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为了早点将宝玉救下来,王夫人扶着贾母往外走的同时,又高声唤管事们备马车。
马车来的很快,一行人也不讲究排场排面,直接坐上马车从最近的西角门出了府。
赖大几个管事男仆骑马跟随护卫,王夫人和鸳鸯扶着贾母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凤姐儿和其他的丫头婆子也纷纷上了后面的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一出荣国府,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红螺寺的方向驶去。那速度快的,就是左晞日常乘坐的改良版马车也不敢想像的。
城里的路还算平坦,出了城的官路就只有颠簸可形容了。三人早起梳的发鬓此时也已经散乱下来许多,不过这会儿却没人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
贾母双眼紧闭的靠着鸳鸯,死死压下那股想要吐他个昏天动地的冲动。
从未晕过车的贾母,在这种情况下也未能幸免于难的晕车了。
而鸳鸯则呲牙咧嘴的抱着贾母,给其当坐垫靠枕。浑身疼的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她感觉再来一次颠簸起落,她的肋骨一定会被老太太靠断。
可即便这样,贾母也没好到哪去。人没在这种飞奔的极速下颠散架了,都得归功于她拿到的剧本是长寿型的。
贾母出行例来都是八人大轿,又舒服又气派,可惜八人大轿在速度上却完全比不上马车。为了不叫自家那杀星转世的儿子真将自己的心肝肉杀了下酒,贾母只得咬牙忍着。
忆往昔,她好像就没遭过这种罪。
别说,出身候府的贾母,还真就没吃过丁点苦头。生平第一次,都给了她偏心的二儿子和自小当成眼珠子疼到大的宝玉。
想到刚刚赖大传进来的话,贾母就气得想要薅着贾政的脖领子,来一顿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咆哮。
还杀了宝玉助兴
助你a的兴呀。
为了叫自己舒服些,或者说不舒服的感觉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贾母放弃了所有的体面开始学着乡野妇人那般对着贾政破口大骂。
鸳鸯离贾母最近,本就已经被折磨的脸色苍白了,听了贾母尤在耳边的大骂声,一对耳朵开始在翁翁作响,双眼也直接出现了蚊香圈。紧紧抱住贾母,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不能吐,不能吐。
鸳鸯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前程确实忍住了没吐。而越说越激动的贾母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飞溅的前午餐和早餐点心等等曾经被称做食物的东西都以一种天女散花的姿态从上到下的落在了同乘一辆马车上的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的状态比贾母还要差上三分。
马车里就坐了三个人。贾母,鸳鸯以及她自己。
贾母还有鸳鸯帮衬,王夫人却只能双手抓着马车壁不叫自己滚出去,被颠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好嘛,本来就难受的不行了,这会儿又接受了来自婆婆爱的洗礼,王夫人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的也跟着吐了。
呕吐这种行为跟打哈欠也差不多,大都是会传染的。
鸳鸯自知忍受不了,用最后的理智将贾母轻轻推开了些,半坐起身抓住马车窗户,将脑袋探了出去。
吐在马车里,可能也就马车里的那对婆媳会遭殃。但吐在飞驰的马车外,那些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左右的男仆们除了马车另一边的躲过了这一劫,其他人都受到了波及
那场面相当的惨烈了
出来的太匆忙了,谁都没带换洗衣裳,此时吐成这样,一边要弄清水洗漱,一边还要将溅了污秽之物的衣裳换下来。
而贾母与王夫人相继吐出来后,马车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因鸳鸯是将脑袋伸到了窗外吐的,所以总的来说,她是整个马车里最干净的。于是就由她下车去后面的马车里问问凤姐儿有没有带换洗衣服或是有什么旁的应对方法。若是没有,就只能安排男仆骑快马回府取几身干净衣裳过来了。
凤姐儿这边也没比前面那辆马车好多少,不过相较于贾母等人的惨烈,她这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发散鬓乱,钗环摇摇欲坠,脸色同样不好,却也还能坚持。听鸳鸯说了那边的情况,凤姐儿先是脸色一僵,然后才起身跟着鸳鸯去了前面的马车。
“再往前走两里路有个茶寮,那里定是有水可用的。”赖大也是一脸菜色,衣裳污浊,从马上下来,视线在鸳鸯身上转了一圈,才对着凤姐儿回到。
这个样子定然是不能直接进寺的,于是凤姐儿想了想便去询问贾母与王夫人的意思。
不如去前面的茶寮暂歇,等府里送来换洗衣裳再往前走。至于贾政和宝玉想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王夫人心里着急,贾母也是火急火了的,可她们这情况也确实不得不停下来了。于是只得压下心中焦急,朝着那个茶寮行去。
不过虽是这般,贾母也派了小厮打马去红螺寺传话。
再敢打宝玉一下,老娘就撞死在你面前。
红螺寺这边,十一与左晞一道用了寺里的素斋,一边下棋一边闲聊,正等着荣国府那边的消息呢,就见小于子走了进来。
十一见左晞想要看热闹,便打发小于子去那边盯着,有什么最新消息也能及时知晓。
贾家那小厮一路马不停蹄的来了红螺寺,一边将贾母的话传了,一边也将贾母等人的惨状用夸张的描述说了一通。
听了全套的小于子,一边往十一租住的小院来,一边还在不断的打腹稿,如何能说得更加生动,叫主子高兴。
于是在小于子卖力的转述下,十一都被那些话逗乐了,更何况是左晞了。
左晞在听到小于子的转述后,有那么一瞬间都懵了。
这也太惨了吧
抽了抽嘴角,左晞转头看十一,“我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的。”
“呵,我知道。”十一忍着笑对左晞点头,“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了。”
与其怪她通风报信,或是怪贾政教育儿子,还不如怪贾母和王夫人这对婆媳对宝玉的溺爱叫人不得不这么干呢。
“其实宝玉就是被那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太太给惯坏了。要是好好教导一番,说不定将来真能养活自己。”
噗哧
十一直接被左晞最后那句养活自己给逗笑了。
这评价“我还以为你说会说他以后能金榜提名呢。就这么不看好他”十一落下一颗黑子在棋盘上,笑着问左晞,“我记得也才十三岁吧。”
“也不是。主要是他那性子不适合。”左晞摇头,“他真应该跟他妹妹换一换。”
探春见天的想要走出去,像个男子一样建功立业。而宝玉则是每天都想着如何与姐妹们做做胭脂,吃酒赏花,呤诗做赋。
以前看文时,家业未凋零前,宝玉不思进取,又瞧不起那些上进的男儿。等家业凋零了,宝玉又直接遁入空门了。
还说什么大彻大悟,看破红尘。
要左晞说,若是贾家还屹立不倒,你瞧宝玉还会不会拿出家当逃避的借口。
还说什么林妹妹死了,他如何如何。
呸,林妹妹死了,他不是照亲娶了宝钗,纳了莺儿。等到贾家抄家了,没落了,需要他站出来养家糊口了,这才出的家。
“如果宝玉成了女儿家,他那性子也算可爱吧。”
十一“”
朝小于子挥了挥手,十一等小于子退出去后,继续与左晞下棋。
左晞下棋很慢,每一颗棋子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才落下。纵使发现这颗棋子并没有扭转乾坤,改变劣势,她也从来不悔棋。就颇有一种落子无悔的坚持和对任何结果都能接受的淡定。
十一借着与左晞下棋而观察左晞的心性,随着发现的越多,对左晞的了解也越深。
这样的性子,好也不好。
“我听薛兄说,伯母一直在为他的亲事犯愁”
左晞将一颗白子捏在手里一边看棋盘,一边回答十一的话,“我们家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户家世低的,我妈又觉得委屈了我哥哥。挑个家世好的,人家又未必看得上我们家。我到是无所谓,只要人品好,性子好就行。当然了,如果能再聪明些就更好了。不过我哥哥嘛,”
落下一子,左晞抬头对十一笑,“他想挑个好看的。”
男人嘛,差不多都是这样。
“明年又是大选之年,势必有不少资质上佳的秀女入京。薛兄的亲事不妨再等等,未必不能有奇遇。”
“多谢提醒,回去就跟我妈提去。”
左晞听了点头,那么多秀女最终选进宫的也不过十分之一,剩下的秀女不是指给宗室就是任其自行婚嫁。薛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若是能出自这些落选的秀女,未必不是一门好亲事。
而且这些秀女大多都是在家里或是在宫里时被教了全套规矩礼仪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捡漏落选秀女都是择媳的一条捷径。
不过明年真的能正常选秀吗
如果左晞没记错,明年好像有那个什么太妃会病逝。
太妃病逝,有爵人家一年内不得宴席音乐,庶民三月不得婚嫁。
小选是选奴才宫人,可大选却是选妃嫔等,所以明年的大选还能正常举行吗
不过说起这个大选,左晞又想到了黛玉。
林如海已经着手给黛玉办免选了,前天两人通信的时候,黛玉还在信里提了一嘴。
她自小就体弱多病,后来又请了太医帮忙治疗,如今黛玉由着太医治疗的脉案还在太医院里封存呢。免选什么的,只要林如海乐意花钱,这个过程就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真好。
话说,疼孩子的人家应该都不想自家的姑娘进宫的吧。贾家话说回来,凤姐儿那样的人当初怎么就没想过进宫博前程呢。
这要是杀进宫了,说不定还真能叫她杀出一条血路来。
毕竟性格决定命运,而凤姐儿的性格就极适合后宫的生存法则。
等等
想到了明年的大选和凤姐儿,左晞就不由想到书里说的一些关于明年的故事情节。
书里曾说大家都等着再次出宫元春省亲,没想到却传出宫里的老太妃身体欠安,免了一切省亲之事。
然后过完了年,凤姐儿就小产了,说是流掉了一个哥儿。坐小月时又赶上太妃病逝,之后是宝玉过生日,宁国府贾敬飞升,贾琏国孝家孝偷娶尤二姐
我嘞个去,也就是说凤姐儿这边才小产失子没多久,还添了下红症,贾琏那边就先娶了尤二姐,等着凤姐儿咽气了。
凤姐儿再不好,也给你生了大姐儿,结发多年的原配老婆呀。
这特么还是个人吗
畜生招谁惹谁了,偏偏被强塞了这么一个败家同类
十一发现左晞半天没言语,又见左晞的脸色来来去去不停的变幻,不由纳闷的她“这是想到什么了”竟是气得脸色都变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呗。”左晞虽然对凤姐儿不感冒,却更加不耻贾琏。
加之凤姐儿如今还是她的亲表姐儿,哪怕不为旁的,左晞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在贾琏偷娶尤二姐时瞒着凤姐儿。
都说凤姐儿害了尤二姐的性命,可问题是这门亲事不是尤二姐自己选择的吗她一心盼着凤姐儿死了好进门成为新的琏二奶奶,棋差一招死在凤姐儿手里了,还能怪凤姐儿下手狠辣
左晞心忖,她可以在贾琏和尤二姐这件事情刚定下来,尚未迎娶前就消息透给凤姐儿知晓。
以凤姐儿的心性,定然是不会允许贾琏偷娶二房的。提前闹上一闹,尤二姐进不了府,说不定还真能保住性命。
虽然,在左晞看来这位也是死不足惜。
至于尤三姐这叫左晞想到了在现代看过的一个梗。
老实人做错了什么求放过。
这是嘲讽现代一些作风有问题的女人在玩遍灯红酒绿后,便要找个老实人结婚当接盘侠的思想和行为。
尤三姐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不过用亲生女儿接客的尤老娘,比那楼子里的老鸨还要叫人恶心。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说”虽然不懂大猪蹄子的梗,但十一却还是听出来左晞话里的各种不满和嫌弃的。
“没什么,我就是挺讨厌男人不检点,到处沾花惹草,还自诩风流的德行。”不是很走心的对十一解释了一通,左晞眼珠子转了转,又对十一笑道,“哥哥,我未来夫婿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他要是敢想要什么齐人之福,你们一定要帮我狠狠的教训他哦。如果合离什么的太麻烦,那就让他去修皇陵,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一般修皇陵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工匠,一种是朝廷派去监督的官员。
后者在修完皇陵后还能回朝交差复命,而前者则是为了保密,差不多要永远留在皇陵里了。
算是第一波葬入皇陵里的人。
听左晞那意思,便知道是前一种了。
十一抬眸,对着左晞笑得又温柔又无奈。
你说她不傻吧,她有时还真是有些傻傻的可爱。可你说她傻吧,她却时不时的能做出一些叫人惊讶的事来。
就好比刚刚这段话吧。
能用合离结束夫妻关系的,只有正妻。话里话外,都是做正妻,以及要独宠的意思。这未尝不是在用娇蛮的方式告诉自己,她无心嫁入皇家的心意。
“自是会如你所愿。”
十一点头,认真的回复左晞。声音温柔,却带着独有的坚定。
左晞不知为何,心里却莫名酸了一下,有些闷疼一闪而过。像是掩饰内心一般,左晞抬起头,给了十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
一时话毕,左晞和十一都不在言语,仿佛都在专心下棋,可心思却全然没在棋盘上。
又下了差不多两刻钟左右,田果垂眉走进来,先是对着下棋的二人行礼,起身时才小声回道“爷,姑娘,荣国府的老太太入寺了。”
一听说贾母等人到了,左晞立时便坐起身子扭头看田果,“真的”
田果应是,眼角余光看向十一。
十一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丢在棋盘上,一边起身一边对田果问道,“东西拿来了”
田果闻言,直接将手中的一个圆筒递给了十一,“请爷过目。”
十一没接,看向左晞,示意左晞接过来。
左晞挑了下眉,伸手指过来,又瞧了一两眼,找到打开圆筒的开关,从里面倒出一个非常精致小巧,堪称艺术品的,“望远镜”
“这是早前九哥从洋人那边买来的,妹妹不是想要看热闹特意叫人去取来的。”
左晞说的好像她的瘾有多大似的。
看着还镶嵌了宝石的望远镜,左晞不由又想起现代的无人机了。
要是有无人机就好了。
不光看得见,还能接收到声音。
然而左晞的遗憾并没有持续多久,十一便带着左晞出了屋子。
院子里早就搭了个台子,台子选的角度不错,搭建的也巧妙,到不会因为突出而显眼。
此时那台子上不光摆了三架屏风,还站了两个穿戴不像宫中出来的年轻人。
“这两位是田果在天桥那边寻来的异士,二人五官灵敏,还会唇语。”
会唇语的意思是
左晞看向身侧的十一,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十一笑笑,拉了拉左晞的手臂叫她与自己同座,脸上还适时的露出一抹温柔和遗憾,“我能为妹妹做的,实在有限。我真不是一个好哥哥。”
左晞抽了下嘴角,被十一这话弄得有些无语,用十一说话的语气和步调回道“哥哥不要这么说,我所求不多,只要哥哥能长命百岁,就心满意足了。”
十一闻言感动的握住左晞的手,“好妹妹”
左晞无视了一下子被握住的手,配合十一的感动而激动的唤道“哥哥”
对不起,她实在说不说好哥哥这三个字。
一旁的田果差点没被这二人恶心死,可瞧着台子上的其他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田果又迅速收敛心神扫了一个眼风过去。见众人都收起脸上那副见了鬼的神色后,这才满意的低下头。
喝了春天的第一杯绿茶后,十一和左晞俩个坐在田果搬来的长椅上,抱着暖手炉温柔浅笑。时不时看一眼拿着望远镜看贾家小院的左晞,再时不时的看向站在台子最前面手舞足蹈生动复刻贾母与贾政母子俩言行的天桥异士。
见左晞看得浑然忘我,十一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麦芽糖,坏心一起的拿起一块麦芽糖递到左晞唇边。
啊
唇边有异物,耳边是一声轻轻的啊,一种生物本能叫左晞下意识的张开嘴,吃下喂到嘴边的食物。
可嚼着嚼着,左晞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这么粘
唔唔
收回看热闹的心神,左晞嚼了几下嘴里的糖就想要咽下去,可那糖都粘在牙上,左晞就只能闭着嘴巴一个劲的扭动嘴唇和舌头,样子别提多好笑了。好半响,左晞才将粘在牙上的糖都咽到肚子里,然后皱着小眉毛颇有些不满的看向十一,“我不吃这个啦。”
“抱歉,我忘记你上次吃麦芽糖时,被粘掉一颗乳牙了。”
左晞闻言,捂住嘴巴,怒瞪十一,“是不是薛蟠那个混蛋跟你说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你掉乳牙时说话漏风,比往日更可爱。薛兄也是觉得好笑,才跟我提起的罢了。”十一亲自递了一杯茶给左晞,“乖,再喝些茶水冲冲。”
你们的好笑,是她的好窘,好伐。
“那个大嘴巴,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十一闻言,想了想到底没有再继续火上浇油,而是像是哄人一般的对着左晞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好好好,咱们不理他。”
哼
左晞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茶,将茶杯自然的递给十一,又继续耳听转述的用眼睛盯着贾家小院的各种闹腾了。
话说贾母一行人勉强走到了二里路的茶寮处,但因她与王夫人身上都是污秽之物,也没脸下车去,于是便坐在马车里等着取衣裳的小厮回来。
坐在马车里,马车又停着不动,那股子酸臭味别提多浓郁了。凤姐儿还能以马车窄小为由候在马车外,鸳鸯却不得不再度登上马车。
一边用从茶寮老板那里借来的温水给贾母和王夫人漱口,一边又用自己的帕子小心的清理马车上的秽物,这对于自小就在上房当差,没从干过这些脏活的鸳鸯来说,绝对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表现出半点嫌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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