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月瞬间心乱如麻,她没有心思再跟王颖继续说下去,直接告别,赶紧往医院赶去。
王颖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扯了扯嘴角。
医院里人很多,昨天一场大雨,不少老人小孩都生病了。
苏秀月找到护士问清楚周明宽所在的病房,赶紧就找了过去,是个单人间,门没有关严实,苏秀月还没推开门,就从门缝里看见周明宽紧闭着眼躺在床上,而他的床边坐着一个女人。
看背影就很漂亮的女人,在动作前轻柔地给他喂水。
刘楚夕早就听到了响动,她没有回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周明宽此时正昏睡着,根本喝不进去睡,好不容易喂进去的一点水,很快从嘴角流出来,她赶紧拿旁边的纸巾去擦。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比她率先拿着纸巾伸到了周明宽的嘴角。
是苏秀月,她站在刘楚夕的旁边,看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你了。”苏秀月直接越过她,给周明宽擦好嘴角。
接着,她把水杯端到水池旁,把里头的水倒了出去,洗了洗杯子,再重新接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刘楚夕捏紧拳头,她这是什么意思嫌弃自己倒的水
“苏秀月,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苏秀月搅了搅杯中的水,还太烫,热气扑到脸上,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然而很快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抬头对上刘楚夕的眼“是啊,我就是很自私,怎么了”
刘楚夕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坦荡荡承认自己自私的人,这样的人反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这种自私的人,凭什么跟他在一起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他原本可以去北京,有我们都高攀不起的未来,可是你却把他禁锢在你的身边,这也就算了,可你算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吗他病成这样,伤口反复恶化,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苏秀月心里沉了沉,一股难受的气流上涌,犹如暴风雨前夕让人压抑的狂风席卷了她整个人。
见她不说话,刘楚夕轻松了些“并不是我嫉妒你,我只是觉得,他就算不选择我,也不该选择你,你就是个累赘,就是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周明宽怎么倒霉,就认识了你”
苏秀月对周明宽自然是很愧疚,但是她的性格不允许别人来对她说三道四,尤其是刘楚夕,有什么资格来说她。
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对着刘楚夕冷笑一声,浑身的气场立即强大起来,刘楚夕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苏秀月慢慢走到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
“所以呢,你这还不叫嫉妒是,我生活在底层,跟你们这些官二代可不一样,可他就是喜欢我,爱我爱得不行,我就是愿意当他的累赘,一辈子粘着他,怎么,你有意见啊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激得跟他分手实话告诉你,他呢,就是这么倒霉,认识了我。刘楚夕,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的男人,你一根手指也别想再碰”
苏秀月说着这些话,一边伸出一根嫩白的食指对着刘楚夕左右摇了摇,充满威胁。
刘楚夕气得直喘气,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她被苏秀月逼得后退两步,夺门而出,出了门又想起来自己的包没有带,赶紧回来拿,拿了包又不甘心地来了一句“有本事你就让他娶你你这种女人,我就不信他真的会跟你结婚除非他真的瞎了眼”
苏秀月已经坐在了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不娶我还能娶你啊小垃圾。”
被骂这么难听,刘楚夕气得更狠,一路从病房走出去,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
成功把刘楚夕气走,苏秀月忍不住一笑,她摸了摸水杯的温度,差不多可以喝了,小心地舀了一勺递到周明宽的唇边,却见他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里太多内容,就那么地盯着她,盯得她发毛。
想到自己刚刚怼刘楚夕的话可能都被他听到了,苏秀月一阵尴尬,赶紧说“你喝不喝水嘴唇都干得起皮了。”
周明宽依旧没有说话,他起初只是心烦得很,不想搭理刘楚夕所以才装睡着,但苏秀月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心里在打算着一定不能搭理苏秀月。
她不愿意接受自己为她做那些牺牲,却愿意让陆绍行那小子下雨天送她回去,这些让他很生气了。
不行,他一定要有立场,这次,一定要坚持住不搭理她。
可是在听到她跟刘楚夕说的那些话时,他却很受用,尤其听到她说“我的男人”
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么霸气的时候
周明宽脑袋其实还昏昏沉沉的,但看着苏秀月那张清秀白嫩的脸,他心里舒服了很多,一把抓住苏秀月的手“你刚刚对刘楚夕说了什么”
刘楚夕苏秀月自然不想承认自己刚刚那些话,赶紧说“什么刘楚夕你担心我欺负她啊哼。”
她低头去搅拌着杯子里的水,忽然间来气了。把水杯再次往桌上一顿“刘楚夕,怎么又是刘楚夕为什么你生病了她都知道,我却不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一进来,还看到她在喂你喝水周明宽,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啊”
周明宽自然看得出来她在转移话题,既然她不承认,那么他就来帮她记起来好了。
他往枕头上一靠,似笑非笑“你说你要一辈子当我的累赘,一辈子粘着我,我是你的男人,别人一根手指也别想碰。”
苏秀月仰头看看天花板,再起身去洗苹果,一边敷衍“啊,你说什么”
周明宽忽然从床上下来,利落地关上门,把她扣在门板上。
苏秀月手里还举着一只没洗好的苹果,红彤彤的苹果还滴着水,看上去诱人极了。
他眼中是热烈的,铺天盖地的爱意,都轰隆隆地朝苏秀月袭来。
“苏秀月,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负责,既然决定了让我做你的男人,就别再想着跑。我不接受任何理由,无论你去哪里,我跟定你了。从今往后,我的女人,也不允许别人碰她一根手指。”
说着,他夺下来她手里的苹果,清脆地咬了一口“嗯,真甜。你吃吗”
说着,他把苹果递到她唇边“你吃吗”
苏秀月一双杏眼如慌张的小鹿,瞥到他胳膊上的纱布的确又渗出来好多血,这些血仿佛从她心脏里出来似的让她又悔又痛。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在乎的太多有什么用
她该拥有的,是此时此地这个人。
苏秀月咽了咽口水,忽然踮起脚亲了他一口,忐忑地看他“我不吃,你想结婚吗”
周明宽正准备咬第二口苹果,听到这话,仿佛触电一般,心头那堵墙轰然倒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这种事情,竟然会是她来开口。
苏秀月紧张地看着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提到这个话题,刚刚算是自己在向他求婚吧
但是好像有些仓促苏秀月情急之下,夺过他手里的苹果,再举到他面前“周明宽,你愿意跟我结婚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给你洗一辈子的苹果吃专挑又大又红又甜的洗给你吃”
那苹果当真是甜,是周明宽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苹果了,他单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一口,脸上亲一口,唇上再亲一口。
“秀月,去帮我喊医生换药,伤口好疼。”
一听到他说疼,苏秀月立即忘记了所有,赶紧去喊医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明宽的伤口,之前好几次她要陪着他去医院都被他拒绝了,还说伤口差不多好了。
可是在看到他胳膊上狰狞的还未长好的伤口时,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把。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每天单手骑着自行车去找她,等她的,带着她跑前跑后去救秀琴。
苏秀月真想骂自己一顿,为什么没有亲自看看他的伤口呢
等医生给他换好和促进伤口生长的药膏,苏秀月还是心情沉重,等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她忍不住握着他的一只手,轻轻趴在他腿上,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
周明宽反握住她的手“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别哭,你一哭我比你还难受。”
苏秀月赶紧抬起头擦掉眼泪“好,我不哭。”
她作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在那一刻,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周明宽在医院住了两天,就要求住院,这两天还是苏秀月强烈要求的,否则他只怕当天就要出院。
苏秀月工作肯定还要继续,就只能趁着下午休息的时候来看他,晚上下了班再过来,病房旁边有张软塌,她晚上就睡在那里。
说是来陪床,她却总是熬不住了就睡着了,而周明宽却常常清醒着看着她。
她真的很瘦,却会想那么多,如果她是一个跟别人一样的女孩该多好,换了其他人,只怕二话不说就愿意跟着他,什么都不做,安心享受他的一切照顾。
可是她偏偏不这样,周明宽在心里问自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格,还是喜欢她这个人
最后他得出结论,无论苏秀月选择怎样的人生,他都喜欢,而无论别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他都注定不会喜欢。
想到这,他忍不住一笑,笑容里都是满足,和对自己的无可奈何。
出院这天,苏秀月休息,她不让周明宽做任何事情,只允许他在旁边等着自己收拾行李。
“你说说你,一件毛衣穿了好几天了,就是不肯换,我只是拿出来让你试试大小的,你穿着不肯脱了这是薄毛衣,能这么穿吗”
周明宽在旁边眼睛含笑“能。”
苏秀月无奈地看着他,摇摇头,不过这毛衣穿在他身上还真是好看,自己花了那么久熬夜赶出来的也很值得了。
苏秀月把包都收拾好,这才提着要跟他一起走“出院手续都办好了,今天回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因为医院离周明宽的住处其实也不远,苏秀月怕他胳膊再碰到,就把东西挂在自行车上,她推着自行车,跟他两人慢慢地走。
难得的大晴天,一路上买了些菜,苏秀月瞧见一家男装店,赶紧拉着他去看“你的外套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我给你挑一件新的吧买厚实些的”
周明宽没说话,眼睛里却不是很情愿,苏秀月看了一圈,指着一件黑色的厚外套问“你喜欢那件么”
周明宽捏捏自己耳朵,忽然抬头看她“我想”
他鲜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刻,苏秀月盯着他看,觉得好玩极了“你想什么啊你说呀。”
周明宽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要你再帮我织一件毛衣,两件我换着穿。我不想穿买来的衣服了,总觉得还是你织的这件好。”
这件好,当然好,处处都是她的心思,阵阵都是她的爱意,他穿着受用极了,低头瞧瞧自己的衣裳心情都会好一大截子。
苏秀月瞅着他,那样子真像个小孩子
然而下一秒,周明宽又立即反悔了“不行,织毛衣肯定很费劲儿,一件就够了,我再买一件换着穿。”
苏秀月心里狂笑,但没说话,依着他在店里买了一件厚实的呢子外套,心里琢磨着再给他织两件内搭的毛衣,省的他馋成这样了。
买了衣服,周明宽果然没有很高兴,他最想要的还是苏秀月给他亲手做的,只不过又怕她辛苦。
苏秀月越是看他的神情,越是觉得好笑,没忍住小声说“其实,我给你织的不止一件围巾和毛衣,还有一件马甲,织的不是很好,所以还在修改。”
她说的很慢,很轻,周明宽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下一秒,他单手把她脑袋摁过来,在她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
“秀月,我真幸福。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个子那么大的人了,当街亲自己,自然有不少人都在朝这儿看,苏秀月脸涨得通红,赶紧低头走路“瞧你傻的”
他笑得愈加欢快,握着她的手一路王家回。
苏秀月一进门就叮嘱他“你老老实实地坐着啊,我去烧饭,要是被我瞧见你又乱动了我要生气的。”
周明宽很听话“好,我家秀月是老大。”
苏秀月卷起袖子,满意地去厨房忙活。
一顿饭下来,她都很仔细,自然没有注意周明宽在外头干嘛。
等她把饭菜往外端的时候,周明宽还在房间里待着没有出来,苏秀月有些奇怪,赶紧一边走过去一边喊“明宽哥,你在干嘛可以吃饭啦。”
没有人回答,苏秀月有些担心地推开他的房门,一瞬间愣住了。
他屋子里并没有太大异样,而他整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在她推门的时候,他单膝跪了下来,手里捏着一枚戒指。
“秀月,求婚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好。”
“那天晚上我就把戒指带着了,可惜你没有同意。虽然咱们老家结婚还不兴这个,但我看外头我那些战友结婚都是要戒指的,我特意托人帮我挑的。他们说现在外头大城市实际上人家都喜欢戴钻戒,但钻戒太贵了,我暂时买不起,就给你买了一颗宝石的。以后等咱们有钱了,再给你补一颗钻戒好吗”
他说到这里,有些内疚,他没有能给苏秀月最好的。
苏秀月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周明宽浑身都是柔情。
他看着愣怔的苏秀月,声音温柔若掺了水“秀月,你过来一点。”
苏秀月忍着心里的波涛汹涌,慢慢上前去,他拉过来她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手指上,接着,又从旁边拿过来一摞证书。
“这是我这些年全部的家当,我的工作有些特殊,有时候也不能有名分,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从今以后,你不一样了。我有责任有义务让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他又拿过来一只盒子“这房子我从陈叔叔那里买回来了,我虽然没什么钱,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只不过前些年断断续续地捐出去不少,特别是刚回来的时候知道你要跟别人结婚了,我一气之下又捐出去很多。我妈习惯了乡下的生活,也不肯要我的钱,这只盒子里是我现在全部的财产,以后都给你保管。等咱们到了省城,我会尽快找一份工作,虽然短时间不会大富大贵,但我一定能让你衣食无忧,我保证,这辈子我周明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
苏秀月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手指上的漂亮的红宝石戒指,熠熠闪光,温柔动人。她看到过不知道多少款价格昂过的钻石戒指,从前的那个世界,多少人追求钻石,可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戒指,比任何钻石都要夺目耀眼。
她忽然忍不住说“我想哭。”
她真的快忍不住了。
周明宽笑笑,摸摸她的脸,在她眼睛上亲了亲“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他沿着她的眼睛,亲到她的鼻梁,再慢慢地移到她的唇上。
这一回,没有那么地突兀,没有那么地疯狂,只是绵绵细雨一样,却一点一点地让她沦陷了。
柔软与柔软的纠缠,仿佛春天细雨滴上柔嫩的花蕊间,又甜又软,丝丝潜入彼此,越是密切,越是想探到更深更远处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托着她纤瘦的腰,有些无措,有些慌乱。
紧密的拥抱已经让苏秀月的柔软饱满之处整个挤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周明宽自然不肯放开她,可是这样下去,他又有些摁捺不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秀月被摁到了床上,周明宽小心地支撑着身体,没有趴下去,却已经是面对面,苏秀月不傻,她也早已察觉了男人某些地方让人讶异的反应。
她愿意的,她很愿意的,她已经都做好了那个决定。
苏秀月看他拼命忍着的样子,搂住他的脖颈,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海绵。
那甜蜜的汁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她在说“明宽哥哥,你喜欢我吗”
周明宽声音黯哑,眼神里是散乱快抑制不住的神智“秀月”
他脑中如有闪电刺破黑夜长空,震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周明宽低头再一次狠狠地亲了上去。
一边疯狂地亲吻他,一边他在警告她“苏秀月,你永远没有机会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刘楚夕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分手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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