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桃桃的话,场面变得十分的尴尬。肇信疑惑的眼神在越执舟身上滑过。

    岑娘子和清儿已经被吓傻了,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随手救回来的是当今圣上,圣上和传说中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清儿开心极了,“娘,皇上和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她脆生生一句娘可把岑娘子给吓的心都要跳出来,郁泽看向清儿,“有哪里不一样。”

    小孩子没那么多的城府,别人问她她便回答,“人家说你坏,并且是个疯子,还爱杀人。”

    “可是你在我们家也没杀人啊,也没发疯。”

    燕公公险些站不稳,这小祖宗怎么说话呢。没想到清儿继续真心实意道,“你让女孩也可以读书做官,你让阿娘可以和父亲和离,所以你是好人,你比很多男人要好。”

    清儿记得娘亲说过,正是因为圣上的律法,所以她才可以顺利和酒鬼爹爹和离的。

    清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无师自通忽然跪下来给郁泽磕了个头,“皇上,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好人了,你是我的恩人。”

    燕公公一开始还因为小孩子的口无遮拦而害怕,可现在他竟不自觉的抹了抹眼泪。

    郁泽将清儿扶起来,“我从未施恩于任何人。”

    “你娘能带你摆脱困境,是她有抗争之心。即便朕说了若是男子打骂,女子可提出和离,可依旧有无数女子甘愿忍受,没有勇气跳出来,救赎从不是他人能做到的,要自救。你娘是很了不起的人。”

    “至于你说对于女子的恩惠,可许读书,为官。人人生而一样,可是男人在女人身上施加枷锁,如今一个人把这个枷锁拿去,他就成为了女人的救世主,这可真是好笑。朕做的不过是把原本的枷锁拿走,还给女子她们原本就该有的权利,朕就成了天下女子的救星了”

    郁泽自嘲般的摇摇头,清儿傻乎乎的看着他,有些东西她现在去理解还是太难了。

    肇信低头笑笑,他将自己的披风给郁泽披上,“回去吧,这两天找不到你,宫里都要乱了。”

    郁泽信任的拍拍肇信的手,“有师兄在,自然可以处理好一切,朕在外面也毫不担心。”

    越执舟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叠在一起的手,他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一行人连夜赶回去,回去的路上肇信、郁泽、越执舟加上小胖桃同乘一辆马车。

    郁泽觉得这马车似乎是小了点儿,这么多人在多少是有些挤了。他将目光落在越执舟的身上,希望他能够看点儿眼色,自己出去。

    可是越执舟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裕王,马车不太宽敞,不如您出去骑马”

    肇信整理了一下衣袍,“小将军久居边关,马术了的,还是小将军去骑马吧。”

    桃桃的耳朵动了动,“骑大马”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开心的表情,没想到郁泽直接蒙住了他的眼睛,“睡觉吧,朕给你讲故事。”

    大胖桃的小短腿蹬了蹬,在爹爹温柔的嗓音中,他逐渐忘记了要骑大马的事情。等到把小妖怪哄睡,郁泽毫不客气给了越执舟一脚,侍卫们只看见越小将军狼狈的从马车上眺下来。

    郁泽处理完一个又看着另一个,肇信抬手制止对方,“我自己来。”

    在越小将军狼狈下马车后,裕王殿下也不怎么好看的跳下来了。圣上的马车一直行驶着,中途停都没有停,所以跳下来的两人都略显狼狈。

    越执舟和肇信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动声色去找马了。

    郁泽躺在马车里,一双大长腿终于得以舒展开,他终于有时间去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了。有人不惜重赏要杀掉他,纠缠自己多年的疾病很有可能是毒药所致。他知道这皇位不好坐,但没想过会难坐成这样。

    想要让他死的人太多了,郁泽一时间没有头绪。

    就在郁泽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睡梦中的桃桃忽然开始讲梦话,“爹爹的,不给你”

    估计是梦里的场景比较激烈,小妖怪还出了汗,他一伸腿把自己吓醒了,桃桃茫然的睁开眼睛,显然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郁泽拿出一个手帕来给小妖怪擦了擦汗,他发现自己现在给人当爹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因为这个梦,桃桃终于想起来什么了。他焦急的看着爹爹,“大坏蛋”

    郁泽的眼睛一眯。

    “大坏蛋偷爹爹衣服穿,桃桃看见了,跑来找爹爹。”大胖桃松了一口气,他就说怎么这些天总觉得有什么忘记告诉爹爹了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郁泽在耐心的询问中搞清了前因后果,只可惜桃桃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脸。他只看见了对方鞋子的样式,青色的云纹,可是相同的鞋子多的是,凭这怎么找呢。

    郁泽觉得这人或许是解开种种谜团的关键一环,他揉了揉小妖怪的脑袋,“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要是想起来其他的什么,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桃桃肯定的点点小脑袋,爹爹交代下来的任务,桃桃保证完成。

    郁泽不在的这两天,宫里宫外人心惶惶,尽管肇信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是难免也会被人走漏风声。

    有两三个大臣死抓着不放,誓要见到圣上,肇信只借口说是圣上身体有恙。可推脱的时间久了,就有人开始东想西想,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肇信都不敢想,自己倘若不能及时接回郁泽,这朝中会发生什么。

    回宫的马车在宫门前和一队人马相遇,为首的是沈太妃的兄长,自打先皇逝世,这位太妃就自请入庙修行了,只是她看的透,她的父兄却未必。

    知晓圣上可能出事,沈大人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趁乱把控住宫中

    反正现在的皇帝是个疯子,他的妹妹是名正言顺的太妃娘娘,将来过继个沈姓孩子,不也能继承皇位。

    沈大人说干就干,带着人准备去行动,没想到不巧的遇上肇信为首的一队人马。场面瞬时变得尴尬,沈大人仔细一琢磨,区区一个异姓王爷,他手中还无实权,杀了也不足为惧。

    就在他悄咪咪想让人动手的时候,肇信身后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郁泽那张脸上笑意盈盈的诶。

    沈大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死不是说他祈福的时候,死在宫外了吗

    郁泽下了马车,看着对面的模样就了然了,郁泽的人随时准备开战。沈大人见势不妙决定拼死一搏,还不等他发号施令,郁泽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大人思索着挟持他的可能性,郁泽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先帝那么多后妃,只有沈太妃还活的好好的吗”

    不等对方回话,郁泽就猛的将他拉下马,沈大人毫无防备,马儿受惊,马蹄高高扬起一脚踩断了沈大人的脖颈。

    郁泽看着沈大人死不瞑目的双眼解释道,“因为你妹妹不像你这个蠢蛋,她不贪心,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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