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饭后,小曼陪同她去逛街。
街上仍旧一副繁忙太平的景象,两人因为心情乱,没坐车,沿着洁净的石板路慢慢走。
“你昨天太坏了,居然丢下我在沙发上睡一夜,害得我都落枕了。”
小曼揉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脖子抱怨。
阮苏眼皮一跳,像鱼咬住了钩子似的,脑中缓缓浮现出凌晨时卧室里的一些画面。
“你怎么这么坏老戳着我,很硌啊知不知道”
她奋力将那截东西往下掰,宛如熊瞎子掰玉米。
段瑞金的脸黑成了锅底,咬着牙道
“你给我放手,三二”
“早上还是张妈发现了我,赶紧把我叫醒带到房里去换了身衣服,不然我又要挨段福的臭骂了。”
小曼哼哼唧唧地说。
“大床大床,谁给你穿上了大裤衩我帮你脱掉吧。”
她眯着眼睛神志不清,手却准确无误找到对方的裤腰带,抓住就往下撸。
段瑞金挡住她的手,压低嗓音。
“你确定要脱脱完你不要哭。”
“你没有被人发现吧发现了我们就惨啦,二爷肯定会骂人的哎呀,怎么还有蚊子呢”
小曼啪的一下,拍死了胳膊上的小吸血鬼。
啪
阮苏一巴掌拍在段瑞金脸上,对方即将发怒时,她却又捧住他的脸,一边笑一边摸。
段瑞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被鬼上身了吗”
她脑中全是酒精,哪里听得进去犹自笑着问“有没有人说过你”
“嗯”
“说过你”
“说过什么”
“说过你”
“到底说过什么”
“你真好看。”
阮苏吐出这一句,往他胸口一趴,彻底断了片。
大街上,阮苏猛然停下脚步,抓着两条辫子发出一声惨叫。
路上所有人都看过来,两辆黄包车差点相撞。
小曼吓得心跳都停了两拍,苍白着一张脸问“太太你发什么疯吓死人啦。”
“我完了我完了”
阮苏抱住她哀嚎,恨不得穿越回凌晨,掐死那个乱发酒疯的自己。
发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又不是玉娇。阮苏没心情再逛街,老老实实回公馆坐着,准备等段瑞金回家后跟他道歉。
忐忑地坐在沙发上,她发现客厅墙壁挂着一把装饰用的短刀,刀鞘上刻着条凶神恶煞的黑龙,杀意扑面而来。
她不由得幻想起段瑞金拔出那把刀,砍向自己,一边砍还一边骂“让你扒我的裤子”
血肉横飞,惨绝人寰。
阮苏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抓来一个抱枕挡在胸前,勉勉强强充当护身盾牌。
她不知道段瑞金早上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得不踏实。
有人从她身旁过,似乎跟她说了话,她也压根没听见,一双蒙了雾似的水眸充满惶恐。
客厅墙角放着一台黄铜大摆钟,每过一秒钟摆就摆动一下,发出嗒的一声响。
嗒嗒嗒,嗒嗒嗒。
阮苏抬起头,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距离他回来应该没多久了。
勇气缩回了龟壳里,她掌心冒出细汗,呆呆地看了会儿短刀,做出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将抱枕一丢,从佣人楼里拽住小曼,拉着她跑出公馆。
坐在车里,小曼惊慌失措地扎头发,“这是怎么了要逃命啊”
可不是逃命么,但她能逃到哪里去
望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大街,她想念起金门饭店内的富丽堂皇与热闹氛围,情不自禁让司机改道前往。
金门饭店是没有黑夜的,夜越深人越多,舞厅也就越热闹。
大约是因为昨晚她的豪举,激发了人们的嗅觉,今晚一看见她进来纷纷围过去,要么请她喝酒,要么邀她跳舞,无论男女老少都想做个朋友。
阮苏怀着心事,一概拒绝,只与小曼坐在角落里喝咖啡。
但家境优渥的年轻贵公子是不知退缩的,有位穿白色西服梳小分头的尤其固执,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邀请,大有不答应不罢休的架势。
阮苏无可奈何,想用小曼替自己挡一挡,可那位公子十分挑剔,用一双藏在墨晶眼镜的双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道
“我这人是最专一的,你若是不肯跟我跳,那我在旁等一夜也心甘情愿。”
小曼见他竟是缠上自家太太了,不禁叉腰嘿了声,想骂他两句。
这时,一只被白衬衫袖子包裹着的,长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牢牢抓住阮苏的细手腕。
三人都吓了一跳,阮苏看清来人的脸后,更是魂飞魄散。
是段瑞金他找她来了
贵公子不认识他,见他年龄与自己相仿,自动视作竞争对手,抬手推他。
两人的体格与力气相差有点大,竟是推不动,于是他挑衅地问“你谁啊放手,再不放我叫警察了。”
“我谁”段瑞金冷笑一声,把阮苏拉进自己怀里,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抬眸冷冷道“她是我太太。”
贵公子惊愕地瞪圆了眼睛,试图从阮苏脸上看到否定的答案。
等了足有半分钟,他失败了,只好尴尬离场。
阮苏挣开段瑞金的拥抱,捂着嘴唇不说话他刚才哪里是吻她,分明咬了她一口,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小曼很喜欢段瑞金的相貌,同时也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于是老老实实打招呼。
“二爷,您怎么来了”
二爷并不看她,凌厉的眼神只落在阮苏身上,如乌云压顶般让她抬不起头。
“你不知道我讨厌女人来这种地方吗”
阮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对他提休书时的情形,可能是愤怒的,可能是嚣张的,可能是随意的什么可能都有,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宛如捉奸一样让人难堪。
就在这种难堪的氛围中,她冲动地说出了自己策划已久的话。
“知道,你休了我吧。”
段瑞金怔住,短暂的诧异后变成了愤怒,好似自己圈养许久的羔羊突然跳进别人锅中,还跳得头都不回。
小曼发现他眼睛发红,活像要吃人的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阮苏因为没有看他的眼睛,所以毫无察觉,端起咖啡喝了口,企图湿润嗓子后继续同他讲道理。
段瑞金劈手夺走杯子,将那上好的描金白瓷摔了个粉碎,然后把她往肩上一扛,在客人们震惊的眼神里大步走出酒店。
小曼发蒙地问“他要打人吗现在怎么办”
段福瞥了她一眼,“少管主子们的事,回去。”
说完便走了出去。
阮苏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全程只感觉对方的一双大手始终掐着她,令她无法逃脱。
两人体力悬殊,打起来她是死定了,段公馆都是他的人,也必然不会出手相助。
衡量一番,她决定服软,好歹先从这未来的杀人魔头手下留得一条命,再谈自由。
可到家之后,情况又超出了她的想象。
段瑞金反锁房门把她丢上床,站在床前拧着眉,久久的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
她壮着胆子问了句“二爷”
他如梦初醒,凶狠地看着她。
“以后不许再提休书两个字”
“那离婚证书”她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说法。
段瑞金脸刷的就黑了,过来按住她,大约是想揍她几下出气的,可是迟迟下不去手。
她太小,太瘦,细细的骨头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尽管打扮盛丽了,内里仍旧是个未长成的小兽,他一拳就能打碎她的脑袋。
段瑞金想收手,然而手表不知何时勾住了她衣服上的丝线,只听刷拉一声响,那薄薄的布料就裂出了一道大口子。
“小兽”稚嫩的躯体展现在他眼前。
这是二人都不曾预料的,阮苏连忙推开他,抓来被子挡住身体。
他后退两步,看看自己手表上仍旧挂着的那一块布料,回不过神。
布料是浓墨重彩的红色,印着艳丽的花。她皮肤雪白,隐隐透出青色筋脉,脆弱得像陶瓷。
他视线上移一点,看见了自己的手指,回想起温热湿软的感觉,血液便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起来。
她是最合适的。
段福说。
如果他让她怀孕,他的孩子将从那条狭窄的甬道里出生。
段瑞金手指收拢,捏得关节咯咯响,冲出去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阮苏被关了三天,当做惩罚,惩罚的原因仅仅是那两个字。
出来之后,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偶然遇见时会刻意回避彼此的目光。
段瑞金之后连续许多天都没要她伺候,阮苏安分一段时间,胆子又大了起来。
不许提休书二字,那就让他自己提,当个讨人厌又不至于被杀的女人,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她每晚打着看戏的借口,带小曼去舞厅玩。因为长得漂亮,出手大方,又与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金矿矿主段瑞金有着亲密关系,成为社交场上的香馍馍,迅速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段瑞金不管她,连续几天看不见人也不闻不问。玉娇却是不肯放过的,偶尔逮住了她,会狠狠地骂“你在外败坏了二爷的名声,成天跟野男人骚女人厮混。二爷现在是矿上忙,顾不上管你,等将来得了闲,必定赏你几个大嘴巴子”
阮苏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玩自己的。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金门饭店突然被人砸了。
砸的人自然不是段瑞金,而是与饭店老板有关的一些纠纷。细节阮苏并不在意,只是烦恼自己又得去找新的根据地。
一个与她熟悉的,叫于美林的留洋归国女学生提议“早就听说段公馆是很豪华的,不妨今晚就去你家跳舞大家都很想见识见识段家的气派呢。”
阮苏想起段公馆里宽阔的客厅和柔软的地毯,以及几乎崭新的留声机,的确是个跳舞的好场所。
于是回去后,她先用公馆里的转盘式电话联系了在矿上的段瑞金,向他说明今晚开舞会的事。
段瑞金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张雪白的纸,想起了她那一晚雪白的皮肤,回答显得漫不经心。
“嗯。”
“二爷您参加吗”
“再看。”
他挂了电话,将纸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脑中的画面却迟迟无法消除,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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