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小说:吾家艳妾 作者:田园泡
    这日,桂府差人送来一小盒合浦珍珠, 并言若是斐公子看的上, 就可去桂府谈价钱。

    陆霁斐穿戴完毕, 摇着洒金扇出门。

    苏芩颠颠的跟在他身后, 一把拽住他的宽袖, 扬起小脸上,小巧下颚尖尖细细的白。“我也去。”

    陆霁斐斜睨人一眼, “男人家谈生意,你一个妇人家总掺和着做什么夫人要知道, 自古商人重利轻别离, 像我这样的人, 自然将钱看的比什么都重。”

    苏芩一撇嘴, 这厮是听到昨日里她跟阿凤说的话了

    “那桂老爷坏的很, 我这不是怕你被欺负了嘛。”小姑娘腆着脸, 拽着陆霁斐的大袖摇。白嫩指尖按在双面绣竹上,沁出粉白。

    两人正站在客栈二楼的过道上, 苏芩那软绵绵的嗓子引得人争相抻着脖子看。

    桂林郡内已传开, 楼上住了一对商人夫妻, 容色皆是出挑,一个俊美如神袛,一个清媚若神仙妃子。若能瞧上一眼,那是死而无憾。

    陆霁斐抿唇, 抬手一扬洒金扇, 转身道“跟上。”

    苏芩乐颠颠的跟上去, 青山和阿凤随在后头。

    桂府已派了马车候在客栈外,见人来了,毕恭毕敬的将人迎上去。

    再次回到桂府,桂老爷的伤还没好又染了风寒,所以这次生意,是由桂夫人跟陆霁斐在谈。

    苏芩听得无聊,借口说出去转悠,便偷溜到了桂府厨房。

    正是申时,厨房里头只有两个看火的小丫鬟,正打着瞌睡。苏芩领着阿凤偷溜进去,揭开那煨在炉子上的砂锅一看,里头竟是一锅雪白糯糯的燕窝,被煮的沸腾,“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散出一股清甜香味。

    苏芩喜不自胜,偷偷尝一口,烫的猛吐舌尖。

    廊下传来说话声,“哎,慢一点啊,慢一点,磕坏了当心你们的脑袋”苏芩赶紧放下勺子,矮身躲进一旁木桌下。

    阿凤跟苏芩挤在一处,一手抓着一个馒头,啃的起劲。

    看到阿凤的吃相,苏芩突觉,昨日里她到底是怎么觉得这小姑娘有贵相的

    外头,家仆们推着木制独轮车,上头或放或挂着几框子新鲜瓜果蔬菜,都是前几日苏芩在桂府里看到的品种。

    “当心点。”

    两个家仆一搬一筐蔬菜,只上了个台阶,便累的面色涨红。

    苏芩疑惑的一蹙眉。那菜筐子里都是些轻巧的蔬菜,怎么累成这样

    十几筐瓜果蔬菜被置到一旁的私库内,家仆们又忙碌的从里头搬出几十个酒坛子,重新置到独轮车上。

    “酒坛子”苏芩蹙眉,歪头细想。

    阿凤道“酒坛子怎么不摆在酒窖里”

    是啊,酒坛子怎么不摆在酒窖里而且这酒坛子搬出来,怎么一点子酒香都没有

    “哎,你们帮忙来抬抬。”状似管家一样的人将守在厨房里看火的两个小丫鬟喊了出去。

    苏芩和阿凤趁机脱身。

    明厅内,陆霁斐端起香茶轻抿一口,面前是桂夫人。

    桂夫人三十出头,上身一件白夏布衫儿配蓝比甲,下头一条桃红裙儿。戴银丝攒髻,双耳上是一对金镶紫瑛坠子。微微侧坐,露出一双红鸳凤嘴小鞋面。看模样,就知是个极会打扮的妇人。

    桂夫人勾着眼,上下打量陆霁斐,心中满意不已。

    怪不得她那眼高于顶的女儿会看上这个人,像斐三这样的风貌人物,她活了三十几年,都没见过一个能越过去的。

    想起那尚缠绵病榻的桂老爷,桂夫人心思一转,笑道“斐公子这么年轻,就娶妻了呀”

    陆霁斐坐在雕漆椅上,慢条斯理摇着洒金扇道“斐某二十有三,不早。”

    “那确是不早了。”桂夫人掩唇轻笑,“我瞧着珍珠夫人也不过刚刚及笄的年岁,斐公子能娶得如此如意貌美的姑娘,真是有幸。”

    “嗯。”陆霁斐淡淡应一声,“关于那合浦珍珠,不知道桂夫人开价多少”

    桂夫人一甩绣帕,单臂撑在铺着绣纹桌衣的黄花梨木圆桌上,露出一截膀子,娇笑道“斐公子莫急,这价钱自然好商量。便是不要钱,白送给斐公子你,我都是乐意的。”

    一边说话,桂夫人一边打量陆霁斐。

    桂夫人惯是个花丛中的老手,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男子的精壮力。虽外头看着一副清冷不食烟火的瘦削模样,但桂夫人知道,越是这样的男子,在那床笫之间越是火热。

    再瞧那副宽肩窄腰的模样,鼻子高挺,身材颀长,说不定还是个练了武的。若是真能合上一次,那滋味

    桂夫人想起桂老爷那恶心的层叠肥肉,再看一眼面前的陆霁斐,心思早飘远,哪里还想的起来女儿桂瑶心心念念的事,只伸手,要去触陆霁斐搭在黄花梨木圆桌上的手。

    男人的皮囊生的好看,那手也是极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的搭在黄花梨木圆桌的绣纹桌衣上,微屈起,指尖泛着粉。

    桂夫人看的一恍神。听说看男人的食指和无名指,便能看出那物事的大小。这斐三的物事,可真是不容小觑呢。

    陆霁斐“唰”的一下收扇,桂夫人抚到那柄洒金扇。

    涂着凤仙花色的指甲压在扇面上,却被上头镶着的金线刺了个措手不及。

    桂夫人立刻收回手,看到指尖处沁出的一点血珠子,面色一冷。“斐公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商人,若是得罪了我们桂府,别说做生意,恐怕是连桂林郡都走不出去。”

    陆霁斐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桂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桂夫人见陆霁斐识趣,收敛怒色,上趴在黄花梨木圆桌上,腰身微陷,显出身段,与陆霁斐暗送秋波道“斐公子如此聪慧,自然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如今我家老爷恐怕命不久矣,只要斐公子一句话,咱们桂府的家财,包括我与瑶瑶,都是斐公子的人。”

    陆霁斐面上不显,心下却是嗤笑。

    “斐某只是来做生意的。”

    桂夫人舔了舔自己沾着血珠子的指尖,“我也是在跟斐公子谈生意呀。”

    “怎么还没谈好”

    一道娇软声音从明厅内的大理石插屏后传来,苏芩带着阿凤,一脸不耐的噘着小嘴进来,“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瞧漓江的吗”

    桂夫人端正身子,看一眼苏芩,“珍珠夫人不知,那漓江都快干了,没甚好看的,若说要看,还不如去看那女妖洞。”

    “女妖洞这名字可真古怪。难不成里头还住着女妖”苏芩一屁股坐在陆霁斐和桂夫人中间,撑着下颚,露出一张白细小脸,未施粉黛的清媚,直就将桂夫人给衬得老皮老脸。

    桂夫人拉着一张脸往旁挪了挪,“那女妖洞又称天下第一无底洞,相传此洞曾是因为有一女妖栖身而得名。若是那水足的时候去看,垂帘洞瀑,青潭碧波,抛银散玉的倒也有番风味。只如今缺水,珍珠夫人若去了,也就只能看看那些天然石臼了。”

    “既叫女妖洞,那为什么又要唤什么天下第一无底洞呢”苏芩奇怪道。

    “那是因为,这洞会吃人。往常一些心思不正的要去里头挖金银玉石,进了就再没出来。”桂夫人故意压低声音,惹得苏芩赶紧往陆霁斐怀里钻。

    “相公,人家好怕怕。”小姑娘睁着一双水雾大眼,娇软软的撒娇。

    陆霁斐一扬宽袖,将人罩住。“莫怕。”

    桂夫人斜睨人一眼,心内不平,并未多留,径直让管家将人请出了明厅。

    马车上,苏芩凑到陆霁斐身边,将今日在桂府里发现的事说了。

    陆霁斐眯了眯眼,派了绉良去。

    绉良折腾一日回来,禀告说那些酒坛子都送到了姚定科府上。而那些送进桂府的菜筐也是从姚府来的。

    “那菜筐子里和酒坛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苏芩盘腿坐在榻上,看一眼陆霁斐,小小得意的扬起小脖子。

    “是银子。”绉良道。

    苏芩伸手,狠狠拍了拍陆霁斐的胸脯,“你看,我就知道,那菜筐子和酒坛子不对劲。”

    陆霁斐被苏芩拍的胸口一麻,他攥住小姑娘作乱的手,与绉良道“继续盯着。”

    “是。”绉良拱手去了。

    苏芩靠近陆霁斐,红着一张脸,兴奋的分析道“我看是那姚定科借用送菜的名义将脏银偷运进桂府,利用桂府的钱庄、粮铺洗钱。而那装在酒坛子里头的钱,就是桂府给姚定科的奉承银子。我可听说这桂府老爷能称霸桂林郡,仰仗的都是姚定科。”

    那姚定科乃举人出生,初时家中替他花银子捐了一个布政使,他嫌弃官小,俸禄又低,便上报朝廷要求恢复捐监。

    所谓捐监,就是以出资报捐而取得监生资格,买进国子监。因着无出身者也可捐纳成为监生,因此,此条财路颇为顺畅。毕竟那国子监先前只收名门望族家的子弟,如今有了机会,身世平庸之人,还不拼着命的往里头钻。

    一开始,捐监收的是粮,姚定科也规规矩矩地收粮,但后来,他野心大了,私下改为收银子。

    既然要收银子,就要有由头,他巧立各种名目,增加税收,而这部分税收全进了他的腰包。再后来,下级官员有样学样,也从中克扣,下级的下级也跟着克扣,这就形成了贪污腐败一条龙。

    姚定科利用贪污来的银子买了这个广西知府。他原本只是想小贪即止,却不想根本收不住尾,越贪越大,连赈灾款都上手了,这才被陆霁斐察觉。

    “爷,奴才派人去查了,这姚定科去年竟当众买卖监生资格,价高者得,但那些付了银钱的却也不退。整整二十多万名捐生都交了钱,官吏们一共收了一千五百万两之多。”青山压着声音道。

    苏芩一脸惊惧的捂住小嘴,“这么大的数额贪污,可抵得上半个国库了。这姚定科的胆子可真是太大了。”

    说完,苏芩又想起这姚定科是被祖父写在密信里头的人。所以那些被祖父提到名字的,不会都是些贪污重犯吧可按照祖父的脾气,若是贪污重犯,他哪里会放过,根本就不会特意将其摘出来,还用那么复杂的方式隐蔽好,直接梗着脖子上朝要求先帝彻查就是了。

    毕竟前朝那些被揪出来的贪污罪臣都是祖父拿着菜刀去跟先帝谈的。

    一想到苏龚,苏芩便不自禁红了眼眶,她一定要将祖父的死因查清楚。

    “咱们一道去姚府看看呗”苏芩睁着一双眼,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拨开苏芩压在他胳膊上的手,语气清冷道“这几日你呆在客栈里,姚定科和桂府的事不要插手。”

    “为什么呀这菜筐子和酒坛子都是我发现的。”苏芩不依。

    陆霁斐抬手挥退青山,然后突然朝苏芩笑道“姀姀是想自个儿呆在客栈呢,还是我去找跟链子给你栓到墙上”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苏芩却明显从男人脸上看出了那股子威胁狞意。

    苏芩缩了缩脖子,神色怵怵的不敢看陆霁斐。

    男人起身,走至房门前,最后叮嘱,“若是被我发现了,可不只是一根链子的事。”

    苏芩缩着细脖子不说话,陆霁斐径直去了。

    掌灯时分,苏芩被陆霁斐扔到了床榻上。

    屋内点一盏油灯,昏暗的厉害。屋外秋风冷涩,吹得槅扇“啪啪”作响。

    “嗯我今日说的什么话,夫人可还记得”男人压在苏芩身上,指尖勾着她的小细脖子,慢条斯理的抚弄。

    苏芩心虚的转着一双眼珠子,身上小小粒的冒起疙瘩。

    这是被吓得。

    “我,我就是,出去转转”苏芩无辜的瞪圆了一双眼,伸出小嫩手发誓,“阿凤可以作证的。”

    站在房间门口的阿凤使劲摇头,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声音闷闷的从门外传进来,“不关我的事,是夫人自己偷跑的。”

    这个出卖朋友的猪队友

    苏芩暗暗咬牙,心中唾骂。

    陆霁斐狞笑一声,原本俊美的面容隐上一层阴霾。

    苏芩使劲咽了咽口水,“你,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鬼知道她怎么会在姚府门口碰到陆霁斐这厮,真真是被逮个正着,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俯身压下来,声音阴沉的没了边。他滚着喉结,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我不听。”说完,男人一口堵住苏芩的小嘴,使劲啃了下去。

    小姑娘闷哼一声,被咬的疼了,眼尾泛出一层氤氲媚色。

    罗帐轻飘,挂在银勾上的鎏金镂空花鸟球形银香熏球与其打在一处,发出清灵声响。熏香曼妙,男人掐着怀中小姑娘的细腰,狠狠的将人往床榻上撞。那股子劲,苏芩从未尝到过,就跟要将她给撞散架了一样。

    可见真是气的狠了。

    苏芩呜咽着求饶,“我,我错了,你别来了”

    明明是求饶的话,但苏芩却不知,这只是在火上浇油而已。陆霁斐将人收拾的更厉害。

    “看来真是得给你栓根链子了。”男人说话时,喘着大气,炙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苏芩脖颈处,与那淋漓香汗融在一处,烫的吓人。

    苏芩泪盈盈的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她哑着小嗓子,使劲摇头,眼眶里泛着大朵水花。“不要栓链子”

    怀里的小姑娘软成泥,陆霁斐听着声,又压着人来了一轮。

    自来了桂林郡,苏芩身子一直不大好,前几日又是小日子,陆霁斐便压着性子,没碰过人。

    如今逮住机会,怎能不好好吃上一顿。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不是个安分的,瞧,如今多乖。

    苏芩累极,蜷缩在陆霁斐怀里睡得酣熟。一头青丝汗湿,贴在男人精瘦的胸膛上,黑与白的交汇,带着濡湿热意。

    陆霁斐单手掐着人的腰,靠在软枕上,餍足的阖上眼帘。显然对方才那番酣畅淋漓十分满意。

    正是晚间,屋内点一盏灯,光色不明。

    房门口映出一个人影来,黑黑的身影投射在户牖处。

    “谁”陆霁斐懒洋洋道。

    “爷”其实青山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喉咙里梗梗的。

    “何事”

    “这”青山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他一咬牙,道“爷,这客栈门扇薄弱,您,您动静若闹的太大的话,恐,恐”

    后头的话,青山没说下去,陆霁斐却心知肚明。

    男人面色微变,却依旧声音沉稳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青山诚惶诚恐的退下去,觉得他这贴身小厮做的真是十分贴心。

    陆霁斐垂眸看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的苏芩,想着幸亏这小姑娘不知道这事,不然明日起来,可要将他的脸抓花呢。

    翌日,苏芩懒在榻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阿凤推门进来,端着沐盆。她趴到榻旁,看一眼红着脸蜷缩在纱被内的苏芩,阖着眼帘,杏腮如霞,黑油青丝披散,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好似比昨日更好看了几分。

    阿凤蹲下来,压着声音道“你昨晚叫的那么惨,是被打了吗”

    苏芩正懒着,突然听到阿凤的话,神色一凛,双眸瞪的跟猫眼儿似得圆。

    “你,你说什么”苏芩昨晚被折腾的太厉害,今日嗓子都哑了,说话时憋着气,一不小心就扯得嗓子疼。

    阿凤奇怪道“我都听到了,你别瞒我了。你叫的可惨唔唔”

    阿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芩捂住了嘴。

    苏芩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恨恨咬牙。

    陆霁斐那臭不要脸的东西看她不把他的脸给抓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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