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宫里三年一大选,一年一小选,每年被当今宠幸过的女人不知多少,要宜妃说,就属今年这一茬的新人最是不知所谓。

    还有那个贾元春,更是其中最忘乎所以的一个。

    还省亲

    啧,她怕是还不知道被她睡了的男人是个什么草蛋货色呢。

    扫了一眼家里同样动工修建省亲别院的周贵人和瑞嫔吴氏那几个,宜妃心里暗骂这几个也是蠢货的同时,不由又想到了她家那个钻到钱眼里的老九。

    这一波应该能挣不少吧。

    得啦,这当娘的也没见比儿子强多少。

    这些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宜妃便调整心态继续将当今南巡的事透给这一殿的女人们。

    能进宫里参加宫宴的大多都是皇家宗室里的女眷,将南巡的事透给她们知晓也是当今暗示她这么做的。

    至于为什么咱也不敢问,咱也只当什么都不懂就是了。

    帮当今透口风出去的时候,宜妃也想干点私活。比如说,故意告诉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后宫嫔妃们,叫她们为了这个伴驾的资格再来场你死我活,好叫她们这些老人稳坐钓鱼台

    十一收拾八爷用的那招叫无中生有,而他收拾十四的方法则用了看杀卫阶的招数,准确点就是捧杀。

    此时十四还没有分府出宫,所以十一捧杀起十四来到也方便。十四原本就不是个经得住捧的性子,被十一这么一捧,整个人又飘了三分。此后会闯下什么祸,还真未可知。

    出了正月,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十一心情极好的送走拿他刷兄弟情的十四后,便端起了一杯红枣姜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另一边,当今第五次南巡的前期准备已经完毕,就等着吉日出发了。这一次,不光宜妃这个经常跟康熙出门老人在出行的名单里,经过一番撕杀,元春也成功抢下了一个伴驾名额,跟着就要公费出游了。

    宜妃每次出门,最不放心的都是十一这个小儿子了。原本她和姐姐郭贵人还能分开来,一个跟着出门,一个留在宫里。不想今年当今也不知道怎么就又犯抽了,竟然将姐妹俩都带上了。

    于是出门前,宜妃便与郭贵人商量,要不将十一送到宫外他五哥或是他九哥府里吧。

    老五和老九都已经出宫开府了,他们这种成年阿哥是不好在老子娘都不在宫里的时候进宫的。他们进不来,自己等人又不在宫里,十一一个人可怜兮兮的住在阿哥所,谁能放心呀。

    十一也知道自己留在宫里,自己的两个老娘这一路肯定玩不好,想了想便说住在他九哥那边。

    “我九哥在小汤山那边有个带温泉的庄子,我想去那边住一阵子。”十一苍白清瘦的小脸上扬起笑容,对着两个额娘说出自己的打算。

    “温泉庄子好是好,可再好它也不在城里呀。”

    “城里各处都在修省亲别院,吵吵闹闹的,不如城外清静。再者,我听九哥说骑马走个来回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而且五哥和九哥都住城里,府里人口又多,哪里有城外人少自在。”更何况于十一来说,住在城里他也不可能去逛街,既是这般,那住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儿子还听说,经常泡温泉对身体有益。额娘”

    他这么大一个小叔子,哪怕身体再不好,住在哥哥家里也要避讳一二。还不如自己住在城外的温泉庄子里呢。

    宜妃和郭贵人最是心疼这个小儿子,见十一这么说,哪还会反驳他。除了安排了他身边忠心得力的宫人,宜妃还将身边的一个心腹嬷嬷留在了十一身边,准备回头跟十一一块出宫去。

    等问完了十一,宜妃才在康师傅去她宫里时,随口报备了一回十一出宫泡温泉的事。

    康师傅对这个儿子没太多指望,也没太多宠爱。若不是有宜妃和郭贵人上心,就以康师傅的态度,十一早被宫里人怠慢至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听了宜妃仿若家常的报备也只是听听便罢了,随后又跟宜妃说起了旁的事。

    是夜,康师傅必未歇在宜妃宫里,而是去了凤藻宫元春处。宜妃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叫人又收拾了几件东西便更衣睡下了。

    住在翊坤宫侧殿的郭贵人却没有宜妃那么好的心态,郭贵人原是嫁过人的。

    她不光嫁过人,还曾生过一个儿子。只是前边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她并未留在夫家守节,而是归了家。之后辗转进了宫,又先后生下四格格和十一。

    当今慕她美色,又不愿叫人说他似先帝与董鄂妃那般昏聩无德。进宫多年不曾再有进位,每次宠幸还泰半都是打着她妹妹的名义留宿,实乃薄情寡性第一人矣。

    这些年她并不敢派人去打听那边的情况,也不过是近几年才知道了那边的些许消息。

    可怜她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这一次南巡,也许能将她唯一的孙女带回来。

    想到这里,郭贵人的呼吸不由一顿,当今会带着她南巡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看来以后行事,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九爷是最后一个知道十一要去他在小汤山上的温泉山庄居住的人,得了消息后,九爷就开始忙了起来。

    一来是担心自家娇贵的兄弟住得不舒服,二来便是担心那边缺了什么叫兄弟受了委屈,忙了好几日,又亲自查验了一回这才风风火火的进宫接人。

    一进宫就被宜妃拧着耳朵一顿喷。

    不长脑子的东西,生意做的那么了得,难道心眼都被金银给涂住了。现在是接人的时候吗

    “滚滚滚滚,等你皇阿玛的御驾出城了你再来接人。”

    一旁的郭贵人笑着看这娘俩折腾,等宜妃要撵人了,才将九爷叫过去,“你媳妇有了身子,正日子就不要来送行了。那日定是极多的人和马车,人多手杂的,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叫她安心养胎便好,想吃什么了,想用什么使了,只管打发人来寻我和你额娘要,还有你,不许淘气,也不许惹你媳妇生气。”

    九爷成亲这几年,女人不少,儿子却是一个都没见着。到是闺女已经一口气生了仨。他就盼着嫡福晋董鄂氏能给他生个嫡子呢。

    别说惹那娘们生气了,他都快将人供起来。

    这会儿又被郭贵人提醒,九爷一脸委屈的捂着被宜妃拧得通红的耳朵,向额娘们保证,“您二老就放心吧。”

    说完了董鄂氏,宜妃和郭贵人又跟九爷说了一回十一,完事才打发九爷回出宫了。

    九爷出宫后,正好碰到薛蟠带着左晞出门踏青。因在大街上,左晞也没下马车给九爷行礼,在马车里听薛蟠与九爷寒喧了几句,左晞到底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悄悄的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偷看康熙的九阿哥。

    二十来岁的年纪,忽略那个看了好几年仍旧看不惯的发型,这位九阿哥长的还真挺好看的。

    看过了人,再回想这人的声音,一口京片子,声音是那种很轻快的调调。除了张嘴闭嘴爷来爷去的,到也没什么稀奇的。

    放下窗帘,左晞心中有种大街上偶遇古偶明星的即视感。

    九爷和薛蟠并没寒喧多久,几句话的功夫就各自散了。薛蟠带着左晞出城,左晞则拿出一只手柄镜对着自己的脸仔细照了照。

    不错,日抛的隐形眼镜叫眼睛都比以前好看了。

    可惜数量不多,得省得戴了。

    正月里,荣国府的年酒,左晞并没有去。主要原因是去了还要听贾母等人吹嘘荣国府家大业大,元春如何得宠。次要原因才是她跟薛姨妈和薛蟠说的那个理由一见宝玉就心里不舒坦。

    大过年的不给亲戚们拜年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于是左晞的那个腿伤就被一再提起。在家里消消停停的养了一个来月的脚伤,如今出了正月了,天气又这么好,自然要出去走走。

    洽巧薛蟠要去城外打猎,左晞便跟着出来了。当然了,左晞跟薛姨妈说的自然不是要跟着薛蟠打猎,而是去寺里上香。

    一时出了城,薛蟠就骑着马来到马车一侧,跟左晞说起这个时节什么猎物最多,什么猎物最肥美。

    兄妹俩正说着呢,就听见前面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进了不远处的河道里。

    左晞与薛蟠对视一眼,齐声叫人过去看看。

    薛蟠带着薛家下人一马当先的跑到河道旁,正好看见有人在水里起起伏伏。薛蟠当即跳下马就要往河里去。

    小厮们见了,连忙拦下他。薛蟠见状,便催小厮们去救人,他站在河道旁踮起脚尖的看着河里那道身影。

    左晞的马车赶过去的时候,薛蟠等人已经将人救上来了。

    十几岁的少年,浑身是水的趴在岸边。打着冷颤,不停的咳嗽,样子非常狼狈,但脸上却没见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左晞看看那少年,再转头看了看这附近。

    答案很明显,这少年绝对不是失足落水,而是,“你做什么想不开,非要寻短见洽巧是碰到我们了,要是没人从这过,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那少年似是听见了左晞的话,神色略有微动,但却又似不改初衷一般的不言不语。

    左晞摇了摇头,转头吩咐道“莺儿,将马车里的棉斗篷拿下来给他。小豆子,你们几个去捡柴生火。真是的,没看见人都冻成什么样了。没被水淹死,也得叫你们这些粗心大意的给冻死了。”

    一时,莺儿拿来棉斗篷,小豆子几个也在那少年周围生起了火堆。左晞想了想,问小豆子有没有给薛蟠带换洗衣服,若是有,还是给地上那少年换一身的好。

    小豆子去扶那少年,那少年先是一动不动,后不知为何竟顺着小豆子的手站了起来。只是虽然跟着小豆子去不远处换衣服,却仍是一言不发,极为安静的模样。

    “这得遭了什么事,才会”想不开呀。

    薛蟠坐在左晞身旁,与她一块烤火,见那少年走远才嘀咕了这一句,只话才说一半,就想到年前左晞闹的那一出了。

    “一会儿问问就是了。”左晞看着生起来的火堆,虽然好奇那少年的事,却仍旧心大的叫人准备些红薯来,“多买些,大家都吃点。”

    跟着出来的下人得了吩咐,骑着快马回城。莺儿见了,又从马车里拿了水壶和放在马车上的零嘴食盒过来。

    男人换衣服用不了多少时间,一会儿的功夫,小豆子就将那少年领回来了。

    莺儿给他倒了杯热茶,等他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后,左晞才问这少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左晞问少年,少年却仍旧不说话。左晞也不催他,薛蟠没耐性到是想要催他回话,不想去被左晞拦住了。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那少年才抬起头,视线只飞快的掠过左晞,便看向了一旁的薛蟠。

    “学生姓周,名允,长安县人。家父乃长安守备”

    这少年一说话,左晞便知道他是谁了。不是旁人,正是秦可卿葬礼那会儿,净虚用三千两银子叫凤姐儿帮忙退亲的倒霉蛋之一。

    左晞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救下这么一位痴情郎,扭头看向还在认真听周允述说始末的薛蟠,不由想到了蝴蝶效应。

    如果她没变相的鼓励薛蟠骑射,薛蟠定然不会隔三差五的就去城外打猎。如果今儿不是她非要跟着薛蟠一块出门,以薛蟠的性子和速度,怕是早就经过了这片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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