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 刚下过雨的市风中带着寒意,被雨刷新后湿漉漉的清晨雾气朦胧, 各个早餐店前都排起长长的队。
秦文阑从一间早餐店里的人群中挤出来,仔细护着保温桶一路小跑的往住处赶,一向麻木沉寂的眸中带着点点焦色。
白岐生病了, 雨前雨后相差的气温让死宅属性的他成功病倒,虽然只是普通的低烧感冒,但秦文阑却害怕极了。
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的白岐让秦文阑有一种他随时可能死掉的感觉, 似曾相识, 仿佛自己曾亲眼目睹过那一幕。
一身寒气的回到住处,秦文阑脱下有点潮的外套回厨房拿了碗筷,跟着快速跑去白岐的卧室。
软软的被窝中,白岐慵懒的倚在一只巨型白熊玩偶怀中, 正磕着瓜子刷着一部仙侠剧,偶尔撇嘴吐槽两声剧中的主配角。
秦文阑上前坐在床上,倒了粥后原本要端给白岐,但见他目不转睛的在盯着电脑,于是干脆舀了一勺喂上去。
白岐一早醒来就叫饿,来不及自己做,因此秦文阑只有亲自跑出门去买,来回匆匆,粥还是烫的呢。
秦文阑一勺一勺的喂, 白岐一口一口的吃, 秀的黑七不断翻白眼, 一个小感冒而已弄的跟绝症晚期一样,矫情
“天材地宝不是萝卜白菜,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非金银可衡量的,太假了。”白岐吐槽。
在白岐又刷了一集剧情后,秦文阑也喂他用完早餐,“吃水果吗”
“樱桃。”白岐回道。
“我去洗。”秦文阑说完就站起走出卧室。
随着门从外拉上,黑七憋不住开口了,“你是把他当做奴隶在使唤啊”
“你情我愿。”白岐的回答理直气壮。
“你不是说要卖他吗都几个月了,买家呢”黑七质问。
“我一直在等买家找上门来。”白岐说的很真诚。
“借口,全是借口。”黑七算是彻底看透他了,“你是被伺候舒坦了不愿意再卖掉这个傻子了吧”
白岐闻言凉凉的睨了它一眼“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个正经的神。”
“呵呵。”黑七冷笑,哪来的自信啊
厨房,秦文阑正仔细的泡着一筐樱桃,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震动音,他拿出看一眼只见是秦修的来电。
手机接通,秦文阑不作声,秦修早已习惯他哑巴似的脾性,也不废话径自开口道,“哥拦不住了,母亲上午十点的飞机去市。”
秦文阑蓦地皱起眉,阴郁的脸上带上一点焦躁,“都有谁”
“父亲和母亲都去了,薛叔跟着呢。”为防日后被殃及鱼池,秦修非常爽快的把自己爸妈出卖了。
说完正事,秦修又笑嘻嘻的换上一副奸商嘴脸,“小阑,阑澜,阑弟弟,帮哥个忙呗。”
“”秦文阑。
“我手上有一项正在研发的技术出了问题,你帮哥看看呗,事后哥让你一成嘟”通话被挂了。
秦修“”好气
把手机扔到桌上,秦文阑开始一个个的把筐中的樱桃捡出来,专注仔细的仿佛在干一件大事。
生病而卧床好几天的白岐,因为晚餐贪嘴吃撑的他总算是躺不住了,于是带着秦文阑出门散步消食。
白岐出门时穿上了一件墨蓝色风衣,衬的他更加身姿挺拔,而秦文阑则是一身灰色如同影子般默默陪在他的身旁。
一个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一个玉树临风陌上人如玉,两人并肩而行走在路上引得不少腐狼侧目拍照。
两人走到一个喷泉广场,广场上的大屏幕中正播着末途职业赛的精彩片段,蔷辉对战暮风。
末途第七届职业赛已于上周二落幕,原本呼声最高的蔷辉却23惜败暮风,刺激的许多蔷辉粉跑到蔷辉官网站下狂喷。
这其中原本是没白岐的事,可偏偏有一家电竞网站提起了他,而且是加黑加粗加字号占据了半个主页的一篇报道。
七届职业赛蔷辉只赢得一回冠军,就是去年冉阳退赛的那回,那一届蔷辉超常发挥,原本夺冠的机率和王中王是五五,但因冉阳的退赛却让它的胜利蒙上一层阴影。
那年王中王四连霸的呼声很高,队长冉阳的退赛在蔷辉的胜利上打下一个标签,白捡的冠军杯,即使蔷辉战队不服可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赛前蔷辉在媒体前宣言要拿下本赛季冠军,以此证明来自己,结果啪啪打脸,网站戏称蔷辉为末途第一大神阴影下的冠军。
白岐停下怔怔的盯着屏幕看,心脏怦怦直跳,伴着激昂的音乐一个武师和刺客打的扣人心弦,让观战的白岐血液似乎也跟着燃烧起来了。
是原主冉阳留下的意识吗白岐左手抚上胸口,似是自言自语般,“我会回去的。”
秦文阑望向白岐,眼神深沉,他要做的事情他会帮他的,至于蔷辉秦文阑瞟了一眼白岐的手腕,目光转向屏幕中正在应付记者的蔷辉经理,你的委屈,我会让他们千百倍的还回来。
广场马路对面的一辆车中,秦母隔着车窗正偷窥着自己儿砸,做贼似的模样让一旁的秦父非常无语。
“和文阑在一起的就是冉阳看不见脸啊,但只是看背影还是蛮不错的。”秦母对白岐的外貌评头论足。
“一个小混混而已。”秦父嗤之以鼻。
秦父秦母暗中观察着二人,广场上明显有所察觉的秦文阑侧目朝他们那里瞥了一眼,表情顿时变的有点臭。
广场上的灯光此时骤然一暗,音乐响起,一束束水花突然从地下喷出将白岐和秦文阑二人包围在其中。
“躲开”白岐一把抓住走神的秦文阑将他护进怀中,任由喷泉水打在自己身上。
璀璨斑斓的灯光下,秦文阑僵硬的埋在白岐怀中,感知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鼻前萦绕着清新的肥皂香。
“怕了”白岐问。
秦文阑抬头,呆呆的望着白岐霓虹灯下的脸,像花一样美的耀眼。秦文阑想,如果白岐是花,那一定是世上最特别最漂亮的花。
见秦文阑又在走神,白岐似笑非笑的捏起他的下巴,“看什么”
“好高。”他喜欢自己被他的气息和温度包围着,却讨厌自己无法替他撑起一片天。
白岐闻言哑然失笑,屈指在他的前额上弹了一下,“每餐多吃一碗饭你也会长高的。”
前额被弹的微痛让秦文阑回神,可当看见白岐身上都湿了后顿时表情一凛,一把抓住白岐的手就朝一家衣店跑去。
秦文阑懊恼极了,白岐还在生着病,一旦着了凉导致病情加重可怎么办
秦文阑带着白岐跑到一家衣店中火速换上一身干衣服,当他掏卡刷卡时,白岐微微挑下眉却并未出声问什么。
“冷不冷头痛不痛晕不晕”出了衣点后,秦文阑第十五次重复相同的问题。
白岐揉揉眉心,本来不晕的头现在被他吵的有点晕了,“我口渴了,你去买水。”
秦文阑瞥了一圈街上前后的店铺,看见了一家甜品店,于是立即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秦文阑小跑的跑向甜品店,白岐走向一个休息区在长椅上坐下后长吁一口气,世界总算清净了。
秦文阑正在朝甜品店跑时,一辆车悄然尾随跟上慢吞吞的开着,车窗拉下秦父板着脸说,“上车。”
一心只记挂着白岐的秦文阑不理他,秦父皱眉声音又沉下几分,“上来”
车子停下,秦文阑也停下,管家薛汇下车冲他一笑,“二少。”
秦文阑木着脸不作声的上车,车窗合上封闭了空间,秦父开口说,“设计绑架你的是你二叔家的一个亲戚,人是他亲自处理的。”
秦文阑依旧沉默,仿佛对这件事情的结果并不在意,不过或许他该谢谢那些人,让他有机会和白岐相识。
“你呆在外面也玩尽兴了吧跟我回y市。”
“不回去。”秦文阑一开口就是反驳秦父。
“文阑,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妈妈很担心你的。”秦母也开口说话了。
“我要冉阳。”秦文阑面无表情的说。
“他救了你就是咱们秦家的恩人,你可以也把他带回y市啊。”秦母说。
“我要冉阳。”秦文阑重复,“只要他。”他在哪里自己就跟在哪里。
秦文阑仿佛痴傻魔怔了的执着让秦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文阑抬头,目光幽暗诡异的从后视镜中直直盯住秦父,让秦父话语不禁一哽,未完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中。
“他很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说起白岐,秦文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一根蜡烛被火焰点燃,眼中闪耀着秦父和秦母从未见过的光彩。
“你们不懂。”言语描绘不出白岐在自己心中的好,秦文阑索性给出一个曾经给过秦修的答案,白岐的璀璨只有自己知道。
秦文阑推开车门下车跑向甜品店,车中静悄悄的,良久,秦母捂脸嘤嘤想哭,“感觉养了一个假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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