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自家魔主这一怼, 那人瞬间就目光呆滞了起来。
他分明是在帮自家魔主说话啊
而且,坐在台上的魔主完全变了个样, 方才的气势虽然骇人,但也是内敛的。而现在完全凶光外露, 一副护崽子的老母鸡样子。
咳,这样的联想是不敬的不可以这么想
“魔主这群人分明是来找茬的, 找不找那人都是我们冰宫的事,凭什么让他们派人监督”
正派那群人瞬间怒了“若非友宗嫡传弟子在你们极北消失,我老头子也不会舔着脸来你们极北”
“你们正派杀我们极北的人还不够多吗想当初我们极北派人去你们正派的时候,不也一样受到了羞辱”
乾元站在一旁, 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你们那是来寻人吗分明是借此来打探消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还君子极北的魔物、妖孽, 哪一个不是作恶多端”
殷牧悠更绝望了, 殿上的人果然是尧寒,他并未认错。
眼见着这两拨人又要吵起来,之间的鸿沟和血海深仇, 完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这两方吵得都快打起来,殷牧悠站在中间, 自然受到了波及。
正当他的怒气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时候,竟忽然有人替他开了口。
“住口”
声音是从大殿的上方传来的,众人朝那边望去,已经看到了尧寒脸上的不悦。
他缓缓站起了身, 玄色衣袍逶迤拖地, 腰间的玉玦相互碰撞, 发出清脆叮咚的响声。
吵闹的两方失了言语, 怔怔的看着他。
压倒性的气势及魄力。
冰宫这边的人身体都僵硬住了,方才争辩的时候,是他们怒上心头,而忘记了魔主仍在此地。
现在可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们极北之前是流放之地、遗忘之地,但自从魔主来了以后,不仅设置了护宫大阵,建立了冰宫。还令他们极北有了第一座城池,这都是魔主的功劳啊
现在可不能和以前一样,那么肆意放纵了
原以为魔主会动手,可他靠近之后,却只是将殷牧悠拉入自己怀中“你们叽叽喳喳的,吵到他了。”
哈
方才魔主开口,就是为了这个
不仅是冰宫众人,连几个正派的人全都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冰宫的人都是看厉靖言的眼色行事的,一瞧他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对殷牧悠这么维护,心里瞬间就有了谱儿。
看来,这位还真是深受魔主宠爱啊。
虽然他们魔主平日里不怎么搭理,这一到大场合就护起来了
殷牧悠冷汗直流,生怕尧寒被那些人察觉出异样“魔主可同意我方才的建议”
“我听你的。”
殷牧悠害怕他人察觉,赶忙把话题引到了正派的人身上“几位前辈不若派一人,跟我们去查一查”
他们商议片刻,最终让那位叫做乾元的修士出来了。
殷牧悠又小声对尧寒说“你派一人负责此事吧。”
尧寒不情不愿的随便点了个人“就你吧。”
曲明微怔,没想到尧寒竟点了他,之前还为了鼎炉的事被魔主训斥了一番,原以为魔主会对他生了芥蒂呢。
曲明也极高兴“属下一定办妥当”
“嗯。”
众人渐渐散场,殷牧悠走出大殿的时候,还有些脚步虚浮。
乾元见他如此,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少主没事吧”
“没事,有劳前辈了。”殷牧悠朝他笑了笑。
“哪里的话少主来玄阳大陆任何地方,都要比这极北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极北的人对你这般不敬,我看了都痛心”
他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作假,殷牧悠来极北遭人冷眼惯了,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昨夜和梧玄详谈时,他也曾听梧玄提过一两句。
地球属大世界,修炼功法也比这里的进步许多。就算抛开这点不提,小世界的人对大世界的人存着天然的憧憬和好感。
梧玄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好比从玄阳大陆,去往大禹国一样。那个世界只有武者,修仙者在那边完全是神话一样的传说。
梧玄这一解释,殷牧悠才彻底明白过来了。
“来极北只是一时的,往后还得去玄阳大陆其他地方,还要多谢前辈的爱护。”
乾元一听殷牧悠这么说,对他的好感更甚。
眼前这照阳山的少主,看着不骄不躁,连受了人冷眼也这般温和,真是越看越喜欢。
“哪里的话,今日若非你开了口,他们也不会同意让我跟着去寻嫡传的弟子。”
两人交谈了片刻,乾元这才离开了此地。
殷牧悠原本打算先回去,却没想到刚拐弯,就被身后的人给抱住了“你刚才和他聊得很开心”
“尧寒”
对方在他背后轻轻蹭了蹭“我听到他要拐骗你离开这里。”
拐骗
殷牧悠笑出了声“哪有拐骗”
“凡是想让你离开我的,通通都是拐骗”
殷牧悠无奈,只能由着他说了。
“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尧寒才想起这个,连忙对殷牧悠说“我一醒来就坐在那个地方,还看到下面一群人”
所以才会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样子
“别怕,不还有我吗”
尧寒顿时笑了起来,眉眼都弯起,冲散了这张脸的冷凝之意。
他走到了殷牧悠身旁,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摸摸。”
殷牧悠被迫给撸了猫,还要顺着毛去撸。多亏了这几个世界,他已经有经验了,没几下就把人给整舒服了。
“下巴也要”
“万一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
“你不要面子的”
尧寒一脸的不高兴,他凡事有什么情绪,总能第一秒表现在脸上“要是谁敢嘲笑,我就咬上去。”
殷牧悠肚子都笑痛了,故意逗他“其他找个人帮你顺毛不好”
“谁敢”尧寒呲牙,他这样高贵的九命猫妖,不是一般的脏手配顺毛的。
殷牧悠只得挠挠他的下巴,尧寒和兽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又蠢又凶。
尧寒舒服得眯起眼,咕噜咕噜了两声,这才和殷牧悠提起了正事儿“我脑子里多了几段记忆,可又不是我的。”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头升起了苦涩。
尧寒立马嚷嚷了起来“温琅,别停”
“我不叫温琅了,我叫殷牧悠,记住了。”
尧寒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然后才喊他“悠悠”
甜死了,腻死了,还撒着娇呢。
他的名字在尧寒嘴里喊成这样,殷牧悠心里的苦涩也没了,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不准用这种语调叫我。”
尧寒瞪圆了眼,闹了脾气“悠悠”
殷牧悠“”算了算了。
“你还看到什么了”
“你是不是还遇到了其他的我”尧寒声音低落了下去,“那一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殷牧悠勾起唇角,眼神犹如三月的春风那般“嗯。”
尧寒这才笑得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明明同一张脸,却呈现出了不同的气质来。
“我看见你娶我了”
他原来得到了这部分记忆
殷牧悠哑然,看他的眼神更加柔和。
尧寒喃喃的念着“我们结婚了,你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了上次,就是没来得及结婚的原因,你才离开我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困,渐渐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还没停,听到尧寒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短暂的瞬间,他完全没发现对方已经交换了人格,厉靖言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在极北不,以前谁敢这么对他
“你在做什么”
这极冷的语气,让殷牧悠反应了过来,随后立马收回了手。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
厉靖言完全不可置信,不由的拔高了声线。
他身体里的人格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容忍殷牧悠这么做
殷牧悠一时还没忘昨天的事,脸色也冷如寒霜“魔主自己不记得,翻脸就想找我的不是”
厉靖言眼神微闪,得了些记忆的他,竟无法对殷牧悠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他看到了那些记忆,才逐渐明白了顾翊秋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被选中的人格,的确很幸运。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些扭曲、黑暗、被人追赶胁迫,被人背叛伤害的记忆而他们却能遇到他
嫉妒自己,这听上去天方夜谭,然而这就是厉靖言心里的真实情感。
“魔主若要呵斥我还是免了吧,我有些累了,先离开了。”
厉靖言伫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刚才没发现,等冷静下来了,稍加回味,他竟然还觉得被对方挠得挺舒服的。
到底是哪个人格,天天享受这些。
一生出这个念头,厉靖言的眼瞳里瞬间涌起汹涛骇浪。
享受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雪下了整整一天,明明已经到了下午,都不见停。
曲明早已对极北的恶劣天气习以为常,冰宫建立之所还不是最冷的地方,朝北走千里处的秘境,那里珍奇异宝虽然许多,可寒风犹如罡风,甚至有低阶弟子因为无法抵御酷寒而活生生被冻死。
曲明等了许久,才隐约见远方走过来一人。
天地皆静,唯独剩下殷牧悠打着伞,踩着白雪的声音。
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等殷牧悠走进,曲明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又不是你极北的阶下囚,你还想约束着我留在冰宫不成”
曲明心中惊骇“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外面寻人”
“自然。”
“那赌约,可没剩几天了。”
殷牧悠表现得不急不缓,完全不见赌约临近的急迫感。
“不急,若真是输给你了,也无碍。”
曲明完全摸不着殷牧悠的想法,今日在殿上看,魔主对他的态度极好,甚至叹一句宠溺也能说过去。
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他不留在魔主身边,反倒跟自己去寻什么人
“今日同乾元前辈聊了许久,他来极北的目的是寻人没错,可其他人却不一定。我担心你此去会有身边变动,再说这段时间我也不想见着厉靖言。”
曲明眉头紧皱,没想到他这么为极北着想。
一时间,曲明竟有些胜之不武的滋味。
明明他最爱赌了,眼下却觉得自己之前为殷牧悠寻鼎炉来的行为,简直跟作弊一般,令他自己也不耻了起来。
曲明低声说了句“暂且将赌约停止吧,等回来了也一样的。”
殷牧悠微怔,没想到曲明会这么说。
“这种情况下,赢了你也不光彩。”
况且,他之前那么狂妄的从照阳山把他带回极北,对方一丁点儿怨恨也没有,甚至还担心他们冰宫,说了这一番话。
对方这样坦荡,相较他这副求胜心切的样子,还真是没出息。
殷牧悠露出笑容“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谈话间,乾元也已经走来了“你们倒是相谈甚欢。”
“乾元前辈。”
乾元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笑得和蔼可亲“我来晚了。”
“不打紧,此次还有一人同往。”
乾元和曲明都有些错愕,朝殷牧悠望了过来。
殷牧悠故意卖了个关子没阐明。
没多久,曲明便看见他们家魔主阴着脸朝这边走来。
曲明“”
他现在把赌约暂停的话收回来还可以吗
殷牧悠朝他抱拳“哎,厉靖言怎么追来了还要多谢你深明大义”
他被算计了
可这高帽子一扣下来,曲明想反悔都不成了。
罢了、罢了,就寻人这几天,也吃不了什么亏。
人已经到齐了,几人很快便离开了冰宫。
乾元来之前测过卦,再加上自己的嫡传弟子柏重锦失踪前,曾丢过一道求救的符纸,具体位置便更加清楚明白了。
数座冰山之中,曾有一元婴修士留下来的秘境,传言他和妻子的尸骨便埋在此地。
那人本不是极北之人,乃是因为他妻子生前便极其爱美,不想妻子死后容颜受损,死之前寻到了千年寒冰,做成了棺材,将她放在了里面,以保容颜千年不损。
“柏重锦来此地做什么”
“他要来寻那人所留下来的功法。”
殷牧悠疑惑的看了过去“功法”
“是御灵术。”乾元这才谈论了起来,“他的家传之术同御灵术也有渊源,乃是根据御灵术而创的,只是没有温家血脉,到底不能完全学会,我多年前偶然打听到温家那位的葬身之地,便同他多说了一嘴,谁知他非要过来一探究竟了。”
能看一眼当年叱咤玄阳大陆的额御灵术,乃是柏家累世几代的心愿。
柏重锦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放过。
殷牧悠听完了他的话,不由愣在原地。
他们要去的,竟然是温良玉所留下的秘境
如今他已经没了温家血脉,自然使不得这御灵术。可没想到,御灵术竟然遭到这么多人的觊觎。殷牧悠沉默了下去,以后可得小心些了。
他是怀璧其罪。
厉靖言听罢,不由眯起狭长的凤眸“温家那位葬在我们极北,便属于极北,看来真正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是你的爱徒。”
“你”乾元涨红了脸,却噎住似的不敢反驳。的确是柏重锦先因为自己的私心才来的极北,而后还困到了秘境之中,无法脱身。
厉靖言对这群人一丁点儿好感度都没有“找到了人,就早些滚回去。”
他这话说得狂,纵然乾元修为高深,也不敢嫌弃他态度不敬。
乾元眼神微闪,想起了数年前,这厉靖言也是正派宗门的弟子,却因天资出众而受到了诬陷,从而被宗门狠狠的严惩。
他重伤之间,又被那些人围攻,听说活生生的被挖出了金丹。
等他跌入万丈深渊,去往了小世界的大禹国,竟附身到了凶骨身上,得到了自己上辈子的身体,从而成了凶兽。
等他席卷重来,想把玄阳大陆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又遭遇了照阳山梧玄,被困于阵法中,如此又是数年。
若是殷牧悠知晓这些,定然会明白厉靖言取回的凶骨到底是谁的。
尧寒只是他治愈过后的人格,可现实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尧寒九命被陆文龙所杀,后来理智丧失,逐渐疯魔,将陆文龙抓回来一世又一世的折磨,甚至成了一方魔主,这是厉靖言得到的记忆,而不是尧寒。
他和尧寒就像是同个世界的不同分支,明明不该同时出现,却因为殷牧悠的原因而出现了两个人格。
“你也曾身而为人,何不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厉靖言笑了起来,尽带悲凉,“我生而为人,却成了一方灾厄,到底是谁之过”
说起这个,乾元瞬间无法反驳了。
他是正派里难得的有良心之辈,有时反倒能理解厉靖言的所作所为。
当初他是劝过那些人的,不要太过赶尽杀绝。
这次是他们对厉靖言赶尽杀绝,后面就会成了别人对他们赶尽杀绝了。可那些人却一意孤行,说什么斩草得除根。
哎罢了,不去想这些。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秘境里面,石室已经结了冰,可更里面的地方,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冰雪融化。
越是到里面,周围的温度也越发温暖。
他们一路走进来,只见白色的石柱已经有了深深的裂缝,还朝下倾倒。那些被破解过后的阵法下面,满是断壁残垣。
“这定是柏重锦破的,看来他的确在里面”
几人连忙寻找了起来,很快便顺着踪迹走到了里面的石室。
这一切对于殷牧悠而言,还恍若昨日那般。他之前受到温良玉不少的照顾,如今要见着温良玉的遗骨了,心跳也渐渐快了几拍。
原本以为能见到温良玉的妻子,可谁知冰棺尚在,里面的人却已经只剩下尸骨。
“怎么会”
“应当是被人夺了里面保存尸骨的东西,你再看着冰棺,已有裂痕了。”
殷牧悠脸色难看,对柏重锦的印象越发差了。
更里面的石室,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在这里”
殷牧悠和曲明也一同走了进去,这才见到柏重锦神色难看的捏着防护玉佩,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防护结界。
“锦儿”
“师、师尊”柏重锦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身体一直在发颤。
在看到乾元后,那双空洞的眸子才渐渐有了神采。
“师尊,徒儿可算是等到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柏重锦这才叙说了起来,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悲痛“我原本是打算找御灵术的,那些阵法机关我全都破解了,却没想到最里面的石室惊动了守墓的白虎,一直被他追杀着,好不容易才收敛了气息,躲在这个地方。”
“白虎”
柏重锦眼眶温热“师尊,徒儿差点见不到你了。”
乾元连忙安慰了自己的徒弟几句,脸色未免难看了起来。
若里面真有白虎,那可就难办了。
殷牧悠冷眼看向了他“你只是找御灵术,为什么要破坏冰棺”
柏重锦脸上的慌乱之色渐渐停息,这才哑着声对殷牧悠说“我自从进到了里面,我就无法出去了,想着是不是得破坏那东西才能出去。”
“你不知道温良玉夫妇葬身在冰棺里面吗若你不动冰棺的想法,那只白虎如何会疯了一般的想杀你白虎可是瑞兽”
柏重锦心里狠狠发虚,被殷牧悠问得哑口无言。
他是起了贪念,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当此时,外面的石室忽然震动了起来,一声吼叫几乎震耳欲聋。
柏重锦手一抖,玉佩从他手心掉落下来。
殷牧悠定睛一看,立马弯腰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柏重锦不想说,可眼见着白虎快要冲到里面了,连忙喊“你快把玉佩里面的结界打开,否则气息泄露出去,就要被白虎发现了”
“你不说,我就不打开。”
柏重锦羞愧难当“这件神器是我从温良玉夫妇的冰棺里拿出来的。”
殷牧悠将玉佩捏紧,脸上骤然升起怒气。
“你该死”
那两具尸身成了白骨,便是这个原因
殷牧悠喃喃念到“得把玉佩放回去”
可根本来不及回之前的墓室,白禹嗅到了气息,飞快的从外面冲了出来。
他的身躯极大,几乎需要仰望,那双瞳孔里满是怒火“小贼,把东西还来。”
殷牧悠“”白禹这个脸盲
之前在大禹国,是因为灵气太差他嗅不出来气味,而现在恐怕是因为在这个秘境太多年了,又因为他们的气息和柏重锦聚在一起,所以才嗅不出吧
他现在一准儿误会自己是柏重锦了,这个锅殷牧悠可不想背。
“你误会了,我没有拿玉佩。”
白禹根本不听“住口,无耻小贼,贪婪至极现在又想骗我”
殷牧悠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他的脑子瞬间转动了起来,想起之前自己也担心过白禹的脸盲,还想过办法呢
他拔出柏重锦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破了肌肤,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殷牧悠高举着手,白禹正一口朝他们咬过来,众人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想着自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可没想到,白禹冲是冲过来了,可张着的口怎么也咬不下去。
“我我不是柏重锦。”
他鼻尖嗅了嗅,攻击的姿势也停止了,四脚朝天,眼神迷离的嗷呜了好几声。
众人几乎傻眼的看着前方,说好的白虎神兽呢,怎么一秒变家猫了
曲明原本还想借着嘲笑他们正派,毕竟追究到底白虎可属于瑞兽。
一转眼,再看他们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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