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喝药,拿走。”
陈最昨夜受伤最重,先不说强行压制进阶带来的伤害,就是他浑身上下的皮肉伤就数不胜数,也就是修士身体素质好,才撑得住他如此任性地蛮性进攻,但凡锻体再差一些,现在也不可能还说得出一句完整话来。
陈师弟,你这伤得这么重,不喝药会好得很慢的。”
陈最却很嫌恶眼前的苦药丸“我可以自己好起来,补血丹和聚气丹足矣。”
这要是卞春舟和闻叙在这里,指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一根筋得很,他不吃药并不是抵触吃药或者觉得药丸太苦,他只是纯粹地觉得自己还能动,没必要吃这种东西。
但送药的小弟子不清楚啊,他只是觉得天之骄子的心思可太难猜了“可是林玄医说,你流了太多的血,若不及时补上,会有损根基的。”
陈最半信半疑“真的”他忍不住调动灵力内视,补血丹的效果确实没有从前好了,“那行,我吃。”
居然,真的乖乖吃了。
该弟子顿时如蒙大赦,心想其实也没那么难打交道嘛。
“闻叙和卞师弟,也吃了吗”
“啊小师叔祖他到现在还没醒。”
陈最立刻跃了起来“怎么可能”
同样的,最先晕倒的卞春舟也不相信闻叙叙居然还没醒,就连林玄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小师叔祖是太累了,昨夜一场酣战,或是一剂良药。”
累作为友人,卞春舟当然知道闻叙叙看似八风不动,但实则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或许是因为自小长大的成长经历,让闻叙叙成为了一个内心与外在都十分坚强的人,但没有人是天生坚强的,也不可能有人一直坚强。
“你确定,他当真没事”
林如渐点头“安心,小师叔祖受的伤,还没有隔壁那姓陈的小子重。”虽然是硬接金丹真人的杀招,但那个金丹也就那样。
“倒是你,心绪紧绷,刚醒来就担心这担心那,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要不我打晕你,你也再睡一觉好了。”
卞春舟赵企长老这带来的玄医,不会是个蒙古大夫吧
“不不不不,不用了。”自己晕和被打晕,他当然选择自己回去乖乖睡觉,虽然修士回血可以用打坐代替睡眠,但他真不是那么拼的人。
陈最就是这么时候举着药丸冲进来的“他还没醒药先给他吃吧。”
林玄医一个两个都不遵医嘱,这趟差果然出得不太叫人高兴。
他伸手将这小子手里的药丸夺过,反手给人塞了进去“咽下去,雍璐山短缺谁,也不可能短缺了咱们小师叔祖,安心吧,你再睡一觉,人肯定就醒了。”
“真的”
“千真万确。”
林如渐一手拎一个,轻轻松松还小师叔祖一个安宁的休息空间,但事实上呢,闻叙确实是有些累,但修士的身体,不至于让他睡这么
长的时间。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醒,纯粹是因为被自己的小玉瓶秘境绊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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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他没有想到昭霞塔秘境确实是再次沉睡关闭了,但昭霞陛下居然偷偷顺着他的小玉瓶秘境来找他玩了,更准确来说,是“贼心不死”。
还想着篡反他去修佛呢。
“哈哈,没想到吧,天下秘境是一家,你的小秘境小是小了点,但雾山那家伙天赋不错,这秘境先天资质不错,勉强能够容纳本塔灵一小部分的神识,你应该不会残忍地驱赶我吧”
那倒也不至于,毕竟是师尊的旧友,虽然这个就有长得有些过分年轻了。
“可是”
“没有可是,大不了我帮你照顾这些灵植,虽然这些东西看上去不值什么灵石,但你昨晚被打得好惨哦,来,吃这个,保准你好得快快的”
闻叙定睛一看,是一株五阶的狐玉草,别说是筑基期的伤势了,就是金丹元婴都能恢复大半,用在现在的他身上,属实是大材小用了。
“前辈太客气了,这点小伤,弟子自己养养就好了。”
“你怎么和我君姐姐一样,受了伤就得吃药啊,快,吃”
闻叙无奈,只能啃了二口,除了一些皮外伤,灵力运转方面的滞涩瞬间就被抚平了。
“这样才对嘛。”塔灵陛下舒心了,君姐姐它勉强不了,你一个筑基小子它还拿捏不了,“不过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
闻叙闻弦歌而知雅意“前辈是想见我师尊吗这个简单,弟子”
塔灵陛下直接炸毛“谁要见他啊,你爱待多久就多久,我也有近千年没见过人间景象了,等你伤好了,你带我转转呗。”
这个很好实现,闻叙自然不会拒绝。
昭霞陛下似乎也不能长时间地借小玉瓶秘境现身,祸祸够了,终于是把闻叙放了出来。表现在外在,就是闻叙终于醒了。
“小师叔祖,感觉如何”
这个声音,闻叙没有任何印象,但叫他小师叔祖,多半是赵企长老带来的门中援兵,想到这里,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浊气,仔细想想,昨夜他确实有些过于冒进了,倘若对方派了二位金丹过来,他虽有师尊送的底牌,但难免落了下乘。
“春舟和陈最他们伤得如何”
林如渐心想,难怪那俩小子连牙缝里的丹药都要省出来呢,多好的同门之谊啊“他们刚还活蹦乱跳呢,还请小师叔祖放心。”
闻叙一醒,整座别院的气氛顿时轻盈了起来,就连原本脸色沉黑的赵企,看着也和气了两分,当然了,以他面部的先天条件,也和气不到哪里去。
“赵长老,此次又多麻烦你了。”
赵企心里轻哼一声,但到底最为遵守宗门戒律,当即行了礼,这才将自己连夜审问出来的结果递了过去,至于现下那两人关在何处,那当然是他随身携带的监禁洞府之中。
想跑不存在的。
“白固城七大世家
之一,卫家”
不过,据两人交代,他二人受雇与卫家的二把手卫敏,卫敏出于某种原因,欲取你们昨日收留的那个无眼之人性命,是故才星夜造访。”
“但因昨夜雨势过大,他二人又未亲眼见过那位无眼之人,见小师叔祖你眼蒙缎带,便以为你就是他们的诛杀目标。”
听上去,居然还挺合情合理的。
闻叙笑出了声“您信吗”
“傻子才信。”赵企嗤笑一声,“这两人不过就是两颗探路的卒子,能从他二人身上挖出来的线索并不多。”
但赵企是个行动力非常高的人,明明昨天半夜才到,审讯两个金丹刺客加上找小弟子们了解了一番详情,现在差不多已经将前情梳理得差不多了。
“其一,卫家仙庙的潜云香十分可疑,或许与此前出现的六名无眼之人有关,也就是说,白固城的城主府并不无辜。”
“其二,昨夜来的那两个金丹,张口就指认卫家,足见有人想要祸水东引,将雍璐山也拉进白固城的某些争斗之中。”
“其二,那个你收留的卫姓男子,小师叔”
闻叙了然,也不隐瞒“您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愿意收留他吧,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还在。”
“还在什么意思”小师叔祖不是看不见吗
闻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他故意让我摸他的眼眶,他空洞的眼眶里,是有眼珠的,我怀疑他是故意接近我,直白点来讲,他或许也认为我的眼睛”
这么一说,赵企长老就听明白了。
“那么其二,有人盯上你的眼睛,小师叔祖。”
赵企突然觉得,这次自己过来,带的人还是太少了。
“嗯,我知道。”
赵企心想,虽然过春峰从未对外言说,小师叔祖的眼睛有何异于常人之处,但大家默认了与小师叔祖奇异的命格有关,而什么样的命格能影响眼睛呢
“赵长老,不用将事情想得太复杂,退一万步讲,其实我的眼睛,并无任何的特殊。”
赵企惊愕“当真”
“至少,我真的不会读心,也不会预测未知之事,我其实听过一些不实的传闻。”怎么说呢,这是装瞎带来的负面影响,他也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传闻,居然也有人相信。
“倘若我有这样的天赋,正大光明说出来就行了,没必要遮遮掩掩,难道以雍璐山和我师尊的名头,我还需要隐瞒自晦吗”
“再不济,以我师尊的性子,我有如此天赋,早就昭之于众了。”
赵企被说服了,这个理由强大得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但既然如此,那么他行事就可以稍微高调一些了。
“您这是要去”
“小师叔祖你们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老夫即可。”
赵企风风火火地离开小院,随后带着证词、捆了两个金丹,便往主街上的城主府而去了。
城主府守门的招子多利啊,一眼就看到了这行人袖间雍璐山的标记,甭管其他,大宗门的人来了,他们自然怠慢不得。
“这位仙长,请问您是”
“少说废话,昨日你们白固城卫家的人派人夜袭我雍璐山别院,不仅毁损别院,更是打伤了我们小师叔祖和数名弟子,今日,本真君便要向你们白固城讨个说法”
真君这竟是一位元婴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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