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渣男的陈沛热血沸腾,上电梯不带怕的。
他平安回到家,洗完澡后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本地新闻,几个市井新闻结束后,插播了一条最新消息。
“一男子深夜潜入病房,意图切断病人的氧气管,被值班护士当场抓住。经调查,该男子系该受害者亲子”
设定好耳熟。
那两手戴着手铐,低垂着脑袋被带走的男子,可不就是那天在走廊尽头遇见的那人吗
“是他吧。”陈沛揪着心心问,“我还记得他脸上的痦子”
“心魔缠身如病入膏肓,不挖去病灶,迟早得死。”心心稚嫩的童音怪异而冷漠。
陈沛后怕,如果心魔没有从徐丽盈身上转移到他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这件事多亏了一个小帅哥提醒我,要不我们也不会特意留意那件病房,恰好抓到这个人行凶。”男子被带走后,医院护士正在接受采访。
陈沛认出是那天值班台的护士小姐姐。
记者“他是来探病的,还是医院的病人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护士犹豫了下,选择隐瞒,她不确定那天提醒自己的青年,是否愿意受到打扰。
记者没有追问,询问起行凶者平时的情况。
大概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陈沛睡着后梦见徐丽盈光着脚在街上晃荡。
嘴里一直喊着“宝贝,快到妈妈这里来。宝贝,你在哪里。”
女人的喊声逐渐凄厉,最后化作激烈的惨叫。
她爬上高高的楼顶,两手张开跳了下去。
陈沛吓醒了,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抚了把额头的冷汗,想换个地方继续睡,手机忽然一震,有来电。
一接通,陈廷安惊慌的声音传来“沛沛,你妈妈不见了”
此时已是初秋,夜里凉风阵阵。
陈沛开车一路疾驰抵达陈家,别墅里的人早就被徐丽盈失踪的动静闹醒了,大伙儿正坐在客厅里。
陈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就休息了,半夜被叫他醒情绪很差“她突然失踪又不是一次两次,没准就像之前一样,天亮就自己回来了。”
大伯母坐在丈夫身边唱白脸“还是找找吧,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二伯母则抓着女儿的手,漫不经心道“以前她失踪回来,说是去找儿子去了,现在沛沛已经回来了,我猜她肯定是半夜出去找朋友玩了。”
陈廷安孤立无援地站在偌大的宅子里“马上就十二点了,谁会这个时间出去找朋友。更何况我已经给她的朋友们打过电话了,她们根本没见过丽盈”
前两次徐丽盈半夜失踪,凌晨两三点自己就回来了。
大家觉得这次也一样,毕竟徐丽盈找儿子找到要疯魔不是秘密。而且他们查过监控,徐丽盈离开时穿戴整齐,哪里像没意识的样子。
分明是自己发疯突然离家出走。
“少爷回来了。”管家一声喊,大厅静了一瞬。
陈沛进门后也不看其余人,径直走到陈廷安面前“报警了吗”
“报警也没用,丽盈一没有人身安全危险,二她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成年人,报了警也会让咱们自己先找找。”大伯母手指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实在不行,我通知娘家人一起找找吧。”
“我也找娘家人帮帮忙。”二伯母跟着发话。
这个家人心再散,表面必须和谐。
陈沛问陈廷安“监控呢”
“拍到她出大门后往右走,我沿路找过,没看到人。”陈廷安眼里布满血丝,没顾得上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很憔悴。
陈沛看了眼四周,将陈廷安拉到一旁“爸,你知道妈妈半夜会梦游吗”
“我不知道”陈廷安呆愣了几秒,觉得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很失职,“我没发现过。”
陈沛“我住这里的那天夜里,妈妈梦游进过我房间。”
“她就躺在我旁边,我怎么就一点也没发现呢”陈廷安怔了怔,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梦游啊啧啧,三婶是不是精神已经有问题了”囡囡跑来偷听,一脸的怜悯。
陈沛回头就是一肘子,把快将耳朵贴到他背上的脑袋怼开。
囡囡揉着钝痛的脑袋瓜,“你”
“你妈没教过你不准偷听别人说话吗”陈沛心烦,看着这一堆假惺惺的家里人更烦。
全是拖后腿的,没有人真心要找人。
陈沛载着陈廷安出门又找了一次,接近零点的马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行驶。
快开回陈家时,他忽然想起什么,把陈廷安放在路边“我知道她在哪,您回去等消息。”
“我跟你一起”陈廷安想上车,陈沛直接脚踩油门疾驰而去。
江源居的保安正在打盹,听到喇叭声他吧唧两下嘴,睁开眼。
“这么快就回来了”保安还是之前那位,原本跟他轮班的同事实在受不了了,下午辞职不干了。
反正小区没有业主,白天打盹晚上也能打盹,这位老哥干脆一个人拿两份工资,白天夜晚由他一个人上班。
“大哥,看到有人进去过了吗”陈沛经过时问道。
“刚刚我那啥打盹呢。”
陈沛“”
除了闹鬼,这份工作的安逸程度能击败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行。
车子一路开进去,直抵楼下。
单元楼入口处一片幽黑,黑色雾霭翻滚,顺着地面往外爬,顷刻间抵达陈沛脚尖,化作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脚踝。
陈沛急着上去找人,那只手似乎感知到他厌烦的情绪,颤巍巍的缩了回去。
踏入楼里,里面已经被浓郁的阴气充斥,电梯门敞开着,徐丽盈睁着眼睛站在里面。她脸上没有丝毫惊恐,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没有反馈给大脑。
她嘴里一直喊着“宝宝,快开门,妈妈来看你了。”
“妈妈。”陈沛走进去的瞬间,电梯门合上。
他紧紧抱着徐丽盈,带着她回到19楼。电梯门打开,之前见过的邪祟黑压压的堵在他家门口。
“来了来了。”
“好饿,饿”
“咯咯咯咯。”
心心当他们的发言人“他们又来乞食了。”
陈沛“”
普通的大门挡不住邪祟的入侵,他们跟在陈沛后面,争先恐后的往里挤。像小矮人围着白雪公主,蹲在地上仰望这香喷喷的人形饽饽。
画面太美,陈沛不敢多看。
他将徐丽盈安置在沙发上,女人维持着优雅的坐姿,一旦陈沛起身,她就伸手死死拽住对方的衣服。
没办法,陈沛只能陪着她,顺便给陈廷安发去一条信息,告诉他人找到了,明天一早就会把人送回去。
脚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陈沛看了眼四周,指尖先落到那条混血的凶恶土狗头上。
只是轻轻一模,面目狰狞的大土狗舒服地眯起眼睛,猫似的嗷了一声,吐着舌头在地上打滚,露肚皮让陈沛揉揉。
“改天洗了澡再摸肚子吧。”陈沛没办法一下子克服心理障碍,抱着一只血肉模糊化作厉鬼的狗狗撸。
恶犬一下子坐起来,耳朵一竖,弹射进卫生间。
花洒打开,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是一只有智商的狗
陈沛把蹲守脚边的邪祟们挨个摸了一遍,他们一个个舔着嘴巴,满脸餍足的分成两列排排站,安安静静守在玄关当门神。
顾亦璟一出现,两排鬼立刻抱成一团。
陈沛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人已经被一双胳膊缠住。顾亦璟浑身冰凉,激得陈沛打了个寒颤。他的嘴唇贴着青年的皮肤,吮吸对方温热的脸颊。
陈沛尴尬爆表。
他妈妈就坐在右手边,而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和野男人搂搂抱抱。
“顾亦璟你放开。”
顾亦璟不放,蛇一样将人缠得更紧,下巴抵着青年的肩,用牙齿咬开下面新换上的创口贴。
创口贴下愈合一点的伤口再次被咬开,顾亦璟舔着血,没有情绪的瞳孔极不明显的颤了颤。
细微的神情很快就消失在他苍白阴冷的脸上。
陈沛被一左一右缠得没辙,枯坐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徐丽盈正用盈满泪水的眼望着他。
“我昨晚是不是吓着你了”徐丽盈发现自己梦游是在两年前。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丈夫,自己偷偷看过心理医生,吃了药就好了。
再复发是陈沛回陈家那天晚上,凌晨醒来发现自己紧紧抱着陈沛时,她吓得脸色苍白,担心这样的自己会让陈沛害怕,更加担心陈沛会嫌弃她有精神病。
她那么小心谨慎,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沛沛你别害怕,妈妈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太想你了”徐丽盈发现自己梦游后查过,最可怕的一个案例是,患者在半夜拿刀把全家都砍死了,她知道自己的解释有多苍白无力,“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今天晚上,我让你爸爸把我绑起来。”
“我没有怕你。”陈沛抱住她,“真的。”
徐丽盈惶恐的心安定了,眼泪顺着脸颊落到陈沛肩上。母子俩抱了一会儿,双方情绪平复下来。
徐丽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仔细看了浴室摆放的物品,只有陈沛一个人的。
陈沛在厨房煎鸡蛋,回头便看见妈妈站在门口。
徐丽盈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欲言又止“沛沛,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陈沛一铲子下去,两颗蛋稀巴烂“啥玩意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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