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小说:吾家艳妾 作者:田园泡
    中庭内, 石桌旁,有一株梨花树。枝干粗实,抽芽新生。一朵梨花缀在枝头,白雪压枝似流云。日头正盛, 阳光从树枝缝隙中穿掠而过,洋洋洒洒的落了满院。

    郴王起身,满眼惊喜的看着苏芩。

    “姀姀。”

    苏芩蹲下身子,抬手解开了阿狗脖子上的项圈。

    郴王面色一变, 往后退一步,道“姀姀, 你这狗好像凶的很, 你还是栓起来吧。”

    斐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难得十分同意这郴王的话。

    “不凶的。”苏芩抚着阿狗毛茸茸的脑袋,笑看向郴王, 面色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难道郴王殿下还怕狗”

    “这, 这自然是不怕的”郴王面露尴尬。

    苏芩脸上笑意更甚,她转头看向斐济, 唇角轻勾, “项城郡王府的世子爷, 也怕狗”

    “呵,笑话。”斐济冷哼一声,迅速瞥一眼吐着舌头的阿狗, 然后赶紧把头转了回去, 使劲盯住眼前那一朵白梨花。

    那狗的嘴怎么那么大, 筒子似得还长着牙还是这梨花好看,软软白白的还香喷喷的

    “我怕呀苏三,你快些将它带出去,不然当心我剁了它做成狗肉锅子。”陈颖兰白着一张脸,躲在郴王身后,只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尖利的吓人。

    “嘘。”苏芩伸出一根手指,上头涂着浓艳的蔻色。抵在粉唇上,妖媚惑人。“陈姑娘莫喊,你若喊了,阿狗还当你是要与它玩呢。”顿了顿,苏芩又道“陈姑娘说话可要注意些,阿狗聪明着呢,什么都听得懂,对不对,阿狗”

    “汪汪汪”阿狗兴奋的摇头晃脑,一副急冲出去的样子,被苏芩按住脖子。

    石桌旁的三人被这震天响的狗叫声唬了一跳,面色皆变了变。

    尤其是陈颖兰,捂着嘴,憋着气,想叫又不敢叫,真真是可怜。

    “苏三,你把这狗借我几天玩玩呗。”凤阳县主撸狗撸的不亦乐乎,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阿狗的毛发里蹭。

    “县主快些回来吧,这狗可唬人的紧,当心被它咬了。”陈颖兰提醒道。

    凤阳县主没理她,继续撸狗。苏芩笑道“我们阿狗不咬人的,我们阿狗最乖了。对不对呀,阿狗”

    “汪汪汪”

    苏芩看一眼坐在石墩子上的男人。男人装模作样的盯着那株梨花看,喉结剧烈滚动。

    “苏三,你借我几日,我玩好了,就还给你。”凤阳县主锲而不舍道“我会对它很好的,保准不给你少一根毛发。”

    “唔阿狗认生,我怕是不能答应你。”苏芩话罢,那边的男人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

    “不过”小姑娘软绵绵的调子又响起。

    男人一口气又提起来。

    “什么,什么”凤阳县主兴奋道。

    “我们苏府隔壁的杨府又生了一窝小奶狗,你自个儿花钱,去抱几只回来。”

    “真的吗”凤阳县主大喜,乐颠颠的赶紧让丫鬟备银两,准备去杨府买狗。

    男人抽了抽眉眼,端起桃花酒一饮而尽,终于开口道“不准。你若是养狗,我就把你扔出去跟狗一起睡大街。”

    凤阳县主噘嘴,“为什么呀”

    “因为丑。”斐济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三个字,那原本被苏芩抱在怀里的阿狗突然一跃而起,跳上了石桌。

    石桌上置着的碗碟早膳都被阿狗拱了下去,摔了一地。蹄子、蒸饼等物糊着粳米栗子果仁梅桂白糖粥,像流水似得倾泻下来,淌了男人满身。

    “啊”陈颖兰拽着郴王的宽袖直往后退,斐济硬生生逼着自己坐在那里,跟狗脸对脸,面对面。

    “瞧。”苏芩迈步过来,单手搭在石桌边缘,斜斜倚着身子,就是不将狗抱下去。

    小姑娘未施粉黛的面容上显出一抹娇笑来,我见犹怜的很。“阿狗跟世子爷多有缘分呢。”

    斐济瞪着一双眼,满脸狠戾,就差跟狗面对面的吠。

    阿狗吐着舌头,左右歪了歪头,觉得这男主人颇为奇怪,往日里不是还要跟它追着玩跑的吗今日怎么不动呢难道是它表达的不够清晰想到这里,阿狗又蹦跶了两下,狗爪子溅起无数粥渍,直洒了男人满头满脸。

    凤阳县主凑过来,继续撸狗,“苏三呀,你这狗为什么要叫阿狗啊本县主听人家的狗都叫阿福,阿旺什么的,你这名字取的,颇为俗气了些。”

    苏芩单手托着下颚,露出半张柳媚面容,她看一眼几乎要将酒杯攥烂的男人,白腻面容上笑意更甚。

    “这狗叫贱名呀,好养活,省的日后有出息了,不认主子了。”说完,苏芩转身,摸了摸阿狗的大脑袋,语气娇憨,软绵绵的就跟那被阿狗踩在狗爪子下头的糯蹄子一样,“是不是呀,阿狗”

    男人滚了滚喉结,差点应声。

    “汪汪汪”阿狗积极应和。

    “姀,姀姀”郴王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但好在他自觉稳住了气势,“你这狗还是不要上桌的好。”

    “郴王殿下何出此言”小姑娘瞪圆了一双眼,满是惊诧,“阿狗是好狗,你怎么能不让他上桌呢是不是呀,世子爷”

    被突然点名,斐济回神,下意识怔怔点了点头,然后觉出不对,面色一僵,霍然起身。

    陈颖兰惊道“世子爷,您的衣裳都脏了。”话是喊的,因为陈颖兰根本就不敢过去。

    “我去换身衣裳。”斐济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苏芩撇了撇嘴,让阿狗从石桌上下来,然后重新扣上链子,栓在石墩子上。

    这回,陈颖兰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踮脚瞧了瞧斐济离开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装束,偷摸摸的跟上去。

    苏芩自然看到了陈颖兰的小动作,她弯腰,将阿狗脖子上的链子又解了。

    阿狗欢腾的在中庭内扑腾,使得原本想寻苏芩说话的郴王殿下止步不前。

    苏芩擦了擦自己被溅到裙衫,与凤阳县主道“麻烦县主替我备身干净衣裳。”

    “好嘞。”凤阳县主唤来自己的贴身女婢,“安鸾,你带苏三去我的屋子里头换身衣裳。”

    “是。”安鸾领命,引着苏芩往凤阳县主的屋子方向带。

    驿站很大,安鸾左拐右拐的绕,苏芩故意落后,趁人不注意,一侧身往一条岔路上去。岔路很窄,行到尽头是个石亭。苏芩提裙,跨上那窄窄石阶,进到石亭内。石亭不高,但远目眺望,正巧能将大片园子景色收入眼中。

    苏芩能清楚的看到不远处,陈颖兰正撅着屁股站在一道槅扇前抻着脖子往里看。

    她蹙眉,提裙下石亭,往那方向走去。

    这是一间三进院落,跨过垂花门,绕过影壁,就能看到房廊下蹲站着的陈颖兰,正扒着槅扇,看的两眼冒精光,那副又羞又要看的模样,真是不知里头到底有什么好物。

    “陈姑娘在瞧什么呢”苏芩掂着脚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突然出声。

    陈颖兰被唬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一张脸又白又红的仰面看向苏芩,然后惊叫一声,赶紧奔逃出了院子。

    苏芩伸手抚了抚脸。自个儿长的有这么可怕

    屋子里头传来水声,苏芩侧眸看去。只见一扇素娟屏风后,隐隐绰绰显出一个男子身形。宽肩窄腰的带着水珠,青丝披散在肩头,露出一双大长腿,踩着木凳,正在往身上舀水。

    姿势豪放,引人侧目。

    “哗啦啦”一阵,水声落地,溅起无数珍珠玉滴,将原本就半湿的素娟屏风染的更湿。

    苏芩跟着心尖一颤,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素娟屏风很薄,沾了水后,更轻易的显出男人身形来。男人似乎是嫌那头长发碍事,便随意挽起来斜扎到了脑后,露出一颗圆形的髻发来。男人的身上没有穿衣服,侧身时,苏芩能清楚的看到那物事。甩着水儿,让人不自禁联想到一些其余的事。

    “咳,咳咳咳”苏芩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一张白腻面容一如方才陈颖兰般又红又白。

    外头动静太大,男人随意披了一件衣裳,绕过素娟屏风,迈步跨出来。

    苏芩赶紧蹲下身子,躲在槅扇下头。

    男人在槅扇前站定,垂眸看到那蜷缩着身子躲在那处的苏芩,勾唇轻笑了笑。真是掩耳盗铃的可爱。

    “苏三姑娘何故在此”男人慢吞吞的开口。

    苏芩涨红了一张脸,不肯回头,小嗓子颤巍巍的带着糯意。“本想着去凤阳县主那处换身衣裳,却不防跟安鸾那丫鬟走散了。”

    说起来,安鸾比苏芩还要大一岁,苏芩这般端着架子说话时那副一本正经又面红耳臊的样子,实在是让斐济看的心痒难耐。

    男人伸手点了点槅扇边缘。胡桃木色的槅扇上出现滴滴水珠,顺着那纹理往下滑,滴到小姑娘微微敞开的衣领子里头。

    水是凉的,苏芩哆嗦了一下身子,霍然抬眸。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男人的脸在她面前急速放大,就似六月的黑云,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直把苏芩压的喘不过气。

    “唔”细薄唇瓣贴上那粉唇,急切的往里去。男人的手沾着水,箍住小姑娘尖细白皙的下颚往上抬。苏芩被迫抻起脖子,双手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脑袋,指尖插入那头湿漉青丝中。

    蔻色的指甲,黑油的长发,两人紧贴在一处的双唇。

    男人身上尚在滴水,那水顺着槅扇蔓延,在苏芩身下聚集起小小一圈水渍。

    小姑娘纤细的背脊伸直,拱成月弧状,那头束起的青丝被男人拆开。顺滑如绸缎般的黑发披散而下,飘飘忽忽的随清风纠缠,带着桂花香。

    男人大半身子从槅扇内探出来,他身上只披一件薄衫,下头随意扎着一条绸裤,湿漉漉的滴着水,贴在肌肤纹理上,显出劲瘦身形。

    “进来”男人喘着气,单手抚上苏芩那戴着珍珠耳珰的白玉小耳,轻捻。

    苏芩霍然清醒,一把推开男人,然后起身抹了一把嘴,笑道“世子爷随意轻薄陌生女子,这话传出去,可会大损名声。”小姑娘的小嘴被亲的红肿,娇艳欲滴似红樱桃。那小嗓子软绵绵的说着话,一张一合露出粉嫩舌尖。

    男人咽了咽喉咙,耳朵里头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想狠狠将人按在身下好好教训一顿。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苏芩的宽袖,猛地一下将人拉回来。

    “姀姀怕是还不了解斐济,他可是一只,比陆霁斐还要疯的狗。”男人呲着牙,轻啃了啃近在咫尺的粉颈。“就是我在这处将姀姀办了,姀姀又能怎么办呢,嗯”

    苏芩仰着脖子,后背处被迫咯到槅扇上。男人俯身,将脸埋入她的粉颈内,细细嗅着。

    跟狗一样

    苏芩伸手,推开男人的脑袋,满手濡湿。

    “不能怎么办。”小姑娘懒洋洋道“奴等怎能和堂堂项城郡王世子比。”

    “呵。”男人哑着嗓子,低笑一声,拱着湿漉漉的脑袋,一副根本没被喂饱的样子。他伸出双臂,圈住苏芩的细腰,揽在怀里,轻轻的晃。“姀姀怎么又瘦了,嗯”

    “奴可不识得世子爷。”苏芩伸手,搭住斐济圈在她腰肢上的手,往下一推,纤细身子一滑,泥鳅似得脱身出来。

    怀中温香软玉一瞬空荡,斐济有些怅然若失。他下意识伸手一抓,拿住那块香帕。

    香帕上绣着蒹葭,迎风摇展的模样婀娜多姿,就似小姑娘那窈窕纤媚的身段。

    苏芩的身影已走远,小脚上沾着水渍,在铺着青石砖块的房廊上留下一排溜的小小脚印。

    男人将那香帕覆在鼻尖,深深的嗅。梦中千百次的场景再次回笼。那纤媚面容带着风情红晕,在他身下绽放。

    男人想的身下有些疼,他翻身从槅扇内出来,垂眸看到地上的水渍脚印,略一思索后,男人赤着脚,往前迈一步,然后又往前迈一步。

    房廊上有些脏,但男人却浑不在意。他敞着衣襟,一手拿香帕,一手抚着自己的唇,暗舔了舔。

    真香。

    房廊蜿蜒幽深,青石砖面上,那两瓣脚印,一浅一深,一大一小,就像两瓣并在一起的花,更像一颗大小不一的心。

    那头,苏芩出了院子,靠在影壁上喘气。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默不作声的蹲下来。裙裾如花般散开,铺在青石砖面上,带着清浅水渍。

    日头已半斜,阴霞远岫,阳景逐流,白云如飞珠。不远处的芭蕉树青翠欲滴,其后掩着一棵樱桃,已有果子小小结成。红樱桃,绿芭蕉,飞霞流云,美的像一幅画。

    苏芩仰头,痴痴的盯着看了半响。

    她已经骗不了自己,苏芩知道,她对那只疯狗上心了。

    “这云,怎么跟长着玩似得。”苏芩嘟囔一句,拍了拍宽袖,起身走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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