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阮苏为她倒了杯茶, 坐在旁边等她平复心情。

    小凤仙哭了好半天,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子, 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讲出后面的情况。

    自从他不再邀请她后, 两人就始终没见过面。期间她听人说他出车祸,撞断了手, 特地买了补品跑去荣府想慰问,谁知被人拦在外面, 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戏班子里的人都在偷偷笑话她, 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对方只是想玩玩她而已,根本不可能带她去晋城,是她痴心妄想。

    “当初他的确是对我有感觉的吧,不然不可能做那么多, 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对不对”

    小凤仙抓住她的袖子,扬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想从她口中安慰。

    阮苏此时大可以随便附和她几句, 反正荣闲音应该是不会再见她了,留个美好的念想也好。

    只是她把对方当真朋友, 既然是真朋友, 就不能看着对方执迷不悟。

    不过该如何劝她她并不想把段瑞金与荣闲音的恩恩怨怨宣传得满大街都知道。

    垂眸想了想,阮苏抓住一个重点,一个所有女人都不可能接受的重点。

    “其实他与我们一起出去时,一直在找机会骚扰我。”

    小凤仙含泪的杏眼瞪得滚圆,“什么”

    “还记得你去试戏服那次吗当时你跟裁缝在内间, 他便在外面问我,能不能离开二爷跟他走。”

    小凤仙捂着脑袋摇头,“不可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怎么会这么恶心”

    阮苏道“你知道我和二爷的感情,我怎会为了别人离开他。这事我不曾告诉过别人,只有你知道,姐姐,他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小凤仙的悲伤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中,痛彻心扉地哭了起来。

    阮苏单手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像慈母安慰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过了会儿,有伙计来敲门,说小曼问她去不去逛街。

    她想起被自己抛下的两个人,松开手道“今日就这样吧,改天有空咱们再慢慢聊。你这两天开戏吗不如我去给你捧场呀。”

    小凤仙颓丧地垂着头,“不开了,年前都不开了。”

    阮苏惊问“这是为什么”

    “剧院老板明年想去晋城发展,打算把它转手。我们戏班子已经与他们解约,准备找新东家,在此之前都不会开戏了。”

    阮苏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没去,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不禁有些唏嘘。

    小凤仙捏着帕子擦眼角,忽然道

    “不知二爷是否有兴趣接手剧院寒城大剧院有不少老顾客,收入还是很稳定的。花心思打点的话,一个月几千上万大洋赚得来。”

    阮苏已经打算出去了,听见这话脚步停了下来,回头问

    “真的吗”

    “我在那里唱了多少年的戏,还能骗你不成。”小凤仙在与荣闲音无关的话题上逻辑清晰,说话有条不紊,“凡是在里面唱戏的,都得跟剧院老板签合同。买票钱四六分,点戏钱五五分。在台上唱得是我们,钱可是哗啦啦流进老板的口袋里呢。”

    阮苏疑惑地问“既然如此,你们何不自己接手下来”

    小凤仙苦笑,“我们每赚了点钱,都得跟整个戏班子的人分,那么多张嘴等着喂,哪里攒得下钱啊也就够吃饱饭而已。师父想给师娘买件狐皮袄子,从三年前想到了今天,还是未能如愿,将就着买件花棉袄过年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阮苏在心底飞快算了笔账,大致合计了他们的收入与开支,确实只是温饱的水平,余钱攒十年也没多少。

    寒城就这么大,饭店数不胜数,百德福开个两三家也就饱和了。既然有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何不试试开剧院反正手上有余钱,百德福盈利也算稳定,不怕亏本。

    抱着这样的打算,她问小凤仙“你可知老板打算多少钱出手”

    小凤仙道“具体数额我不清楚,总不会在十万以下。你若是感兴趣,我去帮你问问,或者让二爷与老板一起吃顿饭,饭桌上什么都好聊。”

    阮苏笑道“约饭可以,不过二爷不去,我去。”

    “你去”

    她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你瞧,我适合当个大商人不”

    小凤仙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惊讶地看着她。

    阮苏是个有了想法就坐不住的人,马上放弃逛街的打算,让她带自己去了趟剧院,将以前不曾仔细端详过的设施一一看过,对剧院有了概念,又与她师父交谈一番,大概的有了底,便想了解价格。

    可惜剧院老板不在,无法谈价格,据他儿子说是去了乡下,明天才能回来。

    阮苏只好留下地址与电话,嘱咐其一回家就联系她,然后与小凤仙道别,回了公馆。

    吃完晚饭,她反锁房门,搬出存放贵重物品的小盒子。

    里面有两家店的租赁契约,隔壁小洋楼的地契,各种重要协议、文件、资料最最关键的是,里面有支票。

    阮苏用一个半小时,坐在桌前厕所都不去上,理清了目前手头能拿得出的钱八万五千块。

    这对于接手剧院来说,未免少了些。

    她可以卖掉洋楼补点亏空,可是一来现在房价不合适,二来已经许诺让赵祝升住在里面,突然间卖掉,他肯定会难过。

    琢磨了半天,她把目光投向自己满柜子的首饰。

    自己喜新厌旧,许多首饰衣服看见的时候不买就难受,可是真的带回家了,穿不了几次就腻,闲置在一旁,既浪费空间又浪费钱。

    不如挑出些卖掉,填补空缺。

    当铺她是不去了,贱卖给他们是最蠢的。正好许久没有举办舞会,不如放出消息去,在段公馆来场小型拍卖会,为这些漂亮的首饰衣服寻找下一任主人。

    阮苏决定就这么办,暗道一声自己真是天才,放好盒子跑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段瑞金的车恰好进院,她便守在二楼楼梯上,看见他就冲他笑。

    段瑞金见她笑得不怀好意,直截了当地问

    “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阮苏撇撇嘴,“这话说的,咱们又不是仇人,我只想跟你聊聊天嘛。”

    他戒备地问“聊什么”

    她嘻嘻一笑,把人拖进房间里,将自己买剧院及开拍卖会的打算告诉了他。

    他听完皱起眉头,“你已经开了两家饭店,手下管着那么多人,忙得一个月都歇不了几天。若是再开剧院,岂不是连晚上都回不来家”

    阮苏道“哪儿有那么夸张,我不会把自己累死的,到时肯定选个厉害的给我当帮手。”

    段瑞金还是不赞同,“你就那么想开剧院又不缺钱花。”

    阮苏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地说“我是不缺钱,可我想赚更多的钱啊。你回来之前我就算过了,要是今年接手这家剧院,明年正常发展的话,不光能回本,还能额外赚个一两万的。整整两成的盈利啊,不赚白不赚。”

    现在离全面开战还有两年多,她最要紧的任务就是赚钱。有钱才能跑到安全的地方,有钱才能保证战时也能正常生活。等熬过最艰苦的那几年,她可以拿着剩下的钱出来,找机会东山再起。

    这些都是要钱的,没钱,她估计就只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躲在脆弱的地窖里,等待那不知何时会落下的炮弹。

    段瑞金道“你若是真想赚钱,我有个好项目。”

    “真的什么项目黄金还是白银”

    阮苏眼睛闪闪发光。

    他宠溺地笑了笑,捏捏她的鼻尖。

    “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十万留着自己花。明年年底我给你三十万,盈利翻番,这笔生意做吗”

    阮苏愣住,几秒后低下头,耳根都红了。

    “讨厌,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可我也是认真的,我想当一个成功的人,这样才有资格与你并肩。而不是永远躲在你的阴影里,当个只会摆尾乞怜的宠物。”

    段瑞金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头一次听见别人说这种话。

    阮苏忽然很不好意思,把他往门外推。

    “好啦我都说完啦,你去睡觉吧。要是愿意的话,拍卖时来捧个场哦。”

    她风风火火的将他推出门,又风风火火地钻进被窝里,抱着枕头准备睡觉,脑中忽然回响起他所说的生意,嘴角忍不住上扬,甜蜜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剧院老板回来了,两人共进晚餐,谈好价格十二万大洋。

    第三天拍卖会在段公馆举办,阮苏拿出几十件衣服首饰,其他摩登女郎先生们也贡献出一些卖品,搞得热热闹闹。

    结束后阮苏连夜算出账,总共卖掉二十六件东西,到手五万大洋。加上之前的八万五千块,还能余出一点钱将剧院重新装潢一下,添点新气象。

    一周过去,各方面的手续办妥当,寒城大剧院成了阮苏的所有物。

    她再次找来了老朋友黄昊千,为他送上年前最后一笔生意。由于这次不是重新装修,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做改进,半个月就装修完毕。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大剧院重新开张,更名为百德福大剧院,同日开启新业务只需一块大洋便可办月票,持月票者当月不限次数看戏,茶水费全免。

    于是仅凭这一天的功夫,阮苏进账两万多,本人的名气与百德福一并驰名寒城,隐约有赶超段瑞金之势。

    当天晚上她带着小曼与赵祝升站在三楼俯瞰下方的戏台子与观众,听着点戏的声音此起彼伏,想起已经无法再看戏的赵庭泽,不禁在心中唏嘘物是人非。

    一夜的热闹结束了,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寒城的雪堆得愈发厚,一不小心踩进去,雪能没过人大腿。

    阮苏给自己的三家店都放了假,让员工们回家过年。自己则一大早就起来,趴在窗边喝牛奶,看着下方段福指挥家丁们准备年夜饭。

    炉子烤得房间暖烘烘,她的心窝也暖烘烘,感觉就像在自己家里过年一般,幸福感满满。

    在半年前刚来的时候,她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竟会真的把这里当做家。

    段瑞金过来看她,见她这幅模样面露不悦,抓起一条大披肩走过去,盖住她单薄的背脊。

    “只穿睡衣,是想冻出毛病来吗”

    她没有生气,放下杯子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他,唇边残留着一圈牛奶。

    段瑞金用指腹为其擦拭,擦着擦着便忍不住吻上去,反复亲吻她的嘴唇,她也情不自禁搂住他紧实的腰。

    过了许久,二人分开。段瑞金舔了舔嘴唇,“真甜。”

    阮苏的厚脸皮失去作用,红着脸道“别胡说。”

    “我说得是牛奶,你以为是什么”段瑞金坏笑。

    她气得咬嘴唇,不理他了,把那喝剩下的牛奶往他手里一塞,裹紧披肩继续看外面。

    段瑞金晃了晃杯子,想起一事说

    “阮松昨天回乡下了。”

    阮苏点了点头。

    “他过年都不来看看你,你不生气吗”

    她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拿他当弟弟,自然也不奢求对方把我当姐姐。”

    “好吧,我现在要去趟矿上检查机器,中午估计不回来了,你自己吃饭。”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拽住了手腕。

    阮苏威胁他,“无论今天再怎么忙,你都要在年夜饭开始之前回来。不然的话我可就跟别人跑了。”

    他挑了挑眉,“我不信。”

    “不信”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养得起你”

    段瑞金抱住她,在她额头上又吻了一下,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阮苏继续看风景,可是看了半天,脑中想着的依然是他嘴唇温润的触感。

    不能想了,不然又要被小曼笑话对了,小曼呢

    她陡然发现自己从醒来到现在,都快过去一个上午了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忍不住下楼寻找。

    房间里没人,厨房里也没人。阮苏在后院找到正在杀鸡的张妈,问道“小曼呢”

    张妈拎着鸡的双脚给它放血,抬头看着她。

    “我早上就看见她出门了,说是去买纸钱。不是太太您吩咐她买的吗我以为您知道呢。”

    买纸钱

    阮苏满头雾水,决定出去找她,看看她在搞什么名堂。出门后想到赵祝升今日也是闲着,怕他一无聊又开始自怨自艾,便把他也拉上车,一起去找小曼。

    小曼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寒城百姓认识了她,也认识了小曼。

    她沿路问了几个人,得知她往东城门外去了,便让司机追过去。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大家忙着准备年夜饭和祭祖,街上店面都关门了,路上人影稀疏。

    汽车一出城门,就看见有个眼熟的身影面向东方而跪,身前是一堆正在燃烧的纸钱,以及一些祭祖的贡品。

    阮苏心中疑惑,不想惊扰她,让司机把车停下,远远地看着她。

    小曼没有哭,只是久久地跪在那里,口中像念叨着什么。

    寒风吹散她的声音,阮苏什么也听不清,不过看她此刻的模样,应该是在祭拜逝去的家人。

    这丫头关于家人的信息一点也不肯透露,每日只跟她玩玩闹闹,快乐的跟什么似的,指不定背后藏着多少伤心事呢。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司机不必再过去了,回公馆。

    视线扫过赵祝升时,她忍不住问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我可以陪你。自从你搬走后,还没有回去过。”

    赵祝升冷淡地垂着眼帘,摇头。

    “那不如去买点纸钱和贡品,烧给你爹娘”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在让赵家重新崛起之前,我不会去见他们。”

    阮苏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已经给自己定下这样大的目标,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还是支持,匆匆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公馆后不久,小曼也回来了,看起来神色如常。

    阮苏坐在客厅喝咖啡,故意问她“这一上午又去哪儿偷懒了谁都找不到你的人。”

    她揉了揉残留着几分红意的眼角,故作凶狠地说“我去找人算账了花大价钱给自己买了瓶法国香水当过年礼物,结果是用花露水兑的,气死我了”

    阮苏看破没说破,问“那退了吗”

    她甩甩手,闷闷不乐地说“没退,那人跑了。”

    阮苏端着咖啡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吩咐道“别生闷气了,上楼去,把我放在梳妆台左边的小罐子拿过来。”

    小曼照做,下楼后递给她,好奇地问“你要这个干吗”

    罐子是铜胎烧珐琅彩的,有着翠鸟般碧蓝的颜色,看起来非常精致,光一个罐子就得不少钱。

    阮苏打开小小的盖子,用涂了蔻丹牌指甲油的小拇指伸进去,沾了点什么,涂在她的手背上。

    “你闻闻,香不香。”

    小曼抬起手背轻轻嗅闻,只觉得一阵馥郁的难以形容的香味钻入鼻间,沁人心脾,将她的坏心情都冲淡不少,不由得惊喜道

    “好香这是哪里买的香膏”

    阮苏笑笑没解释,盖回盖子道“正好你缺香水,这瓶香膏就送你啦,比法国香水更值钱哦。”

    小曼开心地捧着瓶子看着她,过了几秒,忽然哽咽了一下,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难过,连忙揉了揉鼻子说

    “哎呀,外面太冷,我都感冒了我先回房间泡个脚,太太有事就叫我。”

    说完不等她回答,人已经跑出去了。

    阮苏靠在沙发上轻轻吁了口气,下意识瞥向墙角的摆钟。

    才十二点,离段瑞金回来,至少还有三四个小时。

    她无聊地晃了晃脚,张妈端着菜走进来道

    “太太,吃午饭了。”

    阮苏起身走向餐厅。

    同一时间,段瑞金与段福、王经理,以及几个技术工人,正顶着寒风在检查每一台机器。

    矿工都放假了,过完元宵才开工。期间只留四个人在这里看门,出意外不好解决,因此要检查得格外仔细。

    王经理道“二爷,新设备已经投入使用几个月了,效率很高,可是投入也很大,光在维护上就花了不少钱,如果换算成人力的话,说不定还用不着这么多呢,不太划算啊。”

    段瑞金眼睛看着机器,随意地点了点头。

    “嗯,那就把机器卖掉,你也滚回老家吧。”

    他猛然愣住,以为自己在大年三十这天丢了饭碗,伤心得说不出话,问也不敢问,呆呆地站在原地,落后他们好几米。

    段瑞金回头看他,轻笑一声。

    “我跟你开玩笑的。”

    “啊”

    “未来必定是工业化社会,如今用机器不划算,是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但是只要我们提前建立起生产线,及时更新,一定会有收获。”

    段瑞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人才,加油。”

    王经理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造出几台新机器,创造世界纪录。

    过了好一会儿,热血退下去,他悄悄拉住段福,小声问

    “段管家,二爷遇到什么喜事不成今天心情为何这般好”

    喜事如今家里那位五姨太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勾走他的心,还用得着什么喜事

    段福已经无可奈何,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跟上段瑞金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在段瑞金的催促下,下午三点,他们打道回府了。

    坐在汽车里,段瑞金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田野,脑中回想起女人甜美的笑容,嘴角也情不自禁扬起了弧度。

    迎面来了一辆汽车,冲他们打喇叭。

    段福停车,对面车中跳下来一个人,是市长家的家丁。

    “段老板,今早老爷出城办事,偶遇您的两位家眷,说是半路汽车坏了准备步行去府上。老爷便把他们一并带了回来,现在正在我们家喝茶呢。您看是您去接呀,还是我们给您送到公馆去”

    “家眷”

    段瑞金心底一沉,好心情荡然无存,严肃地问“是谁”

    那人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来传话的,要不段老板现在就坐我们的车去看看”

    段瑞金恨不得会那移形换影之术,立刻到市长家一看究竟。

    家眷,十有是他母亲与林丽君了。母亲在信中说今年不过来,赶在如此紧要的时刻出现,难道是冲着阮苏来的

    如果是这样,他不能让她们见到她

    段瑞金做出决定,回复道

    “我还有要紧事必须回公馆一趟,请你们家老爷暂代我照顾她们,等事情解决立即去接人。”

    家丁领命离去,段瑞金升起车窗,吩咐段福继续往公馆开,忽然想到一件事,阴沉地看向他。

    “你可知道她们会过来的消息”

    段福果决地踩了刹车,举起右手发誓,“我若是提前收到消息而没有告知您,五雷轰顶”

    他用探照灯似的目光打量了他许久,确认不是装的,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道“快回去。”

    汽车风驰电掣地驶入公馆。

    客厅茶几上的东西都收到一边去,摆满了面粉、面团、擀面杖,还有装馅儿的盆子。几个女人围在桌边,跟张妈学习包寒城的饺子。赵祝升也被拉了过来,为她们卖劳力擀面皮。

    段瑞金大步走进来,浑身带着寒意。

    阮苏听见脚步声,惊喜地回过头,把自己刚包好的饺子拿给他看。

    “你回来啦,瞧,这我亲手包的,好看吧”

    段瑞金不看饺子,也不说话,眼神隐忍地看着她。

    阮苏察觉到不对劲,笑容一点点消退。

    “出事了吗”

    “我们不一起过年了。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让人送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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