该去看个电影之类的,可是看完肯定很晚了,他画还没有画完,画不完就拿不到钱。
祁奚犹豫到底是看电影还是回去画画,傅檐川完全没考虑地把他带了回去。
行吧,正好不用为难他选择,但他觉得哪里有点可惜。
进屋后,傅檐川刚脱下外套,祁奚就要去赶稿画画,傅檐川拉住他说“不要太晚,会影响身体发育。”
男性确实在20多岁还有可能长高,祁奚立即贴到傅檐川跟前站直,他的头顶只到傅檐川的唇角,不满意地抬头去看傅檐川,“檐哥,你觉得我能长得比你高吗”
“这你就别想了。”
祁奚也很清楚现实,他不在意地回“没关系,我可以比你壮,等我练出16块腹肌,一只手把你举起来。”
傅檐川勾了下嘴角,盯到了祁奚腰间,镜片像是能透过衣服看到下面的腰线,他回答说“那你更要早点睡,不然长不出16块。”
“对,我现在就去画,然后早点睡觉”
祁奚说着人已经跑了,半路想起又回头和他说“檐哥,晚安,你也早点睡。”
傅檐川看着祁奚进屋才回房间,他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外面城市里的灯火明明在他脚下,他却感觉离他无比遥远。
手机又响起来,看到是傅振荣他一点也不意外,盯着屏幕半晌才接。
“你跟你何叔叔女儿说了什么”
“说我是同性恋,这辈子都不会碰女人。”
傅振荣的呼吸蓄满了怒气,沉着声音问“你喜欢那个祁奚因为他长得像乔野”
傅檐川望着窗外面的夜景,没有回答。
傅振荣沉默了半晌,妥协地说“不是何家也行,你按自己的意愿选一个,无论如何你必须要留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傅檐川轻声一笑,“你让你的情人给你再生一个更现实。”
“傅檐”
傅檐川直接挂断了,这是他第一次强行挂断傅振荣的电话,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就关机扔到一旁,然后拿了一颗巧克力糖出来,又回到落地窗前。
他并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这样甜腻的味道,只是因为他母亲喜欢。
他母亲与傅振荣,就如他与何小姐一样是为了利益的结合,而他是那个傅振荣必须有的继承人,他母亲在傅振荣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他童年唯一的温情,就是他母亲在他被傅振荣教训过后,偷偷塞给他的那颗巧克力糖。
把糖剥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漫延到他的感官神经,他这样一直站到了快凌晨,突然想起来祁奚有没有早点睡觉,就去了祁奚的房间。
祁奚又没有把门关好,留着一条缝泄出里面的光。
傅檐川停在门外往里看去,祁奚今天没有睡着,坐在垫子上面,拿着颜料和画笔认真在画画,橘猫睡在他旁边,尾巴不时地甩一甩。
这一幕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幅画,祁奚认真专注的眼神与平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但又似乎没有区别,只是看起来更加的纯粹,像是除了面前的画,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般。
他没有进去,就那么站在门前,像个卑劣的偷窥者,从黑暗中静静地窥着祁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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