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酒令,其实就是食肆能够卖酒的许可证,虽然每个城池的法规有所不同,但酒类盐类都不是私人可以随便售卖的商品,尤其是灵酒,大批量的出售需要非常严苛的审批手续。当然了,走私除外。
所以,城中能卖酒的铺子,要么门路通天,要么家里养了酿酒师,像是卞春舟这种小火锅店,想要申请榷酒令,一开始确实非常困难,所以他也没准备申请来着。
没想到,夏瑛师姐居然给他送门路来了。
不过也对,拜入雍璐山已经接近小半年,夏瑛师姐的身世背景早已不是秘密。她是阆苑城城主夏淮南的亲侄女,夏城主修为化神中期,并没有道侣,更没有子女,夏家本就人丁不旺,夏瑛是夏城主最为疼爱器重的小辈。
实际上来说,以夏瑛的天赋和背景,她完全可以在阆苑城横着走,给卞春舟小开一个后门搞张榷酒令,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卞春舟也不傻,人夏师姐愿意帮忙,显然是意在后者。
“多谢师姐,我确实与朋友一道接过一个送药任务去听鹤山庄,不过因为还接了其他任务,所以并未在听鹤山庄久留,是出了什么事吗”
夏瑛没明说,但她显然非常在意“那你们在听鹤山庄之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我不知道师姐所说的异常到底是什么,但当日我们去送丹药,听鹤山庄的何庄主的脸色看上去非常疲惫,身上还有非常明显的药味,闻叙叙说,这是家中有久病之人才能染上的药味。”
夏瑛一听“久病之人”这四个字,眉头已经完全蹙了起来“还有吗何乾何庄主可曾透露过什么”
听鹤山庄什么来路啊和城主府还有关系
卞春舟心里不解,倒也不多作好奇“没有,那日他似乎有意留我们住宿,不过他好像心思不纯,我们又自觉修为低微,便没有答应住下。”
“就没有见到其他人吗”
卞春舟想了想,摇头“除了庄内的仆人,没见到其他人了。”
夏瑛脸上略有些急躁,事实上,为了成功考入雍璐山,这一年内她都在努力修行,故而极少与好友见面,考入雍璐山后,师尊布置的功课又极为繁重,她只能抽出时间每半月发一封传讯符过去。
此次她好不容易有时间下山去见好友,却被告知
“真的没有你就没见到什么贼眉鼠眼的男人”
哈贼眉鼠眼的男人
怎么跨度一下跑到了这个上面,卞春舟挠了挠头“何庄主算吗”
夏瑛“除他之外。”
“那就没了,那日我们待的时间不长,但何庄主支支吾吾的,他又订了大批量的低阶丹药,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吧。”
“大批量的丹药有多少”
“很多很多,具体数量我不能透露,但就是当饭吃,也能吃个十年八年了。”
“这么多丹药”夏瑛的好友何芹晴是
何庄主的独女,自小锦衣玉食,虽没有灵根,但聪慧过人,夏瑛年幼时,经常被隔房的堂兄欺负,有一次甚至被丢到了街上,要不是遇上了何芹晴,夏瑛可能就会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也是那一次,堂哥被狠狠教训,她也被堂叔接过去带在身边长大。夏瑛跟家里人都不太亲近,除了堂叔,好友何芹晴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此次下山,何乾那个老东西居然说阿晴跟野男人私奔了,夏瑛可不信。阿晴那么聪慧,怎么可能会被一个野男人骗得连家也不要了
“他一个普通人,要这么多丹药做什么据我所知,何家只有一个旁系有修行天赋,但此人修为不过筑基,难道”姓何的老东西逼阿晴嫁给那个筑基修士,所以阿晴才会离家出走
“难道什么”
“多谢师弟,榷酒令的事,你去城主府找一个叫冰云的管事,她自会帮你办成的。”
夏瑛说完,便匆匆离开,看离开的方向,应当是下山去了。
卞春舟“所以难道什么啊爆料能不能说完啊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啊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可恶的幸运家伙,居然能够把丹药当饭吃”
“你一个人站在山上,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怪吓人的。”
卞春舟吓得跳起来“你才是真吓人突然出现,这么大块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对啊,你怎么越来越潦草了你的刀就不能给自己刮刮胡子吗”
“不能。”陈最抱着刀开口,“再者,你没有发现我,说明我修为精进了,卞师弟,不进则退。”
不卷你会死嘛
“你别逼我用火烧你的胡子我决不允许,我开门营业那天,你这幅尊荣站在我的火锅店门口”
陈最“你好啰嗦。”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被迫修整了一番,等闻叙到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出厂设置”。
“哇,闻叙叙你到底是熬了几个大夜啊,你再熬下去,脸都要凹了不行,帅哥绝对不能这么糟蹋自己,来来来,我可是从我师尊那边”
卞春舟拍了拍手,很好,我的两个卷王朋友都捯饬靓丽了呢,真有成就感啊。
“朋友们,我,你们的朋友卞春舟,不日就要当老板啦”卞春舟努力为自己鼓掌,“但现在草创阶段,还剩最后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二叠声。
卞春舟伸出一根手指“我的火锅店,还缺一个响亮又好听的名字。”
陈最大胆发言“不能直接叫火锅店吗”
“当然不可以这是坏行业规矩的,糕饼铺直接叫糕饼铺,那不是占其他同行便宜嘛,而且多难得啊,我得取个够振聋发聩的名字”也正是因为卞老板既要又要的心态,所以这个店名才迟迟没有确定下来。
“闻叙叙,你读过书,你帮我想想。”
闻叙莞尔“若是录用,那你可得给我润笔费。”
“
给给给,给大颗的”卞春舟凑过去,“所以,有什么好彩头的名字吗”
“那得看你需求,若要雅,自然是诗意入名,但若要俗,也要俗气得叫人过耳不忘,但若要雅俗共赏,那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就叫,共汤shang食肆。”
卞春舟“哪个shang”
闻叙就再空中写下汤字“这个。”
“形似还意似,好是好,就是感觉不太卫生,而且更像澡堂子的名字。”很显然,卞老板拥有全天下甲方都有的通病,“但我又很喜欢共赏这个概念,怎么办”
闻叙“那食肆卖酒吗”
“在今天之前不行,但今天之后,卖大卖特卖”
“那汤字换成觞,如何”
“共觞食肆不行,感觉有点太正经了,不太匹配火锅店的格局,共觞饭店共觞楼共觞捞共觞小店啊,有了,共觞小馆”
实话实说,不像吃锅子的店,更像酒肆了。
但卞老板明显还挺喜欢这个新名字,他立刻拍板确定了名字,并且通知两位朋友,明天他的共觞小馆就要开业了。
闻叙今天取名,明天开业,我是不是要血本无归了
“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明天都要来啊,下刀子都得来”
陈最对于刀一向较真“别胡说,天上绝对不会下刀子。”
“那就下剪子、下剑、下痴男怨女,都得来”
卞春舟甚至还邀请了这段时间入股的灵兽峰、灵植峰、开元峰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来不来再说,他的态度必须摆在这儿。
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就带着请柬去了城主府办榷酒令,这位叫做冰云的女管事办事效率非常之高,天刚刚大亮,属于“共觞小馆”的榷酒令以及印鉴都弄好了,对方甚至客气地收下了他的开业请柬。
耶,一早上办事就如此顺利,开业一定也会非常顺利的吧。
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卞春舟来到了自己租下的三层小楼,却没想到“哇,你们来得这么早我好感动”
陈最指了指光秃秃的招牌“我可以帮你做点力气活。”
“啊,这个啊,我好像忘记定招牌了”卞春舟一拍脑袋,完犊子,他这个还真给忘了呢,不过没有店名,应该也没事吧
闻叙“找块板子,我帮你写,先挂两天。”
“我这就去找”
最后,还是陈最去了城郊的森林现砍了一颗大树过来,卞春舟用火烤干了,闻叙才落笔写下共觞小馆四个大字。
“哇,闻叙叙你写字好好看啊,这笔锋这力道,我决定就这样,不换了”
闻叙“不装裱,墨迹会旧。”
“那就贴保鲜符,等我,我去背面贴一张这保鲜符我可是费了老劲研究出来保鲜食材的,你看大堂里摆着的酱料和蔬果,多水灵啊,我可真是个天才”
天才卞老板叉腰炫耀了没一会儿,就又忙忙碌碌起来,等到开业的吉时一到,共觞小馆终于正式对外营业了。
财神爷啊,保佑保佑啊,您可是我心中唯一的神啊,卞老板在心中如是乞求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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