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静松人已经出现,剩下剧情就好过了。
景深一手抱着小妹,一手给徐咨羽打电话,“小妹找到了。”
“好,我通知管家和工作人员,门口集合。”
“嗯。”
景深挂了电话,一旁顾静松微微笑了,“今天有人陪你一起”
景深对这个疑似小妹白月光顾静松没有任何好感,但也没有恶感,作者创造出来蹭“白月光”梗热度角色,和他这个“追妻火葬场”一样,大家都是作者工具人。
景深冷淡道“嗯。”抬脚迈步往墓园出口走,他一动,小妹在他怀里就不安分了,肚子鼓鼓,“叽叽叽”地对着顾静松方向叫。
景深低头威严地看了小妹一眼,小妹乌溜溜眼睛注意力全在顾静松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抱着她景深正处于不悦之中。
渣狗本色尽显。
“交朋友了”顾静松跟了上来,对着小妹安抚一笑,小妹停止了乱动,眼珠还是离不开顾静松。
景深无意与他多做交谈,既然剧情设定里他对顾静松非常特别,那他对顾静松就越要冷淡。
“嗯,是朋友。”
顾静松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一下,“真好。”
墓园门口,徐咨羽和管家已经等着了,见景深抱着小妹从密林里出来,神色都是一松。
景深身后顾静松走出来时,管家和徐咨羽同时发出了“咦”一声。
“顾医生。”管家惊喜道。
顾静松扬起温和笑容,“老朱。”
景深脚步顿住,管家一直都没有姓名。
他不是没尝试过搞清楚慈祥又和蔼管家到底姓甚名谁,可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总是得不到答案。
管家欢喜地上前,顾静松张开手臂和他拥抱,“胖了。”
“哈哈哈,是胖了一点。”管家上下打量顾静松,“顾医生你一点都没变,还和十几年前一样又年轻又帅气。”
“我老了,”顾静松轻拍了拍老朱肩膀,“胖了要当心三高。”
老朱笑呵呵地点头,忽然觉得身侧有点凉意,扭过望过去,发现自家先生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太好。
呵,一个两个景深慢慢揉着小妹兴奋狗头,内心已经把顾静松这个人物从地图上删得干干净净。
把小妹交给徐咨羽,景深选择独自去祭拜。
“抱好了。”景深对徐咨羽强调道,千万别让小妹落入他人之手。
徐咨羽领会精神,“放心,不会让她再跑了。”
谁能想到身边最靠谱是一个精神病人呢景深无奈地想。
“不用我陪你”顾静松轻声道。
景深头也不回道“不用。”
墓园外树荫下,三人一狗坐在长椅上等景深出来。
管家坐在徐咨羽和顾静松中间,给两人做了个介绍。
“顾医生,这是先生朋友,徐咨羽先生。”
顾静松隔着管家伸出了手,“你好,顾静松。”
徐咨羽回握了一下,小妹趁机伸出前爪要往顾静松那钻,徐咨羽眉头一皱,直接压住了小妹后背,让她脱不开自己怀抱。
“小妹看到前主人太高兴了,”管家呵呵地笑出了声,揉了揉小妹双马尾,“是不是呀小妹”
前主人
原来是七区执行官送宠物,那就很有可能是间谍了。
徐咨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怀里被强制镇压雪团子。
间谍狗。
管家和顾静松聊了一会儿,问两人饿不饿,虽然两人都说不饿,管家还是起身去和司机一起出去给两人买午饭。
“徐先生看着有点眼熟。”顾静松主动道。
徐咨羽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我是演员。”
“怪不得,”顾静松歉意地一笑,“我很少有时间关注影视圈,一时没认出来。”
徐咨羽轻抚小妹耳朵,缓缓道“没关系,我也很少关注精神病圈。”
顾静松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徐先生真幽默,怪不得能和景深成为朋友。”
“没有幽默感就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顾静松嘴角慢慢收了回去,“徐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咨羽对他勾唇一笑,“我开玩笑,顾医生不会没有幽默感吧”
树林里蝉鸣大噪,日光如箭,从树叶缝隙中穿插而过,将两张风格迥异英俊脸孔照得光彩异常,火花四溅。
顾静松也笑了,“不是。”
管家提着精美午餐回来时候,只觉长椅上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他声音都不由放轻了,“顾医生,徐先生”
“辛苦了。”顾静松率先起身,接过管家手里纸袋。
“附近正巧有荣锦记,我打包了几个菜回来,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不会,我很想念地道中餐。”顾静松微笑道,把纸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双竹筷递给徐咨羽,“徐先生。”
徐咨羽低头看了一眼,“景深不爱吃这家,太油腻。”
管家愣住,“是吗先生没提过。”
“嗯,他不爱吃。”徐咨羽慢悠悠地撸狗,“等他出来,我陪他出去吃,我现在不饿。”
顾静松伸出去手慢慢收了回来。
管家笑眯眯道“徐先生和先生感情真好。”
顾静松目光一凝,挑起眼角望向管家。
管家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忙解释道“好朋友,好朋友。”
徐咨羽默默不语,淡定成佛。
到了下午时,景深从墓园里出来了,脸色很平静,徐咨羽注意观察了他眼睛也没红,“饿吗”
“还好。”虽然外表没有什么,景深精神看上去还是疲惫了一些。
找小妹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又祭拜了父母,景深精力确有点透支了。
“回去吧。”徐咨羽提议道。
景深点头,管家心疼地上前要去扶他,被景深摆了摆手拒绝了,“没事。”
来时三人一狗,走时也是一样,景深抱回小妹走在前面,徐咨羽跟在他身后,还是管家惦记着一旁孤零零顾静松,“顾医生,一起走吗”
还没等顾静松回答,半个人探入车内景深已经道“不顺路。”
人影毫无留恋地钻入车内,顾静松静静站着,对面色尴尬管家温和道“我还要祭拜伯父伯母,你们先回去吧。”
管家点了点头,景深和徐咨羽已经坐入了车内,他对顾静松解释般道“先生交了新朋友,接在家里住,不方便。”
顾静松静默微笑,一脸平静了然。
漆黑轿车绝尘而去,在空中留下几声隐约不舍狗叫。
顾静松看着车子一直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又走回墓地。
车上,景深和徐咨羽同时打开了网页。
网页上内容果然又变了,景深和顾静松见面之后,却是近乡情怯,先行离开,顾静松留下祭拜,之后上门拜访,后面剧情没有变化。
景深眉头轻皱,麻烦,发生在楚歌和他自己身上,还有未出场徐咨羽身上剧情都好办,因为他们是同盟。
像顾静松、楚佩这种配角都属于不受控,很难去左右他们行为。
顾静松要来,他总不能提前和顾静松说你别来,我这儿不欢迎你。
虽然他态度已经够冷淡了。
怀里小妹哼哼唧唧地发出响声,景深低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默默道别做梦了,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了,你现在是我小狗狗。
徐咨羽对景深烦闷看在眼里,下车后趁管家走开了,悄然对景深道“要让我出马吗”
“你出马”
“我去拦住顾静松,让他晚上过不来。”
“你怎么拦”
徐咨羽抬起手,平淡地做了个手起刀落姿势。
景深“”
徐咨羽解释道“放心,只让他过不来,不会把他怎么样。”
景深“用鹰之袭吗”
徐咨羽道“鹰之袭是强身健体之用,当然是用综合格斗更好,我可以蒙面。”
景深挑眉点头,边点头边冷酷道“不行。”
开玩笑,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精神科大夫,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徐咨羽没有坚持,只是面露遗憾。
他一向对景深采取随波逐流态度,景深觉得可行,他就帮忙,景深觉得不行,他也不会强硬地想去说服景深。
总体让景深很满意,是个很省心精神病人。
顾静松要来,景深拦不住,景深决定自己走,吃完午饭先态度严厉地教育了小妹一通,小妹一直饱受溺爱,从来没见过自己主人如此疾言厉色,蔫头蔫脑地趴在地上呜呜地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景深没有沉迷美色,依旧很坚决对小妹宣誓了主权。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到以后,你都只会有我一个主人,明白了吗”
“呜。”
“明白就呜两声。”
“呜呜呜。”
“很好,这是非常明白。”
教育完小妹后,景深安排管家去带小妹出门做美容。
管家不解,“先生,家里不是有美容室吗”
景深冷冷地看了小妹头上蝴蝶结一眼,“看腻了。”
小妹“呜。”
徐咨羽要求留在景宅断后,被景深也无情拒绝,他担心万一顾静松来了,徐咨羽把顾静松打了倒没事,反正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如果顾静松把徐咨羽给忽悠走了,他之后就难办了。
精神科医师得找,不能找顾静松这样剧情人物。
景深拉开车门,对徐咨羽开启诱惑,“我带你重温一下血腥杀戮感觉”
徐咨羽“”
“先生,请问牛排你们要几分熟”
“我七分熟,他三分熟。”景深指了指对面徐咨羽。
服务生记下,“好先生,请您稍等。”
徐咨羽双手抱臂,“这就是血腥杀戮感觉”
“三分熟,血腥,”景深提着刀叉对徐咨羽晃了晃,银色刀刃在吊灯下一闪而过锋芒,“杀戮。”
徐咨羽嘴角要翘不翘,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
这个笑容十分灿烂,光度堪比他们顶上璀璨吊灯,甚至比那密密麻麻水晶吊灯还要晃眼,笑意从他眼角淌出,再蔓延到他唇边,来回涤荡,款款温情,他笑容也并没有驱散他与身俱来忧郁,是冰尖上阳光,转瞬美好。
景深默默低下头,很可惜面前人竟然是个精神病患者。
如果对方是个正常人,那一定很能挣钱。
这张脸蛋和浑身气质,天生就该吃演员饭,而且必定红得发紫,通杀娱乐圈。
两人享用了一顿不错午餐,景深想回公司,又怕万一作者来个狠,直接让顾静松来公司找他,今天做努力就又白费了。
“我们可以就去一个作者绝对无法安排顾静松找来地方。”徐咨羽道。
城郊东盛机场。
景深站在车前,面色无奈,甚至隐约觉得徐咨羽是不是故意在报复他。
“这里原本是我们四区训练基地。”徐咨羽目光悠远,远处飞机正在喷气起飞,迎面向风,轰鸣声传入耳膜,震动耳膜同时似乎连胸膛里心跳都变得更快了。
西服下摆被四面八方来热风吹起,徐咨羽神情忧郁而专注,竟然还真有几分他口中所说执行长官模样。
“走吧,”景深拉开车门,决定给省心精神病人一点奖励,“带你重温飞行感觉。”
这次景深没有逗徐咨羽。
本市除了民用机场外,还有一个小型私人机场,飞行要提前预订,景深亮出身份,管理员直接放了行。
主驾驶必须要飞行驾照。
徐咨羽站在小型飞机前眉头紧皱目光留恋,他当然有飞行驾照,别说飞机、战斗机、机甲他都是一级驾手,但这个演员徐咨羽没有。
这就不是景深钞能力能解决范畴了,管理员态度谦和,原则问题却是不能让步,可以飞,但必须由他们飞行员带飞。
“我有。”景深从手机里调出电子驾照,回眸对徐咨羽晃了晃手机界面,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隐含自信揶揄。
徐咨羽怔住了一瞬,随即也回了个微笑,“幸好。”
两人脱下西服外套,在工作人员指导后,签了字就上了飞机,戴上航空耳机、墨镜,徐咨羽仿佛真回到了他熟悉世界。
“准备好了吗”
通讯里传来低沉声音,由麦克风里传来,沙沙,在耳膜上轻轻挠了个痒。
“准备完毕,”徐咨羽肃声道,“士兵,立即执行飞行任务。”
景深扭过脸情不自禁地窃笑了一下,为徐咨羽正经。
飞机飞上了蓝天,天气很好,视野非常明晰,地面塔台也夸赞“今天很试合飞行。”
景深很早就拿了飞行驾照,那还是在他无忧无虑学生时代,飞行、马球、滑雪、击剑、潜水、跳伞,他几乎什么都学了,他潜入过深海,也在天空中肆意飞行,直到那一个夏天,他从天堂落入地狱,从此只在商海浮沉,没有一刻停歇。
“喂,”耳边传来徐咨羽略显兴奋声音,“我们现在跳下去,怎么样”
景深微一勾唇,“疯子。”
笑声传入耳中,透过墨镜望见无穷天翻滚云,内心阴霾一点点被吹散。
就在此刻,他是自由作者也无法控制他
飞行一直进行到傍晚,景深提出跳伞,被管理员坚决否定,当前风向空气湿度可见度都不足以支持他们这种临时起意。
徐咨羽一旁安静听着景深不断和管理员交涉,内心越发觉得景深很像先世界生长一种果实,外壳坚硬,内心柔软,嘴上说着疯子,却比谁都认真地在努力去实现他随口一说可能性。
景深被管理员说服,放弃了跳伞,“算了,有机会再说。”
“好。”徐咨羽柔声道,等上了车,徐咨羽兴致勃勃道,“不如去阿摩拉楼顶”
景深抬手打断,“不行。”
那是跳楼,跟跳伞完全是两回事,精神病人才跑去跳楼。
为了不让作者有空子可钻,两人开着车漫无目地在城市中穿行,下午飞行让两个人都心情不错,此刻略显枯燥驾车也让他们脸上不自觉地带着愉悦表情。
“想听音乐吗”徐咨羽忽然道。
景深一手扶着车窗,一手驾车,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要唱歌”可千万别是什么卖报歌之类。
悠扬口哨声在车内响起。
景深先是要笑,之后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徐咨羽口哨吹得很好听,带着苍凉、寂寞音调,绵长又自在,景深面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幅大漠画卷,疲惫旅人牵着他枯瘦骆驼,在沙地中步步向前,弥足深陷、绝不回头。
“很好听。”景深认真道。
徐咨羽道“先世界里没有乐器,”他扭头望向景深,“但有音乐,就像希望一样,永生在我们胸怀。”
有那么一个瞬间,景深几乎产生了动摇。
是否真有那样一个保护着他们先世界那里充满了战斗与硝烟,无名英雄守护着他们。
“还想听吗”
“好”
“我吹一首高兴点。”
“都可以。”
四二拍曲调有节奏地在车内响起。
景深面无表情道“停。”
徐咨语道“不喜欢这首”
景深“不是,已经很高兴了。”
试问哪个快三十岁成年男性听到两只老虎会觉得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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