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只小猫咪

    警察上午便找上了门。

    虽然馄饨铺的老板没认出他们, 可凭借着对外貌的描述, 还是很快便有人准准地摸过来了长得出众的, 还一下子俩, 比小姑娘还俊, 其中一个眼角上翘,瞳孔里头跟有水似的。这种描述, 让人不联想到司景也难。

    袁方在外头提心吊胆,等门开了, 立马站起来问“怎么样”

    他家艺人耸耸肩, 说“能怎么样”

    “就那样呗。”

    狗贩子是在局子里出的事。那时候,司景和白宏礼还待在房间里呼呼睡觉呢,监控一调就看得一清二楚, 俩人回来后就没再出过房间。这楼层也高, 不可能翻窗跳出去,基本上就把他们的嫌疑排除的一干二净了。

    来一趟, 也只是例行问问,看这俩当红艺人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反常现象。

    袁方听了, 心总算是落回原位, 长舒了一口气。他拍拍自家艺人的肩,心有余悸,“以后大半夜的, 还是注意点, 能少出门就少出门, 啊。”

    不然这种事情找上门, 真的是说也说不清。

    倘若被拍到,媒体可不会问你是否真的和凶杀案有关,各种各样的报道第二天就能顶上头条;好在这边摄影基地管得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媒体得到消息。

    司景没接这话茬,等到人都散了,方才问白宏礼“有没有现场图”

    “现场图倒没”大胖鲤鱼犹豫道,“只是我打听到,恐怕”

    他压低了声音。

    “恐怕,和陈采采是同一个死法。”

    司景的瞳孔一缩,沉声道“明白了。”

    原本还想着,这妖恐怕要等天罚期过后才会有下一步动作,如今看来,却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这妖,根本不曾把天罚放在眼里。

    “只是说不通啊,”大胖鲤鱼喃喃,“他们和陈采采,也没什么共通处一个是街上偷狗的狗贩子,一个是新生代女演员,这能有什么关系”

    瞧着便不像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甚至找寻不到一个相交点。

    白宏礼说不出,只愈发觉得诡异。最后一叹,“得请那位千年的大前辈加快动作了。”

    原本想着还有时间,如今看来,时间相当紧迫了。

    几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死,影响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年年有余剧组仍然按照原有的拍摄计划向下进行,司景所客串的角色倒霉的一批,整个儿一倒霉神转世,走路路上没井盖,骑车车轮掉,比柯南走哪哪儿死人还猛。

    他的角色有几分喜感,打扮却是冷峻的,摩托车一骑,长腿迈开,相当有气势。

    下午的戏是动作戏。武术导演年纪有些大了,经过他手的戏也多,相当有经验,与司景指导,“从飞机上掉下来这场戏得吊个威压,但是动作该做还是得做的漂亮,不能缩着,要放开。”

    他伸开双臂比划了下,“明白没”

    司景点点头,道“明白了。”

    他还没有吊过威亚。之前演的现代戏中没有需要他飞来飞去的情节,司大佬头一回吊这玩意儿,心里头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反倒是演惯了的白宏礼,对这一点都不期待,甚至听见威压两字就皱起了眉头。

    “下午就吊”

    “有场从高空坠落的戏,”导演解释,“你们俩挂在直升机的机翼上打斗的那场,挪到下午拍摄了。”

    白宏礼听完后,中午少吃了一半的午饭。

    司景戳着盒饭里的米粒,还有点儿纳闷,“你就吃这么多”

    大胖鲤鱼抱着一次性饭盒蹲在地上,苦口婆心真情劝告,“恩人,你也少吃点。吊着的时候会勒住那什么,很难受的。”

    难受

    司景从大口袋里摸出条小鱼干拆了,塞进嘴里,狐疑,“有多难受”

    下午一上去,他就知道了。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勒蛋。

    威压牢牢固定着他的腰和臀部,往上升时,那一片都火烧火燎的,司景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去做了个绝育手术。

    这勒裆勒的。

    不会把他勒废了吧

    司景有点儿想伸手去确认下自己那一杆双球的现状,确保它们全都健健康康完好无损。可这会儿吊在空中,他就是只活生生的“上天猫”,底下一群工作人员围着,高声指导着他做动作,他怎么也腾不出手。

    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掏裆吧

    一旁的白宏礼跟着被吊起来,脸色也异常难看,勉强调整了个稍微习惯些的位置,咬着牙。

    “恩人,我说的吧”

    司景憋屈道“他最好快点。”

    不然我大腿内侧好像也要报废了。

    要不是这种紧身的机车裤子恐怕能显出来,司景真想现在就变出一层猫毛盖住腿,好歹当个毛裤,还能缓解缓解摩擦力。

    拍摄进行到一半,忽然有工作人员从外头跑进来,急急忙忙和导演说了什么。导演侧耳听了两句,神情也很诧异,“来探班”

    他有点儿难以理解,“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探什么班”

    “这谁能知道,”工作人员小声道,“那您看,让不让他进来”

    都是圈子里的,导演蹙眉想了会儿,还是一挥手。

    “来就来吧。不过,他来探谁的班”

    工作人员幽幽看向正如同猫干一样挂在空中晃晃荡荡的司景。

    忽然被注视的司大佬

    怎么停了

    腿间火辣辣的感觉更重,他忍着浑身的不适,提起十二分精神念台词。白宏礼的情绪已经投入进去,这会儿眼里似是有雪亮的锋芒,已然进入状态,说话时目光下移,像是在看不值一提的蝼蚁。

    “只知道逃跑,算什么好汉”

    不得不说,好的对手戏演员能够更充分地调动起人的情绪。司景瞧着他的神情,逐渐也专注起来,连此时此刻的不舒服也被遗忘在了脑后,只看着对方,嗤笑一声,也入了戏。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动作干脆利落,相当爽利。导演也没喊卡,任由他们自由发挥,等一条拍完,才指出不足,示意从中间部分再开始。

    一场武打戏,拍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从威亚上下来时,司景的腿又酸又软,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袁方拿矿泉水给他喝,瞧见他走路的姿势,大吃一惊。

    “祖宗”

    这一声叫的惊慌失措,袁方瞪着他,“你怎么瘸了”

    司大佬铁青着脸,伸伸手,示意袁方的手臂当个扶手,“扶扶我一把先。”

    他隐约觉得下半身都有些不对劲,所有的毛孔都在叫着痒。可待会儿还有戏份,他也走不开,只好在经纪人的搀扶下先颤颤巍巍去了洗手间。袁方相当担心,站在门口一个劲儿敲他隔间门,“怎么了痔疮又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得早点治”

    洗手间的香薰味道有些大,熏的人头发晕。司景没搭理他,急吼吼地把紧身的机车皮裤拉下去了。

    映入眼帘的一片红色,让他自己都惊了惊。

    怎么这么红

    他的毛也不是这色儿的啊

    他伸出手指碰碰,全是细细小小的疹子。司景瞧了半天,终于意识过来,他这恐怕是过敏。

    靠。

    什么鬼皮裤。

    他不计形象地敞开双腿坐在马桶上,皱着眉头检查自己这会儿相当凄惨的两条腿。又是过敏又是被威压摩擦,大腿的内侧通红着,被磨出了点儿血丝,稍稍碰触一下,又疼又痒,折磨的人简直恨不能把那一块皮肉扔了。

    司景拿纸巾擦了擦,随即扬声喊外头的袁方。

    “袁方,拿点儿药给我吧。红花油,还有治过敏的。算了,各种药膏都拎过来试试。”

    “”

    外头没回声。

    司景提高嗓门。

    “袁方,袁方”

    这回,外头有动静了。有人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司景把隔间门拉开,也没注意,仍然蹙着眉头低头检查,“你看我这过敏的”

    有修长匀称的手探过来,指腹碰触着他起了红疹的地方,激的司景一哆嗦。

    那指尖像是才在外头吹过风的,仍旧带着凉意。碰着温热的皮肤时,那一块的毛孔都跟着一战栗。司景这会儿腿上没长出猫毛来,若是长出了,刚刚拿一下足以让所有的毛们起立鼓掌。

    “过敏”

    男人轻轻问。

    这声音并不是袁方的声音。司景抬起头,瞧见眼前人,倒愣了。

    “阚泽”

    他有些诧异。

    “你不是”

    不是在外市还有工作么

    中午休息时,司景还在微博上刷到了阚泽参加一访谈节目录制的图。那录制不在本市,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他怎么也想不到男人居然在下午来了这剧组,这会儿瞧着对方蹲下来抚摩他过敏处的模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阚泽没回答,只微蹙着眉头,身上那件深灰色的风衣垂到了地上,他也没管,指尖摩挲着那一片红疹。两条长腿在他的目光里微微哆嗦着,有点儿可怜的模样。

    “对什么过敏”

    司景憋屈道“机车皮裤。”

    他指指堆在脚踝的裤子,声音里头含的意味自己都不知晓,“都是这破裤子,我忍了一下午了,路都走不好”

    男人唇角就含了笑,顺着他的手拍了拍那裤子,“都是他坏,欺负我们家小花。”

    这会儿凑得近了,方才被香薰掩盖住的香气便又蔓了上来。司景闻的晕乎乎,垂下眼,近乎茫然地盯着对方的发旋。

    阚泽的头发是乌黑的,不比他颜色浅,还卷,动不动就炸毛。男人发丝瞧上去顺滑又好摸,小小的发旋在正中央,绕了个弧度漂亮的圈。司景看了会儿,手忍不住放了上去,下意识抓了抓,像是在抓毛线球。

    直到男人幽黑的眼抬起来,他才又有些心虚,将手往回抽,“看看什么看”

    不就摸两下吗不给摸

    阚泽没说话,只仍旧看着他,目光里似是有忍俊不禁。司景的手腕被重新握住,放回到头顶上,阚泽说“想摸就摸。”

    就好像无论他发什么样的小脾气、闹什么样的小情绪,这个人都愿意照单全收。

    司景忽然有些恍惚。

    他垂下头,两只被脚踝处的裤子绑在一起的脚晃晃荡荡,踢了踢男人膝盖。

    “现在怎么办”

    阚泽说“这衣服不能穿了。”

    他抓着司景的脚,把鞋袜脱了,随后将皮裤彻底褪下来。外头的经纪人已经准备了条新裤子,阚泽打开道门缝接过,重新给司景套上,亲亲耳朵尖。

    “先回去,”他说,“等回去再上药。”

    司景没走,“我还有几场没拍呢”

    “都过敏了还拍什么”他的经纪人道,“快回去吧,我去给你找药。”

    袁方刚在一直在洗手间外头站着,听着里头的絮絮低语,心都在抽抽,一度很想冲进去把自家嫩白菜一把拉出来。无奈房渊道紧紧地拉着他,一个劲儿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要下雨娃要嫁人随他去吧”

    最后一句袁方怎么听怎么别扭,忍不住反驳,“那句话难道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房渊道到底是跟着阚泽的,搞清楚阚泽的确是看中了司景后,立马就叛变了革命。这会儿反问“你难道不是把司景当娃”

    袁方纠正“他是我带进圈的,我要对他负责吧”

    房渊道推推眼镜,倒觉得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了”

    这句话说的在理,袁方一时哑口无言。

    房渊道语重心长“不管你把自己当爸还是当妈,这会儿孩子长大了,都不该管这么多了。闹不好更叛逆,岂不是要出事”

    袁方不乐意了,“我家司景很乖的”

    从来不叛逆好吗,哪儿来的更

    “你确定”

    袁方梗着脖子,底气却没那么足了,“确定。”

    但也真的不抱把里头的小祖宗拖出来的心思了。甚至连瞧着阚泽跟着司景进了同一间房间,他也闷声不语,只下死劲儿盯了门两眼,像是要把门看穿。

    房渊道好笑,推他一把,“别看了,别看了。”

    袁方“别动我”

    别当我不知道,你和里头那头拱我家嫩白菜的猪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猪圈

    房间灯被按亮,司景匆匆忙忙重新把身上这条宽松的休闲裤扯下来,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挠。他这会儿毛耳朵都从发丝里顶了出来,一个劲儿颤颤,“好痒”

    阚泽拉着他的手,“别动。”

    司景急的直晃。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冒了出来,盲目地在腿根那处扫着,越扫越痒,起的疹子像是更红了,一点也没有消下去的迹象。阚泽的袖口里冒出茎叶,嫩绿的叶子摇晃着,呼呼给那片红通通的皮肤扇着风,晶莹的药膏抹了几层,男人哄着,又把衣服套回去,“乖,先忍忍。”

    猫崽子在床上咕噜噜翻身,忍不住还要磨蹭。没一会儿,药膏全被蹭在了裤子上。

    阚泽拿他没法,只好干脆让他换了浴袍,休闲裤也不要了。

    拿湿巾把那一块糊了的药膏擦拭干净,猫薄荷忽然若有所思,“我给小花舔舔”

    “”

    司景半支起身,惊恐地抬起脑袋。

    啥

    你刚说你要干嘛

    “舔舔,”阚泽说的相当自然,“我刚刚想起来,我的汁水可能有杀菌的效果。”

    “”

    司景忍无可忍,一脚把猫薄荷踹翻了。

    还杀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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